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明兇相畢‘露’,倒也把沈崇名嚇了一跳,這麼些年來,這可是第一個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威脅自己的人。
“放你的狗臭屁!”一聲大喝在‘門’前響起,屋內衆人回頭一瞧,卻是肖二少抄着一杆木‘棒’殺氣騰騰的矗立在‘門’口!
“日你個仙人闆闆,王思明,我肖鵬程當日瞎了眼竟然把你這狗東西認作朋友,今日若不好好教訓你一頓,格老子滴肖字倒過來寫!”暢快淋漓的罵了一通,肖二少抄起棍‘棒’便衝向了王思明。
王思明大驚失‘色’,身手矯健的起身躲避,那一身‘肥’‘肉’恍若輕如空氣一般,根本就沒有影響到他的反應力!
“啪!”一身巨響,沈崇名鍍金打造的茶爐被肖二少一棍子掃飛出去,放在上面的銀砂壺也順勢飛了起來!
沈崇名目瞪口呆,二蛋哥卻是反應迅速,飛身躍起,竟然憑空將這銀砂壺接在了手中。這寶貝疙瘩可是自己搞來的,其價值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過還沒等二蛋哥來得及慶幸,滾燙的感覺便從手掌傳到了大腦中樞神經。一聲慘呼,可憐的銀砂壺又被他拋了出去,清脆的一聲響便片片化作粉碎。
沈崇名只覺得心中一揪,哭的心思都有了,自己的裝‘逼’利器啊。
罪魁禍首肖二少卻是渾然不覺,眼瞅着一‘棒’落空,想也不想便再次掄了起來。被自己當做兄弟的人在背後‘插’了兩刀,肖二少豈能沒有火氣?
“快攔下他。”眼看肖二少‘棒’‘棒’殺招,王思明嚇的是心驚膽戰,一邊左右躲避一邊高聲呼救道。
只可惜他帶來的幾個人早就被安排在‘門’房接待,附近又有誰會聽命前來搭救他。好在沈崇名擔心暴怒之下的肖二少傷了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吩咐痛心疾首的二蛋哥將肖二少攔了下來。直到這時,狼狽不堪的王思明纔算是安全了。
“思明賢弟,你還是趕緊走吧,有什麼事咱們改日再說。”沈崇名對着心有餘悸大口喘着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王思明說道,他不走的話,老二根本就消停不下來。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看着不斷扭動想要掙脫二蛋哥阻攔的肖二少,王思明來不及收拾凌‘亂’的衣衫,一邊說着一邊繞道出了房‘門’,模樣很是不堪。
原本大呼小叫呵斥二蛋哥放開自己的肖鵬程一瞧這廝要逃,立刻怒罵道:“狗賊,有膽回來吃你爺爺一‘棒’!”
不過這話非但沒有‘激’發王思明身爲一個男人的血‘性’,反而讓他腳步加快飛也似的逃出了國公府打‘門’。
“仙人闆闆,爺爺今日打不死你。”正主走了,無的放矢的肖二少也消停了下來,嘟囔一句瞪眼衝着二蛋哥喝道:“二蛋,還抱着咱爺們幹嗎?”
二蛋哥趕緊撒手放開,近段時間二爺的脾氣幾位火爆,今日見了王思明這鳥人之後更是到達了頂峰,自己還是不要輕易招惹爲好。
“哼。”怒哼一聲,肖二少一邊整理着衣衫一邊氣鼓鼓的對着沈崇名問道:“沈兄,爲何要攔着小弟,不然今日非得廢了這狗賊。”
沈崇名苦着一張臉瞥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打死他又能如何,不過是一個跳樑小醜而已,與他計較有什麼意思。”
接着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的銀砂壺一臉惋惜的說道:“哥哥我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件寶貝,還沒過足癮呢就被你給毀了,實在是太可惜了。對了二蛋,這東西價值多少?”
一說起這個,二蛋哥也是一臉的心疼,“大人,這寶貝有價無市,還是司空兄早些年得來的呢,屬下可是用了不少好處才從他那裡換來的。”
“你瞧瞧,損失多大。”沈崇名攤手對肖二少說道。
肖二少心中火氣還沒有撒出去,那裡有心思和他玩笑,眼睛一瞪,看向了桌案上的另外幾件。
沈崇名一驚,知道衝動之下已經變成魔鬼的肖二少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趕緊上前護住,好言說道:“好了,趕緊坐下歇口氣,哥哥我再爲你煮壺茶好好去去火氣。”
吩咐二蛋重新找來茶壺,沈崇名一邊忙碌着一邊說道:“鵬程,你沒不必要爲這些破事生氣,氣壞了身子弟妹可是會心疼的。”
說到小晴,好不容易將她娶過‘門’的肖二少立刻消了不少火氣,就聽他說道:“沈兄,不是小弟願意生着鳥人的閒氣,可是你聽聽他的話,這不是明搶又是什麼,莫非以爲咱們兄弟是好欺負的不成?只要沈兄你一句話,小弟現在便讓咱們通達車馬行停業,看看到底是誰厲害!”
