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齊朗已經把東西發出去了,白平怨毒的看着齊朗,再沒有剛纔他表演出來的濃情蜜意,只有滿滿的憎惡。
“你是故意的。”他壓啞着嗓子說道,“你根本從一開始就什麼都知道,你只是不說,就跟看小丑一樣看着我和周昌所做的一切。你真是個混蛋。”
“你說我看戲我不否認,但是你說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是個騙局這個恕我不能贊同。實話告訴你一開始我確實相信你了,如果不是後來有一位朋友提醒我注意你,現在落到那個困境的就是我了。”齊朗嘆了口氣。
“是誰?誰告訴你的!”白平索性徹底撕開臉皮,也不裝什麼單純無辜了,拿掉那層面具,他表情猙獰,聲音尖利,看起來讓人恨不得敬而遠之。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齊朗的平靜恰與白平的癲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說得好!”舒牧聽了齊朗的話乾脆大聲叫起好來,也不管他再怎麼大聲,這世上總共也只有齊朗一個人能聽見他說話,哦,還有一個軟萌萌。
舒牧撇了撇嘴,他在這個世界總共就剩下五個小時好呆了,你說他不能好好享受最後的安寧也就算了,現在還要遭受這樣的聲音污染。
只有你們騙別人纔是對的,別人騙你們就是有罪。
舒牧看着白平,又一次埋怨起自己居然是個背後靈的事實了,要不然如果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總能指着白平說個痛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憋在心裡狠狠地吐槽。
這邊齊朗和白平僵持着,那邊周昌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齊朗看了看,到底還是接了,他放了擴音,讓大家都能聽清楚。
“齊朗!你他媽不用刺激我,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和白平那點破事!什麼混蛋玩意,口口聲聲說要幫我,爲了我可以忍辱負重,他媽的全是狗屁!看我不行了,勾搭上更好的金主就翻臉不認人!你以爲這種貨色我會稀罕嗎?我早就想扔了!你不過是撿了我不要的東西,難道你還以爲他是個寶!”
“白平你個混蛋,你在場對不對?我告訴你,你想滾就趕緊滾,別給我整這些兩面三刀的玩意,你不過是個破爛,是老子丟了你!你懂嗎?老子嫌你髒,老子丟了你!你的東西我全扔了現在,我都嫌它髒,你最好別再給我回來,不然你看我怎麼整你!”
……
周昌顯然是怒極攻心,一連串的髒話脫口而出,就像是個潑婦罵街一樣全部抖落出來了,聲嘶力竭的再沒有往日的風度。
白平聽着嘴脣都要咬破了,他紅着眼圈,,聲音顫抖的試圖跟電話那頭的周昌解釋,但是奈何他的聲音太小,根本壓不過正在憤怒的發泄的周昌的怒罵,任何作用都沒有起到。
齊朗則一言不發,任由周昌在電話那頭叫喚,知道周昌的嗓子都喊啞了,幾乎罵不出聲了,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說我是你的仇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憶裡以前根本就不認識你。”
周昌的情緒激動,被齊朗提到這一點更是徹底被點燃了憤怒,他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樣,把以往他死也不會開口的實情全部說出來了:“是,你當然不認識我,你可是正室的兒子,怎麼會知道我這種私生子,沒得髒了你的眼!”
“私生子?”齊朗震驚極了。
“哈,難道不是嗎?那個老頭子有多風流居然不知道?你以爲他只有你媽一個女人?簡直可笑!我本來也該姓齊的,我本來也可以作爲富家少爺從小養尊處優的長大,都是一個爹的種,就因爲從不同的媽的肚子裡爬出來,我的生活就和你天差地別,憑什麼!”
“明明那麼風流,還口口聲聲不能對不起你和你媽,不能將我們母子接到家裡,甚至還在我母親執意生出我之後,直接甩了一大筆錢就說和我們斷絕關係。他怎麼可以!”
“是,你不是他精心呵護的兒子嗎?我這個野種偏要比你強,我要將你拉入泥潭,讓你再也爬不起來,我要讓他在天上也要看着,他當初選錯了!是他錯了!”
