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蒙’,小晴,這件事情你們二人一定要保密,不然很有可能招來禍端,明白嗎?”沈崇名滿臉認真的說道。
燕雨‘蒙’趕緊點頭,“公子放心,雨‘蒙’一定不會隨意和別人說的。”“小晴也是,就算是壞人找上‘門’來,小晴也會保護好小姐的。”
沈崇名呵呵一笑,倒也放心不少,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還是把隨身攜帶的兩隻小火銃拿出一支來。
一邊裝填彈‘藥’,一邊解釋道:“這是火銃,等會兒我填好了火‘藥’再教給你怎麼用,萬一有人找上‘門’來,你就用這東西噴他,無論功夫多高,絕對一槍撂倒。”
燕雨‘蒙’來沒什麼反應,小晴倒是瞪大了雙眼,驚問道:“沈公子,這就是火銃啊?”
“呵呵,你聽說過?”沈崇名擡頭笑道。“嗯嗯嗯,我聽園子裡的客人閒談時說起過,很厲害的。”小晴眼冒星星,滿臉討好的說道:“沈公子,我家小姐是個文弱‘女’子,這火銃還是‘交’給小晴保管吧。”
“是啊公子,小晴她比雨‘蒙’厲害,這東西還是‘交’給她拿着合適。”燕雨‘蒙’也在一旁說,看着沈崇名小心翼翼的往火銃裡填裝東西,感覺這東西很是危險,自己膽小,拿在手中也不敢用。
“也好,小晴你出去找小二哥那個木匣子去,能放下這支火銃就成。”沈崇名三下五除二將彈‘藥’裝填完畢,扭頭對着小晴說道。這東西平日裡就是個擺設,根本裝填不得彈‘藥’,連個保險也沒有,一旦走火遭殃的可是自己,看來自己回去之後得給自己整幾個火‘藥’包了,也好碰到突發狀況迅速裝填完畢。
讓小晴去拿盒子也是這個意思,放在裡面就等於上了一道保險,只要不猛烈碰撞,肯定是不會走火的。
吃飽喝足,該囑咐的也囑咐完畢,沈崇名把燕雨‘蒙’主僕二人送上馬車,腳步匆匆的趕回了驛站去尋找陳驍。
“陳大人,本官剛剛得知前些日子銀庫大使侯寶峰在煙雨樓誇下海口,揚言要‘花’兩萬兩銀子爲燕雨‘蒙’贖身。”一見到陳驍,沈崇名就急不可耐的說道。
陳驍眼前一亮,忍不住笑了起來。“太好了,沈大人,以下官之見,咱們應該兩頭不誤,你帶一人去查侯寶峰的情況,下官帶一人繼續在布政司衙‘門’查找線索,那一條有進展咱們就從那一條下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嗯,可以。”沈崇名點頭笑道,兩手抓,總有一手是不會落空的啊。
“老人家,這處院子的主人是不是我杭州府銀庫大使侯寶峰的宅院啊”沈崇名帶着一名捕快查問了整整一下午,終於找到了侯寶峰的家,不過鐵將軍把‘門’,院子裡卻是沒人,剛好有個老人路過,趕緊上前問道。
“這是侯大人的宅院,敢問這位公子是……”老人警覺的看着沈崇名,左鄰右舍都知道侯大人因爲銀庫失竊已經被關在了大牢之中,這忽然冒出個陌生人來他家,不會是爲了銀子的事吧?
