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慈悲向章百人遞了個眼色,章百人頓時會意,突然五指箕張,拿住那小磨盤山其中一人的手臂,將其一扭,那人隨即大聲慘叫。
雲天鵬張目看着章百人厲聲道:“你想幹什麼?”
章百人嘿嘿道:“雲天鵬,你再不說實話,我就將你部下的這隻手齊齊廢掉。”
雲天鵬怒上眉梢道:“章老怪,枉你是新劍派的一派掌門,活了百十來年了,怎麼一丁點慈悲之心都沒有?你的慈悲心都被狗吃了嗎?”章百人嘿然冷笑道:“雲天鵬,這要看你老不老實了,你口吐訛語,還問我有沒有慈悲,你真是搞笑。”
青子衿轉身對章百人道:“老章,何必用如此逼迫的手段?”章百人道:“子衿,不這麼做,只怕今日問到天黑,或是問到明天早上,這雲天鵬也問不出個名堂來。”
青子衿皺眉道:“只是這顯得你也太卑鄙了。”章百人不大面爽地道:“子衿,這特使大人交代下來的事,要的是結果,抓不住神龍,說什麼都是個屁,這壞人還是我和慈悲老哥來做,你儘管做好人得了。”
於玉麟勸青子衿道:“師兄,天色不早,就讓他們審吧。”青子衿皺眉道:“可是不能傷人性命。”
章百人鐵爪一捏,手中那人又是一聲慘叫。九劍門斷天劍李寞華高聲道:“章百人老兄,似乎不用如此吧?”章百人轉目道:“李斬天,你有什麼話說?”李寞華道:“興許雲天鵬果真什麼也不知道呢?”
五行教魏聽風看向李寞華道:“你這不是廢話嗎?雲天鵬不知道誰還知道?”李寞華啞言,其身後師弟喪門劍朱旭、徒弟閉月劍莫懷緒、女兒羞花劍李舜英都對魏聽風怒目而視。
墨慈悲劍指着雲天鵬厲聲道:“雲天鵬,你到底說不說?”雲天鵬雙手和雙腳放力一掙,那鐵鏈鐵銬卻是紋絲不動,他大罵道:“你要我說什麼,說你媽的那對老奶-子嗎?”
墨慈悲老臉一臉的赧色,雖不殺雲天鵬,劍尖卻向小磨盤山其中一人的身上落去。眼看那人就要命喪於劍,半空中杜邊關一聲厲喝,巨斧閃耀着光芒向墨慈悲砸去,章百人飛縱而來,舉槍抵住杜邊關的巨斧。
雲天鵬大叫道:“大哥,你休要爲小弟動手。”但見杜邊關和章百人槍斧激烈,已停止不下來,只得搖頭自嘆。
慈悲老人的劍尖正要刺入那人背心,武情義只覺眼前人影一晃,玉臺上“清脆”一聲響,一個妙玉無比輕衣盈動的女子正與墨慈悲交上了手。
“梅姨!”武情義心頭沒想到梅姨會在危急關頭去救小磨盤山的人,只見她輕妙的身形閃動之際,手中凝出白光悅目的幾線寒芒,正如光線繩索一般地緊緊纏住慈悲老人的劍身。
慈悲老人左手食中二指緊緊壓住劍身,那煞黑色的氣旋便如微型颶風一般順着劍身滾蕩而去,梅善姑輕叱一聲,身形翻動,妙然入空,墨慈悲緊追而上。
白小音一看孃親竟然飛空上去與惡人相鬥,上前焦急一聲道:“娘!”傅柔情跟在白小音的身後。
章百人的長槍泛起滾滾黑波向杜邊關席捲而去,杜邊關縱在半空,金燦燦的巨斧猛烈劈入黑波之中,濺起無數黑色氣浪。
梅善姑於空踏步而走,白花花的寒芒絲線向慈悲老人編織和纏捲了過去。
武情義自小知道梅姨功法了得,只是她大病初癒,未及全好,如此與身具百年苦練之功的慈悲老人惡鬥,豈不牽動內傷,與己不利嗎?
所有人一看今日大會終於有人惡鬥起來,樂不得終於有好戲看了,紛紛指指點點道:“那個與慈悲老人打起來的美女子是誰啊,功法這麼強,而且長得這麼漂亮,這美貌和功法兩樣都讓她佔了,真是天理不容啊!”
“你沒瞧見剛纔從人羣中飛出去救那神醫女弟子的,就是她了。”
“難道她是那神醫女弟子的姐姐?”
“這兩姐妹真是美得讓我神魂顛倒,寧願七竅流血而死。”
“要是能得此美女消受一夜,還不知道會如何神仙般的快活,那老子真是死也甘願,死也要含笑九泉啊!”
“啪!”這人正在污言穢語,臉上重重着了一個大嘴巴子,身子橫飛出去,鮮血和着牙齒飛吐出來。
五行教聖水堂堂主善雷殷一把接住那被打飛之人,一個身影橫竄而過,衆人還未瞧得清楚,只聽“砰”的一聲,一波清輝、一波氣浪交擊在一起,向四周炸開,衆人紛紛閃避。
打人之人縱落身形,右掌於胸前一橫,衆人定睛一看,這一下可大大吃驚,原來此人便是陪伴狐狸洞洞主嫵媚夫人一同到來,並與嫵媚夫人並肩而坐的那個污穢粗衣的臭小子。原來他打飛了五行教的一個弟子後,又與善雷殷善堂主重重交接了一掌。只見此人雙足穩當,面不改色,而善雷殷腳下挫動兩步後方才站穩,衆人暗暗吃驚原來此人竟然懷有這麼強大的功力。
魏聽風大手一拍座下椅子,椅子應聲而碎,勃然起身道:“臭小子,又是你?”
