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名笑着點了點頭,倒是沒有明白的答應下來,繼續對着二蛋哥吩咐道:“去,準備兩桌上好的酒席。 ”說罷,又扭頭道:“幾位,要不也留下來認識認識?”
“沈大人,您先別急,四百文一石您覺得行嗎?”糧商都快哭出來了,疑問句的挽留,什麼意思大家都清楚啊。
“呵呵,這怎麼好意思呢,不能讓你們虧這麼多啊。”沈崇名一臉不好意思,不知道具體情況的人還真能被他‘蒙’過去。
這時候說出這話誰還信呢,糧商急忙拱手道:“大人,您可千萬不能拒絕,這是我等對災民的一點心意啊。”其他幾個人雖然也是心疼得要死,但還是紛紛應和着。
“哎呀,既然你們這般堅持,那本官就代受災百姓謝謝大傢伙了。”沈崇名很是客氣的站起身來,滿臉的笑意,咋瞅咋像個好人。
衆人也趕緊起身,領頭那人道:“沈大人客氣了,應該的,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頓了頓,這才問出一個緊要的問題:“對了沈大人,不知道您需要多少,我們也好回去準本啊。”
“當然是多多益善了。”沈崇名隨口一句話,要把衆人嚇了一條,這要是手中囤積的糧食被他一鍋端了,那損失也是嚴重的要命啊。
“不過本官手頭只有三十萬兩銀子,只能買這麼多了。”沈崇名一臉懊悔的說道,好似覺得自己手中銀子太少一般。
一聽這個數目,衆人着實鬆了口氣,滿臉‘激’動的對視幾眼,彼此眼中的含義倒是全部明白了,這個數目,正是現在大家需要的啊,只要有了這筆銀子,借貸鄉下土財主的那些銀子就能還上了!
“沈大人,按照四百文一石,這三十萬兩可以購買七十五萬石糧食,我們再每人出點,給您湊夠八十萬石,你覺得如何?”沒有徵得大傢伙同意,領頭那人直接許下了這個諾言。
沈崇名眼前一亮,再次拱手笑道:“實在是太感謝諸位了,你們今天的恩情,十幾萬災民一定會永遠銘記在心的。”
又是一陣虛情假意的客氣,一衆糧商婉拒了沈大欽差的盛情邀請,面帶微笑的出了欽差行轅。
“我說,價格都壓到四百文一石了,你怎麼還隨口捐贈五萬石呢?”沒走出多遠,一名糧商就變了臉‘色’,攔在領頭那人身前叫嚷道。
其餘人也是七嘴八舌批評着,原本的損失就夠慘的了,那曾想到到最後還得再白貼出五萬石去,這下子更是損失的慘不忍睹了!
“哼,鼠目寸光之輩!”領頭那人卻是一臉不屑的回了一句,趁着衆人愣神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趕緊解釋起了原因。這人都紅眼了,一反應過來還不得直接動手‘抽’自己啊,要知道生氣的時候誰還在乎什麼身份不身份的。
“我說諸位,既然已經低頭了,幹嘛不直接再多低一點呢?說說,方纔那沈欽差的意思你們難道還沒想明白嗎?告訴你們,人家是吃定了咱們,四百文錢一石就是人家想要的價格!別以爲咱們四百文錢賣給官府,他就會領情,不再出點好處,回頭還有咱們受得!”說出這番話,領頭糧商唾沫橫飛,唬的衆人一愣一愣,原本心中拿點怒氣全部被折騰成了疑問。
“快給大夥說說,這沈大人到底是怎麼個意思?”衆人眼巴巴的看着他問道。
鬆了口氣,領頭糧商扭頭看了看附近,雖然沒什麼人,但是在大街上萬一被聽去可就不好了。“走,找個地方好好給你們說說。”
尋了一見典雅的茶館,坐在雅間裡一衆糧商圍在一起小聲的說了起來。“想想,咱們這次犯得罪過可不輕啊,布政司衙‘門’幾次派人催咱們開張營業,都被咱們拒絕了回去。這些當官的最好的就是面子二字,咱們這麼做,可是一點面子也沒給人家啊。”
抿了口茶潤潤嗓子,領頭糧商看着其他幾人眼巴巴看着自己等着解‘惑’,心中很是滿足,“以前有那該死的胡應嘉在前面頂着。倒是不怕衙‘門’給咱們來個秋後算賬。但是現在胡應嘉是死是活誰都不清楚,你說布政司衙‘門’會放過咱們嗎?”