老人警惕的眼神自然逃不過沈崇名的雙眼,微微一笑,道:“在下是侯大人的遠房侄子,家住紹興,這次有些事情來找表叔。”
看着沈崇名神情不似作假,老人也放下心來,搖了搖頭道:“不瞞公子,我杭州銀庫失竊,侯大人被關押在牢裡了。”
沈崇名裝作大吃一驚,“啊,我家表叔偷盜了銀庫的銀子。”
他這話一出口,老人也是被嚇了一跳,趕緊擺手道:“這位相公可不要胡說,庫銀失竊是鬼神搬運,侯大人只不過是身爲銀庫大使被扣押了,這銀子可不是他拿的。”
“哦,這樣就好,那我家嬸嬸呢,衙‘門’不會把她也抓了吧。”沈崇名嘴巴大張滿臉擔心道。侯寶峰歲數不小了,家裡肯定是有妻室的。
聽他這麼一說,老人家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這年輕人還真是沒見過什麼世面啊,衙‘門’閒着沒事憑什麼抓人家侯大人的家室啊。
“相公不必擔心,侯夫人前些日子帶着孩子回鄉下孃家了。”老人說道。
“那老人家可知道我家嬸嬸是什麼時候回去的嗎?”沈崇名趕緊問道,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如果侯寶峰真的參與了庫銀失竊案,那他這招就是在安排後路了。
老人皺眉回想一下,不確定的說道:“好像是一個月前吧,具體是什麼日子就記不起了。”
沈崇名心地冷冷一笑,趕緊拱手道:“多謝老人家了,那在下就先走了。”說罷,帶着捕快匆匆離去。
郭麟的家沈崇名順便也去了一趟,獨‘門’獨戶的院子不算太大,家中一片愁雲慘淡,孤兒寡母守着棺材痛哭不止。
而屋子裡的陳設也簡單,都是普普通通的東西,看上去沒什麼值錢的。再向周圍的人一打聽,卻是知道郭麟爲人向來低調,從來沒有對別人提起過他的叔父就是浙江布政司一哥郭明義,若不是這幾日郭明義前呼後擁的住在郭麟家中主持‘操’辦喪事,左鄰右舍根本不可能知道。
兩相一對比,庫銀失竊一案只能是侯寶峰參與,卻萬萬沒有可能是郭麟犯下的事。
簡單的弔唁一番,沈崇名帶着捕快返回了驛站,而這時陳驍也回來了。
“沈大人,進展如何?”一看到沈崇名回來,陳驍急忙上前問道。
沈崇名呵呵一下,關上房‘門’說道:“效果還不錯,一個月前侯寶峰安排家人回到孃家,現在他家大‘門’緊鎖,已經很多天沒有人進出了。”
“如此就好,不過下官這邊去沒什麼太大的進展,詢問了布政司的幾名官員,都說蔡文遠這人平日裡就是這副模樣,不像是那種心計很深沉的人。”說起這事,陳驍的眉頭不由皺成了一個疙瘩,這條線索又卡住了。
因爲郭麟的死分明就是有人往郭明義身上潑髒水,而郭明義又是主管稅賦的布政使,現在稅銀丟失,他是要擔主要責任的。所以能推斷出,主使稅銀失竊一案的幕後黑手就是爲了扳倒郭明義,所以右布政使蔡文遠責任重大!
話雖這樣說,卻不能一口斷定就是蔡文遠,畢竟一個蘿蔔一個坑,郭明義倒了蔡文遠要升官,那他空出的位置也必須有人頂升。這樣一來可以懷疑的目標就太多了,很有可能是布政司一個不入流的的刀筆吏主使了這件事,一挪在挪,他也是很有可能通過這件事‘混’個從九品的。
這個道理兩人都明白,所以沈崇名搖了搖頭:“別人也可以懷疑,不過首要的懷疑對象依舊是蔡文遠,畢竟一旦這件事情真的扳倒了郭明義,他纔是最大的獲益者!”
“大人說的是,不過這條辦案思路不如直接從侯寶峰下手來得快,以下官之見,咱們還是先去提審侯寶峰吧。”陳驍提議道。
“說的不錯,那咱們這就走。”兩人剛要出‘門’,房‘門’就被推開,卻是吳能現身。
“吳大人。”畢竟官階比自己高出,雖然心底很鄙夷這個無能大人,兩人還是躬身施了一禮。
吳能點頭嗯了一聲,直接開口問道:“陳大人,本官幾天連着來找了你兩次都沒碰到人,說說這個案子你倒地準備怎麼查?”
陳驍一愣,心裡不免有些抓撓,壞了,倒是把這個飯桶給忘了,瞧他現在這副樣子,分明是要‘插’手查案啊。
“吳大人,現在案情不明,下關準備在好好地查一查線索。”陳驍敷衍道。
“陳大人,你是怎麼辦差事的。案情如此重大這都幾天了你還在找線索,這讓本官如何向咱刑部的幾位大人‘交’代,大人們又如何向徐閣老‘交’代!”吳能虎着臉說道。
“大人,正是因爲案情重大,所以才需要仔細的尋找線索,辦案可從來沒有一蹴而就的啊。”陳驍有些不樂意道。
“胡說,線索明明擺在眼前你不用,非得自己瞎琢磨着尋找,那郭麟的死不就是很面顯得殺人滅口嘛,就按着這條線追查,案情很快就明朗了!”吳大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所在,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郭明義拉下馬,不然受委屈的就是自己了!
陳驍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有些不屑道:“吳大人,您怎麼就能斷定是殺人滅口,萬一是栽贓嫁禍呢。有些話還是不要隨便說出口,找惹來是非可不是您能擔待起的。”說罷,避過吳能走了出去。
看着這副情形,沈崇名心中是佩服不已,高手從來都是不把上司放在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