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天, 徐鳴塵接到了王雅樂的電話,兩個人找了個簡約的咖啡店坐了會兒。
王雅樂穿着裙子踩着一雙很高的高跟鞋,徐鳴塵就習慣性地接過她手上提着的幾個袋子, 好奇道:“怎麼沒助理跟着?”
王雅樂眨巴眨巴眼睛說:“這不有你幫我提東西麼, 我再叫個助理來多不好, 我想你一定會幫我提的。”她笑了起來, 兩個淺淺地酒窩顯現了出來, 她追問,“對吧?”
徐鳴塵點頭應道:“榮幸之至。”
坐下之後點了咖啡,王雅樂笑眯眯地盯着徐鳴塵看, 看得他渾身不自在後王雅樂才說:“你是不是到現在還沒把我認出來啊?”
徐鳴塵沒答話,他知道如果現在答話主動權就相當於交給了王雅樂, 他向來不喜歡被人牽着走, 就輕描淡寫地上下掃了兩眼她, 很是平靜道:“怎麼認不出來呢,現在各個臺不都放你拍的廣告麼, 過段時間你再拍一個擔當女一的電影電視劇,嘖嘖,到時候更是不同凡響。”
王雅樂搖了搖頭,嘴上說着謙虛的話,面上看起來卻已經是勢在必得, 她說:“這八字還沒一撇呢, 女一哪兒就是那麼好得的。”
說話懂得有進有退這話說的纔會有意思。
徐鳴塵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道:“這不明擺着呢麼, 哪兒還能找到比你更合適的人選?”
沒有刻意捧她, 偏生王雅樂心裡頭開心的不得了。
她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你這張嘴就根本沒變過, 你說說,你是不是對所有認識的女孩子都說過這句話呀?”
徐鳴塵擺了擺手:“哪兒能啊。”話音剛落又連忙收了回去, “你別說,這還真說不準呢,萬一以後我碰到了比王小姐更漂亮更有氣質更有鏡頭感的女藝人時,我指不準還得說這番話。”
話罷,他又朝王雅樂眨了一下右眼,極其真誠道:“就怕是以後沒得機會說出口了啊。”
不費一兵一卒,惹得王雅樂一陣心花怒放。
王雅樂不禁感慨:“一年前我在那次酒局上就看你油嘴滑舌的惹的一堆女孩子笑,你說說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招女人緣兒呢!”
現在想想都覺得好笑,一羣常年被人捧着誇着的漂亮女孩子,怎麼都能被他這三言兩語的弄的心情愉悅呢?
徐鳴塵一臉地無奈:“我也可犯愁這個事兒了,要不您教教我?”
王雅樂說:“我可是教不起你,徐家的少爺有的是人排着隊等着教您呢。”
誰也不傻,王雅樂能約着徐鳴塵出來一起喝咖啡純粹是想多結交個朋友,是看上了徐家背後的勢力也好,單純地覺着徐鳴塵是匹黑馬也好,心裡想了也就堂而皇之地約了,可話說到這裡卻有了不清不楚地一點兒曖昧。
王雅樂不想交流地這麼深,她笑了笑,收了興致,打算到此爲止。
徐鳴塵卻突然開了口留下她:“學費我可是都給您準備好了。”
說着翻出了一把鑰匙。
“推開窗就能看見春意盎然,關上窗又是另一番春光。採訪裡你說很喜歡那個廣告的室內裝修,我是按照那個專門請人原樣精裝的。”
這禮可是不小。
一棟精裝好的房子王雅樂買的起,可這棟卻是旁人親手送到眼前的,這房子的鑰匙,似乎都不那麼好接了。
她心裡很清楚,徐鳴塵和其他那些給自己送房的人不一樣,那些人圖的是自己的年輕漂亮,可徐鳴塵圖的,也是這個嗎?
王雅樂的手機不合時宜的收到一條短信,她歉意地笑笑,打開手機翻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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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鳴塵嫌咖啡不好喝,喝了兩口就不再喝了,身子懶懶地陷在小沙發上,語氣慵懶:“我爸跟周導也是有點交情,前些日子他買房子的時候我還在旁邊跟着呢。”
他裝作不經意地看了王雅樂一眼,自顧自地岔開話題抱怨道:“我本來還想今天出來多待一會兒,結果我爸喊我早點回去一家人吃個飯,其實吧,我心裡頭都清楚的很,吃飯這就是個套路,早飯就是一起吃的呢。”他笑,“我爸其實就想跟我一起下盤棋。”
王雅樂收起手機擡頭問他:“你還會下棋?”
徐鳴塵就自黑:“哈哈哈飛行棋還差不多,我是沒那個下棋的天賦了,白瞎了我爸心心念念提點我的那些技巧。”
王雅樂沒接話,看着那桌子上的鑰匙也沒有拿的意思。
徐鳴塵說:“我耳朵都快被他念出繭子了,旁的話倒是都沒記住,唯記住了一條,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平日裡越是吊兒郎當的人,說出這番話的說服力就越強烈。
王雅樂收下了鑰匙,道了謝人就走了。
走的時候她看起來還是那麼自信坦然,可徐鳴塵心裡清楚,她那心裡頭亂得很。
O臺着重心力培養的花旦可是不止王雅樂一個,徐鳴塵不相信當王雅樂看到她的‘好閨蜜’,O臺多年的美女主持接下新戲的消息後,還能夠鎮定自若。
徐鳴塵不喜歡喝咖啡,覺得還是以前念高中的時候蘇荔給他帶的西瓜汁好喝,於是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杯西瓜汁。
結果西瓜汁還沒喝一半就接到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吳軸說:“鑰匙我叔伯收下了,讓我轉達一句謝謝,說他喜歡水榭亭臺這名字。”
其實不止是名字,還有徐鳴塵顛顛兒奉上的臺階。
演藝圈的新生花旦,O臺花了不少心力捧出來的臺柱子,廣告影視的合約通告不斷,卻偏偏爲了能夠得到聲名赫赫的周導青睞,主動放低姿態跟隨着導演的腳步搬到了水榭亭臺。
徐鳴塵又自戀起來,洋洋得意道:“那當然,這可是蘇荔給起的名字呢!”
哪兒來的話。
那是語文聽寫時蘇荔寫錯了‘榭’字,後來錯字抄寫十遍的時候被徐鳴塵看到了,毫無底線地誇蘇荔字好看,誇着誇着就進了心。
當時要給這個項目起名字的時候,脫口而出就是那四個字。
水榭亭臺。
推開窗是滿園春色,關上窗能夠享受牀上靡靡春光,這纔是徐鳴塵心中的水榭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