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不食子。
他以爲在自己的兒子心中還不至於如此不堪。
卻不想徐鳴塵用涼涼的語氣反駁過來:“我只是因爲太通透了。”
因爲心思通透, 所以凡事都看的清清楚楚。
現在想來過往父親對自己說的種種話似乎都夾雜着陰謀。
他讓自己與蘇荔走的近一些。
他讓自己問問蘇叔將來的意向。
他讓自己去蘇叔的書房看看,美其名曰熟悉一下賬目明細和記賬的規矩。
他讓自己……
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
此刻他恨不得生生的打自己兩個耳光。
前不久還美滋滋地對蘇家那老兩口喊爸媽,吃着人家的飯菜, 享受着老兩口對自己的疼愛, 可扭過頭來, 自己TM的乾的是人乾的事兒嗎?
辭職的那天徐鳴塵叫來了吳軸還有其他幾個哥們出去喝大酒。
酒吧是吳軸認識的人開的, 一堆人也沒要包廂, 就在外面野着喝。
吳軸這回沒坐在徐鳴塵旁邊,倒是撂下了一句話:“今兒酒管夠。”
真的是管夠。
只要你能叫的出名兒的酒他統統都能拿出來。
徐鳴塵笑他:“你說你缺德不缺德,這是慶祝我單身?”
吳軸也跟着笑, 爲了能夠在吵嚷的環境下讓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扯着嗓子喊:“我這是提前慶祝你凱旋!”
徐鳴塵垂眸, 牛仔外套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很有質感, 襯着他臉上有些痞氣。
他坐在高腳椅上, 修長的雙腿接觸着地面,穿着的是雙黑色的馬丁靴, 黑色的褲腳不經意的挽起一小截,露出好看的腳踝。
不矯情不做作,更不柔氣,這身裝扮穿在他的身上添了幾分蜜意,在那已有的帥氣之上。
他今天的打扮不像是以前那個站在衆人面前款款而談企劃案, 自信滿滿運籌帷幄的徐公子徐先生, 倒像是出來招搖的貴公子。
可貴公子大概是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有多招人, 喝起酒來倒是盡興。
也沒人陪着他喝, 大家都很識趣, 十分清楚今天這個局的目的僅僅是等徐先生喝醉以後一起把他扛回酒店,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徐鳴塵原本喝酒不兇, 覺得酒這種東西喝醉了就沒了意思,不如要醉不醉的時候來的痛快,那個時候腦袋還是清醒的,說話也能說的利索,一切都好像跟平常一樣,偏生憑空多了酒氣和勇氣。
可以肆無忌憚的裝瘋賣傻,可以不用瞻前顧後的說話。
其實那是過去的青春。
後來進了公司,常常出現在各種酒桌上,喝酒倒是成了習以爲常的事情。
久而久之也練出了千杯不倒的本事。
當然,讓人產生上前搭話的衝動也不是第一回的事兒,男女都有,可今天這個,大概是最特別的一個。
還算是個女孩,17,8歲的模樣,長的白白淨淨,個頭兒倒是不矮,剛好能夠得上自己的肩頭。
穿着一件白T,兩隻胳膊細的不行,看起來像是個厭食的孩子,但耐不住身材還是不錯,至少屁股比較翹。
她端着酒過來也不說話,眨巴着眼睛看徐鳴塵面前五花八門的酒,那雙眼睛很大,睫毛長而密集,在酒吧這種燈紅酒綠,惡狼時常出沒的地方,她顯得格外誘人。
徐鳴塵看她半天也不說話,就引導着她:“想要我電話?”
女孩輕咬着嘴脣晃了晃腦袋,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嘴脣一臉天真地指着一堆酒裡淺粉色的那瓶問:“叔叔,我能嘗一口這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