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家族秘密

到達神廟,三人下了車,茜塞莉雅看着這片廢墟,心裡莫名的感到高興。以她的能力是無法把這裡毀成這樣的,但太陽神卻因爲她將自己的神廟弄成這個樣子,真是叫人心花怒放啊。

她微微笑了笑,自言自語地說:“太陽神想要的,是看着我不能與人相愛。他懲罰了我的母親還不滿意,還想讓我一輩子孤零零的。哼,一點人情味都沒有,枉爲上神!”

辛普森勸道:“茜塞莉雅,事已至此,你還是少說幾句吧。要是惹惱了神,就不只是守護神廟這麼簡單了。”

茜塞莉雅淡淡地說:“我把他的神像推到海里,已經惹惱了他,後來又在獻祭的時候逃跑,他不大發雷霆纔怪呢。不讓我死,也是他假裝仁慈,其實是要看我倍受折磨。哼,我還以爲神都是高尚又大度的聖者,沒想到,卻是小肚雞腸的小人!”

卡尼爾笑了笑,沒有勸她,也沒有陪她一起罵,而是到處查看,計算重修神廟的費用和人工。他走到神壇前,看到裡面的水,不禁想起親眼目睹茜塞莉雅母親影像的事來。他回頭看看茜塞莉雅,她母親說的那些話又猶在耳畔。

“我的時間不多了,茜塞莉雅,你一定要爲我,也爲你自己復仇!神雖然高高在上,他們做的卻不一定就是對的。這個世界有太多需要改變的東西,你是我的女兒,我會看着你努力。”

復仇,難道不管神還是人,生存的意義就在於復仇嗎?卡尼爾很不以爲然。他滿腹愁思地搖搖頭,看着神壇裡的水出神。當初見到茜塞莉雅的母親時,他還想請她幫忙把茜塞莉雅送回現代的家。可女神只想着要女兒復仇,且是她把女兒的轉世招回來的,怎麼可能沒有達到目的就送走?

現在讓茜塞莉雅在這裡守護神廟,何時是個頭啊?或許,神就是要她一輩子不婚嫁,永遠做他的神廟侍女。果然太陰毒了!就像女神說的那樣,神雖然高高在上,他們做的卻不一定就是對的。

茜塞莉雅也到處走了一圈,看着被雷擊得不成樣子的神廟,嘟嘟囔囔地說:“這裡什麼都沒有,又破成這個樣子,有必要讓我這個女孩子家來守護嗎?哼,根本就是要我做免費的清潔工而已!”

辛普森勸道:“你先不要有怨言,不要讓神看到你不願意。即使要走,也該麻痹一下對方,讓他以爲你乖乖聽話。這樣,趁他大意的時候,想走就不難了。”

“咦,想不到,你說話還是很有頭腦的嘛。”茜塞莉雅酸溜溜地說,“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神廟這麼破,這麼髒,難道要我一個人打掃啊?”

辛普森知道這句話是有意刺激他,意在諷刺他當初拋棄她是沒有理智的行爲。可他不想與她爲難,更不想和她爭吵,就一笑而過,說他和卡尼爾都會幫她的。

茜塞莉雅對自己的命運很不甘心,可如今既逃不了,只能暫且在神廟裡住下,做些打掃的工作。她見卡尼爾看着神壇發呆,又好像在自言自語,根本沒有幫她打掃的意思,心裡很不高興。

而辛普森又心事重重,臉上雖然帶着笑,卻不知道他心裡究竟怎麼想,真是叫人難以捉摸。萬一他們倆把她帶到這裡來,是想偷偷殺了她呢?

這麼一想,茜塞莉雅突然朝後退去,警惕地看着他們。可他們並沒發覺,可見對她是絕對信任。辛普森走到卡尼爾身邊,問他在想什麼。卡尼爾說沒什麼,只是擔心庫存不夠修繕神廟的費用。

茜塞莉雅覺得這個世界到處充滿了神秘,似乎每個人都對她是種威脅,除了自己,她還能相信誰?而且,水裡的那個女人真是她的母親嗎?她不敢確認。雖然她現在有茜塞莉雅的部分靈魂,卻不完全記得當初的所有細節,怎麼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自己的親孃?萬一這只是別人弄的障眼法,想要利用她呢?

不,不能這樣,她不想做別人的工具,她想要的是自己的生活!

“復仇!復仇!……”這個念頭一直在心裡反覆盤桓,搞得茜塞莉雅頭疼不已。她想要過自己的生活,要麼回到現代,要麼能在這個世界擺脫血族的羈絆,並能解除神的懲戒。可這兩條她都無法做到,她該怎麼辦?

