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藍衣衫的大漢立即陰沉了臉色,氣得說不出話來。有人開口道:“哎喲,這臭小子,連五行教鼎鼎大名的聖水堂堂主善雷殷善堂主都不知道。”有人道:“他這是在明知故問。”
善心芳看向武情義道:“今日是凌波臺大會,還請這位俠士忍讓三分吧。”武情義道:“好啊,既然這位姑娘說了,那也就是了。”
有人“切”的一聲道:“你看這小子認慫了。”“這臭小子有美人在側,定然是要大大地表現一番了。”
嫵媚夫人看着武情義,笑吟吟地道:“好弟弟,要真打起來,你可坐着就是,讓姐姐來對付他。”武情義道:“姐姐說過咱姐弟倆是要同甘共苦的嘛。”
善雷殷不依不饒道:“小子,你要有種,今日先與老夫過上幾招,就當與這滿座高朋助助興了。”
武情義起身道:“好啊,難道我怕你了鼎鼎大名的善雷殷善堂主了?”善雷殷正要動手,被女兒善心芳死死拽住了手,勸道:“爹,看在嫵媚夫人的面子上,你且住手。”
只見那玉臺上笛仙人青子衿輕快的身影瀟灑而來,說道:“列位,今日是來這裡召開大會的,不是來打架的。我再重申一遍,所有在座的,你們若有什麼私仇恩怨,在此次大會上,都給我忍着。即便是開完大會各回各家的途中,也都不許生事,誰要生了事,讓萬聖玄皇的特使知道了,那可吃不了兜着走。”
善雷殷“哼”的一聲,氣憤憤坐了下去,雙目放光地盯着武情義。武情義也坐了下來。頓即整個廣場上鴉雀無聲起來,因爲一聽到“萬聖玄皇”這四個字,個個都害怕。
好多人立即失望,原本要看這五行教與狐狸洞鬧起矛盾來,可這樣就被輕易平息了,大失所望。
武情義不解地問嫵媚夫人道:“姐姐,怎麼這些人聽到‘萬聖玄皇的特使’,就這般害怕?這萬聖玄皇的特使,到底是什麼人?”嫵媚夫人道:“這你恐怕是沒聽說過的,這次玄皇特使,是那剛即被賜予榮譽名號的‘神箭’花若風和‘女神箭’花若水兄妹兩個。”武情義搖搖頭,果然並沒聽說過這兩個名字。
只見水蜻蜓木弱水從蜻蜓家的隊伍裡走了過來,對着嫵媚夫人道:“弱水見過鍾夫人。”嫵媚夫人仰頭看着木弱水,問道:“弱水,聽說前些日子你受了些險,你還好吧?”
木弱水臉上仍餘留後怕地搖了搖頭,說道:“那兩日如同做夢一般,我二哥木林也不幸遇難。”武情義心裡道:“你二哥木林真是死有餘辜。”嫵媚夫人“哦”的一聲問:“這也是劫持你那人所幹的?”
木弱水搖了搖頭道:“不是。其實,我現在很是擔心那個------那個‘劍聖’,不知他怎麼樣了,去了哪裡?那日出現了一個紅色巨人,追着劍聖打,我後來很擔心,擔心他會被殺死,又跑回去尋找他,卻什麼也找不到。”武情義一聽此言,心頭一動,想不到這個被她所劫持而去的木家姑娘,竟是如此的關心他。
嫵媚夫人又是“哦”的一聲問:“你所說的劍聖,他是誰?”木弱水遲疑了片刻,湊在嫵媚夫人的耳邊道:“他本名叫‘武情義’,夫人你耳目衆多,我想向你打探打探,看看你這些日子來是否聽過他的消息。”
嫵媚夫人搖頭道:“我聽都沒聽說過此人。”木弱水隨即失望地站在白椅側邊。
只聽司儀官報道:“賞金殿慈悲老人到,新劍派章百人到,大磨盤山杜邊關到。”門口擁進一羣人,有三四十個,便是賞金殿和新劍派的人監視着大磨盤山的人到來了。
摸天力士杜邊關手裡提着巨大的斧子,大踏步走了進來,墨慈悲和章百人跟在後面。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摸天力士杜邊關。
杜邊關從紅毯上走到玉臺跟前,對着那華傘大蓋下的參天菩提便問:“聖僧,小磨盤山的人的犯了什麼罪,爲何這各門各派攻擊小盤山,將他們抓來此處?還要召開什麼公審大會?這是爲何?還請明示。”
毒飛刀於玉麟走前指着杜邊關說道:“方丈都還沒開口說話,你就來大呼小叫,你給我下去,待會再審你。”
杜邊關憤聲道:“那就請聖僧儘快開口吧。”
“阿彌陀佛!”參天菩提鄂才神高宣一聲佛號,那聲音朗朗,悠然入耳,果然是高僧,不慍不怒滿臉慈和地緩緩站起身來,向滿座數百的人環視一眼,啓口問道:“怎麼奔狼城少狼主、天馬城天馬大王、蛇蠍谷蛇蠍老仙沒來呢?”那聲音極是清朗,而那神態,也顯出一代得道高僧的模樣。
“去你的,明知故問。”嫵媚夫人低聲道。
只見笛仙人青子衿恭敬匯道:“稟方丈,當日奔狼城發生大戰,少狼主傷重在身,馬大率下肢癱瘓,蛇蠍老仙早已作古,故而都沒能來。”
