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溫情。”白莫寒手放在她臉上,輕輕摩挲,“我要說的是這句。”
塗輕語猝不及防遭到重擊,複雜的感動非常難以言喻。
不到十天的相處,是他那一世唯一的溫情嗎?
這樣一想,很是心疼白莫寒。
“也是我唯一的救贖。”白莫寒繼續道,目光溫柔的望着她,眸子在黑夜中閃着點星星碎光。
很漂亮。
塗輕語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狠狠推了他一下,“說的這麼感性,你是想看我哭一鼻子麼!”
“我想告訴你,我很珍惜現在。”白莫寒微笑着道。
“我也很珍惜,珍惜你們所有人。”塗輕語摟着白莫寒蹭了蹭,發自內心滿足又幸福,“你快點長大吧,然後我們要個孩子,這次一定沒問題的,我身體不會……”
話還沒說完就被白莫寒挑起下巴,對方眸光變得有些銳利,“你是不是嫌棄我現在的身體?”
塗輕語無辜的眨眨眼,“我沒有啊,我只是說……”
“你想要?”白莫寒眼角上揚,漂亮的淚痣也隨之而動。
塗輕語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是啊。”
白莫寒眸子暗了暗,擡手將塗輕語手腕按在枕側,翻身壓了上去,“不用等長大,我現在就努力滿足你!”
他就不信,憑他的聰明才智,想不出一個能做的方法!
“……”塗輕語被白莫寒不明所以的舉動弄暈了,怔了怔才明白過來,他剛纔那句想要,難道是指……?
她徹底無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白莫寒你說什麼呢!我以爲你說的是孩子,我是想要孩子!以前都要不了,我是說我現在身體可以了,以後我們可以要孩子!”
奈何白莫寒充耳不聞,只顧低頭吻她。
“你聽不懂我的話麼!你往哪親呢!你給我下去!”塗輕語氣呼呼之下狠狠一推……
白莫寒一是猝不及防,二是力氣不敵,竟真的就被掀了下去。
砰的壓到塗曉楓身上。
睡得呼呼作響的小二貨一下子被壓醒了,霍的坐起身左看右看,看到塗輕語迷糊糊的問,“姐,地震了嗎?”
“沒事,睡覺吧。”塗輕語安撫的摸了摸弟弟的頭,按着他重新躺下,幫着蓋好被子。
塗曉楓很快又睡了過去。
白莫寒臉色難看至極,目光晦暗不明盯着塗輕語,坐在那裡不動如山。
塗輕語有點理虧又有點不理虧,見他半天不說話,訕訕解釋了句,“我說的是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想的也太多了。”
“怎麼什麼都能想到那種事上去……”
“我不是故意推你的……”
塗輕語連說了幾句,白莫寒都沒有回答,還將頭轉了過去,背對她坐着。
塗輕語本也不是小心眼兒的人,更何況向來理智的白莫寒偶爾暴露孩子氣的一面,反而讓人覺得可愛。
她伸手輕輕戳了戳白莫寒的背,“真生氣了?”
白莫寒沉默。
“那大不了你推我一下推回來。”塗輕語討好的笑了笑。
白莫寒仍舊不說話。
“別生氣了,我錯了,我改過。”
“……”
“二寶貝兒?”
“……”
“寒寒?”
“……”
“老公……”
白莫寒終於轉過頭,面露微詫。
塗輕語趕緊過去靠在他肩膀上,撒嬌的蹭了蹭,“別生氣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許再推我。”白莫寒半晌才說。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還是第三次?
“好!”塗輕語趕緊道。
“不準嫌棄我。”
“我從來沒有過!”塗輕語摟着他的脖子,“我家寒寒最帥最好最可愛普天之下僅此一個,我最喜歡了……”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白莫寒推倒在被褥上面。
塗輕語怔怔眨眨眼,“幹嘛?”
“再試試。”白莫寒語氣平靜,心中卻很不甘。
他記得第一次遺精是在十五歲,而現在這具身體才十一歲……
難道真的要再等四年?
不行!
他會憋瘋!
