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代價

茜塞莉雅見蜥蜴王發怒,忙說:“蜥蜴王,你別怪他,他也是爲了保護我。”

蜥蜴王卻說:“以爲我的手下要傷害茜塞莉雅,所以出手傷他們情有可原。可是,抽乾他們的血,這就太不人道了。要不是看在你把他們埋葬,我一定把你們全部大卸八塊!”

卡尼爾把右手放在胸前,對蜥蜴王鞠躬行禮道:“對不起,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一定不會傷害他們。抽取他們的血,是因爲我們有需要。埋葬他們,是因爲我們不想讓他們暴屍荒漠。我可以拿出一筆錢,撫卹他們的家人。”

蜥蜴王卻說:“不,我要你們用血來還!”

卡尼爾皺了皺眉道:“那好,來人,把那些血還給蜥蜴王。”

“哼,慢着!”蜥蜴王一揮大刀說,“我要的,是你們的血!”

茜塞莉雅突然大喊一聲:“不!”

蜥蜴王放下刀,低頭問道:“請問主人,有何吩咐?”

茜塞莉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沒有血,他們會死的。”

“啊!”蜥蜴王大驚,困惑地說,“難道他們是傳說中的血族?”

卡尼爾見事已至此,也不再隱瞞,嚴肅地說:“對,我們是血族。我就是勒森巴族的血族之王,卡尼爾!”

聽他這麼說,蜥蜴王不由一震。他知道血族的傳說,只是還沒有與他們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過。他的任務只是守護沙漠,這裡是他的地盤,只要是這裡面的生物,都歸他管。但出了沙漠,所有的一切便都與他無關。如今血族入侵,而且是想要尋找波斯王的寶藏,他怎麼能輕易讓他們得逞?

蜥蜴王看了一眼茜塞莉雅,這女孩很漂亮,而且一臉純真,叫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憐惜。即使她沒有戴着金佛寶鐲,他也願意爲她赴湯蹈海。

可爲什麼,這麼美麗可愛的女孩會和血族混在一起?難道是被他們綁架,強行帶至沙漠?他緊皺眉頭,懷疑地看着卡尼爾。

沙漠裡忽然恢復了寧靜,誰也沒有說話。蜥蜴王沒想到居然會遇到血族,而卡尼爾和他的僕人也不知道自己會撞到蜥蜴王手上。傳說中整個撒哈拉沙漠都是蜥蜴王的天下,讓誰生,讓誰死,不過是他一念之間的事。

如今他們無意中與蜥蜴王結下仇怨,如果不能很好地解決,不僅找不到波斯王的寶藏,連他們的性命也可能會斷送於此。卡尼爾不得不認真思量,如果他和手下都死在蜥蜴王手上,那茜塞莉雅怎麼辦?

想到這個,卡尼爾不由得深情地看了一眼茜塞莉雅,心裡頗覺慚愧。他曾發誓要給她幸福,卻不料會在沙漠裡遇到這麼個勁敵。

要是能順利找到寶藏並走出沙漠,他可以很有把握,能給茜塞莉雅一個美好的未來。但現在他卻深感棘手,並且心有顧忌,不知該如何下手。

要殺掉蜥蜴王不容易,而且,現在他叫茜塞莉雅主人,她肯定不會讓卡尼爾殺他。卡尼爾十分爲難,既爲之前殺死那麼多蜥蜴,並放幹它們的血而有負罪感,又爲現在不能讓蜥蜴王乖乖聽話,帶他們去找寶藏而心煩。

茜塞莉雅似乎能感受到卡尼爾的心事,過來拉拉他的手,微微笑了一下。卡尼爾看到她那迷人的笑容,心馬上就化了。他不忍在她面前再犯殺戮,一切最好能夠和平解決。

蜥蜴王首先打破沉默,嚴肅地問道:“卡尼爾王,你到沙漠來做什麼?”

茜塞莉雅搶着說:“他是爲了保護我……”

“不,”蜥蜴王舉手製止道,“我要他說。”

卡尼爾微微一笑說:“對,我是爲了保護她。但同時,我也是爲了波斯王的寶藏而來。”

蜥蜴王冷冷地說:“那就請你們留下最珍貴的東西,原路返回吧。”

“爲什麼?”卡尼爾不解地問,“爲什麼要我們原路返回?”

蜥蜴王答道:“因爲,根本就沒有什麼寶藏。我在這裡守衛了幾百年,從來沒有見到誰能找到寶藏。能活着從沙漠裡出去,就已經不錯了。”

說完,他朝茜塞莉雅鞠了個躬,轉身欲走。

茜塞莉雅哎了一聲,想要留住他,卻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她相信蜥蜴王一定知道寶藏的秘密,只是不願意告訴他們罷了。或許正是因爲卡尼爾是血族,他纔不肯說的。可現在她也沒辦法,只能眼看着蜥蜴王踏沙而去。

但卡尼爾卻不甘心,咻地一下攔在蜥蜴王面前,要他帶他們去找寶藏。

蜥蜴王居高臨下地看着卡尼爾說:“我爲什麼要帶你們去?”

