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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鬼子就開始對陣地進行報復性炮擊,炮擊斷斷續續地打到了半晌午才停。陣地正面的二營出現了傷亡,但幸虧前幾天工事修得紮實,傷亡不算太大。陳鋒帶着幾個人到陣地前沿看,看來日軍真是被激怒了,炮火密度很大。
陳章本來想還擊,但陳鋒沒同意,因爲就團裡那幾門山炮,根本沒法和鬼子抗衡,打了也白搭,再說射程也夠不着。
看了一會兒,陳鋒問陳章能不能判斷出日軍火炮陣地的大致位置,陳章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長官:“團長,這誰能算得準啊,太難爲我了吧。”
“你啊,就是腦子笨,你不會算,鬼子會算啊,讓他們算出來告訴你,不就得了。”
陳章聽傻了,天底下居然有這樣的事,陳鋒讓丁三取出地圖夾子,幾個人蹲在地上,陳鋒拿了根樹棍,畫了個示意。
“我們這邊地勢偏高,他們地勢低,這邊又是條河,炮兵陣地肯定不在這兒。這兒也不對,因爲射角夠不上,他們用的是什麼炮,你能聽出來吧。”
陳章脫口而出:“是七五野戰炮,應該是配屬到聯隊一級的。”
“我操,你這榆木腦袋還真看不出來,挺好使。”陳鋒在地上畫了弧線,“他們既然要炮擊我們的主陣地,還得防止我們還擊,肯定將火炮佈置在剛剛好能夠着咱們陣地的地方。這邊是咱的主陣地,七五野戰炮的射程是多少?”
“應該是三千多公尺。”
“看來我記憶有誤,你回頭認真核實一下。假設鬼子的指揮官腦子沒問題,那麼他肯定不會把火炮佈置在這個地方,因爲離公路太遠了。這個地方也不現實,因爲靠陣地的側翼太近,他們也要防着我們拿炮轟他們啊。”
陳章這纔有點明白過來,接着話茬說:“對,他地勢低,既然也要防止咱們炮擊他的炮兵陣地,肯定也是估算過咱們的射程,肯定也測算過到側翼的距離。再加上兄弟們昨天剛剛搞了他一下,鬼子就更不放心僞軍了。所以他肯定會把炮兵陣地佈置在這個圈子外面。”陳章也拿了根樹棍在地上畫了圈子。
“對嘍,只要在咱們的圈子外面,他們的圈子裡面,還得有公路,還得有足夠的地勢高度。你再看看地圖,哪些地方都能滿足這些條件?”陳鋒將兩根木棍拿筷子一樣夾着,當成圓規,在地圖上大致比畫了幾下。
“我懂了,這就去算。”陳章從包裡取出尺子和地圖,算了一會兒,“有三個地方最有可能。團長,你看,就這兒,跟這兒。”
“這兒不可能,鬼子也不傻,陣地和陣地縱深重疊了,而且你看,這個地方,射角不方便。這個地方有可能,估計也就是這裡。”陳鋒比畫了幾個地方,“這兩個地方,你待會兒炮擊兩下,把炮設在他們主陣地能觀瞄到的地方。用一門炮打,打完了立刻撤,如果打完了之後,鬼子沒什麼反應,說明是塊空地,如果有反應,就說明是他們的炮兵陣地。”
“好的,我這就去辦。”陳章答應下來,起身去佈置。
很快,到了中午吃飯的點,陳章將一門炮拉到遠離陣地的空地上,特地找了個鬼子能觀瞄到的地方,向兩個可能有鬼子炮兵陣地的地方炮擊。
打的時候,火炮邊上大車就候着呢,一打完了炮,套上大車就走。陳章用望遠鏡耐心地觀察着,鬼子應該能觀瞄到剛纔自己開火的地方,但等了半天,鬼子沒什麼反應,說明被炸了的地方,不是鬼子的炮兵陣地。
陳章如法炮製,換了個地方,重新把火炮佈置好,還是在鬼子能觀察到的地方,往地圖上標定的另一處懷疑是鬼子炮兵陣地的地方開始炮擊。
這次鬼子反應很快,陳章剛剛組織人把火炮撤走,鬼子的炮火就跟着過來了。
看來預先的判定沒錯,這個地方就是鬼子的炮兵陣地。陳章立刻帶着人去團部找陳鋒彙報這些情況。
現在的問題是,鬼子會不會轉移陣地呢?陳鋒判斷不會,因爲鬼子太自信了,上頭有飛機,鬼子的炮火無論是口徑還是射程,都有絕對優勢,所以犯不着轉移陣地。
好,你輕敵,就正好利用你這種心理。陳鋒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跟昨天晚上的打法差不多,還是先正面佯攻,不過兵力要加強,昨天正面是一個營,今天晚上增加到兩個營,外帶教導隊。一營和昨天晚上的任務一樣,還是攻擊側翼的僞軍陣地。但打法變了,只出動一個連,其他的部隊留作預備隊。團裡警衛連還有文書、伙伕什麼的緊急整編成小半個連,由警衛連統一指揮,也充作預備隊。
