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
這是一人反應過來的聲音,可已語不成詞話不成句,幾人都在顫抖着,啊沫直接將一束扔在了一人身上。
那人腳步似被定住,不知道跑,待其它二人慾拔劍殺了啊沫時,只看那被血花埋沒的人,已然變爲了一灘血水,那速度是那麼的快,快的讓人心裡都冒涼氣。
她是被璃陽國稱作的天女,她手中拿着血花卻沒有變成血人,她丟了一把在那人身上那人就變爲了血水,難道還能否認她是神女嗎?
那拔出來的兩柄劍瞬間落地,二人慾逃,只奈何啊沫手快的抓住其中一人,血花塞進他的嘴裡,他也變爲了血水。
雖然啊沫也驚駭這結果,但她卻以達到了目的,其它的都忽略掉。
啊沫朝着還在跑的最後一人,擡步便追,在距離不到十米時,她拼力向前一扔,一朵血花瞬間落在了那人眼前。
他頓時嚇的停住了腳步,恐怖感越來越強烈。
“不想死的照我說的去做,否則你會比他們還要慘。”
這聲音也好冷好恐怖,她此刻就似一個魔鬼,是吸血鬼,血花妖,沒有人敢違揹她。
良久後,地上已從兩灘血水變爲了三灘,一個遼軍小士兵正整理着自己的衣物,隨後四下看看,朝原來的路折回。
啊沫將臉上塗的髒髒的,再加上天色的暗沉無光,只要不說話,很難被認出她是誰。
而她在折回兵營之後並未回到營帳內,而是朝着最後方的糧倉處奔去。
那裡守衛森嚴,啊沫掏出懷揣着的血花,將花苞撕成花瓣,向四下撒着,只嘆被風吹起的剎那,落花雖美,卻驚駭住了所有看到它的人。
遼兵頓時亂作一片,血花無故漫天飛,這是何徵兆?不久前血紅無端收合,所有人都認爲是吉兆,可如今會不會變作了凶兆?
沒人敢接觸這讓人聞風喪膽避之不及的東西,所有人都四下躲着,一陣陣慌亂聲響起。
啊沫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也趁着遼兵亂神之時偷偷的遛了進去。
她片刻不耽誤的又掏出一包火藥,待點燃後立馬跑了出去。
“轟”的一聲,一座糧倉瞬間被炸燬,大火熊熊燃燒,牽連了一旁的幾座糧倉也併入火海。
啊沫再跑去另一處,復之。
不出一刻,所有的糧倉都被她順利炸燬,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你們王子在前線打勝仗,我就要他後院起火,看他顧哪頭。
無故血花飛滿天,無故糧倉陷火海,遼營中沒有主帥,士兵全都變得慌亂,有人已經快馬加鞭趕去戰場通知完顏烈。
啊沫知道此刻是逃的最好時機,否則她真的會死的很慘。
然而她還貪心的想要毀了他們所有的營地,不是她偉大的想要捨生取義,一舉全端了敵人的窩,而是她忽然發現一種快感,是她從未有過的毀滅後的快感。
人善行善,心則其善長,人狠兇殘,心則其魔生。她每毀滅一次,每殺一人,她的心就向魔心靠近一點,而她也正因其感到了快感。
魔,魔本就是無情的,魔本就是狠戾冷血的,縱使她平日爲人善,也終是逃不過宿命,她始終長有的是魔心,毀滅人間的魔心。
啊沫此刻只爲興奮而做,只爲快感而毀,她不亦樂乎,似乎這樣的自己纔是她自己,雖然她根本未發覺自己又在不知不覺中被魔心所控制。
那雙紅眸代表着魔氣,那閃爍的目光透着殺氣,那兩片脣邊勾起的笑散發身森冷的寒氣。
血花枝在她手中變爲了利器,好似一根長針,上面頂着花苞,下面藏着巨毒。她自一人身後悄無聲息的搭上他的肩,待那人剛要回眸之際便已將毒針自他頸下插進。
又是一灘血水灑滿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原來殺人嗜血也會讓人上癮?原來她真是血花的主人?否則血花怎會在她手裡如利器揮灑自如?否則血花怎不一如往常也噬了她的命?
