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情義飛身縱上一輛奪過來的摩托飛車,腳下一旋,飛車猛然朝巡查機方向奔馳過去。
他一扣武器開關,那車頭上射出兩顆流彈,雖然沒有打中巡查機,卻打在不遠處兩棵電纜巨柱上,轟然一響,那電纜柱被炸得崩塌開來,電力火花滋滋作響。
“好極了!”武情義大讚一聲,見巡查機正擺動機身將更加粗大的槍管對準了他,他扭動提速手擋,那飛車摩托猛然飛昇起來,撞向巡查機的機艙。
“砰”的一聲巨響,耀出一團火光,飛車摩托被巡查機打出的流彈擊中,炸得四分五裂。
“武公子?”程暮遙看得心驚,以爲武情義被流彈擊中。
而武情義早已飛跳在機艙門上,反手一劍,利劍刺入了金屬門中。
艙門大開,一個身影飛了出來,柳葉狀的刀風橫斬而來。武情義抽出利劍,順手一揮,清倉一聲,刀劍砸在一起,武情義飛跳在巡查機的機身頂上。那人尾隨而至,柳葉刀穿刺過來,武情義仗劍與其過了幾招。果然這人便是白州巡查使石玉琢。
石玉琢一身錦繡官服,面目俊朗,柳葉刀橫生呼呼刀風,上砍下斫。武情義嘿然一聲,長劍揮舞出無數劍花,將刀風一一化去。
“你就是縮頭烏龜石玉琢?剛纔我叫你出來,你躲到哪裡去了?”武情義喝問。
石玉琢滿面怒色,“逆賊,原來你就是前日在梅海山莊行兇擾亂之人?莫非你也是鬼影門的人?”口裡說着,刀下不慢。
“住手!”半空中一個聲音傳來,一襲紅影迅然而至,將刀劍氣勁瞬間消散於無形,武情義和石玉琢都是一驚。
武情義和石玉琢各自躍退數步,只見身前站着一個紅衣翩翩、身貌奇美的女子,便是紅姑秋浩渺。
“紅姑,怎麼會是你?”石玉琢見到紅姑後雙目發光,目不轉睛。
秋浩渺沒有回答石玉琢的話,看着武情義道:“我只一會兒的功夫沒有管你,你便來此闖禍了。”
武情義橫劍在手,“這叫什麼石玉琢的縱容斷刀三魔追擊程姑娘,簡直是恃強凌弱,爲所欲爲。”
石玉琢見到紅姑後倒是不慍不怒,問道:“紅姑,此人是何身份,我已關注他多時了。”
秋浩渺寒眉道:“連大將軍都無權問我,你問我什麼?”石玉琢即刻答“是”。
秋浩渺隨即問:“適才斷刀三魔縱武行兇,難道你巡查隊沒看見嗎?”石玉琢搖頭道:“斷刀三魔有大將軍敕令在手,我巡查隊無權干涉。”
秋浩渺道:“大將軍雖然有令,但這斷刀三魔、漠北雙煞等人往常便是魔人,豈會循規蹈矩,便是徇私枉法了。”
石玉琢道:“有這種情況,我一定向大將軍稟告。”
那四個騎飛車摩托被武情義所傷的黑衣巡警蹣跚着步子向巡查機走了過來。
武情義冷目對石玉琢道:“石玉琢,往後你好自爲之,休得妄自非爲。”說着縱身跳下巡查機。
“你?”石玉琢強忍慍怒,問,“紅姑,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若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一定將他追捕歸案。”
秋浩渺淡然道:“巡查使,他是什麼人,你可去問大將軍。既然他是跟在我身邊的人,我看你還是少管。你去取兩面通行令來,交給路嘯遠和程暮遙二位,今後無論他二位所行何處,任何人都不得攪擾。”
“好!”石玉琢傳令去了。
程暮遙奔到武情義身邊,擦了擦額頭香汗,感激道:“武公子,今日要不是你,我和師兄極難對付這斷刀三魔了。”她自從遇見武情義,至此還不清楚他的身份來頭。
武情義笑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路嘯遠走過來道:“武情義,你救我和表妹的事,自然我會感激,但你觸犯巡查使的事,可與我無關。”程暮遙皺眉道:“表哥,你怎麼這麼說?”
兩位巡警走過來將兩面通行令遞給程暮遙和路嘯遠,路嘯遠欣然接過。
秋浩渺輕舒玉臂,躍落巡查機。
“紅姑”,石玉琢於後呼喚,低聲問:“紅姑,這小子與你這麼親近,莫非------?”
秋浩渺冷然道:“他與我家情兒關係要好,以後你不得對他無禮。”
石玉琢不吭聲了。
“紅姑!”程暮遙和路嘯遠歡喜叫道。秋浩渺走近二人道:“有了這兩面通行令,這一路上便無人敢幹涉你們了。”程暮遙拱手道:“多謝紅姑!”
