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灩在用餐的時候,林公公便疾步走了進來,躬身行禮稟道:“皇妃娘娘,皇后的孩子沒了。”
“什麼?皇后的孩子沒了?”肖雲灩驚愕的擡起頭,看向林公公,忽而又皺眉道:“皇后的胎應該都穩了,怎麼會忽然就……”
“皇妃娘娘,有人說是傾城月的印花布出了問題,皇上震怒,正派人去傾城月抓人封店呢。”林公公聽到這消息時,也着實驚訝至極。
傾城月可不是做生意一日了,雖然說出了不少事,可這猶如風雨中飄搖小舟的傾城月,好歹都挺過那陰雨狂風的天氣了。
如今好不容易生意平靜順遂的做下去,誰知又出了這般要命的事?
“什麼?抓人封店?他瘋了。”肖雲灩一拍桌子而起,提裙就風風火火的衝出了含冰殿。
宮明羽這個混蛋,憑什麼他後宮一出事,這個壞人就一定是她啊?她就那麼像好背鍋的冤大頭嗎?
“皇妃娘娘,您息怒,息怒啊!”林公公在後頭忙追上去,可是怕死這位姑奶奶會一怒之下欺君犯上了。
宮景曜示意悠悠和閒閒退下去,而他卻已轉身回了寢殿,關上門,他再次開啓機關下了密道。
密道入口有四十九階石階,他一路走來,觸動機關中的召喚鈴。
在他走到一件宮室內後,已經有人在哪裡等着了,他片刻不耽誤的皺眉吩咐道:“立刻去查皇后流產之事,給你一刻鐘時間,查不出來,你便出面當替死鬼。”
“啊?主人,你要不要這麼狠啊?”風痕要在風中凌亂了,爲什麼受傷的要是他?他又沒得罪誰。
“一刻鐘後,我得不到滿意的答案,你就去大理寺自首,不得置喙。”宮景曜決定好後,便冷酷的離去了。
風痕伸手沒挽留住他可惡的主子,這下完了,一刻鐘啊!這是要逼死他吧?
ωwш ▲ttκá n ▲¢O 早知道他就不來見主子了,這下好了,弄不好就要坐大牢殺頭了。
宮景曜出了密道,便急着出了含冰殿,前往了紫蘭殿,在半道上就追上了坐着八掆輿的肖雲灩,還好她沒直接用跑的,不然他還真要追她追的吃力不少。
“這事你不能開口,不然,一頂謀害太子的罪名可就要落你頭上了。”肖雲灩一路上冷靜了不少,這事針對她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就是關門大吉,拉了她傾城月一個人治罪罷了。
和上回林貴妃的事差不多,沒有太大的罪名。
可如果這是拉扯到宮景曜頭上,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畢竟,他們叔侄就是一座山的兩頭老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絕對不可能共存。
所以說,一旦這事把宮景曜牽扯進來,那就不是一匹布的事兒了,而是關於皇位之爭倫理道德的大事了。
宮景曜也明白,這事他不能摻和進去,一旦他被拉扯進去,只會讓她到時更難做。
如今也只能期盼風痕靠點譜,爲了他自己的小命,他也要在一刻鐘內查清事情原委。
紫籣殿距離含冰殿不算遠,他們很快便在紫蘭殿外落了轎。
他們二人下了八掆輿,便一起進了那硃紅的大門,果真看到院子裡一片受刑的宮女太監,恐怕全是貼身伺候陳皇后的人吧?
“奴婢冤枉,奴婢……啊!絕沒有害皇后……啊!”
肖雲灩看着那些被打的鮮血染透衣服的宮女和太監,她心裡就算有同情他們,這時候也不好爲他們求情。
皇宮裡,從來不缺冤死鬼,又何來的冤枉與無辜呢?
這就是個不講理的地方,冤枉和無辜的結局,其實都是一樣的。
紫蘭殿裡一片肅殺之氣,殿裡除了一人坐在中央的主位上外,其餘人,不管是妃嬪還是宮人,一個個的全是噤若寒蟬的俯身頭抵地面,沒有任何人敢擡頭,幾乎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唯恐會惹到龍顏大怒,小命不保。
肖雲灩走進來,看了看這些誠惶誠恐跪地不敢吭聲的妃嬪,她姿態端莊的從她們中間走過去,面對臉色陰沉雙目赤紅的宮明羽,她沒有絲毫畏懼,只是平靜的淡淡道:“聽說皇上抓了傾城月的人,罪名是以布匹毒害皇后娘娘?那我身爲傾城月的老闆,可要仔仔細細的看看那匹布了。還請皇上允許,讓我親自檢驗下那匹布。如真是我傾城月的錯,要殺要剮,都悉聽尊便。如不是我傾城月的錯,這黑鍋也休想讓我傾城月來背。”
宮明羽此時滿心皆是怒火,見到她到來,恨不得讓人拉她出去斬,那還能按她的要求,讓她去檢驗什麼布匹?
