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知道錯在自己,也不好上去幫忙。兩個各有千秋,皆是風情萬種的異族美麗姑娘頓時殺了個不可開交。
她們本是同門,劍術也大同小異,幾乎對方未出手就知道用什麼招式,因此殺了幾十招未分勝負。
可時間一久師妹抵擋不住了,因爲完顏雪和三郎有了合體之緣,兩極心法合體雙修,功力大增,一日千里。雖是同樣的招式,力道和速度要遠超自己的師妹,功力上的差異將女孩逼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還好完顏雪無意傷她,不然女孩有八條命也沒了。
女孩左衝右突卻始終無法接近三郎,忽然,她一跺腳“嚶嚶”的哭起來,滿含着委屈和無奈。“你……你們聯手欺侮我,我……我找師傅告狀去。”
“噹啷。”寶劍被扔在地上,女孩掩面向山上奔去……
完顏雪也傻了,若師妹將此事告訴師傅,自己的師傅天池佛尼性格怪異,是個極爲護短的人,若是她來找自己的心上人算帳可就沒法收場了。
三郎悻悻地走上前道:“雪兒,她是什麼人?”
“她是我的師妹卡秋莎,她是斡羅斯族人,是我師傅從遠東帶回來的女孩,因爲家中再無親人,便被師父帶在身邊學藝,她與師傅的關係遠勝過我,師傅視她如親生女兒般,這次我們闖大禍了。”
三郎知道,她口中的斡羅斯就是現代的俄羅斯人,那麼卡秋莎就應該是一名俄羅斯少女了,他有些頭疼道:“我們怎麼辦?”
完顏雪顯然對師傅有些懼怕,凝重道:“不如……不如我們不去太虛峰了,直接回去吧。”
三郎沉吟片刻道:“既然出了這樣的事總要解決,一味逃避也不是辦法,你以後還如何再回師門呢?”
“可是……師傅的武功登峰造極,我怕……怕她一時生氣傷了你。”
三郎撫着她的香肩道:“放心吧,我們見機行事,早上山澄清此事總比一味逃避強,若是那樣我的良心也會不安的。”
完顏面扭捏了半晌,才道:“好吧,就聽三郎哥的,若是師傅真的對你不利,奴家拼了命也要保你周全。”
“雪兒……你是個好女孩,我更不希望你出事,記住,總有解決的辦法,千萬不要衝動。”
“好吧,我們出發吧。”
二人再無心洗令人無限嚮往的鴛鴦浴,辨清了道路,齊施展身法向太虛峰奔來……
雲霧飄渺的太虛峰中隱約露出一座青石殿宇,二人未至門前,就見從山上大袖飄飄,行雲流水般下來一位頭戴尼姑帽,背插拂塵的老尼,老尼皮膚白皙,展動着長長的壽眉,另人奇怪的是她雖然是尼姑打扮,尼姑帽下卻蓄着一頭青絲,中間夾雜着幾根白髮。
老尼如同一陣風一般到了二人身前,居高臨下攸然停住身形,身姿盈立,衣袖隨風獵獵而動,面色卻如同一座石頭雕塑,看不出息怒哀樂。須臾,那個俄羅斯女孩卡秋莎也到了,她停在老尼身側,無限委屈地用手一指,帶着哭腔道:“師傅,就是他,就是這個臭男人,他……他偷看我。”
“師傅……”完顏雪剛想向老尼施禮,天池佛尼看也不看她一眼,大袖抖動,雙袖齊揮,兩條袖子如同兩條鐵棍般向三郎掃來。
三郎只覺一股狂風向自己卷來,這要被打上,立即就得被拍成肉餅,屍體還得飛到無底深淵,他不敢怠慢,身形晃動閃向一側,還未待他腳落地,老尼大袖倒卷而回,“嗡”地一聲向他兩條腿又掃了過來,如此快的招式將三郎驚出一身冷汗,百忙中腳踢“幻影虛步”騰身拔起。
凌空對敵是武林人的大忌,老尼見他身法“咦”了一聲,手上卻不停頓,大袖凌空倒轉,快如閃電般再次向他卷來,她本以爲三郎身在空中必然無處躲閃,三郎也覺對方攻勢太過凌厲,自己一口氣已用盡,真力將懈,恐怕難逃一擊了,着急之下雙腿連連踢出,使身體儘量再向上拔起,同時凝聚功力於周身,準備硬接她一袖棍。
可是事情不僅出乎了老尼的意料,也超出了三郎的意料,他那去勢已盡的身子居然又向上平平拔起三尺,如同一片棉絮漂浮在大袖之上,如同當初星辰子所做的那樣,他也可以在勁氣迴旋的氣流中借氣飄升了。
三郎猛然明白過來:“是了,自己與同樣修煉兩極心法的完顏雪有了合體之緣,功力已是大進,星辰子能做到的自己居然也能做到了,真是沒想到,兩極心法
竟有如此妙用。”
心中正想着,老尼大袖卻不停滯,連綿不斷向他攻來。三郎則故技重施,如同一片落葉在風中飄蕩,藉助老尼攪起的氣流遊刃於大袖之間,神閒氣定,飄逸已極,瀟灑已極。
這份本事不僅卡秋莎、完顏雪看得目瞪口呆,就連不苟言笑的老尼也是連連變色,臉上驚異不定。
屢次進攻未果,她忽然停止進攻,凝身而立,大袖一擺,兩條鐵棍悠然收回負在身後,面色冷竣道:“你這娃娃師承何人?”
