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慣性讓木弱水的頭撞在操作杆上,額頭上撞破了皮。武情義一把抓着她的手,正色道:“木姑娘,只要我離開殲擊機,巡查部便不敢強攻你的飛機了,你儘管掌好駕駛艙,讓殲擊機安全迫降。”
說着跳到機艙內。身後兩架巡查機呼嘯而來,“嗖嗖嗖”的槍彈聲不絕於耳,自艙外飛過,有些打在機身上,立時在堅硬的艙壁上穿了洞孔。幸好殲擊機俯衝速度太快,巡查機沒法一擊而中。
“你要去哪裡?”木弱水焦急一聲。
“我引開他們,這樣你就安全了。”武情義大聲叫道,將繩索一端套在艙內,拾起艙內木弱水的長劍,體內功力導出,劍身上立即光芒沸騰,然後又轉頭對木弱水歉疚道,“是我讓你捲了進來,很對不起,其實,我並無絲毫傷害你之意。”隨即大吼一聲,一劍刺穿機艙底部,劍身一劃,割出一個洞來,武情義扯着繩索從洞中飛跳而出。
木弱水看着他的身影從機艙內消失,淚水滾滾而出。
殲擊機於空俯衝而下,巨大的氣流將武情義的身子衝飛起來。他一手揪着繩索往下空飛墜,一手端着機槍,望着那巡查機上便是一連串子彈飛射。子彈“咚咚咚”打在巡查機機身上,饒是那巡查機機身外殼再硬,也被子彈洞穿進去。
離地面尚有數十丈之高,武情義大喝一聲,縱然飛跳下去。身下是一片樹林,巨木迎天,枝繁葉茂。
他飛落的身子就要砸入林中,即刻默運功力,那手中長劍劍身上立即耀起一片藍光,於下空竄刺而出。猛然一聲巨響,林中幾棵大木瞬間傾倒,地上蕩起一層光圈,被砸出一個深坑,四周樹木劇烈搖動。
木弱水看向艙外林中,心頭突突跳動,好擔心武情義會被摔傷成什麼樣子。
兩架巡查機果然放過了追擊殲擊機,向武情義落地的方位“嗖”的打出一顆大彈。一聲轟然巨響,林中爆出一團巨大的烈火和氣浪,數十棵大樹熊熊燃燒起來。木弱水心裡撲通一聲,失身叫喊道:“劍聖?”
她的殲擊機擦着林間樹梢竄馳而去,猛然向一片樹木稀少的空地上撞擊過去。機艙底部迅速伸出一些滾輪和鐵爪來,在地面上劃出幾條泥溝,終於速度減慢,停了下來。木弱水急急從機艙內跳了出來,向林中狂奔而去。
兩架巡查機向林中中彈處迅疾衝了過去,在樹林上空盤旋飛繞。待烈火小了下去,兩架巡查機各自艙門啓動,五六位黑盔黑帽全副武裝的摩托騎士分從四側騎着飛空摩托衝馳出來,每輛飛空摩托上坐着兩人,一個駕駛摩托,一個端着槍械。
天空中烏雲滾動,暗流涌動。
三輛飛空摩托在燃着烈火的樹林上空左右轉看,探看目標是否已被擊中。
突然,急促的槍聲響了起來,一輛飛空摩托上兩人皆是慘叫連聲,大腿上連中數彈,噗噗冒血,車頭被打得稀爛,倒墜下樹林中去。其餘四人立即大叫起來,旋動車頭,持槍的兩人朝着槍響的的方向一連串子彈飛打了去。
樹枝一搖,武情義在樹木間竄飛。猛烈的槍彈打得一棵棵大樹卡擦斷折,亂葉紛飛。兩架巡查機迅速跟進,朝着武情義的方位又是一個大彈打出。
大彈打偏了數丈距離,但劇烈的氣浪將武情義的身子掀飛開去,撞在一棵大樹上。樹林上空一輛摩托飛車竄馳而來,子彈如雨點般射來。
武情義如飛避過子彈,幸好這林中枝葉繁茂,遮擋了對方的視野,而且陽光被烏雲遮蔽,林中光線暗淡,否則真是無處藏身。
天空中一聲驚雷炸響,唰唰的大雨說來就來。
兩輛飛空摩托在極力搜尋武情義的動靜。
武情義蟄伏如蛇,待那飛車臨近,他猛然於林中竄出,一把抓在那摩托飛車上,巨大的力量將那飛空摩托抓扯得劇烈擺動。武情義一劍刺穿那持槍的特捕隊員的肩窩,那人大叫一聲,翻身滾下,武情義凌空翻坐到摩托飛車的後座上,一掌打在身前那人的後背上,打得他暈死過去,另外一輛飛空摩托即刻飛旋過來搶救,巡查機內呼聲大起,又衝出數輛飛空摩托來。
此時大雨簌簌而下,將所有人淋得渾身溼透。武情義從車身上摘下一枚手雷,朝右側那輛飛空摩托飛擲過去,正好擲在車身上,車上那兩人各自大叫一聲,翻身滾下車身,轟然一聲炸響,摩托飛車被炸得粉碎。
同時,一柄飛劍藍光目眩,向剛即衝出來的幾輛飛車摩托迅然飛刺而去。
“嗖”的一聲,武情義那輛飛空摩托朝着一架空中巡查機竄馳而去。他橫掛在車聲的另一側,車上架着一挺機槍,火力大作,所有衝出來的摩托飛車只顧各自躲閃。有子彈飛打了來,卻打在車上暈死那人的身上。
那架繪着“白州巡”字樣的巡查機正在於低空緩慢盤旋着,沒料到大雨當中一輛飛空摩托已如飛而來,正要加速躲避,“噗噗噗噗噗”的子彈擊打在機身上,竟然將那機艙一側打成篩子一樣。待那機身上伸出幾道輪轉式的機槍火力全開時,爲時已晚,這輛飛空摩托已經與巡查機劇烈一撞,從那被打成篩子也似的機艙上猛撞了進去。