頌瑞在一旁低頭道:“皇上,毒害皇后娘娘可是大罪,更何況這次……此時若不查清楚,小皇子也會死不瞑目的。”
宮明羽就算對其他人的話都聽不進去,可對頌瑞的話還是能聽進去一二的。
頌瑞一見宮明羽點頭了,他便下去去親自取那匹被當做物證封存的飛鳳襦裙了。
肖雲灩耐心的等着,等頌瑞拿來那件繡工很華美的襦裙時,她只拎起來看了幾眼,便轉頭看向宮明羽蹙眉道:“這不是傾城月的布料,傾城月的蜀繡,從來都不是出自川蜀之地的繡娘之手。而是由一位土生土長的長安老師傅繡的,一月不過只出一樣成品,從不曾接受過任何人的訂製。還有,這上面的錦紋針法也太粗糙了,還沒有我繡得好呢,又怎麼可能會是出自邱老之手?”
宮明羽看向頌瑞,頌瑞也不太清楚傾城月的規矩,只得讓一個小徒弟去查一查傾城月,看看是否和肖皇妃說的一樣,他們店裡只有一位會蜀繡的師傅。
肖雲灩聞了聞,這衣服上沒什麼香料的味道,想來小心翼翼如陳皇后,她在懷孕期間未防止有人害她,是絕對不敢沾染那些香料的。
可如果香料沒問題……那就是飲食點問題了。
她招來悠悠,讓她回去把碧寧叫來。
對於食物相生相剋之毒的研究,碧寧說是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頌瑞公公,麻煩你把皇后近日來的飲食清單給我一份,越詳細越好。”肖雲灩對頌瑞說,見宮明羽惡狠狠的瞪她,她便兇巴巴瞪回去道:“皇上若是想爲皇后母子討回一個公道,那就最好讓人把清單給我。說不定我興致來了,還能當回青天,幫您揪出那個殺子真兇呢。”
宮明羽依舊狠瞪她一眼,不過,還是點頭示意頌瑞去拿皇后的飲食清單。
他就不信了,太醫都看不出來菜餚有問題,她一個小女子,還能從平平常常的菜餚裡,看出什麼劇毒不成。
頌瑞很快去了紫蘭殿的小廚房,從一名掌事太監哪兒取得一份菜譜清單,急匆匆點回來遞交給了這位肖皇妃,他也好奇她要怎麼揪出這兇手來啊!
肖雲灩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清單,也看不出什麼來,只能等碧寧過來看看了。
悠悠的輕功非常好,碧寧的也不差,紫蘭殿又距離含冰殿不遠,一來一回也用不了多久。
肖雲灩見碧寧到了,便把菜單遞給了碧寧,對她說:“看看這些菜譜裡,有沒有會令孕婦小產的東西。”
碧寧面無表情的接過那本菜單,仔仔細細的翻閱看了看,沒看到其它對孕婦不利的食物,唯一……她擡頭看向她,面上嚴肅道:“山裡紅雖然可開胃,可它也有活血化瘀之用。這裡面的菜單裡,有許多糕點和粥裡都多少要加山裡紅,特別是這道酸梅湯。”
肖雲灩是知道山楂又名山裡紅的,可她卻不知道孕婦還要忌山楂。
碧寧望着她,輕搖了搖頭道:“太醫和御廚不可能不注意這些,該用山裡紅的糕點與粥裡,他們定然是換用了別的東西。”
所以,陳皇后小產之事,應該是和山裡紅無關。
肖雲灩想到了一件事,便看向頌瑞嚴肅道:“立即把皇后娘娘今兒用的膳食端來,那怕是倒了當餿水了,也一併拿來。”
她不知道明月國到底屬於歷史上那個被抹去的國家,可她覺得,這個時候,木瓜應該還沒有流入中原。
