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斷魂離開後,寒沐渢和雲清音再次出發。茫茫大海上,仍然是寒沐渢一路悉心照料。雲清音的眼睛漸漸恢復清明,直到有一天,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綺麗的海雲。雲翳散盡的剎那,她的心中滿是歡欣,更多的是感動。她出神地看着面前爲她換藥的男人,心中的情愫更加無可名狀。也許這次失明對她來說,唯一的意義就是——讓她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內心最深處。
見她失神地看着自己,清眸似有碧波在流轉,寒沐渢笑着問道:“清音,在想些什麼?”
雲清音輕聲說道:“寒大哥,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可能永遠都無法重見光明!以前只是聽你對我說,然而當我親眼看見這一切的時候,發現比我想象中還要美麗!”
聞言,寒沐渢驚喜萬分地說道:“清音,你終於能夠看見了!”
雲清音輕輕點頭:“寒大哥,我可以看見你了。”
“清音!”他歡喜地笑着,除了喚着她的名字,他不知道還能夠怎樣表達內心的喜悅。
“寒大哥……當我墮入黑暗的時候,是你一直陪着我……而當我重見光明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人也是你……我……我心裡很感動……也很內疚……”
“清音,看到你安然無憂,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你只要讓我一直這樣陪着你就好,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寒大哥,你是人人敬重的正派之首,而我是人人誅之的魔教之女,爲何你願意這樣對我?難道你不害怕江湖流言嗎!”
“江湖流言又有何懼,但求無愧於心,但求不負於你!”
“寒大哥……其實……其實我……”
“清音,有什麼話都可以對我說。”
“寒大哥,你只知道執着於自己的心,可你知不知道別人的心思究竟如何?你一直心懷江湖,心懷他人,可是你何時才能夠想到你自己?”
“清音,這江湖中的每個人,從出生起就肩負着屬於自己的使命。就像你,身爲魔教之女,不得不承受着那一切責難!而我——這種宿命感已經流淌在我的血液裡,不管命運如何變幻,都不會改變我最初的信念!”
“寒大哥,江湖擁有像你這樣的人物,真是幸事一樁!”
“那麼你呢?我對你來說,究竟是福是禍?”
“我……”不敢看他眼中的期待,她垂下眸子說道,“能夠結識寒大哥這樣的人物,自然是清音的榮幸……”
他苦澀地笑了起來:“只是如此麼?”
她不自然地笑了笑,轉過話題說道:“寒大哥,你好像從來都沒有跟我提起過你的父母?”
寒沐渢的神色驀地沉重無比:“我跟你原不該如此,只嘆天意弄人!我們之間,果然只當如此!”
雲清音懵然地問道:“寒大哥此話何意?”
寒沐渢嘆了一聲說道:“清音,但願你永遠也不要懂!”
“爲何?”
“因爲若是真的有那一天,那就是一切終結的時候!”
“寒大哥?”
“好了,不要多想了。清音,你剛剛復元,我再去熬點藥。”
看着他沉穩的身影,她卻忽然覺得那般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