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妾身當時害怕極了,只顧了反抗,只看到了那人身形微胖,相貌並未看清楚。”
鄭媛玉說到身形微胖時,簾外的柳炎哆嗦了一下,待她說到相貌並未看清楚時,他又趾高氣揚起來,“來人,把府門,還有側門,都給我守住,不許放一個出去,直到此事查清楚爲止。”
“你看清楚沒有?”柳正又轉向了丫鬟碧奴。
“奴婢出來時一條黑影正從後窗翻出出,奴婢只看到他身材修長,不胖不瘦。”
“嗯?”柳正瞪起了眼睛,怎麼兩個人說的還不一樣?他正在尋思,碧奴忽然喊道:“老爺,這裡有件男人的長衫。”
柳正轉過身去,幾步到了跟前將長衫抄在了手裡,厲聲道:“這件長衫是誰的?”
鄭媛玉哭的如淚兒一般站起身看了看道:“這件長衫是賊人慾行不軌時放在哪的。”
“老爺!碧奴忽然上前一步:“老爺,這件長衫奴婢見呆二管事穿過。”
“嗯?”鄭媛玉忽然止住了悲聲,擦了擦眼睛仔細地打量起這件水藍色長衫了。
剛纔只顧了悲傷倒是忽略了這件衣服的顏色,仔細一看可不是呆二穿的那件長衫麼?
“老爺,不可能是呆管事,您知道的呆管事的身材可不是微胖的……”
“夫人!”丫鬟碧奴截住了她的話:“夫人可能太過緊張沒有看清楚,看看這件長衫奴婢想起來,那人的身影真的好象呆二管事呢,如今他的長衫也在這裡相必就是他無疑了。”
“這,這……”驚魂未定的鄭媛玉蒙了,難道真的是自己被嚇壞了,看花眼了?怎麼可能是他?
她正想再次辯解,只聽柳正道:“竟然是他!”柳正瞪大了眼睛,虧我還要重用他,給了他個外管事做,如今竟然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
“來……”他剛想喊來人,忽然想到呆二可是楚姑娘的人,若是出了差錯難免給柳楚兩家的合作帶來麻煩。
因此他硬生生將話收了回去,提着長衫到了外堂,“你們可見過呆二管事穿過這件長衫嗎?”
“奴才見過!”柳炎看也不看脫口而出。
其他的家丁武師有的見過有的沒見過,不過相同顏色的長衫多矣,他們怎能確定這件長衫就是呆二的。
可大管家柳炎這麼一開頭,有不少人立即跟着附和起來:“我們見過,是呆二管事的。”
“我也見過,昨天他還穿這件長衫來的。”
賊人將長衫脫在鄭媛玉房間乃是九夫人親眼所見,如今除了九夫人仍在替呆二開脫之外,其他人衆口一詞,連九夫人最親信的丫鬟碧奴也指證呆二,看來九夫人定然是被嚇壞了,沒看清。
柳正不再懷疑,立即吩咐道:“來人,把呆二給我抓來,碧奴,你去請楚姑娘過來。”
“是!”碧奴答應着看了柳炎一眼,一溜小跑出了房門去請楚珞漓了。
功夫不大去抓呆二的人跑了回來:“老爺,不好了,呆二逃跑了。”
“老爺,楚姑娘不在!”丫鬟碧奴也回來了
“跑了?”此時柳正更加相信此事是呆二所做,若不是他,他爲何要跑?
“老爺,奴才去把他抓回來!”柳炎自告奮勇。
柳正恨聲道:“還不快去!”
“老爺,不會是呆二的,妾身看清楚,那身材不可能是呆二。”
鄭媛玉還想替呆二說話。“啪!”柳正一巴掌打了過來,“不要臉的東西,你連身材都看清楚了?我柳家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你還替他說話。”
鄭媛玉傻了,此時她最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名聲,反而是呆二的性命,如果他被抓回來焉有命在?
此時她心中只盼着呆二已經逃跑,跑的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因爲她已救不了他,她的話沒人再相信。
柳炎帶着幾個打手剛出了房門,丫鬟碧奴在後面跟了上來,走到他跟前小聲道:“大管家,我拿那件藍衫的時候那水娃子在也場。”
“知道了!”柳炎應了一聲帶領幾人直奔呆二和水娃子住的西廂房。
“大管家,呆二逃跑了,我們不去追嗎?”一名武師打扮的漢子擠了過來。
“你們守在外面,我再去看看。”柳炎說完直奔西廂房。
房間裡水娃子早已被鬧哄哄的嘈雜聲驚醒,他側着耳朵聽了聽,滿院子都在喊抓呆二。
“呆二哥怎麼了?”他正在琢磨,柳炎氣勢洶洶進了房間,“水娃子,你把呆二藏哪了?”