所以,那日她纔沒有懷疑言採手裡的青色的瓜,就是她在現代沒少吃的木瓜。
青木瓜,可比熟透的木瓜厲害多了。
如果陳皇后菜餚裡添加了木瓜,那她流產就正常了。
頌瑞又看了看坐上的宮明羽,見宮明羽點頭,他才又吩咐人去皇后早上和中午的膳食。
肖雲灩閒來無事時,就看向宮明羽,挑眉一笑道:“前幾日,我看到言婕妤她……那個東西好像是叫榠楂吧?反正是從南亞美利加洲來的水果,別問我這是什麼地方,我只能說那是海外的一個地方,和中州大陸差不多,也有人居住。”
宮明羽眉頭緊皺,只因她說的全是廢話。
肖雲灩覺得她已經很了不起了,至少還知道木瓜別稱呢!見宮明羽陰沉着眸光等她解釋,她輕咳了聲道:“這個榠楂嘛!它是有避孕功效的,所以,孕婦吃了,特別是皇后娘娘這樣身子弱的孕婦,吃了它,是一定會小產的。至於那個避孕……咳咳!和避子湯一個意思。”
宮明羽的臉色更爲陰沉的難看了,他看向頌瑞,冷聲吩咐道:“把言採帶過來。”
“是。”頌瑞應了聲,便躬身低頭退了下去。
紫蘭殿的人動作很快,一羣人,捧着大碟子小碗就魚貫而入來了。
肖雲灩瞧着膳食還新鮮,就親自嚐了嚐,嘗完後,她轉身看着宮明羽勾脣笑說:“恭喜皇上,你家言婕妤是個很不錯的蛇蠍美人,這些膳食裡,只要是甜點,就皆多多少少都加了榠楂,別說皇后娘娘身子弱了,就是換上一個強健的女子,也必然是保不住孩子的。啊!皇上你先別拍桌子,趕緊讓人抓幫兇啊,晚了……可就沒辦法治你家愛妃的死罪了。”
看到言採得到木瓜的人,畢竟只有她一個,悠悠和閒閒是不認得木瓜的。
可就算認識也沒用啊!她們主僕作證沒用,說不定,還會被人說作僞證呢。
“來人,立刻把紫蘭殿所有人壓入掖庭局,聽候審問。”宮明羽已經氣的恨不得活撕了言採了,上回她害死了肖雲裳的孩子,他沒有與她計較,這一回……他竟然連皇后肚子的嫡出皇子也敢毒害,該死!
肖雲灩可不在乎宮明羽的後宮會鬧出多少人命,她在乎的是她傾城月的人。所以,她就看着宮明羽,挑眉淡冷道:“既然事實已證明,此事與我傾城月無關,那皇上你是不是該下旨放人了?我這傾城月歇業一日,那可就是損失數千兩的,我心疼啊!”
宮明羽狠狠瞪她一眼,眸光陰戾道:“肖皇妃如果不想朕將傾城月所有人均推出去斬了,最好能證明你所言皆爲真。不要和朕說什麼這事與你無關,既然你們傾城月已經牽扯進來了,事未明之前,誰也別想逃脫干係。”
肖雲灩真沒有見過這麼無賴的一國之君,好好好!她給他證據,只要他不心疼他的言婕妤,她有得是辦法讓言採認罪。
外頭飛來一直金絲雀,停在了宮景曜肩頭上,歪頭看人啾啾叫着,綠豆大小的眼睛溜溜的轉動,肉粉色的鳥喙一啓一合,最後還用腦袋蹭了蹭宮景曜的脖子,好似個撒嬌點孩子。
宮景曜一直平靜的臉色,此時變得更爲冰冷,他擡手揮開了那隻傳信的金絲雀,因爲那不好的消息,令他眸光更爲幽暗閃現殺意。言採真是好手段,後路可準備的太好了。
肖雲灩是知道宮景曜會鳥語的,當那隻金絲雀飛來對着宮景曜啾啾時,她就已猜到宮景曜來之前,定然是讓人去查過這件事了。
可似乎,結果不是很令人滿意。
宮景曜看向肖雲灩,閉了閉眼。風痕是查到了不少證據,這些證據會在後頭一件件的揭露出來,傾城月的人定然無事,可言採……難以治罪!