她有些癡狂了,她的嗜血紅眸越來越亮,她的笑越來越深,她的心也在快速成長,分出無數的脈細,在向着她的五臟四肢蔓延而去。
她越發的興奮了,好似已完全變了一個人,遠在京城的夜言敏銳的感到了一股危機,那樣的危機感只有一人能帶給他,那就是血女。
他早已請命要來邊關,皇上也在他的堅持他同意,本要明日才啓程,而今他已等不及,先一步的一人前去。
戰場上遼兵士氣高昂,林越帶兵守了一夜的偷襲也未等到,待黎明才驚覺上了敵人的圈套,再行逼問那幾人時,他等早已氣絕而亡。
完顏烈也在此刻前來叫陣,話中的難聽真是讓人難以學舌。
林越毫不猶豫迎戰而上,命蒙帥提防有詐,可還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始終遜了完顏烈一籌,敵人早在他們進食的米鍋裡下了藥,服食後使人身體無力,試問又如何打戰?
完顏烈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璃陽國一萬兵馬,林越大發雷霆,內部也與早早混進城去的幾名高手廝殺起。
奈何衆將士都成了無力任人宰割的羔羊,敗的好個悽慘。
完顏烈此刻以三萬大軍緊緊包圍着林越的五千軍兵,他坐在馬上,趾高氣昂的對他喝道:“若不想死的難看,就快快投降我軍。”
林越聞此怒哼一聲,他征戰幾十年,何時認過輸?幸得他今日未進米糧,否則此刻也已橫屍鋪地。
他頓時怒嘯一聲:“廢話少說,老夫不死,休想我棄降。”
完顏烈面色頓時一稟,眸中閃着狠戾,舉劍就要呼上,卻在此時忽然發現身後快馬趕來的遼兵。
那人狂奔至完顏烈跟前,小聲低語幾句,完顏烈頓時臉上顏色盡失。
他再回眸看向林越時更是怒火狂燒,今日一戰他等了太久,眼看就要將敵軍一舉拿下,可軍營竟慘遭橫禍,若是他再不回去,怕是前方大勝後方卻毀的全無。
完顏烈想來頓時一聲令下:“扎爾聽令。”
“扎爾在。”
“本王命你帶領一萬兵馬立即拿下普陽城池。”
“末將遵命。”
完顏烈言罷帶領二萬兵馬毫不猶豫的回身向後奔去。
糧倉被炸燬,血花漫天飛,死了一個又一個將士,一灘又一灘血水。血花的威力他信,他完顏烈卻從不信邪,如此巧合的事情,如此大的災禍,他絕不信是天災,這一切定是人爲,只是不知是誰有那麼大本領?被他抓到後一定會將其人挫骨揚灰。
啊沫炸乾淨糧倉後火藥全都用盡了,她只是滿地撒着血花,讓人完全恐懼到失去理智失去思維,失去所有能揮灑的武力。她殺了眼下已經幾十名遼兵,而這裡也確實被啊沫搞的雞犬不寧,人們都跟炸了鍋似的到處逃竄,躲避着那隨處灑滿的血花,與隨處而見的血水。
而她藏匿其中,無形的殺人,沒有一人發現。
完顏烈風風火火趕回來,見此慘狀怒火狂燒,勃然大怒。
“全都停下來。”
他的命令自來無人敢違抗,而今人們爲了保命,竟沒有人敢
停下來,只待完顏烈一劍斬了一人頭顱後,衆人才猛然警醒,停住腳步,但仍舊面帶驚恐,那血花還在空中隨風飄着。
啊沫也終於在這一聲中恍然醒神,停止了她殺人的慾望,丟了手中血花枝,轉而就要跑,這一跑,也瞬間進入完顏烈的眼底。
他眸中厲光閃現,自馬上一躍騰起,直直飛出去三五丈,立身落在啊沫身前攔住她的去路。
他身上的怒火四下蔓延,雙手副手橫眉怒目的瞪着她。
啊沫悲呼命運玩弄姐,本來能逃的,是鬼附身了不成?非要把自己往死路逼。
雖然她一身遼兵服飾,臉上髒兮兮的,僅憑她的舉動,完顏烈又豈會不知是她?
四目相視半刻後,完顏烈終於開了口。
“你到底是誰?如何毀的本王營寨?天女的能耐就是這些嗎?你竟真是神女?”