參天菩提又高宣一聲佛號道:“想不到人事多變,轉瞬異樣,貧僧久坐枯禪,竟然充耳不聞了。”毒飛刀於玉麟指着重傷的白虎王道:“方丈,白虎王如此傷重依然能來,爲什麼那少狼主和馬大率便不能來,分明是不想來。”
參天菩提輕輕搖頭道:“師弟,得饒人處且饒人,他不來,便有他不來的因由。他不來,便由他自去。”
忽聽門口鬧嚷,有人“哎呦”、“哎呦”的叫着聲進來。笛仙人青子衿問道:“怎麼回事?”所有人朝門口看去。
只見三四個光頭青衣和尚哀叫着聲音在身上左撓右抓、一瘸一拐地蹣跚進來,大聲哀求道:“師父快救救我們,癢死啦!”“師父,快救我們,快救救我們吧,快要癢死啦。”“全身如千蟻再咬,萬蟲在爬,生不如死啊!”四個和尚滿頭滿臉,滿身滿腳地亂抓,臉上都抓破抓爛了,還在使勁地抓,很顯然是奇癢難忍了。
毒飛刀於玉麟狂奔下來,一腳踢翻一個光頭和尚問:“你們這是怎麼了?胡亂闖進來,破壞了大會的氣氛。”
其中一個和尚一邊抓撓着身子,一邊哀聲道:“請師傅容弟子一稟,弟子四人正在山下巡邏,不想見到一個白衣女子坐在河邊,我們師兄弟四人見她蹊蹺,便過去問她是哪裡來的,是哪個地哪個門派的,不想那小姑娘太狠毒啦,揮手之際,不知使了什麼妖法,我們師兄弟四個頓時便全身麻癢,比死了還要難受,只好回來求救啊,求師傅開開恩,快救救我們吧。”
毒飛刀於玉麟翻掌而出,在一個和尚身上一摸一探,驚訝道:“千蟲萬蟻毒?神毒從丈川?”
“神毒從丈川?”人羣裡立時炸開了鍋。武情義和嫵媚夫人也一臉的疑惑。
於玉麟喝問道:“那個白衣女子現在何處?神毒從丈川的門人,不可放過,還不快去捉了來。”青子衿一擺手道:“既然是神毒從丈川的門下,那定然是用毒高手了,一般人去怎麼能夠對付得了她,不如我去。”
只聽門外一個豪邁的聲音道:“不用去了,已經來了。”
司儀官急急彙報道:“是蛇蠍谷的人。”
“蛇蠍谷的人?”人羣裡又立時炸開了鍋。“蛇蠍老仙不是死了嗎,蛇蠍谷無人主持。”“說不定蛇蠍谷自己公推了一個領主出來。”“怎麼蛇蠍谷的人也來了?”------
只見一黑一白兩條人影閃進門來,兩人身軀凜凜,面相兇惡,武情義立時吃了一驚,心裡暗道:“怎麼會是千年蛇南華珍、萬年蠍南華寶兩兄弟?莫非,莫非紅姑也來了?”他目光在那門口到處搜尋,好希望能夠見到紅姑的身影。
南家兄弟一個手提着蛇形刀,一個手提着蠍形劍,闊然大步走了過來。身後跟隨着十餘個殺氣騰騰的蛇蠍武士。
“怎麼會是他們?”“這兩人不是投靠仙音山的紅姑了嗎?怎麼回了蛇蠍谷?”“當年叛逃出蛇蠍谷的竟然又回蛇蠍谷來當了領主,真是個笑話。”“可惜了,蛇蠍谷這麼一大塊肥肉,竟然被南家兄弟吃到了嘴裡。”------人羣裡議論紛紛。
只聽門口的安檢人員叫道:“你們不能進去,你們不屬於允會之人的名單內。”
“怎麼不能進去了?我是大無帝國落梅之地的天女迎送使,馬上就要晉升爲天女團使者了,你敢攔着我嗎?而且,那蛇蠍谷的領主,是我的南家叔叔,你說不能進去便不能進去了?你給我讓開。”武情義一聽這個聲音,心頭仿似被雷電擊中了一下,竟然沒想到傅柔情傅妹妹也來了這裡。他不由自主地起身看去。
門口的安檢人員都不敢做聲了。
只見傅柔情一臉笑吟吟地出現在門口,隨即轉身牽起身後的一人,叫道:“小音,快來吧!”
“小音?”武情義腦中轟然一響,“怎麼小音妹妹也來了這裡,她怎麼會遇到傅妹妹的?怎麼可能?”
一身青衣漣漣、柔情款款的傅柔情牽着一身白衣無暇、容貌濯美的白小音走了進來,笑面人乘風歸跟在她們兩個身後。
“哇塞,這兩個小姑娘好漂亮啊!”
“哇,尤其那個白衣小姑娘,真是與天女白妙音不相上下啊!”
“我看是比天女白妙音還要美上一點。”
“那青衣姑娘想必就是梅海山莊的的傅柔情傅姑娘了吧?聽說連天女白妙音都很看重她,贈她夜明珠啊!”
“這天上有仙女,想不到人間也有仙女啊!”
“到底是什麼人才能生出這麼好看的姑娘來啊,真不是人養得出來的。”
“我流鼻血了。”
“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你?”
“要是能得這麼美的姑娘做老婆,就是隻做一日,立馬死了也值呀!”人羣裡又炸開了鍋,並且伴隨着吞嚥唾沫的聲音,和那欲得而不可得的嘆息聲,惋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