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鳳沐逸眼睜睜看着鳳沐寒遺體被帶走後,大發雷霆,將整個寢殿砸的是一塌糊塗。
宮女太監們都匍匐在地瑟瑟發抖,不敢吱聲,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話丟了性命。
暗衛首領則跪在地上,靜靜地等待着處罰。
“廢物,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廢物,竟讓這麼三個大活人輕而易舉進了朕的寢宮!”
鳳沐逸氣得青筋暴起,指着跪在地上的這些人,勃然大怒道。
原本他的皇兄去了,至少他的遺體還在,鳳沐逸還可以每日看到他,可如今連他連遺體也沒了。
他的皇兄從他的世界裡徹底消失了,他望着眼前這羣看似怕他的人,仰天大笑了起來,笑着笑着流淚竟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沒了,什麼都沒了,皇兄,朕自此又是一個人了。全都怪朕,都是朕的錯。”
鳳沐逸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緊緊地抱着鳳沐寒生前常用之物,喃喃自語道。
“皇兄,朕沒用啊,朕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帶走你,朕無能爲力啊!”
這鳳沐逸也確實無用,這種時候不派人去追查那幾人身份,弄清楚他們帶走寒王的目的,反而在自個寢宮作妖,亂髮脾氣,自怨自艾。
“聖上,務必保重龍體啊!”衆人見狀異口同聲道。
“朕的皇兄沒了,鳳國寒王沒了,朕還要這龍體有何用?出去,統統給朕滾出去!”鳳沐逸怒吼道。
鳳沐逸此時完全像個小孩子似的,他失去了大人的庇護,顯得有些脆弱,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衆人無奈只得乖乖退下,以前寒王在時,他們還尚且對新帝畢恭畢敬,不敢在背地裡議論新帝。
這會宮人前腳一退出陛下寢宮,後腳宮人怨言不斷。
“呸,他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冷宮出身的皇子,要不是寒王可憐他,他哪有機會登上這皇位。”一小太監尖聲尖氣道。
一老太監一聽這話,臉色陰沉,一把揪住小太監的耳朵訓斥道:“熊玩兒意,你這耳朵是不想要了吧?
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怎麼還要本總管教你,啊?!趕緊麻溜的滾回去!”
“是,是,是,乾爹我知道錯了,您老手下留情,這耳朵疼得緊!”小太監連連求饒道。
“知道疼就對了,管好你的嘴,滾!”
老太監鬆開手,一腳重重地踹在了不知天高地厚小太監的屁股上。
小太監一臉委屈地摸着屁股,一溜煙就跑了。
老太監見他跑了,頓時鬆了一口氣,轉臉對着暗衛首領笑道:“讓大人您見笑了,這是老奴新收的義子,年紀小,不懂事,想着將來好給老奴養老送終......”
暗衛首領擡手打斷了他的話,語氣甚是冰冷道:“至此一次,下不爲例。公公,這鳳國還是鳳家的天下,只要聖上在位一天,我等都需恪盡職守,明白嗎?”
“老奴明白,多謝大人高擡貴手放過義子一碼。”老太監哈着腰連連點點道。
這鳳沐逸發泄一通後,將自己關在寢宮消沉了幾日後,某天深夜竟喬裝打扮一番帶着幾個暗衛悄悄出了鳳宮。
這幾個暗衛當中就有赤焰,也就是蘇浩。
他們去幹什麼呢?
這新帝竟去了那煙花之地,燕影樓。
“風公子,稀客啊!您這是有多久沒來我們燕影樓了?”
一濃妝豔抹扭着細腰的紅衣女子甩着手帕說道。
“少廢話”,鳳沐逸冷臉隨手朝她甩了一個玉佩,“把花魁叫來,爺今兒要聽曲。”
紅衣女子麻利地接過玉佩,細細摸了摸,上下左右翻看,兩眼直冒金光,這玉佩可是好東西。
“風公子,您稍等,花魁馬上就到。”紅衣女子臉上立馬堆滿笑容,討好道。
鳳沐逸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女子退下。紅衣女子得了好處,她自覺地快速退了出去。
紅衣女子出了雅間沒多久,花魁妙音帶着幾個樂人便進了鳳沐逸的雅間。
隨後一陣陣靡靡之音傳入暗衛們耳中,幾人陷入了深思中。
“首領,這樣的日子,我們究竟還要忍受多久?”一年輕暗衛甲低聲抱怨道。
“是啊,首領,這是我們要誓死效忠的新帝嗎?這跟先皇在時有何區別?”
暗衛乙隨聲附和道。
“首領,我們幾個雖沒什麼出息,空有一身武力,但是我們想跟一個明主,能有一番作爲啊!可是你看看,這叫什麼事啊!鳳國沒了寒王,這新帝着實難堪大任。”
暗衛丙毫不避諱道。
暗衛首領呵斥道:“夠了,你們是不想要自個小命了,是吧?!新帝如何與我等無關,我等只要堅守自己使命,誓死效忠即可。切勿心生雜念!”
赤焰依舊面無表情地抱劍站在了燕影樓的頂端,也不理會暗衛們的不滿情緒,雙眼死死地盯着一處。
赤焰在看哪?或者更確切地說,他究竟在看誰?
其他暗衛完全沒有注意到赤焰的異常,因爲在他們的眼中,赤焰就是一個怪異的存在,寡言少語,不合羣。
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加入暗衛的。
欣無羽沒有理會赤焰目光,淡定地和風漓閒談着。
“你確定他會自己過來?”風漓質疑道。
“會的,除非他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惜了,之前我在客棧等了他兩日,他卻未出現。這會想知道,我還不樂意告訴他。”
“爲什麼?”風漓問道,他們來此的目的不正是要告訴他真相,順便替他解蠱毒嗎?
“因爲我不高興,我得給他點教訓。”欣無羽語氣冰冷道。
哼!這蘇浩堂堂一鳳國大將軍之子竟被人控制,心甘情願跑這煙花之地,還有他妹妹蘇英,竟敢惹他小辰辰生氣。
“走!”
欣無羽擡腿便瀟灑地走出了茶樓,即使風漓再不願,也只得跟着他離去。
赤焰見二人出了茶樓,眉頭緊皺,直接從燕影樓頂端飛了下來,穩穩落地,緊緊地跟在了二人後面。
任憑暗衛首領如何的呼喊,他就是不回頭。
“這不,來了。”欣無羽笑眯眯道。
赤焰跟着二人許久,直到一個深巷中,不見二人的蹤影。
赤焰一臉警惕,知自己上當,欲速回燕影樓。
可惜晚了,在他轉身那一刻,整個人頭暈目眩,一下子栽倒在地不起。
“欣公子,你什麼時候下得藥?”風漓對他佩服不已。
“哎呦,這點小伎倆,連江湖上人稱‘玉面神醫’的玉無痕都看不出來?”
欣無羽一臉鄙視的樣子。
風漓懶得理他,直接伸手扶起倒地的赤焰。
欣無羽見這人不理他,無趣得緊,於是乎同他扶着赤焰離去。
三人神不知鬼不覺回了無憂谷。
翌日風漓便趁着赤焰還在昏迷當中,替他解了蠱毒。
蘇浩待蠱毒解,記憶便逐漸恢復了,也告知了他們鳳國皇宮的近況,寒王遺體被一夥神秘人帶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