卡尼爾認真地說:“爲了拯救一個瀕臨滅族之災的家族。”

蜥蜴王從鼻子裡哼出一聲說:“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茜塞莉雅也趕上前去幫卡尼爾說話,可蜥蜴王卻無論如何也不肯,還說根本就沒有寶藏,叫他們回到原來的地方去,不要再癡心妄想。

卡尼爾生氣了,眼裡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咬牙說道:“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蜥蜴王毫不示弱,答道:“你沒有資格問寶藏的事情!還有,你必須爲你們的行爲付出代價。如果三天之內你們能走出我設置的障礙,我就會考慮帶你們去土城。”

茜塞莉雅高興地說:“寶藏不就是在土城裡嗎?太好了!”

卡尼爾也略有幾分欣喜,心想量他這個巨蜥也想不出什麼高難度的東西來,就接受了他的條件。

蜥蜴王卻說:“我知道土城在哪裡,但不代表裡面就一定有你們想要的東西。幾百年來,有太多人爲了寶藏而葬身沙漠,我不希望你們也步此後塵。”

卡尼爾信心滿滿地說:“只要你能帶我們找到土城,其他的,我們自己解決。”

“哼,那就走着瞧吧。”蜥蜴王說完,忽地颳起一陣旋風,捲起漫天飛沙。

衆人急忙用袖子遮住眼睛,卻聽見蜥蜴王在空中哈哈大笑,那笑聲響徹寰宇,震耳欲聾,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茜塞莉雅急了,四處一看,蜥蜴王竟然隱身在飛沙中,只露出一顆頭來。

她指着蜥蜴王大罵:“蜥蜴王,你這個烏龜王八蛋!剛纔不是還叫我主人嗎?怎麼現在卻弄來風沙害我?”

卡尼爾用自己的披風給茜塞莉雅擋住風沙說:“茜塞莉雅。別跟他講道理,他不過是個妖怪,怎麼可能講理?我看,我們還得靠自己。”

“哈哈哈!”蜥蜴王大笑道,“算你有骨氣!主人,別怪我,考驗已經開始了。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更不會讓他輕易就如願以償。”

說完,蜥蜴王雙手朝下一抓,一股強大的吸力就將茜塞莉雅吸到空中,朝他飛去。

茜塞莉雅驚恐地大叫:“救命呀!卡尼爾,快救救我!”

卡尼爾二話不說,立刻飛上去,一把抓住茜塞莉雅的手說:“蜥蜴王,你快放開她!”

蜥蜴王卻說:“如果你不能走出我設置的障礙,就再也見不着她了!”

話音剛落,一陣黑霧將他和茜塞莉雅裹住,而卡尼爾的手也像是被什麼突然拉開,不管他怎麼抓都摸不到茜塞莉雅了。

“茜塞莉雅——”卡尼爾聲嘶力竭地大叫着,從空中跌落下來。

僕人們接住卡尼爾,緊張地問他有沒有受傷。卡尼爾連連搖頭,朝空中伸出手去,依然呼喚着茜塞莉雅的名字。可是不管他怎麼喊,都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卡尼爾絕望了,跪在地上撲打着沙子哭喊道:“對不起,茜塞莉雅,是我害了你!我不該帶你來找寶藏,要是先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妥善安置就不會出事了!我好不容易纔又見到你,卻把你弄丟,這叫我怎麼辦?”

僕人們盡力勸慰,卡尼爾卻不聽,反而越說越傷心。他讓大家分頭找,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茜塞莉雅找到。

吩咐完畢,卡尼爾仰頭看天,張開雙臂緊握拳頭,惡狠狠地說:“蜥蜴王!你搶走了我的女人,我與你不共戴天!要是再讓我見到你,一定把你做成肉乾,再喝光你的血,用你的皮來做盾牌。茜塞莉雅,只要你還沒死,我就不會放棄。我一定要找到你,你是我的,我的!”

說完,他激動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脯,發出聲聲嚎叫。他活了幾百年,還從來沒有爲誰這麼痛苦過。那種感覺,比用刀子生生地割他自己的肉還要難過,疼痛和無法忍受。

卡尼爾原以爲,再次見到茜塞莉雅,是他的福分,也是上天對他的饋贈。可沒想到卻又憑空生出許多事端,他們在一起沒幾天,就面臨這樣的生離死別,實在太過分了!

或許,這是上神對他們愛情的考驗。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算要再吃更多苦頭,經受更多磨難也心甘情願。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孩,卡尼爾覺得這是莫大的恥辱。他發了瘋似的到處尋找,希望茜塞莉雅能突然從哪裡冒出來,帶着微笑向他走來。

忽然,一個僕人大叫道:“不好了,陛下,我們遇到了魔鬼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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