三郎聽完顏雪說過,這看起來不過五旬左右的老尼實際上已有百歲高齡,自己尚不到三十歲,她稱自己爲娃娃倒也合適。
三郎飄飄落地,深施一禮道:“晚輩笑雪風,我的師父恕個字說‘孤島一飛鴻’蒼九宮!”
“蒼九宮?這個名字老尼倒是聽說過,他就是曾經號稱中原武林第一人的孤島一飛鴻麼?”
“同道們擡舉,確實中原武林有這樣的說法。”
“哼!”老尼一聲冷笑:“就他那點微末伎倆也敢自稱第一,不過你的武功確有過人之處,竟與我門兩極心法有相同之處,讓人費解……”
一旁卡秋莎見師傅突然與三郎嘮起了家常,心中着急,剛要上前提醒師傅,三郎搶先道:“晚輩正是爲此而來。”
“哦?”老尼上下打量着三郎,卡秋莎按奈不住一聲嬌呼:“師傅!”那意思,你忘了你來幹嗎的了?她說完嗔着藍藍的大眼睛瞪了眼三郎。
三郎心中忍着笑,故意裝作沒看見。卻聽完顏雪搶先道:“師傅,您老人家有所不知,我二人正是爲此而來,三郎哥……哦,笑公子他所修煉的也正是與我門心法相同的兩極心法,故此才來山上向師傅求教,沒想到誤打誤撞,碰巧看到了師妹……師妹在戲水,其實……其實他什麼也沒看到,完全是一場誤會。”
呵呵,她口齒伶俐,說話速度極快,如同一隻小百靈很快將事情說了個大概,明明說看到了,又說什麼都沒看到。
三郎暗忖着:“女人真是厲害,撒起謊來臉不紅不白,還振振有辭,服了!”
一旁卡秋莎又開始着急:“師傅,他……”
老尼壽眉一揚,臉色一沉道:“好了,此事稍後再說,你二人且隨我來。”
說罷,當先而行,笑雪風緊隨其後,兩個美麗女孩跟在後面,你瞪我一眼,我嗤你一鼻,還在慪氣。
幾人進了山門,老尼徑直領着幾人到了一間禪堂。自己盤腿而坐,示意二人也坐在蒲團上,又向卡秋莎吩咐道:“徒兒,去給客人倒兩杯茶來。”
嘿,卡秋沙嗔着鼻子好不氣惱,不給自己出氣也就罷了,師傅還讓自己給那個臭男人倒茶,真是憋氣又窩火,可師傅有命還不敢不從,無奈之下晃着小蠻腰在地上蹬了幾腳,悻悻地出了禪堂。
卻聽老尼道:“娃娃,你可說說你的兩極心法修煉的訣竅以及這門功夫的來歷嗎?”
三郎知道老尼無意偷學,即使偷學也學不到什麼,因爲他已從完顏雪那知道兩人的修爲方式幾乎完全相同,又有什麼可偷的?因此他豪無顧忌,將心法修煉的要訣以及師傅無意中得到血映長天、幻影虛步兩種神功的事盡皆告訴了老尼。
老尼聽着先是驚異,接着忽然壽眉展動,眼睛裡射出異樣的神采,竟然有些激動。
三郎知道她必是有了什麼發現,平靜道:“前輩可知這兩種神功的來歷嗎?”
此時,卡秋莎手中端個石碗氣呼呼地進了禪堂,“砰”地一聲將茶敦在三郎面前,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柳腰曼擰、俏挺豐胸,昂首款步一陣風般又出了禪堂,不知跑哪生悶氣去了。
三郎苦笑一聲,也不多言,靜聽老尼下文。
卻聽天池佛尼道:“三百年前江湖中出了一位異人名爲鐵塵工,他解天地玄幻,曉佛法禪機,自創兩極心法,並在這種心法的基礎上創出了兩功武功,一爲掌法血映長天……”
“啊……”三郎驚詫出聲。天池佛尼卻並不理他,接續道:“這位異人憑這兩種功夫行俠江湖,並結實了一位美麗嫺靜的江湖女俠,兩人鶼鰈繾綣共同仗劍行走江湖,成爲武林的一段佳話。”
說到此處天池佛尼本來憧憬的臉忽然變的黯淡起來,“就在兩人兒女情長,恩恩愛愛,欲舉行周公之禮時,江湖中忽然出了一個武功極爲詭異的青年,自命‘清魂冢’,憑手中一把擎沙魔劍在武林掀起了軒然大波,殺人無數,欲圖獨霸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