“程姑娘,接劍。”武情義將長劍擲還給程暮遙。
“天色已然不早,我看你們還是走吧!”秋浩渺對程暮遙道。
“紅姑,武公子,你們保重!”程暮遙似乎依依不捨,還有話要對武情義說,但見紅姑發話,也就不再停留,和表哥路嘯遠各自跳到飛馬上,駕馭而去。跑出一段路,程暮遙不覺回頭遙望了武情義一眼。
武情義見他師兄妹兩個所騎那飛馬已變成無翅之馬,看起來甚是滑稽,噗嗤想笑。
石玉琢指揮巡查機巡空而去。
“我們也走吧!”秋浩渺面色沉靜,向前走去,武情義跟隨在她的身後。
&&&
冷月清寒,武情義躺在火堆旁看着天空月色。嘩嘩的瀑布在流,秋浩渺端坐在飛瀑旁的巨石上,閉目運功。
“紅姑,我們爲何要宿在這荒山野嶺呢?那山下便是航城,上好的院樓不去住,卻在這裡受冷捱餓的?”武情義不由抱怨。
秋浩渺淡淡出聲道:“對於我來講,那些凡俗的地方,豈能比得上這清風淨月之地?你冷的話,添點柴火,餓的話——”她說着反手一抓,從水底吸出一條大魚,拋向武情義,“把它烤了吃。”
“老是吃魚,我都膩了!”武情義接魚在手。
“別說話!”秋浩渺又陷入了沉寂。
&&&
清晨的陽光透過林間縫隙照了過來。武情義仰頭看去,見鳥雀啾啾在飛,樹葉沙沙作響。而水瀑巨石上,紅衣嫚嫚,身形端然,紅姑秋浩渺依然在靜坐入定。
武情義輕步走到秋浩渺身旁,見她面容沉靜,絲毫不動。
“紅姑?”武情義聲喚,秋浩渺卻依舊未動。
“紅姑?”武情義緊張起來,又不敢伸手去觸碰她,只好伸指去探她鼻息,卻是毫無一點氣息。
“紅姑你怎麼了?”武情義大叫一聲。卻見秋浩渺緩緩睜開眼睛,面容浣美,轉目瞧向他。
“我還以爲------我還以爲------”武情義支支吾吾。
“以爲什麼?”秋浩渺站起身來,“大自然的日月靈氣,彌足珍重。”
武情義不解問:“你以大自然的日月靈氣爲食?”秋浩渺道:“日月靈氣,可以補充功力,否則怎麼能夠御空而行呢?”她說着,手中祭出兩顆夜明珠,“我也不知道你能否踩得住這顆小小珠子。”
武情義跳上半空,雙腳向珠子上踩去,秋浩渺指尖凝動功法,夜明珠耀出光輝,在空中緩緩移動,武情義甚覺好難控制住自己身子的平衡,在半空中搖搖晃晃。
秋浩渺看着他的樣子,禁不住微微一笑。陽光灑在她的笑臉上,武情義不覺看得呆了,冷不防珠子一飛動,將他拋落下來,滾在地上。
武情義爬起身來,尷尬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這珠子可不比御劍飛行,你得專注一點。”秋浩渺說着,自己祭出一顆夜明珠,飛上半空。
“等等我。”武情義從地上躍起,追了上去,踩在珠子上。那珠子要是速度緩慢還好說,可速度一快,武情義就極難適應了,左歪右倒,秋浩渺不斷幫他控制住身體平衡。
飛過幾座山頭,倒是適應了不少,但速度猛然加快時,又險些從半空中摔落。
日午,武情義倒是找到了許多竅門,依託着夜明珠的託力能夠控制住身體平衡了,隨在秋浩渺的身側,若是身形擺動時,秋浩渺伸出玉手將他扶穩。武情義別提心裡有多歡喜了,做夢也想不到紅姑竟然就陪伴在他的身邊。
輕風吹拂着面龐,羣山在腳下移動,他真希望能夠這樣和紅姑一直飛下去,能夠一直這樣陪在她的身邊-----
離天馬城不遠了,秋浩渺慢下速度,落在山頂樹梢上稍作休息,遠眺天馬城。
天馬城依山而建,兩尊巨翅飛馬的石像把守在城門兩側,聳立起老高來,十分威武雄壯。高達數丈的城牆圍成一個半圓的形狀,左右兩邊直抵高山凹口,城牆內便是闊達的房屋建築了。
天馬城前一條大河水浪滾滾,寬闊的拱形石橋從城門口搭過河去,河對面是一片開闊之地,滿滿搭建着一片片的瓜果苗圃,直延伸到遠處的山丘上。
只見飛馬巨像所護的城門打開,城牆上隱隱綽綽可見人影,號角聲響,一隊隊飛馬騎兵從城門裡奔出,排頭兵高舉着帝國大旗,旌旗飄展,現出旗面上日月交輝的圖案來。這些飛馬都是機械身體,馬身上裝上飛翅,內藏武器,約有數十個飛馬騎兵,後面簇擁着上百個騎乘血肉真馬、全副武裝的騎士。
“紅姑,他們這是要去哪裡?”武情義禁不住問。
秋浩渺道:“聽說十二獸地要在奔狼平原上召集一次大會,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數十飛馬沿着寬闊的大道奔馳而去,後面馬蹄狂歡,上百的騎兵吆喝出聲,緊追而上。
武情義兒時就知,這十二獸地是大無帝國設立的針對武國的關邊防線,數十年裡大無帝國與武國連年征戰,十二獸地擁兵衆多,後來武國滅亡,防線雖然未撤,但兵力已經裁減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