啊沫不想回答他的話,她現在就想逃,想夜言,想回家,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這些根本不現實。
“我說過,你不放了我我就會攪的你雞犬不寧。”
完顏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也在怒喜交加中徘徊,怒的是他堂堂遼國軍營竟被一個丫頭給毀的狼狽不堪,燒乾淨了米糧讓他們如何度日?如何再征戰?而喜的是他竟得到了一塊寶,得到了一個神女,一個能隻身毀掉一片軍營的神女。
他不在多說話,只是對着身邊的兵衛一聲令下:“把她帶走。”
啊沫又悲催的被帶走了,這次看管的更加嚴了,裡外都是守衛,她坐在那動都不敢動,想她是插翅也難逃了。
完顏烈站在那已快燃燼的火前,盤問着一個個人,沒有人知道火是怎麼起的,沒有人看到她是怎麼進去的,只是因爲片片灑下的血花瓣。也沒人看到她殺人,殺了多少人,只看到地上多出的許多血水。
他眸光射向遠處,凝神思索着,或許這個天女能助他攻破璃陽國所有城池。
就在此刻,扎爾也帶領大軍回來了,只是他臉上並未帶有勝利歸來的喜色,而是滿臉的懊惱與怒氣。
扎爾見完顏烈下馬參拜,完顏烈卻蹙起了眉頭,一羣軍兵都是垂頭喪氣,此乃敗兵之相,難道那手到擒來的城池也飛了?
還不等完顏烈問,扎爾先跪地請罪道:“屬下有負小王子的期望,城池沒有拿下。”
完顏烈面色陰沉,拳頭攥的吱吱作響,咬牙切齒的問道:“說出理由。”
“那林越老奸巨猾,本以爲他的大軍都在城池裡,誰知他在城中還藏了一萬兵馬,蒙帥帶領那一萬大軍殺的我軍措手不及,只能逃回。”
完顏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千算萬算,最後竟落了個兩敗俱傷,林越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主。
話雖如此,可他還有一張王牌,那就是啊沫,他眸光一閃,陰險無比,既而一聲令下:“把抓來的天女掛在營前,讓他璃陽國大軍能看到他們的天女此刻已爲我遼國案板上的魚肉。”
啊沫被看在營帳裡面心越來越慌,如此一鬧,她不死也會生不如死,如今誰能來救她?
就在此刻,一羣人持着刀劍風風火火走進來,拉起啊沫就走,啊沫驚呼大喊着:“你們幹什麼?要帶我去哪裡?放開我,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
她面露驚慌,臉色有些蒼白,她以爲她大限已到,她以爲她要被帶去處以極刑,可她卻被帶去了營帳外圍十米外處,並且將她綁成了糉子,吊在了紮好的五米木柱上。
“幹什麼把我綁在這裡?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她狂吼着,她害怕了,這是要火刑嗎?還是他們想以此威脅那老頭?
她有些絕望了,不論是火刑還是人質,她都沒有活路,因爲她知道,林越根本不會爲了他投降亦是被牽絆。
啊沫想着,完顏烈便走到了她的眼前,眸中充滿狠戾的看着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本王的一場勝仗就敗在了你的手中,如今本王要在你身上再找回來,除非你把你的本事都交代了,本王或許會網開一面,否則你會嚐到你想不到的滋味。”
聽到這話後,啊沫竟沒了剛剛那股將死之人的恐懼感,並且滿臉上寫的都是不屑與譏笑。
我呸,威脅我?這句話我聽的多了,就那怪胎二皇子不知說了多少遍。跟你交代?交代了我死的更快,拿我做人質威脅?蠢,蠢透了,那老頭會管我的死活纔怪。
啊沫連應都懶得應一句,瞥了完顏烈一眼直接將頭扭過去不看他。
“哼!你可以繼續頑固下去,那樣你就可以在這裡清清楚楚的看着我遼國怎麼將你的國家吞噬,怎麼殺的你們滿城橫屍。”
啊沫火氣也增的長起來了,猛地回頭看向完顏烈怒吼着:“要殺你就去殺好了,最好一個別留,把所有的人全都殺了,那樣或許我會覺得你是半個強者。”
這最後一句話聽在完顏烈耳中實在刺耳,他怒目直視着她怒問道:“半個強者?那誰纔是真正的強者?說不清楚,你現在就會死的很難看。”
啊沫聞言冷哼一聲,一臉高傲的說道:“是一個你沒見過的男人,是一個樣樣都比你好的男人,是一個你永遠也比不上的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男人,天下第一的男人。”
男人?天下第一的男人?
“混蛋。”
他怒吼着罵着,臉上的青筋都繃了出來,他的拳頭猛的向柱子旁一揮,頓時一聲震響,塵土飛揚。
他真的好怒,可她還在不停的說着:“殺吧!去盡情的殺吧!我在這看着呢!”