宮明羽不知道宮景曜還會鳥語,當他看到從外飛來的那隻金絲雀,他不由想起他父親,只因這隻金絲雀,是他父親送給皇叔十五歲的生辰賀禮。
當年,還是他陪父親一起去山裡捉的,父親說皇叔太寂寞,有嘰嘰喳喳的金絲雀陪着皇叔,皇叔會開心一些的。
父親,真的對皇叔很好,好到連他這個當兒子的都嫉妒。
紫蘭殿距離清思殿也不遠,一來一回,也不過兩個鍾而已。
頌瑞請了言採到來,一進了殿門,他便疾步走過去,上了階陛,躬身低頭悄聲回稟道“言婕妤她……”
宮明羽聽了頌瑞的回稟,臉色更爲的陰沉恐怖,看言採的眼神,更是像要將人碎屍萬段的恨意。
言採有恃無恐的與宮明羽對看,勾脣冷笑道:“榠楂是我讓秋菊放的,那件繡裙也是我讓人用天仙藤汁液配染料染成的,穿着它,加上榠楂,不過半日便會小產。哦!對了,在後宮的寢宮裡,不少角落裡我也讓秋菊放着不少藥包,比如川穹、杜仲、薑黃、還有皇后的繡枕裡也有附子粉,皇后吃的糕餅裡也加有桃仁粉,這麼多好東西,果然不出幾日,她就撐不住了。”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肖雲灩偏頭問碧寧,她只知道附子粉對孕婦有危害,那言採說的那些又是有什麼用的?
“全都是活血化瘀的草藥。”碧寧見過不少殺人如麻的人,蛇蠍美人她也見過不少,就是沒見過言採這樣的瘋女人。
陳皇后算是完了,本就身嬌體弱,如今又被人這般害的小產,以後想有孩子,恐怕是更難了。
肖雲灩此時看言採的眼神,就是在看一個神經病。這個女人,陳皇后一直鮮少露面,又和她沒仇沒怨,就算是爲了爭寵害人,那也不用這麼狠吧?
言採對上宮明羽憤怒的眸光,她素手撫摸着小腹,勾脣笑得陰毒道:“皇上,如你所願,嬪妾懷上你的孩子了。”
靠!原來是這個萬無一失的後招。肖雲灩永驚呆的目光看着言採這個瘋女人,一個能用孩子當擋箭牌,仗着孩子謀殺嫡出皇子的女人,怎一個狠字能夠的。
“我們走吧!傾城月的人,會被放出來的。”宮景曜說話間,已牽起她的手要離開。
“宮景曜,你真以爲她無辜嗎?不!她一點都不無辜,是她的獨善其身,才害了陳皇后,她的淡漠,就是幫兇。”言採轉身望着宮景曜的背影,她依舊不甘心,不甘心宮景曜寧可喜歡一個心中冷漠的女子,也對她的真情這般熟視無睹。
肖雲灩轉頭憐憫的看着言採,在言採憤怒的瞪視下,她忽然轉頭看向宮明羽,微微一笑很真誠道:“皇上,你這下是真的萬年綠了。”
宮景曜聞言也是忍俊不禁,抿嘴憋笑被她拉走。
“肖雲灩!”宮明羽怒的砸了桌上的杯盞,這個該死的女人,他早晚要讓她好看。
還有言採這個賤人,竟然至今還沒有對宮景曜忘情,更是人前這般恬不知恥……他就算殺不了她,也定然要讓她餘生暗無天日。
言採在宮景曜牽着肖雲灩的手,頭也不回的離去後,她就已經心灰意冷了。愛錯一個人,是多麼可悲的事?
宮明羽是再也不想看到言採這張令他噁心的臉,他起身拂袖而去,只無情留下一句:“廢言採位分,勒令其立刻搬出清思殿,幽閉暗室,永不得出。”
“遵旨!”頌瑞躬身低頭領命,唉!言婕妤是真作死,好好的寵妃不做,非作到被驅逐去最暗無天日的冷宮暗室。
等孩子瓜熟蒂落生下來,也便是她的死期了。
謀害皇后,害死嫡出皇子,這可是絕無轉換餘地的死罪啊!
言採無所謂宮明羽會怎麼對她,反正她就是要報復宮明羽,讓宮明羽痛苦一輩子,後悔當初做出毀她清白之事。
肖雲灩和宮景曜出了紫蘭殿,便是長嘆一聲道:“世上總有一些執迷不悟的人啊!唉!對了,言採這樣下去,會不會連累言素?”
“言素曾經是帝師,就算言採有錯,他也不會拿言素如何。”宮景曜不擔心言素,就是有點擔心龍遠,敦煌的事,似乎比他想的更要麻煩。
“帝師啊?”肖雲灩如今才知道,言素此人是有多麼的不簡單,他與宮景曜的父皇是忘年之交,曾經還和宮清曜打過架,又是宮明羽的老師?嘖嘖嘖!這人要是不爲情所困,一定會是個前途不可限量的人。
宮景曜與她坐上八掆輿,離開了紫蘭殿,回了含冰殿。
路上,肖雲灩不由擔憂的問:“傾城月的人,真的會沒事嗎?”
