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分卷,新開始……求鮮‘花’,
京城。
雖然一夜沒有睡好,第二天三人卻是起個大早。今天要去吏部聽差,希望能分到一個好差事。
“狀元哥,小弟日後就靠你罩着了。”肖鵬程拉着師丙正滿臉哀求的說道,真後悔自己沒去參加科考了,不然也很有可能摘個狀元的頭銜。
大家心情比較緊張,沒人理會他這玩笑話,直接拉出去充當車伕趕往吏部。
雖說是頭甲前三,可是進了吏部這名頭卻沒什麼太大用處,幾位當值官員坐在一起扯閒篇,壓根就沒有要搭理站在那裡三人的意思。大家的心思一樣,別看你們是頭甲前三,在座的諸位雖然位卑職小,可也算是你們的前輩,想當初也是頭甲進士!
“你們三人過來,都叫什麼名字啊?”正五品吏部文選清吏司郎中大人起身招呼道。
三人急忙上前,按照排名師丙正首先說道:“回大人的話,學生師丙正。”
郎中大人點了點頭,坐在桌案之後拿起了今晨左‘侍’郎大人命人哪來的摺子,這上面記錄着三人的職務分配。
“師丙正,金科狀元,呵呵。”郎中大人莫名笑了笑,擡頭道:“‘侍’郎大人給你的差事是戶部照墨所照墨,兼翰林院史官修撰,品銜從六。”
師丙正一怔,隨即嘆了口氣。果然是這樣,史官修撰就是個閒差,而戶部照墨所照墨雖是實職,卻是個正八品的官。這就是頭甲的悲劇,雖然可以直接入職成爲京官,但是比起二甲那些去地方任職的同年,可是要差上不少的。
“謝大人。”雖然覺得很傷心,但師丙正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伸手接過了郎中大人遞來的憑條,這是等會領取官袍去衙‘門’任職的憑證。
“大人,學生王思明。”正式場合,雖然王思明說起官話很彆扭,但還是學着京腔說道,雖然有些不倫不類,倒也不至於引起郎中大人的反感。
“王思明,金科榜眼,都是好才學啊。”郎中大人還是剛纔的表情,接着念道:“‘侍’郎大人給你的差事是戶部照墨所檢校,兼翰林院編修,品銜正七。”
這兩個職位都比狀元郎低半階,王思明也無話可說,連忙謝過接過了憑條。
“學生沈崇名。”看着兩人都是這樣的官職,沈崇名不由擔心,狀元榜眼都‘混’到這地步了,那自己這探‘花’又該悽慘到什麼境地呢?
“探‘花’沈崇名……吏部考公清吏司行走?”郎中大人滿臉愕然,這是個什麼職銜,自己在吏部當差近二十年也沒有聽說過啊。
“大人,這考公清吏司行走是個什麼差事?”沈崇名也很是納悶,對於官職的詳情他也曾向高拱詳細的諮詢過,沒聽說有這麼一個職銜啊?而且聽上去這和自己去年在工部差事有些相像。莫不是向後世一樣實習吧?
“這個……這是個從七品的官職,等會兒你拿着憑條去考公清吏司問問張大人吧,他會給你安排的。”郎中大人也不知道,但是爲了不在新人面前丟面子,把事情推給了考公清吏司的張郎中。
“謝大人。”帶着一絲疑‘惑’,三人退了出去。
“沈兄,不會是出了什麼差錯吧,要不咱們再去問問?”師丙正看着沈崇名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忍不住說道。
“不用了,去了不就知道了嘛,呵呵。”沈崇名笑了笑,帶着兩人前去領官袍。
身在吏部衙‘門’,沈崇名倒也方便,執意送走了師丙正和王思明,沈崇名抱着官袍問了幾名雜役找到了考公清吏司所在地。
京官很閒,尤其是品階不高的京官,每天點卯之後便聚在一起扯閒篇曬太陽,日子過得好不自在。
“各位大人,學生沈崇名,是本司新任的行走,不知郎中張大人可在?”沈崇名站在一邊滿臉謙恭的問道,雖然可以從官服上看出這幾個傢伙的官職沒有自己高,但是初來乍到,還是低調點好。
幾名正滿臉怪異打量着他的官員一聽這大號,急忙站了起來,齊聲道:“下官見過沈大人。”
對於沈崇名,今早大傢伙就聽張大人說過了。原來這人就是去年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國子監生沈崇名,而他這從未有過的行走之職也是頗爲怪異,聽張大人說‘侍’郎大人吩咐不能把他當下屬看待,要好好照顧,好好提攜!