“那你就在這裡好好欣賞。”
完顏烈咬牙切齒的說完這話轉身就走,在他回身那刻他臉上呈現出的是嫉妒,因爲她說的那番話,那個她最愛的男人,那個她說最強的男人。
啊沫已在不知不覺中漸變,變的越來越冷血,越來越嗜血,將從前的善良掩蓋了一半。
這就是魔心的力量,這就是魔的本性,而她又是否會在這場生死戰中令血女重生顛覆整個人間?
夜言飛行雲端,不到半日便抵達普陽城池,而他並未以真身視人,而是偷偷的潛入城池裡,可他卻未發現啊沫。
林越也發現啊沫不見了,並且派兵去尋,只是出去的士兵此刻還未回來。他可不是擔心啊沫,他是擔心啊沫有個閃失皇上那裡不好交代,更何況她現在能帶給林越的好處太多了,什麼天女之父,什麼皇子的岳父。
而他此刻除了尋啊沫,一邊恢復整頓着軍隊,一邊在研究着怎麼再去攻打遼兵,報了那日之仇。
夜言飛身出了城池不到一里,便看到了遠遠的一根柱子上綁着一個人。雖然看上去好模糊好渺小,可他的眸中已經佈滿了殺氣,那是怒後的殺氣。
夜言還未等繼續前行,便看幾名璃陽國士兵快馬向普陽城池奔去,恐怕這就是去找啊沫的人,應該是看到了被吊着的啊沫,正急慌的去報信。
待那一行人消失後,夜言毫不猶豫的向遼軍大營而去。
啊沫被綁着吊在這快一整天了,她好累,渾身都好疼,再加上她一夜未眠,又折騰了遼營
一番,疲憊的已垂下了頭,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半眯着,嘴裡還在有氣無力的念着夜言的名字。
夜言就站在距離她不遠處,可他只是冷眼看着,拳頭在身後攥着,她的魔性越來越大,他感受着那股危險的氣息眉頭越皺越擰,可看着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還在不停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心就管不住的疼了起來,於是他更憤怒了。
他怒啊沫的胡作非爲自不量力,也怒自己的心竟然快要管不住了,竟然那麼一再的被她牽動心疼。
人妖殊途,神魔更是殊途,他是誰?他可是神,天神。而她呢?她是魔,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
他沒想救她,她也該爲自己的行爲受到些懲罰了,否則日後還會惹來更大的麻煩。只要保證她不死便好,而此刻最重要的是封存她那蔓延的魔性。
可就在夜言隱身欲要飛上去爲她封魔之時,陡然一片幽光落下,幽光之中站着一人,那人一身紫衣,眸子也是幽暗色,但卻那麼深邃好看,有種令人不可抗拒的吸力。
夜言見此人臉色霎時一變,他二人兩方對視,不過五米的距離,幽光斑駁的灑在了夜言的身上,爲他火怒的瞳眸增加了絲絲森氣。
一道悠揚好聽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她,不可救。”
夜言頓時怒聲回道:“救不救輪不到你來說,不要再考驗我的耐性,你知道的,爲贏賭約我不惜一切。”
夜言的話藏着好深的意思,那人忽然仰天長笑,既而伸手指向夜言道:“你果然失了心,看你的表情,哪還有當年斬血女時的決然不留餘地。你若現在救了她,你會輸的更慘。”
失心?什麼是失心?他怎麼會失心?他是誰?他怎麼能夠?
夜言怒不可言,臉繃的緊緊的,咬牙切齒最後警告他道:“別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只爲救一個幽若逆天而行毀了你幽冥界值得嗎?你真要引起再一次的天戰嗎?”
幽若,就是爲了幽若,爲了他最愛的王妃幽若,所以他背義把啊沫從異世帶回,等啊沫魔心長成取了她的九魂靈魄,來救他那沉睡萬年的愛人。
不過他既然敢做,就不怕天戰,他看着夜言露出一個玩味的笑,挑釁的說道:“若是本王的幽冥界加上九重的魔界一同與你天戰,你說你還會贏嗎?”
瘋了,他瘋了,在夜言眼裡他瘋了,他竟然敢以此威脅自己,那他是不是現在就解決了他?至少要他知難而退。
此刻的夜言已徹底被他激起了鬥魂,他回身擡眸看了眼啊沫,她還垂着頭,只是已經無力的閉上了眼。
看着她憔悴的模樣,他心中都是不忍,是心疼,他好想將她攬入懷中,好好的保護她。
待他再回過身來時,他身上已漸漸泛起一片白光,那片光明亮了大半片天地,與那迷離了另一半天的幽光正成對比。
一幽,一明,兩光繚繞一片天,霎時間一身銀色鎧甲便穿在了夜言的身上,他張開右手,手中頃刻間便多出一把閃閃發光的天龍劍。
幽冥王看着眼前變化身着神麟鎧甲,頭戴天陽窺,手握天龍劍之人笑道:“你終於要出手了,葵陽大將軍。”
葵陽臉色陰沉,劍指幽冥王道:“這是你逼我的,是你棄義在先,若不是你她怎會回來?我怎會落得如今地步?”
