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散盡後,寒沐渢安排好兩位朋友,然後往後山走去。忽然聽到一聲清笑從身後傳來:“寒掌門好雅興啊!”
聽到華萼的聲音,寒沐渢回過身笑道:“華萼公子不也一樣?”
華萼笑道:“我是四處欣賞美景,無意中走到這裡來的,卻不知寒掌門爲何也在這裡呢?”
寒沐渢笑道:“這裡清風怡人,更勝他處,所以特意來此。”
華萼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這後山肯定是藏了位絕世佳人呢!”
寒沐渢微微一怔,笑了笑說道:“公子真愛開玩笑。”
華萼笑道:“若無佳人,又無玩笑,豈不沉悶?”
寒沐渢笑道:“公子的瀟灑,在下自愧不如。”
華萼不知何時從衣袖裡摸出一個小玉瓶,漫不經心地把玩着,似是不經意地說道:“寒掌門本來也是瀟灑自由,只可惜太過爲難自己。”
寒沐渢避而不談,笑道:“公子,我還有事,不能相陪。你可在四處隨意遊賞,早些回去。”
華萼輕輕晃動着手中的玉瓶說道:“這是宮廷裡唯一僅存的‘還魂丹’——也許是世上最後一顆。難道寒掌門不想要它救人?”
寒沐渢看着他深澈莫測的雙眸,不由得暗中歎服。都說華萼公子聰明無雙,能夠洞悉一切,沒想到竟然真是如此。似乎世上所有的一切都瞞不過他,他只需要那麼看着你,就能看出心中玄機。
雲清音留在北暮山一事,連魚知樂也不知道,最後是方琳說漏嘴,他才得知。但是生性淡泊的魚知樂,對此事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寒沐渢說,不要太過天真輕信。
沒想到華萼公子竟然就這樣輕易地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卻還能這樣雲淡風輕!
半晌之後,他才終於開口說道:“公子的聖藥,想必是聖上欽賜,留以救命,在下豈能奢求!”
華萼卻仍然是笑得一派閒雅:“妙藥救妙人,豈不是世上一大妙事!況且本公子從未受傷,這藥也根本用不上!帶在身上也是累贅,倒不如送給有緣之人!”
寒沐渢搖頭道:“公子還是自己留着吧。她的傷,我會自己想辦法。”
華萼道:“佳人將絕,已經無法可想。寒掌門請不要再推辭,以免耽擱時機。”
寒沐渢略一沉吟,心想雲清音危在旦夕,確實不可再耽擱。於是他說道:“如此就多謝公子!這份恩義,在下一定會報答!”
華萼笑道:“向來就只有別人報答寒掌門,怎麼寒掌門竟然說要報答本公子?如此說來,本公子可真是榮幸得很啊!不過寒掌門既然開口,那本公子也就不客氣了。寒掌門答應本公子一個條件,如何?”
寒沐渢道:“公子請講。”
華萼笑道:“寒掌門答應的這麼快,就不怕又是勸你投靠朝廷?”見寒沐渢神色怔忡,他輕輕地笑了起來,“寒掌門果真是不經玩笑!我的條件很簡單,既不是叫你殺人越貨,也不是逼你赴湯蹈火,只是——”說到這裡,他笑得極爲神秘,“只是想請寒掌門將那位絕世佳人讓給本公子。”
聞言,寒沐渢更是怔忡不已。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樣的條件,叫他該如何回答?雲清音並非物品,何談轉讓?更何況如此一來,就等同於他承認他對雲清音暗藏情意。而若是他不答應,那就更是說不清了。
這華萼公子果真是玩笑不羈,讓人無法捉摸。寒沐渢只能苦笑一聲,澀聲說道:“公子這個玩笑,可真是不怎麼好笑。”
華萼卻說道:“唯獨這句話,不是跟你開玩笑。”
寒沐渢怔了怔說道:“公子,想必你誤會了。我……”
華萼輕輕挑眉,等着他說出下一句。
寒沐渢卻終究什麼也說不出來,輕嘆一聲:“也罷!就隨公子的意思吧!只是我對雲姑娘,絕無任何非分之想!”
華萼卻再次輕笑起來:“原來那位美人兒姓雲啊!剛巧我也認識一個姓雲的絕色美人,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呢!”
那笑容極爲無辜,卻讓人有一種愛恨不能的無奈。
寒沐渢正在苦笑之際,卻又聽他說道:“寒掌門是正人君子,所以可以在美人面前無動於衷,甚至‘絕無非分之想’。可本公子卻是凡夫俗子一個,見到美人兒就會不能自已,想入非非。所以,以後那位雲姑娘可真是危險萬分了!”
寒沐渢正色道:“雲姑娘是我的朋友,請公子千萬不要傷害她!”
華萼笑道:“寒掌門請放心,我比你更捨不得傷害她!”
寒沐渢臉色有些冷沉,沒有接話。
華萼搖了搖手中的玉瓶說道:“還是由我去爲她療傷吧,正好我有些甜言蜜語要對她說,寒掌門可不要跟過來偷聽。”
見他笑得一臉神秘,寒沐渢無可奈何,只得給他指明方向,任由他去。只不過終究放心不下,暗中跟隨而去,在門外靜靜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