“不會。”衆人紛紛搖頭應和,心中不由擔心起來。是啊,前幾天光想着手中糧食何時出手還債了,那曾想過這樣的事情。官府倒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抄家滅族,但是依仗手中權力使些絆子,那也夠大傢伙喝一壺了啊。
“這就是嘛。”領頭之人手一攤說道,接着笑道:“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再抱一根大‘腿’,那樣的話官府就不會再找咱們的麻煩了。這沈欽差可不簡單,大傢伙沒看到那欽差行轅進進出出都是錦衣衛嗎?這就說明人家是錦衣衛的人,現在又‘弄’倒了胡應嘉那廝,可見在京城的根子有多深。”
衆人一陣咂舌,倒是把這茬給忘了。想哪胡應嘉是誰,大傢伙可都是清楚得很,那可是都察院都御使歐陽敬之的人,官拜正三品,連布政司的兩位布政使都得見面行禮,能扳倒他的沈崇名只怕更是厲害了。
“哥哥,高見呢。現在這五萬石糧食送出去,想必那沈大人對咱們肯定有好感,到時只要他老人家一句話,想必那布政司衙‘門’應該不會再找咱們麻煩了。”一名糧商滿臉敬佩的看着領頭之人說道。
領頭糧商得意一笑,“那是。來,大家以茶代酒,咱們慶祝一個!”
“大人呢,那三十萬兩銀子可是咱們修建河堤用的,現在您一口氣買了糧食,那堤壩還怎麼建呢?”二蛋哥愁眉苦臉的說道。
“呵呵,這年月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啊,糧食比銀子銀子管用。”沈崇名滿臉無所謂的說了一句。
“啊?”二蛋哥滿臉苦‘色’,“大人,咱們前幾天剛剛封了胡應嘉那老狗的近一百二十萬石糧食,您今兒有買了八十萬石,這一前一後加起來二百萬石還不算各地糧庫裡的存糧。這麼多糧食,災民們也吃不完啊,準不能到時候您也支攤子當糧商吧。”
“嗯,二蛋,你小子有點見地。就當是五百文錢一石,這二百萬石咱們也能賣一百萬兩銀子啊。拋去災民前前後後需要的一百萬石,咱們最後還能得五十萬兩銀子,到時分你一萬兩!”沈崇名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話一出口,可是把二蛋哥嚇壞了,“別,屬下可不敢要,就算朝廷不收拾咱們,也得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給戳死。”
“哈哈哈,看來咱們二蛋是個爲民謀利的好官啊。”沈崇名哈哈一笑,接着正‘色’道:“你好好算算,胡應嘉一共貪墨了多少銀子,再加上咱們投進去的三十萬兩又是多少?還有這二百萬石糧食按市價五百文有值多少銀子?”
具體賬目二蛋哥倒是清楚,埋頭板着手指頭算了一陣,擡頭道:“大人,朝廷的銀子是七十三萬兩,糧食值一百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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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了,朝廷用七十三萬兩買到了價值一百萬兩的糧食,你說這筆買賣要得要不得?”沈崇名滿臉笑意,這次可真是大賺一筆啊。
二蛋哥也漸漸回過味來,一拍額頭笑道:“值,真值!可是大人,那多出來的二十七萬兩又是哪來的呢?”
“呵呵,一部分是這次河南糧商們讓出來的價格差,另一部分就是胡應嘉向財主們借的那一部分了。不過這是他的事,這筆債咱們不用還,要怪就怪那幫土財主們見錢眼開。再加上這次浙商捐獻的十二萬兩現銀,朝廷的銀子轉眼間就多出了近四十萬兩。”沈崇名美滋滋的說道,等把這個數目報給皇上,他老人家咱們着也得在京城賞自己一套宅院啊,年底回去成親,一轉眼就是四個媳‘婦’,那小院還真是住不下了。
“四十萬兩啊?”馬二蛋一臉的不敢置信,但還是對着豎起大拇指拍起了馬匹,“大人,您太厲害了。”
辦妥所有的事情,沈崇名也沒在開封過多停留,帶着二蛋哥、陳驍一干人馬急急的返回了寧陵縣,處理完這攤子,下面要忙的就是修築堤壩了,前前後後耽擱了近一個月,再不動工的話可就要誤事了。
“紫茜,我回來了。”進了客棧的第一件事,沈崇名就小跑着上了二樓敲響了趙紫茜的房‘門’,十多天沒見,都快想死自己了。
房‘門’應聲而開,趙紫茜有些消瘦的臉龐出現了沈崇名眼前,“崇名,你回來了。”說着,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小別再見的喜悅讓沈崇名頭腦有些發暈,壓根沒注意到這一點,一下子抱起趙紫茜走了進去。兩隻手有事,向後一伸‘腿’關上了房‘門’。
長長的一個‘吻’,直到舌頭有些發麻纔算是罷休。捧着趙紫茜滿是紅暈的俏臉,“紫茜,我想你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趙紫茜發自心底的笑了起來,“崇名,人家也想你了。”說罷,把頭埋在了沈崇名的臂彎裡。
良久,正當處於溫馨中的沈崇名享受着這份安逸的時候,趙紫茜忽然輕聲說道:“崇名,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怪我嗎?”
沈崇名一愣,倒是沒有多想,畢竟‘女’孩子總喜歡胡思‘亂’想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不會,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相信你也是迫不得已。”
“崇名,你真好。”輕聲呢喃一句,兩行清淚滑出了眼眶。沒有這些恩恩怨怨,自己真的想和他相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