落到如今地步指的是什麼?就是他快失了的心。
幽冥王也瞬間幽魂劍握手,同樣指着葵陽怒道:“本王與你一樣,爲了幽若不惜任何代價,哪怕賠上整個幽冥界。”旋即又喝道:“出手吧!”
這是久別了幾萬年的天神與幽冥王的對戰,他,夜言,天神大將軍葵陽是也,只爲贏得百年賭約來到人間,卻奈何一路坎坷,最後迫於無奈現出真身。
一場天冥之戰即將燃起,他二人飛身來到一片極大的空地,浮於半空中,兩兩舉劍相向。
這一戰是否會激怒天帝?降葵陽個擅自亂戰的大罪?而啊沫最後命運又將會如何?是得救?還是任由魔性繼續蔓延而提早血女重生?
兩柄神劍在空中如龍遊走,卻每劃過之處都留下一陣不小的動盪。震的雲在抖,地在顫。
人間最高峰九重山,不知何時他二人已打去了那裡。
九重山高萬丈,雖天昏暗,卻還是能看到蔥鬱滿山,瓊花遍野,當然了,還有那讓人懼怕的血花,而此地血花尤其的多,讓人有種進入血花天堂的感覺,好似這裡纔是它紮根生長的地方。
葵陽身着戰甲比起以往夜言的模樣更加英俊了許多,他手中天龍劍橫斬豎劈,一道道撼人的白藍光芒耀眼又好看,打的幽冥王眉頭緊蹙。他手中的幽魂劍也不示弱,揮出一道道同樣極強的幽光,兩兩相擊,又是一陣不小的動盪。
只看九重山頂峰上,兩道極小的身影,在兩片對立的光芒中來回穿梭對戰,結果迎來的便是滾滾落地的碎石。
如此高大雄偉的九重山,在被他二人的劍擊襲中後,也變的那麼脆弱,脆弱的似一碰就碎。
啊沫還在那被吊着,混混沌沌的,半夢半醒中,口中仍舊在念着夜言。
夜風也還在京城皇宮中等着,等着他苦思惦念的佳人,只是不知佳人何時歸?
不知何時,忽然掛起了風,那風冷颼颼的,有股陰氣,讓人感到心寒。
也不知爲何地在顫抖,是地震了?還是山石崩裂而導致?無數種猜忌,無數種遐想,只是無人知道,這風,這冷,這震,全來自於千里外九重山的那場大戰。
啊沫身體也在抖,完顏烈有些擔心的跑了出去,看着啊沫的樣子,不由的心軟了,可他卻不能放她下來。
林越也在得知啊沫被俘遼軍後大怒,想她所受待遇,若不救她,怕是她撐不久,可若救她,那是何等大的代價?他怎麼會做這樣的買賣?
可憐的啊沫,此刻無人問津,她唯一心心念唸的夜言也奈何分身乏術。
九重山上,除了那兩片光芒,此刻又多出了一片明黃色的光,那光極爲耀眼,有種太陽的溫暖,有種幻境的感覺。
那光自空中來,自雲中透析,射在了九重山上,使得九重山重見的光亮。
葵陽見此眉間紋路更加深了,幽冥王也蹙了又蹙眉頭,他正打的痛快,他可不想誰來攪合了他的興致,即便他的目的就在於利用天帝牽制葵陽。可這天帝似乎也來的太早了些。
令人不解的是,天帝明明來了,與衆天神就站在天邊看着這一切,可爲何不做任何阻攔?
葵陽面露一笑,大喝一聲:“若你再不悔改,我定要你敗在我的手下。”
幽冥王面色猙獰,頓時一聲怒喝:“那你就再與我打上三百天,到時我即便輸了,你也一樣贏不了。”
這話深深的刺中葵陽耳中,幽冥王,他能贏,可卻需要三百天的時間,三百天是多久?到時賭約早就結束了,啊沫呢?啊沫就變回了血女,九重呢?九重就有理由不殺她。那人間呢?還保得住嗎?試問除了九重誰能降住血女?
可這一切爲何會演變至今日這般模樣?那就要從一千多年前說起,那時還沒有血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