“啊……呆二哥怎麼了?”
“少裝糊塗,呆二方纔闖進九夫人的房間欲圖不軌,你和他住在一起不會不知道吧?”
“不可能,呆二哥不是那種人……”水娃子還想爭辯。
柳炎陰森森道:“水娃子,今兒個我讓你死個明白,那件藍色長衫被他落在了九夫人的房間,那就是證據,呵呵,而你卻見過碧奴從這裡把那見長衫拿走,所以你別怪我,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你必須死。”
柳炎身爲大管家,可是會個三招五式,一般的武師都不是對手,他自信水娃子在他面前難以逃脫。
而水娃子此時全明白了,他們這是栽贓陷害,而自己作爲知情人,柳炎隨便找個理由就可是殺了自己,甚至沒有理由打死一個下人柳正根本不會追究,就象捻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
眼看柳炎一步步向自己逼過來,水娃子忽然一頭向柳炎胸口撞去。
水娃子動作極快,柳炎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有這一招,猛一轉身當地一腳踢在水娃子後背上,直接把他從屋裡踢到了屋外。
柳炎是個練家子,若在平常這一腳就得把水娃子踢死,可最近這個柳炎一來是上了些年歲,二來,柳正身體不好,放鬆了對他的管束,他有點縱慾過度,身體明顯不如以前。
水娃子被踢的險些沒昏厥過去,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一停下來就會死。
因此他拼命掙扎着站起,向西側小門跑去。
柳炎也沒想到他居然還能跑,在身後緊追不放,一干家丁在月亮門那看着大管家追水娃子也跟着追了上來,“大管家,怎麼回事?”
“這小子私藏呆二,饒他不得,打死他。”
一干人等在後面緊追不捨。水娃子知道自己跑的慢點就沒命了,因此拼命的跑。
那些武師家丁本來就是從月亮門那追過來,距離他比較遠,想追上他本就不容易,再者他們對柳炎的話也將信將疑,見柳炎在前面追,他們追了一會跑累了也句不玩命追了。
若在以前柳炎很快就能追上呆二,可現在不行,他跑了幾步身體就虛的厲害,呼呼直喘,水娃子受了上跑的也並不快,因此兩人的距離不曾拉近,也不曾拉開,始終保持那麼一段距離。
柳炎知道他受了傷,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倒下,因此也不着急。
一干人等連成一竄一直追出村外,前面現出一條河流擋住去路,柳炎暗叫不好,水娃子的水性他是知道的,一旦讓他進入水裡自己就更不好抓他了,他忽然加快腳步向前追了過來。
水娃子經他一踢已經受了嚴重的內傷,求生的本能在支撐着他向前跑,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得死。
看見河水,他不顧一切緊跑幾步一個猛子紮了進去,等柳炎等人追到河邊的時候眼前已經沒了水娃子的蹤影。
柳炎望着河面等了半天也沒見水娃子上來,暗忖道:“即使他水性不錯,可他中了自己一腳,也不一定能從水下逃生,此時說不定已經葬身水底了,哎,不管他了,先處置了呆二再說。”
一念及此他又率領一幫人往回趕,四處尋找呆二的下落。
柳府對面樹林裡,呆二正聽林舞兒給自己講那些笑三郎的故事,忽然聽見了柳府裡傳出來的嘈雜聲。
呆二以爲柳府出了什麼事,站起身道:“舞兒姑娘,已經很晚了我該回去,你也回去歇息吧!”
“公子,明日有空你可到留香閣去,婉婉會接待你,到時候我再給你講故事!”
呆二不知可否地點點頭,兩人告辭,呆二想着天色太晚,府門可能已經關閉,便準備從西跨院的小門回房。
剛進小門前,就見院子裡到處都是火把,四處喊着抓自己,“怎麼回事,爲什麼要抓我?”
呆二正在發愣,丫鬟巧蓮從門內跑了出來,擡頭就看見了正在發愣的呆二。
“公子,快跑,他們要抓你呢。”
“抓我?巧蓮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巧蓮急迫道:“他們說你非禮九夫人,如今證據確鑿不會真是你做的吧?”
“證據?什麼證據?”呆二一頭霧水。
“就是小姐送你的那件藍衫啊,你不是把他落在九夫人的房間了嗎?”
“啊?怎麼可能?那件藍衫昨日被碧奴姑娘拿去漿洗了,怎麼說是我落在九夫人房間了呢?”
“不是你就好,我也不相信這件事是你做的,可他們正在抓你,一旦抓住你非打死你不可,小姐不知怎麼回事到現在還沒回來,沒人能保得了你,你快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