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塔頂,看着腳下黑乎乎的一片,饒是司空望膽量過人也是覺得雙‘腿’發顫,這要是有個閃失,還真不得被摔成‘肉’餅啊。
不過事到臨頭,打退堂鼓是不可能了,深吸一口氣將簡易飛行器背在身上,司空望雙對一瞪飛躍而出。
不過剛開始的情形,可是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整個身體直直的往下墜,一點借力的地方都沒有。
就當司空望後悔不已的時候,忽然發現身體下降的速度逐漸的慢了下來,心中一喜,司空望的腦袋也頓時變的靈光起來,按着沈崇名的說法,使出渾身力氣拉動起了兩隻翅膀。
效果極爲明顯,非但下降的速度止住,竟然開始慢慢的上升起來,當下,司空望便笑出聲來,那叫一個得意啊。
“大人,這東西確實好使,不過就是這布匹不禁用,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便磨損的差不多了,據在下估算,從那塔頂出發,不等過了城牆就得破了。”司空望指着兩處橫樑下方的布面說道,這地方已經磨白了,現在已經吃不住勁了。
沈崇名呵呵一笑,無所謂道:“這都是小事,二蛋你再多剪幾條補在這些容易磨損的地方,咱們只要藉着它飛過城牆便是了。”試驗成功,沈崇名險些沒能掩飾住心中的‘激’動。
“好啊,還是兄弟你有辦法,我看事不宜遲,咱們收拾一下這就出城。”劉守有急不可耐的說道。
“好,補好了這幾處,咱們就出發。”沈崇名看着衆人笑道。
司空望前面探路,劉守有和二蛋哥各背兩架簡易飛行器,中間夾着沈崇名腳步匆匆的趕往了塔頂。途中幾次和巡邏士卒擦肩而過自不待言,有司空望在大家倒也是平安無事的進了塔樓。
登上塔頂,原本還是躍躍‘欲’試的二蛋哥望着腳下不由卻步,心裡掙扎半天也沒敢打頭陣。
“記住了,逃下去的時候,一定要用力擺動這兩支翅膀,不要管有沒有人發現,目標就是城外。”沈崇名一邊往背上幫着簡易飛行器,一邊再次囑咐衆人。剛一綁好,整個人便不帶猶豫的縱身躍了下去。
他這一出上演的太過突然,身旁的劉守有險些驚呼出聲。不過看着沈崇名慢慢拔高的身影,提到嗓子眼的心轉眼又落了回去。
有樣學樣,劉守有緊跟沈崇名腳步跳了下去,所謂藝高人膽大,沒幾下子也升了起來。
“二蛋兄弟,你先來吧。”看着二蛋哥一臉害怕的表情,司空望拍着他的肩膀說道:“沒事,沈大人你還行不過嘛。”
“對,我家大人最厲害了,這是他做的東西,我馬二蛋自然是一百個相信!”二蛋哥給自己打着氣,牙關一咬雙腳一蹬整個人便跳了下去。只覺耳邊風聲呼呼作響,面目猙獰的二蛋哥使出了吃‘奶’的力道開始擺動起了自己的‘翅膀’。
看着他沒有嚇得忘了擺動翅膀,司空望也是不禁鬆了口氣,身體一躍跟了上去。
四人就像四隻大鵬,一個接着一個從空中劃過,城頭之上嚴加戒備的軍士們誰也沒料到他們嚴陣以待的敵人竟然會從空中飛出城去,直到半個月後傳來沈崇名引兵殺入湖廣的消息,才知道白白辛苦了半個月。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話說空中飛翔的感覺着實不錯,可是使用這東西降落卻當真是要了老命,尤其是沈崇名這樣沒有功夫底子的讀書人。
當他俯衝而下準備來一個華麗麗的降落時,整個人沒能剎住腳直接向前撲倒,藉着慣‘性’,竟然臉貼地面滑行出了將近三丈!
一招基本功千斤墜,跟在他後面的劉守有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地上。藉着月光,沈崇名這悲慘的遭遇沒能逃脫他的雙眼,腳一着地,摘下簡易飛行器便撲上前去。“兄弟,你怎麼樣了,沒傷着吧。”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沈崇名吐出嘴裡的泥土含糊不清的說道:“大哥,小弟沒事,二蛋他們出來了嗎?”