這樣的打法非常冒險,但陳鋒不這麼認爲,昨天鬼子吃了虧,今天晚上再去打,側翼的鬼子就不會輕易增援主陣地,以爲還是調虎離山計。那我們就利用他的傲慢,開山斧劈石頭,一口氣吃掉他們主陣地的鬼子,然後強攻他的炮兵陣地。打完了之後立刻回撤,利用時間差搞他娘個舅子的。
計劃的關鍵是,教導隊能否及時衝破鬼子的防線,只要撕開它的防線,後續部隊迅速跟進,不和鬼子糾纏,收拾完了主陣地上的鬼子,直接敲掉他的炮兵陣地。
團裡把大量的機槍火力都加強到了教導隊,加上本來教導隊裡面機槍就比其他營配屬得要多,這樣一來,機槍火力是非常可觀的。陳章進行了火炮試射,修正了彈着點和散佈。一切準備就緒,就等着天一黑,打上一場漂亮仗。
等計劃報到了師裡面,潘雲飛卻不同意,說是太冒險了,陳鋒來回地跟師裡溝通,最後到了天快黑的時候,潘雲飛終於同意了,但也提出條件,要求明天晚上再打,而且師裡面願意再暫時增援五門山炮給陳章,並且進攻由師裡統一指揮,再從其他兄弟部隊又補充了兩個營過來,以形成絕對優勢兵力。
爲了穩妥起見,陳鋒同意了潘雲飛的意見,這樣一來,投入進攻的就有四個營加教導隊。通過偵察和昨天的戰鬥判定,主陣地上的鬼子,應該不超過一個大隊。從兵力對比上說,相當於五個營打一個營,兵力應該有絕對優勢。
爲了麻痹鬼子,當夜,陳章組織了長達十分鐘的炮擊,事後鬼子也作了報復性還擊。第二天中午,配屬給陳鋒統一指揮的兩個營過來了,其中一個營陳鋒很熟悉,就是以前增援過團裡的向毅的那個營。
中午,參戰的排以上軍官在團部開了會,陳鋒把整個計劃和進攻線路詳細地說了,又針對進攻過程中可能碰到的問題,仔仔細細作了交代。
整個下午,參戰官兵都在摩拳擦掌,每個人的裝備都認真檢查了好幾遍,從排長向下,每個參戰的兄弟,都必須熟悉兄弟部隊的作戰方向和戰術目標。這樣做的目的是,保證任何參戰的兄弟一旦掉隊,都能及時補充到兄弟部隊繼續作戰。
夜幕緩緩降臨了,陳鋒帶着丁三,透過炮兵鏡默默地觀察着鬼子的陣地。悄無聲息,夕陽下面,大地是多麼的祥和、安寧,彷彿並不知道一場血戰即將打響。
當晚凌晨兩點整,十四門火炮噴出火舌,抖動着身軀,將滿腔憤怒傾瀉到了鬼子的陣地上。陳鋒安靜地看着日軍陣地上騰起的火球,冷不丁想起了捐軀的三營長孫寒,要是孫寒還在,肯定是主攻的虎將。
孫寒捐軀了那麼久,陳鋒心裡面現在想起來仍然沒着沒落的,自己的兄弟就這麼走了,現在都感覺像是心裡面一下子空了一般。
炮擊持續了整整二十分鐘,一發紅色信號彈騰起,一營的一個連率先開始佯攻。炮擊的同時,利用炮火掩護,教導隊和其他四個營前出到了離鬼子陣地不到五百米的地方。
這邊一營打響的同時,一發橙色信號彈飛向空中,教導隊的兄弟們端着槍開始衝鋒。身後,教導隊和四個營的機槍、迫擊炮火力提供掩護。教導隊在各個隊安排下了兄弟,專門用曳光彈指引機槍、迫擊炮攻擊方向。
睡夢中的鬼子被打得措手不及,側翼的鬼子驚醒過來,見着側翼也有進攻,一時摸不着頭腦,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爲是國軍全面的進攻,其實這個就是利用了狼來了的心理。
藉助五個營的優勢兵力,不到半個小時,鬼子的主陣地就被撕開了口子,五個營的兄弟衝了上去,整個陣地被炮火打得土都是滾燙的。其中兩個營分別把住了側翼陣地的路,防止側翼的鬼子增援,團裡的二營和三營留下來肅清戰場,追擊後撤的鬼子,教導隊直撲向鬼子的炮兵陣地。
整個炮兵陣地,只有小半個中隊的鬼子防守,再加上部分炮兵戰鬥力不強,很快被驅散了。教導隊也不追擊,把鬼子炮兵陣地上的十二門山炮、野戰炮集中起來,邊上堆上炮彈,十幾個兄弟上去設好了炸藥,拉着了延時引信,火苗子吱吱地冒着星。
一聲沖天的巨響,鬼子的炮兵陣地被炸得飛上天,這邊側翼的鬼子這時才完全醒過神,縱深的鬼子也組織起來向主陣地反撲。按照計劃,兄弟們也不戀戰,二營和三營殿後掩護,其他的部隊立刻脫離戰場。然後各個部隊梯次掩護,迅速撤回到自己的主陣地。
這一仗打完了,整個戰區消停了好長時間,團裡也在加緊時間偵察,但對面的鬼子雖然沒有元氣大傷,但持續了兩個星期都沒什麼動靜。
陳鋒在納悶,難道鬼子被打得王八腦袋,縮回去了。即使是從戰鬥力的角度上講,鬼子的戰鬥力和以前相比,都有很大的退步,陳鋒隱約覺得,對面陣地上的鬼子,絕對不是主力,絕對不是。
既然這樣就更不能掉以輕心,但也不能就這麼幹等着,如果能想法子到鬼子後方摸摸底那就好了。丁三站在工事外面,喊了聲報告:“團長,有個熟人看你來了。”
陳鋒正在心煩,心不在焉地問:“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