肖二少豪氣衝雲霄,沈崇名也只能點頭承認。掌控了大明朝境內的九成的物流,現在通達的車馬上打一個噴嚏天下人都得跟着打個哆嗦,厲害之處實非外人能夠想象。
“呵呵,這話爲兄自然相信。不過一碼歸一碼,總不能一股腦的把所有的事情都牽連起來不是?這麼做,只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沈崇名好言相勸,自打前段日子用着手段整治了一下馮保,老二便上癮了,總想着虎軀一震恐嚇一下敵人。
肖二少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再說這氣話,只是問道:“沈兄,那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置,難不成還真的把那一成乾股‘交’還給朝廷?”、
沈崇名吧唧了一下嘴巴,笑道:“這麼做也不是不可以,莫非你肖東家還將那每年三百萬兩的分紅看在了眼中不成?”
“當然,天下最難得事情便是賺銀子了。”肖二少的回答完全出乎了沈崇名的預料,按說以前的肖二少可是一個爲人豪爽,視錢財如糞土的人啊。莫非這一成親,便懂得居家過日子了?
“蒼蠅再小也是‘肉’,而且就算咱們真的有打算不要這一成乾股,也不是被人‘逼’迫‘交’出去的,此事若是傳出去,沈兄你的這張臉往哪裡擱?”肖二少一臉認真的說道。
“倒是沒你說的這般眼中,爲兄以爲,眼下的形勢咱們若是‘交’出這一成乾股,倒是十分的有利。”沈崇名臉上劃過一絲笑意,其實在把王思明的來意聽完之後,他心中已經將事情的得失利弊計算的清清楚楚。這件事根本無需自己多費什麼形勢,張居正自己就把自己推進了火坑。
二蛋哥眉頭一挑,立時來了興趣,神‘色’焦急的問道:“沈兄,你又有了什麼‘陰’謀詭計,快些說與小弟聽聽。”
沈崇名得意一笑,埋頭開始燙起了茶具,動作緩慢優雅,乍一看上去還真像是一個茶道高手。
他這時候顯擺自己的茶道,卻把肖二少急的不得了,幾近哀求的說道:“沈兄,這茶咱們稍後再喝不遲,你快說說倒地有什麼打算。”
見他猴急成這樣,沈崇名只能由繁化簡,滿了兩杯茶說道:“鵬程,你說皇家商貿行的那四成乾股除了咱們手中的一成,其餘的都在哪些人手中?”
“一部分在京城達官貴人的手中,另外還有一些落在了江南的一些富商手中,不過前段日子不知道出了事情,竟然有近一成的乾股低價轉手,也都被京城的幾位皇親國戚給買走了。”剛剛卸任皇家商貿行當家人不久的肖二少對這事情自然是知道的‘門’清,想都不用想便說了個清清楚楚。
“這低價轉讓暫且不用理會,你說張居正既然有膽從咱們手中收回那一成乾股,他豈會不去理會那另外的三成?”沈崇名笑問道,這便是這件事情的關鍵所在了。
肖二少立刻點頭,“當然會了,若是不然,豈不是明明白白的昭示天下他這就是在故意的爲難咱們,倒是事情鬧大了,他張居正可就得名聲盡毀了。”
“這不就是了嘛,若是四成乾股都收回去,你說他得得罪多少人。京城的這些大老爺們雖然沒什麼實權,可官場之上的‘門’生故吏親朋好友數都數不清,一旦和張居正鬧僵了,日後豈能有他的好處?”沈崇名一臉‘奸’笑,一旦這件事被張居正辦成了,那他可就是閒着沒事自己挖坑往裡跳了。
“有道理。”肖二少連連點頭,接着又皺眉道:“可是沈兄你也說了,這些達官貴人既然有這麼厲害,那他們豈會憑着張居正的幾句話便將手中的乾股‘交’出?白字黑字的契約都在,張居正倒也不至於黑倒明搶吧?”
“呵呵呵,咱們都‘交’出去了,他們還敢不‘交’嗎?”沈崇名眉頭一挑說道,臉上盡顯豪氣。
肖二少細細一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雖說沈兄現在是沒什麼實權了,可是早些年闖下的響噹噹的名頭可不是唬人的,論起胡攪蠻纏天下間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現在連他都俯首認輸了,別人又豈敢在張居正面前炸刺?就算心中再不情願,也得乖乖的俯首聽命。
“如此說來,咱們這一成乾股‘交’出去,便算是澆油添柴了,待到火勢變大,足夠張居正喝一壺了。”肖二少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沈兄好謀算啊,腦袋瓜這麼輕輕一轉,便將不利變爲有利,真是高手中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