看着‘花’臉貓一般的沈崇名,劉守有卻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兄弟,這麼在乎他的下屬了卻對他本人滿不在乎,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
“放心吧,他們都出來了。”劉守有回頭看了一眼相繼落地的司空望和二蛋哥說道。
休息一陣,夜‘色’中崴了腳的沈崇名在三人輪流揹負下向着遠處走去。根據司空望的記憶,向東五里有一處打尖的小客棧,那時有時晚間來不及進城的商人們落腳的地方,馬匹定然是有的。
能逃離長沙城,四人心中的高興自不待言,不過回頭看着火把林立的城頭,卻又難免有些惋惜,可惜了王睿和李大山二人。
沈崇名一行人逃出城去,朱翊鑾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天‘色’一亮,用於搜查的人手再次增加,又一次的地毯式搜索展開。朱翊鑾暗暗發誓,一旦抓到他們,審也不審便來個五馬分屍,唯有如此才能剿滅自己‘胸’中怒火。
這搜查的結局不言自明,翻來覆去五天過去了,潛伏下來的錦衣衛密探倒是被抓了個七七八八,可沈崇名和劉守有卻連個影子也沒有。
該罵的罵了,該打的也打了,眼下這番結果卻也讓朱翊鑾沒了力氣去責罰手下的人。“唉,你們說說,這四人倒地藏在了哪裡,怎麼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呢?”
聽着朱翊鑾的問話,在座的雷豹、程經業、劉震、金達四人面面相覷。如果有了線索,不就能知道這四人藏在了哪裡嗎?
當然,這話也就是腹誹而已,四人誰也不敢說出來,沉默着,大家的眼光倒是聚攏在了程經業的身上,程智囊啊,這重擔都得他來背。
瞧着這情形,程經業就知道自己不‘挺’身而出是不行了。略一思索,就聽得程經業笑道:“呵呵,小王爺不必過於憂心此事,區區一個沈崇名逃就逃了吧,眼下還是您的大事最爲緊要,倒也不用爲了這件小事費工夫。”
“程二哥,話雖如此說,可沈崇名拿走的東西太過緊要,如此一來對他咱們的事情可就瞭若指掌了啊。”對於程經業,朱翊鑾還是一如往常的尊重,畢竟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在這起兵奪位的大業上,程經業可要比一員大將重要的多。
“這是遲早的事情,若是沒這事,咱們還不知道得猶豫到什麼時候纔會起兵呢。如今可好,沈崇名這麼一鬧倒是讓咱們下定了決心。”程經業越說越像一回事,聽的朱翊鑾不由點頭認可。
這話說的在理,起兵之事之所以一拖再拖,就是因爲自己總是覺得各個方面準備的不夠充分,生怕倉促起兵留下隱患。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倒是讓自己斷絕了所有的退路,剩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一搏了。成功,那便是坐擁江山的九五之尊,就算是失敗了,那也是轟轟烈烈了一次,此生也再無憾事。
想着這些,朱翊鑾心情不由好了起來,臉上也出現了久違的笑容。“程二哥所言甚是,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咱們就準備起兵吧,定要將竊據朝堂的隆慶拉下來。”
“小王爺放心,隆慶貪戀後宮沉‘迷’‘女’‘色’,致使我大明基業由一羣外臣全權‘操’縱,如此廢材,如能能久居高位?而小王爺您現在做的便是匡扶朱氏江山,一旦豎起大旗,各地必是如影隨行,大事得成指日可待!”程經業滿臉豪氣的說道。暫且不管結局如何,這士氣一定是要提上去的。
“好,那何時起兵還請程二哥作出安排。另外沈崇名這賊臣也不可放過,金達你繼續主管此事,定要想盡辦法找到他。”朱翊鑾吩咐道。
二人轟然應是,就聽得程經業笑道:“再過二十天便是端午節了,屈大夫當年壯志難酬,如今小王爺便圓了他老人家這個遺憾,也算是得成一段佳話了。”
“好,那就定在端午節,到時大軍齊動,先徹底掌控了湖廣再說。”朱翊鑾哈哈大笑,心中倒是琢磨起了自己該何時稱帝,不然名不正言不順,投靠的人想必也多不了。
看着他們如此輕易地就定下了起兵的事情,一旁的雷豹不由眉頭微皺。這程經業雖說智謀不淺,可對當今天下大勢還是不能完全把握,如此草率的就定下這事,實在不是什麼穩妥之舉。
雷豹想法一點不差,這程經業雖然這些年爲朱翊鑾出謀劃策不少,而且也多是些好計策,可他畢竟只是一個落魄書生出身,對天下大事認識還是太過淺薄,在很多方面依舊是有些異想天開,偌大一個欣欣向榮的大明朝,豈是這般容易就會被人給顛覆的?
不過礙於身份,雷豹實在是不好開口說這話,不然既得罪了程經業,也傷及了士氣,只怕朱翊鑾會不高興的。
差事有了安排,衆人立刻分頭去辦,而憂心着起兵一事的雷豹也被金達請去。對付錦衣衛,還得靠東廠的人馬,不然把自己滅了也抓不到他們啊。
……正文已滿三千字……歷時四十天的出差結束,哇呀呀呀,累死莪了,哭着慶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