“證據會送到御案上,他知道該怎麼做。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他要是不趕緊壓下去,醜聞一旦宣揚出去,丟了裡子面子的人,可都是他自己。”宮景曜是算定宮明羽不會讓這樣醜聞傳出去,他纔敢讓風痕把證據送到宮明羽面前去,逼着宮明羽非放人不可。
“的確挺難看的。”肖雲灩同情宮明羽一秒,那隻萬年大烏龜,這下可是綠透了。
“言採不會就此罷手,後頭,有得他生氣的。”宮景曜查到一些事,言採的哪位師兄,的確在宮中做假太監。
而宮明羽的後宮,也是真不乾淨,怪只怪他的妃子太多了。
雖然宮明羽只在兩年前大肆選妃過一次,可他後宮卻絕對的充盈,人數絕不在千人以下。
許多官員爲攀龍附鳳,便進獻了不少女子。
更何況,宮裡的宮女便有六千多人之上,加上掖庭那邊的罪奴,怎麼也有七八千人,他怎麼可能全顧得過來?
他既然顧不過來,自然就有人爲他的女人排解寂寞了。
肖雲灩一點不期待看言採繼續作妖,她就想她傾城月的人,什麼時候能被放出來?
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了,她要反擊,她一定要把宮景曜推皇位上去,她再也不要活得這麼憋屈了。
“灩兒,波斯也會來人,你最好準備一下。”宮景曜覺得,宮明羽會在三國面前爲難她,因爲,宮明羽在不能拿他如何的情況下,定然會拿她這位皇妃出氣的。
“什麼?波斯也要來人?那天竺不會也要來人吧?”肖雲灩覺得這個朝代的邦交真的很頻繁啊!一下子就來了三個國家的人。
“天竺也會來人,來的是戎日王的兄長羅賈伐彈,她帶來了一位公主,叫韋沙利,估計是要送給他的吧。”宮景曜對於諸國的重要人物的平生事蹟,是多少有些瞭解的。
只因邦交之時,大國也要給小國絕對尊重。
不然,引起不滿是小,若是惹得來使不滿,難免會有損國威。
“又來公主啊?怎麼外邦的公主都一個個要匯聚中原了啊?”肖雲灩按着太陽穴皺着眉頭,好頭疼,天知道會不會出什麼狗血事,會不會一羣公主都看上了她家的美人蕉?
“這事不是你我該煩的,回頭我們躲着他們點,自然不會招惹麻煩上身。”宮景曜對此不擔心,就是多年不見羅賈伐彈了,不知道他是否還是那個爽朗的漢子。
肖雲灩按了一會兒太陽穴,盯着他的側臉看了會兒,最終她下了一個決心,回頭去找尤顏,讓尤顏給宮景曜打個面具,全副的,嘴巴逗不用露的那種,還要特猙獰恐怖的那種,讓人一看就害怕,看誰還敢接近他這朵帶刺的嬌花。
宮景曜望着她咬牙切齒握拳頭的兇狠模樣,怎麼就覺得如此可愛呢?吃醋的她,最惹人喜歡了。
肖雲灩又被撩了,爲什麼他會飛吻?這秋波暗送的也太要命了吧?呵呵!她以後一定注意言行,絕對不會再讓他偷師了。
宮景曜望着她通紅的耳朵根兒,忽然間,他愛上了這種撩人的手法,真是不錯。
肖雲灩目視前方端正坐好,堅決不理會他的媚眼,呵呵!她是絕緣體,放電對她沒用。
宮景曜見她不理他,他坐在八掆輿上,單手撐着下頜,勾蠢鳳眸半掩輕吟道:“娥娥紅粉妝,纖纖出素手。夫人的手,真美!爲夫心動之。”
肖雲灩臉頰紅了,這人是吃錯藥了?怎麼撩人撩的這麼勤快?
“夫人,你看看爲夫啊!”宮景曜還在鳳眸含着望着她,脣邊的笑越發邪氣,撩人的聲音,也越發的魅惑勾人。
肖雲灩翻個白眼,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伸手向他,羞澀微笑道:“夫君,手給你,好好看,休要再鬧喲!”
