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夜色逐漸加深。
劉措溪遲鈍將包收拾整齊,看了看散在桌子上的企劃案,終究慘白了臉色,慢慢將它們收攏,放到了包裡。
爲了企劃案,她和她的手下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怎麼可以如此輕易放棄。
“措溪……”
韓楓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劉措溪全身一僵。
“別去,措溪……”
劉措溪咬了咬脣,拎起了包,吊在了肩上,慢慢向門外走去。
“措溪,你真的不可以去,”韓楓一下子從措溪身後拽住了她的手,“你分明知道阮惜常在戲弄你……”
“放開,韓楓,我本以爲你是瞭解我的。”劉措溪沒有回頭,聲音淺淺,卻微顫。
韓楓慢慢鬆開了手。
“我知道……三年之期……措溪,你還想繼續等下去嗎?就算到了三年之期,他也不會……再回頭。”
劉措溪閉了閉眼,輕輕嘆了口氣:“我不要放棄……三年,還沒有到,說明我們還有機會,”她匆匆瞥了韓楓一眼,“我走了。”
韓楓呆呆看着劉措溪走出了門,卻終究無法阻止。
守護了她三年,他本以爲足夠了解她了……誰又知道,以她的性子,竟然對此事這麼執着。
。
長長的車燈,黑色的別克君威,照亮了前方空曠的街道。
男子修長的指尖,輕輕一敲,青藍色的星光慢慢熄滅,他神色彌冷微慍,開了車窗,將菸頭扔在的車窗外。
女子此刻已經站在了車外。
她臉色瑩白,眼神略顯憔悴,但還是略帶生疏的笑容。
阮惜常心中又升起一種莫名的煩躁,他瞧了她一眼,冷冷道;“上車。”等到劉措溪上了車,阮惜常看了看後車鏡,慢慢啓動了車。
劉措溪垂着眸子,眸光波瀾不定,昏暗的車廂內,看不清她的神色,但隱隱感覺還是有些頹廢與憂傷。
車輛行駛了一段路程。
阮惜常按了一下空調,調了一下溫度,臺灣的天氣終究和大陸相差許多,那邊是嚴冬,而這裡是初夏,自然是炎熱的。
阮惜常餘光瞧了坐在身旁的女子一眼。
誰知,此刻劉措溪終於出聲。
“三年,久不久?”
劉措溪慢慢顫抖着,眸光悄然落在前面阮惜常握在方向盤的修長雙手,輕輕一顫。
“你說久……便久。”
他聲音冷淡。
“呵,”劉措溪深深吸了一口氣,絕美的眸子靜靜看向窗外,霓虹光閃爍,果然不是大陸,竟然別有一番異鄉情趣,可措溪欣賞不起來,濃濃的心事一直盤踞着她的心口,她脫口而出,“我拿一下資料就馬上離開。”
突然,劉措溪一個踉蹌,車子猛然停下來,她的額角狠狠撞在了前面護墊上,頭頃刻間一陣眩暈,摸了摸,似乎是破了點皮。
她側過頭,看着阮惜常冰冷如同雕塑般無情的側臉,一雙黑色的眸子似乎是忍受着強大的戾氣與慍火,他手指緊緊攥住方向盤,指節一點點泛着清白,在劇烈顫抖着。
劉措溪心口一悸,慌忙錯開了眼神。
她似乎感覺到阮惜常慢慢轉過了頭,那雙如海般深沉冰潭般的眸子,直直射向她。
“劉措溪,你想怎樣?”
劉措溪怔了怔,心口速度增快,她不動聲色:“我怎樣了?”
阮惜常再次轉過了頭,慢慢啓動了車子,在那一瞬間,慢慢地說。
“你想怎樣便怎樣吧。”
車裡一片寂靜,她心一怵,全身感覺微微有些冷意。
不在乎嗎?
那她的把戲對他來說還有什麼意義……
“阮惜常,我發現你還幼稚像個小孩子……”劉措溪回過神,接着嗤笑道。
阮惜常沒有出聲,眉梢不動聲色挑了挑。
“如劉總所講……”
厚臉皮。劉措溪微微一悸,心中罵着,但是臉上依舊淡淡。
“哦,阮董簽下合同吧……”
“恐怕還不行……資料還沒取到,劉總就這麼惹急嗎……”阮惜常的聲音清冷卻暗藏調侃之意。
“不惹急……只是阮董的效率不行……”
“哦?”阮惜常聞聲,一踩油門,車輛立刻如同離弦的箭,猛地飛速跑了起來。
“阮惜常,你怎麼這麼神經——”
劉措溪黑眸終於閃爍起了濃郁的驚慌。
阮惜常慢慢勾脣,餘光看到她破碎的冷淡的面具。
他不希望她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