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幾二十個黃衣劍士向梅善姑圍攻過來,她紅芒劈空而去,頓即將衝飛在前的幾個來敵全部劃了個透心涼。
武情義一劍飛出,刺穿一個黃衣人的胸脯,身形縱飛過去,將長劍從那人體內抽出,又迎向下一個人。
白龍橫衝直撞,飛空的劍光砍在它質硬的龍鱗上,卻只是淺淺劃出一條細痕,全然於他無礙。而他衝擊過去時,撞得那些黃衣劍士七零八落,四處紛飛。白龍大口一張,將一個人的腦袋瘋狂咬了下來,吐飛出去。
它一邊撞擊着一簇簇的黃光劍陣,一邊飛打出龍鬚擊飛一衆向龍身上攻擊過來的黃衣人,不讓他們傷到白小音。
武情義一劍蕩過,十數片滾圓的劍風荷葉當頭劈退一片飛撲過來的黃衣劍士。
帝國大軍被白龍如此倏然地衝撞,原本有序的劍陣頓時紛紛混亂起來,有些已經開溜。重生軍的人瞧見白龍和騎龍之人從敵軍背後衝殺過來了,頓時個個暴喝,人人嚎叫,奮力向敵人反撲,原本處於悲境的重生軍劍士奮力衝殺起來,隨着敵人的逐漸潰散,立即佔了上風。
頓時,數十個黃衣劍士在重生軍的奮勇反擊之下,變成了劍下之鬼,紛紛向下空垂落。
敵軍好似收到了命令,開始向後撤散。
所有重生軍的劍士紛紛向白龍靠攏過來,紛紛大叫“白龍騎士”四個字,個個羣情憤慨,滿腔英勇。那漫空中與重生軍戰機互相轟擊的帝國戰機,已紛紛調轉方向,開始潰逃。
下空地面的一座山崖上,無數的帝國步兵還在操作着重型的轟擊武器,與重生軍激烈大戰。
那山頭上真是地動山搖,沙飛石走,槍聲和炮聲一刻也歇不下來。
帝國空中戰隊已經潰散,滿空的重生軍劍士便向那座敵軍山頭飛撲而下。
武情義駕馭白龍,也向下俯衝。敵陣中幾輛大彈發射車和重型炮擊車紛紛調轉方向,向空中打來飛彈。
重生軍劍士呼喝聲中,紛紛錯落佈置,所有劍光膠着在一起,耀出一層光牆,垂空撲下。所有飛彈撞在這堵光牆大力上,不是當空爆炸,就是反落回自己的陣地中,頓時一排排的爆炸波在敵陣中猛然掀起,劇烈的爆炸聲一聲連着一聲的炸響着。
整個敵軍陣地中籠罩起烈火,籠罩起煙雲和氣浪。
還有無數的子彈透空而來,衝在前頭的重生劍士們紛紛揮劍擋隔,即便身上中彈,也一股作氣地狠衝而下,望空打下一道道劍氣,將那些還在猛打機槍的步兵個個劃得斷肢折臂。
重生軍勢不可擋地衝入了敵陣之中,白龍偌大而堅硬的身軀撞擊在一座巨大的石堡上,那座石堡頓時整座地塌陷,埋住了裡面十數個正在操作重型火力的人。
巨大的撞擊之力險些將白小音從龍背上倒撞了下來,幸好白龍的龍鬚緊緊捲住了她的身子。
梅善姑倏然落在武情義的身側,此時她頭上也戴上了一頂盔帽,與白龍隨着重生軍劍士一同衝擊了過去。
殘留的二三百個敵軍步兵頓時驚慌成一片,個個丟下了軍械,抱頭叫降。
重生軍的人影紛亂錯雜而去,連聲呼喊敵兵投降,佔領了整個敵軍陣地。
白龍壯大的四腳於地面劃出一道深溝,終於緩歇了下來,望空發出一聲震耳的吼叫,鼻中猛吐着氣息。
武情義和梅善姑終於停了下來,環視整個戰陣,只見一輛輛的裝甲戰車、飛空摩托車東倒西歪着,滿眼是數不清的大彈轟炸出來的深坑和數不清的斷肢殘骸,數十個身受重傷的人在掙扎着身軀慘聲呼叫着、哀嚎着。
他們的眼中,是畏懼,是絕望。
而那滿空的敵機已逐漸遠退,一二十架重生軍的戰機正自後追擊而去。
梅善姑面容輕描淡寫,好似看慣了這種戰場上的慘烈。
武情義和白小音雙雙震驚着面容。
一些渾身血淋淋的重生軍戰士開始拄劍倒地,再也支撐不住全身的傷痛。不遠處,幾架小型的醫療飛行機急速從山崖間飛馳了過來,無數身着白衣的女子從飛行機中跳了出來,開始搶救受傷的戰士。
白小音從龍背上跳了下來,奔到受傷的戰士前,開始爲他們包紮傷口,止住血流。
一個腹部被炸開、肚腸淌了出來的敵軍兵士嚎叫着聲音,“快救我,誰來救------救我?”白小音立即衝到他的身邊,已顧不得他是哪方的戰士以及顧不得他所受的傷如何的恐怖了,雙手捧着他流淌出來的肚腸將其按回到他的肚腹中。
武情義和梅善姑看見白小音如此做,不覺雙雙動容。
武情義目中落淚,開始飛奔過去,將那些受傷的人搬到白小音的身側。一二十個白衣女子提着醫療器具也奔趕了過來,開始搶救人命。
白小音一邊替人按住胸上傷口,一邊向身邊的白衣女子叫道:“先救傷重的人,先救傷重的人。”
可是受傷的人太多了,這些救療隊的人,根本忙不過來。
那些傷勢較輕的,倒是自己料理起自己來。
一二十個重生軍的劍士將殘留敵兵全部押到一處齊齊跪下,光劍環在他們的身周,那些敵兵個個低頭垂眉,哀聲嘆聲,不敢做聲。
而大部分重生軍劍士好似收到了命令,分作幾個小隊,又祭劍向高空中飛去。
一個敵兵俯身趴倒在深坑之中,武情義跳進坑中,正要翻過此人的身子,不想這人身軀猛然一翻,手中的短槍“砰”的一聲。
武情義下意識地一閃,只覺手臂一涼之際,一種灼燒感好不難受,想不到這人會偷襲於他,要是不避,那槍彈定要打入他的身中。那人正持着寒刃向他撲面而來,武情義陡起一腳,將他踢飛出深坑去。
那人聲嘶力竭道:“我哥哥被你們打死了,我要將你們重生軍通通殺死,殺得一個不留。”
武情義縱身而上,飛出深坑,只見紫衣一閃,“砰”的一聲,梅善姑一掌擊在此人的腦門頂上,武情義正大叫“不要”二字,那人便歪過腦袋,當即斃命。
梅善姑一把抓過武情義的手,急聲問:“怎麼樣,傷了哪裡?”