再撩她,她就揍他。
宮景曜握着她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捏了捏,見她指尖微微顫抖一下,他脣邊笑意很是愉悅道:“明兒小皇姑回門,到時候,你可就要改口了。”
“改口?改什麼口?叫嫂子嗎?”肖雲灩斜倚在八掆輿扶手上,勾脣笑眯眯看着他,小樣兒,姐總算扳回一局了吧?
宮景曜挑眉斜了她一眼,脣邊噙笑不語。她倒是敢想,竟然還膽兒飛的想高他一輩?看他晚上怎麼收拾她,讓她跪着給他唱征服。
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是征服,可每回她得意洋洋把他壓在身下時,騎在他腰上,總會叉腰猖狂大笑,說要治得他給她唱征服。
肖雲灩被他看的又脊背發涼了,這個秋天的風,是不是太冷了點啊?秋風瑟瑟,說的很有道理啊!
而宮明羽在離開紫蘭殿後,便坐車去了大興宮。
孫太后得知皇后的孩子沒了,當場就暈了過去。
接二連三的失去孫兒,這讓她如何能受得了?
更何況,皇后本就難懷孩子,好不容易懷上了,他們是那般的處處謹慎小心着,怎麼還是沒能保住這個嫡出皇子呢?
胡太醫已把脈得出,皇后身子雖然虛弱,可這胎的皇子很強健,如果能生下來,一定是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可如今……怎麼就又沒了?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爲的?她定然要徹查清楚。
宮明羽一來到大興宮,就直奔了長秋殿。
呂姑姑正在寢殿牀前照顧孫太后,孫太后躺在牀上,頭上敷着冷毛巾,一副有氣無力的虛弱樣子。
宮明羽闊步走到牀邊,接過呂姑姑手裡的藥碗,坐在牀邊就要親自喂他母后吃藥,可卻被他母后擡手製止了。
孫太后睜開雙眼,望着他問了句:“皇后如何?”
“皇后還在昏迷中,有太醫令丞和胡太醫看着,朕也已派人去接岑國夫人入宮,希望有母親陪伴下,能多少緩解皇后的……悲傷吧。”宮明羽何嘗不傷心?前後失去兩個孩子,皆是被言採所害。
而他?是他的縱容,纔會讓言採有機會再害了皇后的孩子。
他啊!就是幫兇呢!
“皇上莫要自責,誰也不會想到言素的女兒,會是這般品德。”孫太后當初之所以讓她兒子納了言採,就是因爲她父親是言素。
言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不是六年前那場宮變,言素也不會要辭官隱退,更不會……唉!聽說言素要回歸朝堂了,他們不能在此時動了言素的長女啊!
“母后,比起言採,也許言玉荷更爲合適。”宮明羽早有聽聞,言素的次女雖爲庶出,卻是知書達理溫婉嫺靜的女子,很爲得言素喜愛。
更何況,言玉荷的哥哥可是言素長子,言採的母親並沒有兒子,這庶出長子自然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繼承人。
比起一個以後沒有依靠的言採,言玉荷可比較有用多了。
孫太后讓呂姑姑退下去,待呂姑姑行禮退下去後,她才神色嚴肅道:“當年宣武帝最爲信任的便是言素的父親,說是召龍令丟了,可誰又知這是真是假呢?如果召龍令丟失只是幌子,那被藏起來的召龍令,便很可能就在言家。”
“朕明白母后的良苦用心,等皇后出了月子,等七叔與吐蕃公主完婚後,朕下旨召言玉荷入宮伴駕。”宮明羽垂眸斂去眼底陰鷙之色,把所有的仇恨放在心裡,終有一日,他會雪今日之恥的。
“嗯,皇上能安排好,就好!哀家累了,皇上去陪皇后吧!這孩子,也是個命苦的啊。”孫太后神色淡淡的閉上了眸子,明顯是絲毫不在意皇后,她所在意的只是皇后肚子裡的孩子,還有那陳家在朝野內外的勢力罷了。
“朕明白,母后好好休息,莫要過於悲傷,傷了身子。”宮明羽將藥碗放在牀頭的凳子上,他隨之起身行了一禮,之後便轉身離去了。
孫太后睜開雙眼,眼中全是狠戾。言採,很好!哀家倒要看看,你背後到底藏着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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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個文《梟妻來襲:陸少寵妻無度》文/沐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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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小縣城中走出的平凡少女,卻素手翻雲,在中華大地建起商業帝國,譜寫盛世繁華。步步爲營,神秘勢力崛起,重改世間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