但撞進去的,只有那輛飛空摩托,武情義在飛空摩托即將撞進巡查機時就向高空中飛跳了下去,把那大樹撞得枝折葉斷。
於此同時,那上空“白州巡”的巡查機轟然巨響起來,巨大的火焰和氣浪將巡查機撕成碎屑。劇烈的黃色火焰和着天空中的閃電和雷鳴,交織成一片煞是好看的風景。
武情義從地上爬起身子,渾身摔得一片刺痛。望着從空而落的那一片片鐵屑和火光,他抹着嘴角流出來的鮮血和肩頭上的槍傷,臉上浮起了笑意。
天空中雷鳴電閃,另一架巡查機即刻飛速閃躲,以免也遭“白州巡”巡查機的厄運。一衆飛空摩托上的巡捕隊員大呼小叫,駕駛飛空摩托於空呼嘯盤旋,想要營救那幾個留在巡查機內被烈火吞噬的人員。
巡查機爆炸後的殘渣碎屑向林中飛落,一片片鋒銳的碎鐵像刀尖和暗器一般向武情義襲來。武情義伸手一擋,一圈氣暈從掌中竄出,擊飛片片碎屑,隨後猛烈一跳,身子所站之處被一塊大鐵砸落,大鐵塊砸斷一片樹枝,砸進泥土裡去。
半空中一個被烈火包圍的人影慘呼着飛墜而下,他雙手亂揮,一片片如柳葉形的刀風撲空亂切。幸好大雨澆滅了他身上的火焰。
林中空地上,木弱水擡頭望空,見那巡查機於空爆炸,飛空摩托胡亂衝撞的景象,心裡撲通撲通亂跳。她的雙手已被堅硬冰冷的鐵銬反銬在身後,兩個黑盔巡警端着槍守在她的左右。巨大的雨點落在她的身上,打在她的臉上,雨水順着她的臉頰流下。
武情義於林中狂奔着,想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突然,一片柳葉形刀鋒呼嘯着席捲而來,將他身前的幾棵大樹齊齊劃斷。“姓武的,你想往哪裡逃?”這聲音西斯底裡,狂怒到了極致,接着又是一片刀鋒自上空蓋下。
武情義狂然一躍,反手打出一掌大力。
石玉琢的身影從空而降,柳葉刀鋒迎接武情義的掌力,砰然一聲,兩人身子各自震退數步,武情義腳尖塌落在松枝上,那松枝上下起伏着。石玉琢刀身一橫,也是踩落在武情義兩丈之外的樹枝上。武情義定睛一看,這石玉琢一臉的青筋暴漲,他身上那大紅錦繡的披風已被燒得只剩下半截,一頭長髮已是燒得焦枯,左臉齊耳根子處的皮膚已變成一片血紅色傷疤,煞是猙獰。
“你想怎麼樣?”武情義看他被燒成這個慘樣,可是自作自受。
石玉琢面容扭曲得好似變了形狀,又帶着些痛楚之色,狂怒道:“姓武的小子,你給我老實交代,你與紅姑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她那麼關心你,那麼愛護你?”
武情義心頭一震,莫非這石玉琢兩次想要追捕於他,竟是因爲紅姑的原因,頓時怒不可遏道:“石玉琢,你到底什麼意思?我與紅姑有何關係,關你什麼事?”
石玉琢刀尖指着武情義的臉,大叫道:“你竟敢每日伴隨在紅姑的身邊,我------我非要殺了你不可。紅姑從來不與任何男人親近,爲什麼偏偏是你?你知不知道,紅姑是我的?”
武情義也大叫道:“你到底在說什麼?爲什麼說紅姑是你的?你憑什麼?”
石玉琢依然大叫道:“你知不道紅姑答應過我的,只要我爲她辦完九九八十一件事,她就會嫁給我的?現在已經完成了四十多件,就要大功告成了,我不容許任何男人與紅姑親近,壞了我的大事。你這小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爲什麼那日在象鼻山下,紅姑竟然那麼維護你?爲什麼紅姑會把你小子帶在身邊,曉行夜宿?爲什麼自從見到你小子後,紅姑對我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你和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武情義勃然大怒道:“混賬的東西,你說紅姑答應嫁給你,你是不是在胡說八道?你是什麼東西,紅姑怎麼可能會答應嫁給你?”
石玉琢厲聲道:“你這個野小子又算是什麼東西?你能比得過我嗎?我好歹是白州巡查使,你是幹什麼吃的?你什麼也不是,你連我的腳趾頭也比不上,你憑什麼去梅海山莊?你憑什麼住在紅姑的仙音樓?你憑什麼要和紅姑在一起?”
武情義大叫道:“你廢什麼話?我是愛紅姑,而且是深深的愛,紅姑也愛我,同樣是深深的愛,你能怎麼樣?”
石玉琢一聽此話,立時便如瘋了一般地道:“臭小子,王八蛋,野雜種,紅姑也輪得到你來愛,簡直是玷污了‘紅姑’這兩個字,今日我務必殺了你,掏出你的心窩剁得粉碎。”
武情義狂性大發道:“石玉琢,我與你勢不兩立。”
“呀”的一聲大吼,石玉琢柳葉刀猛然蓋了過來。武情義此時沒有刀劍在手,猛然打出一掌後,迅然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