這麼一來大家就都知道這位新任的行走不簡單了,初次見面自然要執禮甚恭。
“沈大人,張大人在裡屋,下官這就帶您去。”其中一名官員滿臉諂媚的說道。
被他們這麼一搞,沈崇名對於自己的職位更是納悶,莫非高的離譜不曾?想着,點頭笑道:“有勞這位大人了。”
吏部考公清吏司是個‘肥’差,主管全國各地官員的功績考覈,以此爲依據拱本部幾位主官確定官員升遷貶謫。所以能‘混’到這裡的官員,無論職銜大小,那都是是銀子大把大把的抓,前提就是你有膽子拿!
張郎中本名張昌平,坐到本司一等司官這個位子上已經熬了二十餘年,如今已是爺爺輩的人物了。
“大人,新任行走沈大人求見。”帶路官員站在‘門’前躬身道。
正眯着覺的張郎中微微睜開眼睛,問道:“何人?”已經快五十歲的張大人‘精’神有些不濟,每天點卯之後都要好好睡上一覺。
“是新任的行走沈大人。”官員趕緊說道,心裡卻在盤算着是不是自己‘混’到一等司官這個位子的時候也是這把年紀了,只怕到時候娶了小妾也只能是觀賞了。
“啊,快快有請。”一聽說是沈崇名來了,張大人急忙坐直身體擺正了官帽。
“學生沈崇名拜見張大人。”沈崇名沒敢打量,直接躬身行禮。
“呵呵,沈大人快快免禮,你這學生的自稱本官可是擔當不起啊。”張大人起身笑道。對於沈崇名,他比外面的下屬要了解的多,這可是高大人的得意弟子,背景深厚啊。
“大人過謙了,學生初來乍到,日後很多事情還要向您請教呢。”沈崇名擡頭看着張郎中笑道。
身體有些發福,從面相上看年齡應該四十出頭,可是‘花’白的頭髮說明這位張郎中歷經了多年的勾心鬥角,是個高手。
“沈大人客氣,提點後進是本官應該做的,來,快快請坐。”張郎中一邊說着一邊拉着沈崇名坐下,而後又喚來雜役上茶。
“早就聽說高大人的弟子文采風流,本官很早就想見見了,苦於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這次咱們到時要在一起共事了,呵呵。”張郎中像是在相姑爺一眼上下打量着沈崇名笑道。
被他這麼一瞧,沈崇名只覺得渾身不自在,有些難爲情的笑道:“大人過譽了。”
雜役奉上香茗,張郎中這才停止打量,笑問道:“不知道高大人近來身體可好,本官一直想着去拜會他老人家,只可惜苦於沒有機會,那日有了空閒還請沈大人帶着本官去一趟。”
沈崇名心中一笑,怪不得這張郎中對自己如此客氣,原來是想着攀上老師這棵大樹,區區小事倒是可以賣他一個人情。
“大人客氣了,最近恩師有些繁忙,等再過段日子清閒下來,咱們二人同去便是。”
“好好好,有沈大人這句話本官就放心了,希望高大人不會責怪本官唐突啊。”張郎中臉‘色’微微發紅,在一個末學後進面前明目張膽的要去拍馬屁,終歸是有些難爲情的。
“大人多慮了,恩師最樂意的事情就和別人談論政事,大人爲官多年,經驗豐富,恩師一定會很樂意您前去府上小坐的。”沈崇名直接替高拱做主,接着問道:“大人,不知學、下官日後在您收下當差需要做些什麼呢?”
“呵呵,沈大人的差事和本官的我考公清吏司的主事差不多,就是審覈一下各地報上來的官員功績,而後再報給本官即可,簡單得很。”說這話的時候,張郎中心中是羨慕不已,自己熬到主事的位子整整用了十五年。現在瞧瞧人家,就因爲有了一個位高權重潛力十足的老師,就把這十五年剩下了,差距啊。
“哦,那日後還請大人多多關照纔是。”沈崇名諂媚的笑道。
“沈大人客氣了,這些都是本官應該做的嘛,喝茶喝茶,呵呵。”看着這小子還‘挺’順眼的,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驕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