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退有度,急而不‘亂’,不愧是皇上親軍。 ”校場之上,戚繼光看着一列列‘操’習的神機營士卒,忍不住點頭讚道。
“呵呵,那是當然。”崔勇面帶一絲得‘色’,這都是自己的兵啊,現在被戚繼光這個練兵大行家誇獎,倍兒有面子。
“不過崔大人,這只是平常時候,只是不知道戰場之上我神機營將士能不能做得到這些。”戚繼光爲人耿直,既然讓自己來練兵,那就不能藏着掖着。
崔勇一愣,接着大笑起來:“戚大人所言甚是。不瞞你說,這神機營靠的就是火器,‘交’戰之時很少近身接敵,所以論起衝鋒陷陣來還真不如三千營。不過你我都知道,戰場之上想要避敵近戰根本不可能,本官一直在爲這事苦惱。”
看着戚繼光點頭同意自己的說法,崔勇又道:“這些年天下還算太平,京衛三大營鮮有出戰的機會,雖然本官常常想着找個機會讓他們去戰場上見識見識,鍛鍊一下,只可惜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年初倒是派了右哨的人馬隨老公爺南下廣西收拾安南人,可是效果不佳,他們也僅僅就是放了幾槍,風光還是被三千營搶完了。”
“呵呵,練兵貴在持久,想要單憑一兩場征戰就能練出來,那是不可能的。”戚繼光笑着搖了搖頭。
“說的也是,如今天下也就是北疆時常受到‘蒙’古韃子襲擾,也多是些小戰事。神機營身爲皇上親軍,想要離開北京城可不容易,除非京城有人領命前去督軍才能隨行,這麼多年下來了,我神機營也沒經歷過幾次戰事。”崔勇說着,忽然想起了沈崇名,笑道:“不過戚大人你是沒見到左哨的人馬,這一個多月被沈崇名折騰得不輕,前幾日本觀察看了一下,倒是發現他們長進不少啊。”
“沈大人的左哨?”被崔勇這麼一說,戚繼光不由想起了昨天在營‘門’前見到的情形,他們不是去打獵嗎?
“戚大人,今天沒什麼事情,咱們一同出營去看看左哨的訓練吧。”崔勇沒發現戚繼光的不對勁,笑着提議道。“好,那就麻煩崔大人了。”
城北三十里,野草近尺高,此起彼伏的山丘上隨處可見縱馬追趕獵物的神機營將士,寒風中不時響起幾聲槍響,打沒打找獵物先不談,放槍的騎士必定勒住馬繮下馬前去滅火,若是遲疑一時半刻,肯定就是一場大火災。
“盯緊了,一定不能失了火。”沈崇名自封火警中隊長,帶着近百號人遊弋在獵場之上時刻準備着滅火。
冬天練兵不容易,尤其還是神機營這種專司火器的兵種,隨時都有可能引發一次火災,到時這片好不容易找到的練兵‘獵場’可就要消失不見了。
“大人,提督大人和同知大人來了。”魏大慶打馬趕來報。一聽這話,沈崇名‘交’代幾句就迎了上去。
“兩位大人,看看我左哨兄弟的騎術如何。”客氣幾句,沈崇名就忍住顯擺起自己的訓練成果來,這麼長時間,左哨一千人馬各方面都‘精’進不少。雖然這話是問兩個人的,沈崇名的眼睛卻一直看着戚繼光,希望他能誇獎幾句,提些建議那就更好了,畢竟自己就是在‘摸’索,肯定還有很多不足之處。
“沈大人,你們真的是在打獵啊。”看着不時有人騎馬帶着一隻獵物趕回,戚繼光不由皺了眉頭,這那裡是練兵嘛,絕對是在打獵。
“呵呵,大人誤會了。這可不是在打獵,是下官讓手下的弟兄們鍛鍊在馬背上‘射’擊的能力,這些獵物就是活靶子,既練了兵,也沒有白白‘浪’費彈‘藥’,絕對的一舉兩得。”沈崇名對於自己想到的這個辦法很是得意。
“用獵物當靶子?”戚繼光嘀咕一句,凝目望向了幾個縱馬狂奔的將士,想看看他們是怎麼獵殺獵物的。
“戚大人,用這個。”沈崇名呵呵一笑,把手中的千里眼遞了過來,這可是專‘門’從老公爺家中偷來的,老公爺把這東西當個寶貝,自己討要了幾次他都不給,沒辦法,只好用偷了。
這千里眼戚繼光倒是見過,不過這東西太過寶貴,他個人並沒有,現在看着沈崇名一個鎮撫就有這玩意,不由得在心中感嘆一句,這神機營還真是夠富的。
有了千里眼可就看得清楚了,被幾名將士追趕的那隻野兔也出現在了視線中,幾名將士的身形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只見他們雙‘腿’緊夾馬腹,兩隻手端着一杆火銃飛速前行,不論槍法如何,這馬術卻是不差。
一聲巨響,只見一團火‘花’從槍口噴出,原本在地上瘋狂逃命的野兔連着翻了幾個跟頭便一動不動。
沈崇名雖然看不見具體情形,不過一瞧見幾名將士全部停了下來就知道一槍搞定了。“戚大人,你覺得下官手下兄弟的槍法如何?”