武情義手撫着臂上槍傷,血液流了出來染紅衣袖,雖是灼痛,幸好只是皮肉擦傷。梅善姑憤恨恨道:“君兒,你好心救人,但是不得不提防這種亡命之徒的突然襲擊。”
武情義無聲點了點頭,一雙眼睛看着那個偷襲他已經死在地上的人。梅善姑急忙爲他止血包紮。
武情義喘着氣環視着滿眼紛亂的景象,這數千人的戰場便如此慘烈,遙想當年帝國和武國數百萬的大軍作戰時,那又是何種的一種慘狀啊?
一架雙翅的黑色玲瓏飛行機當空垂落,武情義一看之下,心頭真是無邊的驚喜,他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傷口的疼痛也換成了臉上的笑容,目不轉睛地盯着那架鳥狀飛行機,那是無比的熟悉和無比的悅目,不正是岑今的戰鳥號嗎?
可是,他臉上笑容又即消失了,那戰鳥號上一隻翅膀已經不在,機身上滿布着瘡痍的彈孔和大洞,顯然是在交戰時受到了重擊。戰鳥號抖顫着、傾斜着飛落下來。
“君兒,你看什麼?”梅善姑看到武情義的眼神時不覺詫異,也向上空望去。白龍正在地上踱步,猛然擡頭,向上空吼叫一聲。
武情義向前緩步走去。戰鳥號與其說是飛下來,不如說是砸下來,機身重重撞在地面上,立即沙飛石頭,機底一片粉碎。
武情義心裡狂跳,“難道,難道岑姐姐她出事了?”
機艙一開,五六個身挎重型槍炮、身背大劍的黑衣武士率先奔跳出來,駕駛艙門“砰”的一聲飛出了老遠,顯然是有人朝裡面將其踢飛,一張熟悉而久違的面孔從艙中緩緩伸出,向武情義的方向望了過來。
“岑姐姐?”武情義大叫,奔了過去。
岑今立即從艙中飛跳出來,歡喜叫道:“書生,好書生!”她雙眼中淚花閃爍,迫不及待地飛奔過來緊緊抱住了武情義的身子,將武情義整個地甩飛了起來,口裡大笑道,“好書生,你沒死!你沒死啊,你終於回來了!”
武情義也喜極而泣道:“岑姐姐,你也沒死!真是太好了!”岑今雙手搭在武情義的肩頭上,打量着他那被盔帽掩住了的半個面容,然後目光緊緊地盯着他。
武情義看着岑今美貌而英姿的臉,紅絲帶扎系她的黑髮,淡紅的內裳,細膩的甲衣,金屬袖筒的手腕,琉璃雙劍插在腰間,背上挎着一挺機槍,終於放下心來,她沒有受傷。
而岑今卻觸摸到武情義破敗的衣衫內的傷口時,焦急道:“好書生,你受了傷!”
武情義絲毫的不以爲意道:“這點小傷,沒什麼的。”
梅善姑步到兩人身側,一雙美目打量着岑今問:“你便是戰鳥將軍了,果然名不虛傳!”
岑今手撫胸口對梅善姑施禮道:“前輩,我代重生軍全體將士多謝你和好書生前來救援,要不是你們來了,我這右翼之軍,恐怕就要遭殃了。”
梅善姑點了點頭道:“哪裡哪裡,我們都是一國同胞,生死相連。”“好書生?”她繼而有些不解其意。
武情義道:“先前我們就是這樣稱呼的。”岑今面容感動着看着二人。
在那不遠之處,白小音一邊替人清洗傷口,一邊雙目盈動地朝武情義這邊看了過來。她的雙手,此時一刻也停不下來。
岑今正要說話,不想手腕上“叮”的一聲響,彈了一個立體的閃爍不止的影像出來,畫面中有人大叫道:“斷天關危急,請立即馳援。”
岑今目中不無焦急地道:“好書生、前輩,你們先隨右翼軍回基地中去吧!”說着便要奔走。
武情義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道:“不行,要去我們一起去。你說過的,你在前,我在後。”
岑今緊盯着武情義的眼睛,欲言又止,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