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都在,那好得很吶,正好一齊辦了。”一個體型消瘦的老頭乾笑道。聽口音正是山下那個聲音沙啞之人。
吳凡目光裡帶着笑意,只道:“的確好得很,在黃泉路上做對亡命鴛鴦,總比一個人孤零零的好。”
那黃衣女子俏臉微紅,啐了一口唾沫,恨恨道:“誰要跟你這呆子做什麼鴛鴦。”
吳凡搖頭嘆氣,故作惋惜道:“你既不願跟我比翼雙飛,那勞什子黃泉路我也不想走了。”他雖然在跟黃衣女子說話,眼角餘光卻是盯着消瘦老頭的動靜。他能夠感應到,這老頭周身的靈力波動最爲濃郁,修爲想必也是五人中最高的。
消瘦老頭冷冷一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看你今天非去一趟陰曹地府不可!”說着擡起右爪,手掌嶙峋乾枯彷彿鷹勾。靈力縈繞而上,更添了幾分凌厲之意。旋即他閃電般一爪擊出,空氣裡捲動起幾縷薄且鋒利的半透明氣流,一路割開空氣,直至吳凡面前。
吳凡雙目一寒,右拳轟出,拳面上雷絲顯現,更跳動着一縷縷淺紅色的木葉火炎。
爪風在雷火下瞬間崩潰,吳凡乘勝追擊,身形掠動,帶起赫赫的風雷之聲。
“一齊動手!”在消瘦老頭身旁,一個手持大斧的赤膊壯漢跳間出來,擋在吳凡面前,將那開山巨斧狠狠劈下。
實質般的斧芒,在地面上劃出極深的溝壑,吳凡不敢硬接,腳步滑動,逍遙步自然施展,他衣決帶風,在斧芒迫近時側身一轉,頗有幾分瀟灑自如的氣魄。
沒有絲毫停頓,吳凡手掌探出,鐵鉗般夾住了赤膊壯漢的手腕,那壯漢一劈不中,正是舊力已竭,新力未生的時候,他手腕被制,正欲運力反抗,手腕命門處忽然一暖,半點力氣也用不出了。
吳凡手臂發力,肌肉噼啪做響,反手將那壯漢摔了出去,忽聽而後“嗤、嗤”兩聲輕響,他在聖芸皇城時就吃過一次虧,知道定是誰在暗中發了短箭或是鐵蒺藜,不敢怠慢,回手一掌擊出,靈力凝結成幕牆,橫立在身後。那短箭去的甚急,靈力幕牆廣闊有餘,堅韌不足,被兩支短箭穿透而過。
但這片刻的阻攔已足夠,吳凡騰出手來,以手爲刀的斜斜一削,短箭應聲而斷,跌落在地。
發箭者卻是個十六七歲的勁裝少年,兩隻手腕上綁着機弩。吳凡縱身欺進,那勁裝少年卻也機靈,俯身一滾,向後躲了過去。
吳凡冷哼,腳步踏動,十指翻飛結印,旋即凌空點出,左右兩縷火線嗤啦啦的刺出,少年手腕上的機弩燃燒起來,他面色慌亂,把皮扣一解,將着火的機弩扔在地上。
就在這瞬間,吳凡掠身而來,一掌擊在少年胸口上。那少年臉色蒼白,吐出一口濃血,俯身倒地。吳凡暗自鬆了口氣,把這放暗箭的少年擺平,他才能放心與羣敵交手。
卻聽空氣裡傳來極其細微的機簧聲,下一瞬,三支短箭刺破少年的衣裳,毒蛇般從他後背竄出來。
吳凡做夢也想不到那少年竟然在後背也裝了機弩。他兩人此刻相距不過一尺,卻哪裡避得開。只得身形側轉,要短箭莫刺入要害纔好。但若是箭尖上餵了毒,那怕只割破一點皮膚,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這時一把石子遠遠擲了過來,石子上裹攜着靈力,雖不至將短箭擊落,卻也把箭的準頭撞歪,險之又險的貼着吳凡的皮膚飛了出去。
“真是個呆子。”黃衣女子拍拍手上的灰。
“看來你也捨不得我死啊。”吳凡咧嘴一笑。說“算”字時他尚在原地,“啊”字出口,他已是鬼魅般躍至黃衣女子身旁,向她背後一掌擊出。
女子背後的陰影裡,也是伸出一隻手來,與吳凡對轟一掌。那陰影裡的人一掌擊出,並不戀戰,飄然離去了。
黃衣女子心裡微驚,那人埋伏在她身後,定是在等待機會痛下殺手。
吳凡拍拍她的肩膀,只笑道:“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你既捨不得我死,我也捨不得你孤零零的趕赴黃泉。”
黃衣女子咬着脣,狠狠推開他的手,道:“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這混賬玩笑!”
吳凡雖然連敗四人,受重創的卻只有那揹負機弩的少年。其餘三個調整氣息,合圍過來。剩下的那個嬌媚女子卻兀自立在原地。吳凡眉毛一皺,他忽然發現這女子一直沒有動過。
來不及思索,手持利斧的赤膊壯漢大吼一聲,舞動巨斧,旋風般砍殺過來。靛青色的巨斧看起來重逾百斤,在他手裡卻十分輕巧靈便。他周圍明滅着白亮的斧痕,旋即一道道寬闊的斧芒撕裂空氣,縱橫交錯着呼嘯斬出。
“三階低級,百刃殺。”
與此同時,消瘦老頭一聲低喝,身子凌空飛起,宛如捕食的飛鷹,向吳凡撲殺而下,五根瘦的只剩骨頭的手指微微合攏,指尖上凝聚着鋒利無匹的靈力。任憑誰被他輕輕一抓,身體上非得多出五個洞不可。
“三階低級,凌風爪。”
那偷襲黃衣女子的白臉漢子卻是拔劍一刺。劍法看來平平,想必留有極厲害的後招。
這三人一前一後,更有一人凌空擊下。實是將吳凡周圍的退路都封鎖了去。卻見那黃衣女子拔出長劍,護在吳凡身後,她手腕發力,長劍在空氣裡抖開一朵劍花,迎住白臉漢子的劍鋒。聲音凝重道:“後面就交給我吧。”
吳凡心下稍寬,靈力附體,雷火升騰,旋即將手掌高舉過頭頂,向天擊出。絲絲寒氣自他掌心冒出,空氣裡的水分瞬間凝結成冰霜。
消瘦老頭的鷹爪直直插入冰霜裡,冰屑四下亂濺。吳凡體內靈力奔騰,掌心上冒出更加陰寒的氣息。寒氣氤氳,沿老頭的手指起,他的身體咔嚓咔嚓的迅速凍結成冰。最後無力的墜落在地。
吳凡餘光一瞥,身後那黃衣女子正與白臉漢子纏鬥,她舞動長劍,青色的劍光水潑不進的籠罩在周身,防守的甚至嚴密。雖不能勝,卻已立於不敗之地。
大刀闊斧的鋒利氣流縱橫而過,吳凡的長衫被狂風激起,獵獵做響。片刻間,洶涌的斧芒已是迫近了吳凡的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