……
事實證明,有些事情憑聰明才智能逆轉風雲,而有些事,則不能。
比如白莫寒如今的小身體,誰都沒辦法揠苗助長,他靠他的聰明財智試了又試,依然還是辦不到。
塗輕語開始被撩得有點難受,到後面麻木,勞累一天睏意止不住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寒寒,我困了……”
“……”本就十分不甘的白莫寒猝不及防又遭受一次暴擊。
“讓我睡吧,明晚再試行嗎?”塗輕語好言好語商量着,打哈欠出來的眼淚就在眼眶中聚集着,小鹿般淚眼汪汪的模樣很可人。
明明該是看得人下腹發緊,可惜這肯破身體像壞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莫寒心中十分懊惱,表面卻還得維持鎮定。
“寒寒。”塗輕語捏了捏他的手腕,“睡吧,你想試明天我陪你試,我真的好睏。”
再試一百遍也沒用,這是塗輕語心裡的聲音,不過當然不能說出來。
白莫寒心疼塗輕語勞累,也知道自己可能真的不行,只得作罷,從她身上下去。
二人相擁而眠,塗輕語臨睡前在白莫寒臉上親了親,“晚安親愛的。”
改了稱呼,爲了彌補白莫寒今天所受的傷害。
男人那方面不行什麼的,真的很可憐呢。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白莫寒被打擊成這樣。
唉……
……
第二天,盒飯店正式開業。
沒選什麼良辰吉日,也沒放鞭炮什麼的,王慧和塗地都不在意這個,牌子上的布往下一掀,就算是開業了。
爲了準備中午要賣的菜,夫妻二人早上四點就起牀來到店裡,摘菜,洗菜,切菜,洗鍋備油,要忙的事很多。
白莫寒和塗輕語也跟着一起幫忙,塗曉楓幹不了別的,就幫着擇香菜菠菜什麼的,也不閒着。
洛凡七點鐘時過來,菜都切好了,他便和衆人一起幫忙洗米,塗輕語給老媽打下手幫着遞菜,看鍋,王慧負責掌勺。
因爲準備的不充分,中間或多或少出了點差子,好在總算趕在中午前,將午時要賣的飯菜都做好了。
第一天開張,周圍學生來嚐鮮的比較多,生意意外的火爆。
衆人直忙到下午四點,才把店裡收拾乾淨,少有這麼多體力勞動,都有點累癱。
王慧將賣剩下的菜熱了端上去,幾人圍在一桌吃了算是午飯的晚飯。
中午因爲太忙,都沒吃上飯。
“沒想到生意會這麼好。”塗輕語大口扒飯,狼吞虎嚥道。
“慢點吃。”白莫寒筷子壓在她筷子上,“你這樣吃完了胃會不舒服。”
“是啊塗小狗,別吃的像餓死鬼投胎似的,你偶爾也該學學小寒。”王慧道。
“我早上起太早,吃不下,餓到現在哪還慢得起來。”塗輕語夾了塊明太魚,嘴裡放慢了速度。
“今天客人好多啊。”塗曉楓笑咪咪道,小孩子幫大人做事後,很有成就感。
“因爲是新開業,附近的學生都想嚐嚐味道,如果好吃,以後人會更多,不好吃以後人會漸漸少了……”洛凡喝了口湯,“像我們學校對面就有個盒飯特別難吃,兩個月沒到就黃了。”
“說起這個……明天三中好像就開學了。”塗輕語咬着筷子,提起這件事,心就是一沉。
她本來就不是個願意上學的人,更何況現在心理上不屬於孩子,被迫和一羣初中生在一起,還真是挺無趣的。
而且因爲有老媽在的關係,還不能像前世一樣逃課曠課。
白莫寒臉色同樣不好看,可以說他比塗輕語更不想上學。
塗地哪裡知道他們那些心思,因爲塗輕語的話他想起了校長之前的囑咐,轉頭問王慧,“一小比三中晚三天開學吧?”
“恩。”王慧點頭,“校長說開學前一天,帶小寒去做個試題,看看適合安插到哪班,到時候你帶他去吧。”
“好,以後你都要忙着顧店裡了。”塗地笑呵呵道。
白莫寒內心充滿絕望……
塗輕語幸災樂禍的笑了笑,拍拍白莫寒肩膀以示安慰,“寒寒,你可要好好答啊!”