“嗯,不錯,戰馬搖擺不定,卻能騎在上面一槍打中小小的一隻野兔,很是難得。”戚繼光笑着說道,看向沈崇名眼光又和剛纔不一樣了,這用打獵來練兵還真是有些見地,不但練習了馬術,槍法也提高不少,更好的是彈‘藥’也不‘浪’費,一天辛勤的‘操’練下來還能有野味佐餐,實在是一舉三得,怪不得這些將士一個個氣力十足呢。
“下官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打獵畢竟不同於戰場,如果有一日上了戰場,這麼散‘亂’的隊伍決計是不行的。早就聽聞戚大人是陣法大家,有閒暇了您可要好好提點一下下官。”沈崇名貪心不足,立志於打造出一支王牌勁旅,這樣一來必須博取百家所長才行。
“呵呵,沈大人過譽了,本官一直統領步軍,對這騎兵倒是沒什麼研究,不過百法相通,有時間咱們一起討教一下吧。”戚繼光領兵衛所,又在江南沿海,手下幾千人馬多是步軍,對這馬軍陣勢不是很在行。不過他既然有希望趕赴北疆‘操’練兵馬,這騎兵的陣勢肯定是要考慮到的,正好在神機營提前研究一下。
“好,那今晚下官就去找您。”對於練兵一事,沈崇名可是很着急的,而且他還有一個更加龐大的計劃,只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只要條件允許,就立馬殺回城去找老公也幫忙促成這件事。
看着兩人談得這麼歡快,倒是把自己這個提督大人放在了一邊,崔勇不免有些吃味,“我說二位,好歹本官也是軍中老將了,這練兵一事上雖然沒什麼高明的見解,可也是見多識廣啊,要論騎兵,那更是行家裡手啊。”
“對對對,下官倒是把大人您忘了,您看看下官這一千人馬比起‘蒙’古騎兵來還差些什麼?”三人行,其餘兩人都是我師父,沈崇名在練兵一事上一直把自己定位在學生的地位。
好不容易受到重視,崔勇立刻託着下巴頦裝模作樣的思考起來,不然顯不出自己的本事來。
“嗯,你這一千人馬雖然看似騎術長進不少,但是比起‘蒙’古韃子的騎兵來差距還是不小,甚至比起邊軍‘精’銳也要多有不如。將士們雖然可以不用手挽馬繮乘騎在戰馬上前行,但是行進速度明顯降低不少,而且持續時間比較短,這是一個缺點。”崔勇卻是經驗豐富,一眼就開除了不足之處。
“呵呵,大人說得不錯。不過下官認爲這就是個小缺點,到時配合上將士們手中的火器,這一點是完全可以彌補的。”沈崇名不以爲然,畢竟條件有限,弟兄們能有今天這樣的騎術已經很不容易了。
“錯。崇名,爲將者時時刻刻都要牢記一句話,戰場之上的任何一個缺點都是致命的!就拿你這一千人馬來說吧,雖然有火器之利,可是一旦速度跟不少就極有可能被騎術‘精’湛的‘蒙’古兵纏上,近戰時火器的威力根本無法發揮,到時的下場想必你也清楚。”崔勇難得的一本正經。
道理很淺顯,沈崇名又不是那種固執己見的人,抱拳道:“多謝大人教誨,還請大人說說接下來該如何訓練纔是。”
“這個倒也簡單,現在將士們放不開手,是因爲和彼此坐騎的生疏,從今往後自己的馬匹自己餵養,等什麼是時候和馬‘交’了朋友,那就收發自如了。”崔勇面帶一絲得‘色’,這可是自己的秘密絕招,是通過審問幾個‘蒙’古戰俘才得來的。
“和馬‘交’朋友?呵呵,這倒是個好主意,萬物皆有靈‘性’,若真的和戰馬‘交’上了朋友,主人的意圖戰馬想必也能明白,多謝大人指點。”沈崇名一點即通,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嗯,這是我神機營機密,萬萬不可以對你那些三千營的朋友說出去,記住了嗎?”崔勇在這點上是一個很自‘私’的人,一心想着在各方面穩壓三千營一頭。
夜。
“大人,戰馬雖然通靈‘性’,可畢竟不比咱們這些人,想要在作戰時也能使得陣型不‘亂’,這一點可是不容易啊。”討論半天,雖然對戚繼光列舉的幾個陣法都覺得不錯,可是想要騎兵也做到這些,實在是不容易。
“是啊,戰馬優劣不等,有快有慢,所以想要讓騎兵始終保持隊形不‘亂’根本不可能。不過騎兵主要用於進攻,撤退的時候依仗速度的優勢就不用考慮陣型了。而古時兵法所載,常用的騎兵陣型就是車懸陣,這種陣型和神機營特有的三段擊有很大的相似之處,所以這個陣型你可以用一用。”戚繼光一邊說着,一邊拿起筆在桌案的宣紙上畫出了示意圖,一個墨點代表一騎人馬,其間相隔甚大列成一列,而後又是間隔‘交’錯的兩列,確實是三段擊的一個騎兵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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