茜塞莉雅傷心地撇撇嘴,低聲啜泣起來。辛普森聽到哭聲,急忙過來問她怎麼了。卡尼爾也聽見了,心裡十分難受,想要抱住她安慰一番。可想到辛普森與前世的她纔是一對,心裡頓時有了隔閡,伸出一半的胳膊又收了回來。

辛普森把茜塞莉雅叫到神廟裡坐下,卡尼爾也訕訕地跟了進去。他們一起坐在長椅上,氣氛有些尷尬。茜塞莉雅擦了擦眼角的淚,什麼也沒說,心裡沉得像暴雨來臨之前的天空。

“茜塞莉雅,別這樣,不是還有我們幫你嗎?”辛普森微笑着說。

茜塞莉雅朝他勉強笑了一下說:“嗯,我相信你們。”

辛普森又接着說:“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茜塞莉雅點點頭,他就慢慢說了起來。

原來,最初是沒有血族這個族類的。關於第一個吸血鬼是誰有不同的傳說,現在去糾結這些已經沒有意義。勒森巴族與布魯赫族,還有其他血族氏族的祖先最初都是神裔,生活在聖山。

由於天生美相,又乖巧靈動,說話做事很得上神歡心,神便賜予勒森巴族法寶——燃魔之淚。有了這個寶貝,他們就可以誅滅鬼魔,用神的名義替天行道,幫助統治小神和魔鬼。於是,燃魔之淚就成了他們家族的鎮族之寶,也是他們的驕傲。

可在一次神的聚會後,燃魔之淚突然遺失。勒森巴族怎麼也找不到,也查不出是誰偷的。神大怒,就將他們貶下聖山,發配到人間生活。失去了燃魔之淚,勒森巴族的能力大大減弱,而神的詛咒也使他們只能在黑暗中生活。

若他們要和人類一樣在陽光下生活,就只能付出暫時失去部分力量的代價。也就是說,要想有神奇的力量就只能在黑暗中,而這種力量,需要有鮮血來供給營養。所以他們就成了血族,生活在黑暗中才能擁有比人類高強的本領和神奇的能力。而一旦暴露在陽光下,他們的能力就大打折扣,比普通人也好不了多少。

一直以來,勒森巴族都想要回到聖山,可如果要回去就必須找回燃魔之淚。問題是沒有人知道燃魔之淚的去向,因爲從他們遺失的時候起,那個寶物就完全失去了消息。

經過上千年的繁衍生息,血族日益壯大,衍生了許多分支。布魯赫族佔着他們人數衆多,兵力也較強,一直想將勒森巴族歸爲己用。而最強的氏族莫洛夫族也一直妄圖將他們滅族,並以此向神邀功。據說他們已經有了燃魔之淚的消息,可這究竟是他們偷到的,還是之後所得,誰也不清楚。

“奇怪,爲什麼莫洛夫族要滅你們呢?”茜塞莉雅聽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

辛普森答道:“那是因爲,還在聖山的時候,神特別寵愛我們的祖先。他們的祖先與我們的祖先是親兄弟,卻時常被神訓斥,心裡自然不平。燃魔之淚丟失後,有些莫名其妙的罪名也加在我們家族頭上,神曾經說過一定要嚴懲。於是,他們就打着爲神衛道的名義,到處追殺我們。”

“太可恥了!”茜塞莉雅氣憤地說,“原來神界也和人間一樣,充滿了陰險和狡詐。”

卡尼爾嘆道:“神把我們家族貶到人間,就不大管了。只要我們不再做觸怒神的事情,他們也就讓我們自生自滅。只有莫洛夫族依然想滅掉我們,因爲只要他們找到了燃魔之淚,又把我們家族滅了,他們就會成爲世界上最強大的血族。而且,很可能重新回到聖山,繼續享受神的眷顧。”

茜塞莉雅好像明白了,可他們說的似乎與她在現代聽說的故事不大一樣。到底誰纔是對的呢?她也搞不清楚了。不過,除了最初的吸血鬼,現在的血族已經有了這麼多的後代,也有了新的氏族,與當初的傳說自然會有出入。哎,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幫她回去,他們是哪個氏族,與傳說中是否一致又有什麼要緊?

說完故事,辛普森又說:“茜塞莉雅,這些都是我們家族的秘密,一般是不能告訴外人的。不過我想,告訴你也沒什麼,你肯定不可能是那個偷盜燃魔之淚的人。你放心,我們兄弟倆會好好照顧你在這裡的生活,一有可能,我們就幫你逃走。只要你不跟血族通婚,就不會有人爲難你。”

茜塞莉雅難過地說:“我要是早知道會這樣,乖乖的在學校唸書就不會有事了。現在搞得我身子是茜塞莉雅的,靈魂卻是她和蜜雪兒的合體。很多時候我都不知所措,甚至糊塗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卡尼爾握住她的手說:“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不管你是茜塞莉雅,還是蜜雪兒,你都是我心裡最大的牽掛。”

茜塞莉雅感動地看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辛普森見他們深情凝視,心裡一陣揪痛。原來當初的放棄竟然會讓他痛悔至今,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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