盒飯店開張後,塗地和大車老闆請辭了跑長途的工作,專心一致和王慧一起照顧店裡。
王慧做的家常菜口味大衆,小店環境乾淨,物美價廉,生意從開業後就一直很不錯。
很快到了白莫寒開學的日子。
開學前一天,塗地趁上午店裡不忙時,陪他到學校找主任做了測題,老師評分後,白莫寒直接被安插到四年一班。
下午,趁着店裡忙完人少,王慧又帶着白莫寒和塗曉楓買了些上學用的文具。
隔天一早,王慧到店裡忙完,又回到家幫三個孩子準備早餐。
“媽,我都說我會照顧他倆的,你怎麼還是回來了?”盒飯店因爲生意好,最近幾天老媽一直都很忙,塗輕語非常想讓她多休息休息。
“小寒今天第一天上學,怕他不適應,回來看看。”王慧過去幫白莫寒正了正領巾,“今天上學了,緊張嗎?”
白莫寒搖搖頭。
“走路靠邊,過馬路看車,在學校遇到什麼事找老師,有人欺負你回來告訴阿姨,不用怕。”
“恩。”白莫寒點點頭。
王慧滿意的笑笑,去廚房熱菜了。
“老媽對你可真溫柔,我第一次上學時都沒這待遇。”塗輕語扁扁嘴,朝白莫寒做了個鬼臉。
白莫寒只是笑笑。
王慧對她溫柔,但也可以說是客氣。
有時候他會有些好奇,若自己也像塗輕語一樣做些什麼錯事,王慧會是什麼反應?
當然,這也只限於想想,他纔不會故意去挑戰王慧的底線。
“姐,你第一次上學那天是什麼待遇啊?”塗曉楓在旁好奇的問了句。
塗輕語一下來了精神,站起身在地中央插個腰,學着王慧道,“我上學那天,老媽非常威嚴的指着我,不準打架不準欺負同學,好好聽老師的話!敢挑刺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哈哈……”塗曉楓笑作一團。
白莫寒也忍不住笑了笑。
吃過早飯,塗輕語帶着兩個“弟弟”上學,兩手一邊牽着一個,非常好姐姐的形象。
白莫寒平時很喜歡和塗輕語牽手,這時候卻不想牽着,抽了兩次手都沒能抽回來,他開口道,“鬆開。”
“怎麼了?”塗輕語回頭問。
“這樣牽顯得我很小。”白莫寒道。
“你本來也不大啊。”塗輕語好笑道。
“一大早就討論大小問題,你們倆真污。”洛凡從後面趕上來,肩膀撞了塗輕語一下,說道。
塗輕語斜眼瞪他,“也只有你這種思想這麼不純潔的人,才能想歪。”
塗曉楓完全不明白哥哥姐姐們在說什麼,但見到洛凡他很開心,道了聲早安,“早上好洛凡哥。”
“早。”洛凡按着他的小毛寸頭蹂躪了兩下,順手將塗曉楓的手牽過去,拉着他走在前面。
塗輕語對着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和白莫寒手拉手走在後面。
她也是昨天才知道,原來她從初中和洛凡就在同一所學校。
只因爲分班不同,這傢伙總是逃課,她同樣也總是逃課,所以同級三年,都沒見過一面。
兩人將白莫寒和塗曉楓送到學校後離開,白莫寒將曉楓送到班級門口,這才返回自己的班級。
因爲他現在的個子在班上屬於矮的,因此座位被老師分在了第二排。
白莫寒走過去將書包放下,兀自擡頭間,面露微詫。
“怎麼是你?”萬萬沒想到同桌會是葉斯辰。
葉斯辰同樣也很意外,但因爲和白莫寒有過上次的交集,有種莫明的拉近關係之感。
他對白莫寒笑了笑,“老師把我分到這個座位。”
“哦……”白莫寒應了一聲,還是覺得不對,“你之前上過學?”
“我在福利院的時候,福利院有老師教,讀過一年級的課程。”葉斯辰道,“然後爸爸說給我請個家庭老師,在家裡幫我補一下二三年級的課程,他的意思是上學太晚不好,想讓我和同齡的孩子念一樣的年級。”
白莫寒瞭然。
這確實像是塗天會做的事。
拋開那令人厭惡的母女二人不說,塗天其實就是個普通的男人,愛家愛孩子,有懦弱有盲目,但心地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