……
舒牧正被這比電視劇還曲折狗血的內容震驚着,頭上的軟萌萌卻又開口了:“恭喜系統持有者完成隱藏任務:挖掘出周昌和齊朗的仇怨。本次任務結束,將獎勵一個特別道具,系統持有者可以在以後的世界裡摸索使用。”
原來還有隱藏任務的?舒牧被這莫名其妙完成的隱藏任務砸的有點蒙,幸福來得太突然,他簡直有些不敢置信。爲了驗證這不是做夢,他把手伸到頭頂,狠狠的捏了又捏軟萌萌,直捏到把性子軟的不行的軟萌萌都惹惱了,嗷嗚的咬了他的手一口,他才作罷。
軟萌萌的戰鬥力實在是太弱了,咬他這一口就跟撒嬌似得,不痛不癢,倒像是蹭上來討主人歡心的小奶狗的把戲。
“噗!”一想到把軟軟的小氣團揉搓成小奶狗的樣子,舒牧就忍不住笑了,感覺略萌啊。
舒牧這邊正心情愉快,然而一想到正在發生的那一攤子掰扯不清的事,他又立刻把注意力移回到地面上。
齊朗終於制止了周昌喋喋不休的發泄,他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把電話掛了。
任憑周昌再打過來幾次他都沒有接。
打不通齊朗的電話周昌就開始打白平的,白平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可是他剛接通迎來的就是周昌的一頓怒罵,根本不能好好溝通。如此往復幾次,周昌再打過來的時候,白平雖然手指顫抖,但還是哆嗦着按掉了電話。
他遲疑的看着齊朗:“你和周昌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你不都聽到了麼,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齊朗的心情明顯不好。任誰知道了自家父親原來不僅是風流,還弄出了私生子惹出這一大堆事來,都會這麼糟心的。
自己前世的仇人身上居然和自己流着相同的一半血,這簡直不是可笑麼。可憐如舒牧所說,上輩子他究其一生,也沒能得知這個秘密,敗也敗得一無所知。
“我原來並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白平忍不住戰慄着漸漸蹲了下去,雙手抱膝把頭埋在懷裡,他說不下去了,如果當初他知道這個事實,可能他還是會這麼做。
因爲他喜歡周昌,所以這世界上除了周昌以外的所有人對他來說都無所謂,爲了周昌,傷害誰都是一樣的。
齊朗跟別人又有什麼不同呢?
他只是心寒,自己爲了周昌做了這麼多,周昌卻那麼恨自己,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周昌嫌棄他,厭惡他,惡毒的詛咒他,這個事實讓他不敢去面對卻不得不面對。
看着蜷縮在地面上的白平,齊朗嘆了口氣:“你走吧,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了,我們徹底沒有任何關係了。”說着他轉身就離開了。
走到一半,他回過頭來看着舒牧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舒牧衝他擺了擺手,反倒示意他留下,總要讓齊朗看到白平最後的結果纔好啊。
舒牧和齊朗就這樣目送着白平發了好一會呆,才跌跌撞撞的離開齊朗的家,他的目光一片迷茫,好像沒有焦距一樣,看不清周圍的東西,他甚至沒有注意到還站在不遠處的齊朗,就那麼走路一下碰到這個,一下碰到那個,腳步不穩的離開了。
“你看,早知如此,當初何必呢。”舒牧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齊朗抿着脣不說話。
“好了,現在我要問問你和祁攸的事了。”舒牧湊了過來。
“祁攸?我和祁攸怎麼了?”齊朗不解,臉上卻帶了一點尷尬。
喲,這可是個好兆頭!舒牧笑嘻嘻的決定加把火:“咳,不瞞你說,我快要離開了,但是我走之前我想知道你對祁攸到底是怎麼想的,這麼多天過去了,你的想法難道還是一點沒變?”
“你快要離開了?”齊朗一愣,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對,我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是爲了幫你纔出現的,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自然也要離開了,大概也沒剩多少時間了?總之,別想逃避話題,我可不想帶着遺憾離開。”
齊朗不自在的笑了笑:“我和祁攸,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樣吧。說不定要不了多久,我們……會真的在一起。”
“是喜歡嗎?會幸福嗎?”舒牧追問道。
“啊。”齊朗真心的笑了起來。
“那就好極了,我也離開得很安心。”舒牧這下是真的放心了,也不枉他費勁心思給祁攸做好那麼多佈置了。
“我很感謝你,真的。如果不是你,我的人生軌跡大概真的就像你說的我的前世那悽慘吧,謝謝你的出現,讓我擁有了不一樣的人生。無論以後還能不能再相見,你永遠都是我的朋友。”齊朗伸出手來拍了拍舒牧的肩膀,看到他的手穿過透明的舒牧的身體,齊朗顯得有些遺憾。
“嗯,你也會一直是我的哥們的!好不容易擺脫了渣渣們,以後要好好生活啊,可不要再識人不清了。”舒牧真心的叮囑着齊朗。
舒牧這樣想:這個世界真的是圓滿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