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家族戰爭

桌子上的燭火跳躍了一下,卡尼爾投在牀邊的身影也跟着閃爍,蜜雪兒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這個王子要她做什麼。她的腦子裡瞬間想到了無數個可能,然後就覺得寒氣從腳底一直灌到頭頂,讓她整個人都要冰凍了。

卡尼爾見蜜雪兒那麼害怕,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反而笑了。

他看了看牆上父親的畫像,臉色突然變得很嚴肅,一字一頓地說:“這是一場,家族之間的戰爭!”

蜜雪兒一愣,戰爭?不會吧?她好不容易纔從吳志軒手裡逃脫,不用做那倒黴的異能戰士了,來到這裡還要替卡尼爾打仗?

卡尼爾繼續說道:“在距離落加山谷三百多裡的地方,有一個大峽谷。在凡人眼裡,那只是個沒有人煙的荒野。可是,那裡住着另一個血族,他們是布魯赫族的一個分支。而我們,是勒森巴族。他們認爲,我們應當受他們統治,聽從他們的指揮。他們覺得自己是最強大的血族,而我們,不過是無能的墮落者。”

蜜雪兒對血族的這些淵源和戰爭史並不瞭解,也不想知道。她最關心的是卡尼爾要她做什麼,她需要付出多少,能不能在她接受的範圍。

“你需要我做什麼呢?”蜜雪兒冷靜地問道。

她相信卡尼爾應該不會叫她做很棘手的事情,因爲她只不過是個普通的人類,不過有幾樣異能而已,與血族的強大能力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既然這是兩個家族間的戰爭,她一個外人又能插什麼手呢?最多不過是幫忙做點小事罷了。

卡尼爾滿意地點點頭說:“很簡單,你只要打扮打扮,陪我出席酒宴就可以了。衣服我會爲你準備,你不用擔心。”

蜜雪兒有些不大敢相信,忍不住反問道:“真的只是這樣?”

卡尼爾回答說:“是的。但是你要聽我的,不能隨意走動,也不能隨意和別人搭話。至於這兩個家族會怎樣,那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

可蜜雪兒還是不放心,她看着卡尼爾,擔心地問:“你們的酒宴,喝的是血嗎?”

“嗯?”卡尼爾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哈哈,血是我們的食物,也是維持能力和青春的東西。不過,酒就一定是酒,而且是我們自己釀造的陳年葡萄酒!邀請他們來參加酒宴,弄得好的話,可以化解兩個家族的恩怨。要是不好,可就難說了!”

聽到酒宴上喝的不是血,蜜雪兒總算放心了。她揉了揉因捆縛而痠麻的手腳,起身就要走。不料,卡尼爾卻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問她要去哪。

蜜雪兒甩開他的手說:“我要睡覺!來到這裡都折騰一晚上了,還不讓人睡覺啊?”

卡尼爾道:“離酒宴還有很久,有的是時間讓你睡覺。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僕人,要聽從我的吩咐。”

蜜雪兒無奈地坐下,問他要她幹什麼。

卡尼爾看了看牀頭牆上那幅畫像,說是要給她講個故事,然後就開始娓娓道來。

當年,卡尼爾的父親莫南還很年輕,他們家族也還住在聖山。他們家族本來有很龐大的族羣,但是因繁衍生息,分化出了幾個小分支,到各國去定居。而只有他們這一族羣依然留在聖山,那是神許諾給他們的特別優待。

但是,他們也有各種限制,比如只能在規定的範圍內活動,不能未經允許就到神殿裡去。而且,還要遵守神定下的各種規矩,甚至爲神服務。

蜜雪兒聽得如墮五里霧中,睜着一雙迷茫的眼睛看着卡尼爾。

“你知道血族的傳說嗎?”卡尼爾問。

蜜雪兒搖搖頭,其實她聽說過一點點,但還不如直接說不知道。

卡尼爾又說:“不知道就算了,這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布魯赫族嫉妒我們所受的優待,就耍了陰謀,讓我們獲罪。神懲罰我們,把我們趕下聖山,詛咒我們只能在黑暗中生活。而布魯赫族則千方百計想要控制我們,要我們做他們的奴僕。所以,我們在得到落加山谷之後,還得面臨與布魯赫族的戰爭。”

蜜雪兒聽他說到這裡,大致瞭解了一點,可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卡尼爾指着那幅畫說:“那是當年我父親帶領家族逃難時,一個女人向布魯赫族密告了我們的行蹤,家族因此慘遭重創。所以,我父親親手殺了她。我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蜜雪兒心裡一寒,看了看那幅畫。畫裡的女人很美,可是那驚恐的神情讓她的臉有些扭曲,令蜜雪兒也不禁害怕起來。

她閉上眼睛,彷彿置身於那個戰亂的年代。數不清的人在用刀劍互相砍殺,血流遍野。卡尼爾當時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卻已獨自騎着一匹馬,手握長劍奮力拼殺。慘叫聲,血噴薄而出的噗哧聲,以及慌亂的馬蹄聲令人心神不安。

一個女人將隱藏在暗處的家族暴露給另一個家族,然後欣喜地朝敵方奔去。忽然,莫南從旁邊衝出,堵住了她的去路。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莫南很是憤怒,拔出一柄匕首刺進女人的胸膛!

“啊!”

蜜雪兒一聲驚叫,從臆想中醒了過來。那聲慘叫不知是她還是那個女人發出來的。她又看了看那幅畫,女人神情逼真,鮮血從畫上流下,嚇得她連連後退,全身冰寒。而莫南,則對她發出詭異的微笑。

卡尼爾突然說道:“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僅僅十三個氏族了。但在這兒,我們這個家族掌管着三個家族,成了這片土地上的血族之王。他們想要推翻我父親的統治,對落加山谷虎視眈眈,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也會成爲他們的俘虜。”

“不,我不要!”蜜雪兒本能地說,“如果他們都是變態,我豈不是死無全屍?”

卡尼爾伸手捏住蜜雪兒的下巴說:“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這句話本來應該能使女孩子感到心安和踏實,可蜜雪兒卻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蜘蛛抓住的小蟲子,命是保住了,魂卻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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