魏鼎中和善心芳急步上前,立在魏聽風左右,善心芳看向武情義問:“你爲何突然襲擊我教中兄弟?”
武情義指着善雷殷所救那人道:“總是你教中之人胡說八道,污言穢語,我早已聽得不耐煩了。”
善心芳道:“要不是看在嫵媚夫人的面子上,今日我五行教絕對不會放過你。”
魏聽風雙目大張道:“善侄女,休要與這臭小子廢話,這就殺了他。”善雷殷雙掌默運功法,緊緊盯着武情義緩步而來。
善心芳急忙攔在在其父身前,勸道:“爹,你是一教之主,堂堂前輩,就不要與這後生小子較真了。”
魏聽風被嫵媚夫人傷得不輕,又親自與這臭小子較量過,故而只是怒氣衝衝,卻不敢倏然動手。
場中接連起了三撥打鬥,紛紛精彩,衆人左顧右盼,不知要看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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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笛仙人青子衿,此時大會雖是由他主持,卻負手而立,默賞身在半空中飛舞縱橫、奇招跌出的梅善姑與慈悲老人兩個。
白小音和傅柔情焦急急看着梅善姑,笑面人乘風歸又站到身後去守護她們,傅柔情跳到蛇蠍谷領主千年蛇南華珍和萬年蠍南華寶面前道:“南家叔叔,你們快上去幫梅阿姨。”
千年蛇南華珍哈哈笑道:“情兒,這你就放心好了,咱們只需看熱鬧罷了。”
“梅阿姨大病未愈,我怕她會牽動內傷的。”傅柔情依舊一臉的焦色。
“這------”南華寶起身觀看,手中蠍形劍隨時準備出動。
慈悲老人於空厲聲道:“你這個女娃娃是幹什麼吃的,慈悲老人我哪裡得罪你了,你怎麼半路殺了出來?”貌若二旬的梅善姑在慈悲老人這個六旬老頭面前,的確是個“女娃娃”。
“慈悲老人,少廢話,今日你就受死吧!”梅善姑手中白芒絲絲入扣漫天蓋去,慈悲老人長劍上下左右地揮舞得密不透風,喘不過氣來。
突然有人“咦”的一聲道:“嫵媚夫人怎麼不見了?”“是啊,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掉了。”“不會吧,剛纔還在那裡,打那小子一起身,她就晃然不見了。”
武情義驚惶回頭,果然連半個嫵媚夫人的影子也見不着了,便四處轉看,心中疑道:“好姐姐你去哪兒了?還說打起架來你要與我一起,怎麼這會子無影無蹤了?”
“糟了,今日這大會有點稀奇古怪,好姐姐不會無故失蹤的。”武情義頓時有一絲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她瞥見半空中梅善姑手中催動白芒絲刃,那一絲絲的白刃細線源源不斷地從她掌中吐了出來,顯然她功力已經強到了極致,但武情義凝神細看之下,見梅姨面色泛動白色,雙手微微顫抖,他心中一急道:“糟了,梅姨前些日子還傷重要死,這會子怎麼支持得住?”隨即翻空一躍,就要去救梅善姑。
五行教的十數個高手分無數方位攔在武情義身前,劍光閃爍不堪,都指定在武情義身上,而聖水堂堂主善雷殷更是自袍袖內御出一管水清色的管狀兵器來,那水瑩瑩的長管上依舊與魏聽風的神火焚身槍一樣,滿布着大大小小的細孔。
魏聽風的神火焚身槍中飛出一苗神火便能將一顆合抱之粗的大樹燒成灰燼,想必這善雷殷的聖水什麼槍肯定也是不相上下,武情義頓即於空蕩劍,倏然後避。許多人一看聖水堂堂主善雷殷取出看家之寶聖水化骨槍來,都紛紛退避三舍,以免被他“聖水”濺在身上,當場殞命,化作一灘血水。
身後有人一劍挑來,武情義身也不轉地自後一劍橫掠出去,劍輝迸散出去,將那身後襲擊的五行教教衆掀翻出去。
他寒眉冷覷善雷殷手中的聖水化骨槍,再看梅姨的氣色更是不見好轉,頓時全然不顧的奮身而上,身周運出一層層的氣輝,只要有人敢來阻擋,勢必將其格殺勿論。
善雷殷望着武情義狂縱如飛的身子,正要催動手中的聖水化骨槍,被其女善心芳一把奪過,叫道:“爹,不可!”
“爲何?”善雷殷勃然大怒。
“爹,咱們五行教不可再爭強好鬥,樹敵無數了。”善心芳好言相勸時,武情義劍氣縱橫,一衆擋在他身周的五行教教衆被大力擊撞得翻翻滾滾,口吐鮮血。
魏鼎中烈火熊熊的大刀於空一刀橫劈而來,武情義身子於空滾蕩,一劍破空而去,隨着一聲好聽的清悅之聲,那條條劍氣化作一串串的落梅花瓣,好似虛空而來,好似無中生有。寒梅花瓣飛花亂絮,所過之處,所有穿刺而來的旁人劍力皆瞬間化爲無形。
那寒梅花瓣片片於空飄灑,無聲無息中便消失了形狀,說不出的寂寞,說不出的濯美。
所有人出聲叫好,大讚這劍法真是美妙無比、奇妙不堪。
韓東遊和楚千葉站在地上,一見這“千葉劍法”,各自面色一驚,互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原來是他!”
傅柔情一見梅花漫空、瓣瓣飛花翩然無形的情景,心中不覺一震,美目瞬間驚住了一般,看着那半空中的人影,“啊”的輕呼一聲,眼中熱淚不由控制地滾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