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灩心知這行人的武功都不弱,特別是這個古怪的男人,想必更是各種高手吧?她雖然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成功逃走,可只要有一絲機會能逃走,她還是不願意放棄的。
暗中的那兩名追蹤高手,聽這姑奶奶要大解,也也尷尬的想回避去的。
可當他們聽到沙沙聲後,便睜開了雙眼,緩緩轉過頭去,就看到那位小姑奶奶,此時正豪放的高提長裙,向着樹林深處大步跑去。
他們二人皆是眼中露出驚訝之色,在稍微愣神一瞬後,便急忙緊追了上去。這位姑奶奶,果然非是一般尋常女子啊。
也真不怪頭兒總說對方是奇女子了,果然是個很神奇的豪放女子。
肖雲灩是一路頭也沒回的提裙奔跑向樹林深處,路上沒少摔跤,可再疼她都忍得了,起身拍拍手,她還是能鬥志昂然提裙繼續向前奔跑。
一路上,樹枝刮破了她的衣裳,一雙繡鞋染上了草屑污泥,褲子的膝蓋處破了在滲血,她腳下不穩的速度在減慢,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無血色,額頭上冷汗潺潺滴落,在大冬日都汗溼了額前的髮絲。
終於,她氣喘吁吁的跑到了一條滿是鵝卵石的小河邊,望着水流湍急的清澈小河,在她右手不遠處,那處似乎是順流而下的瀑布?
她感到頭有點沉重,有點暈眩,眼前是忽明忽暗的光影,她覺得自己有些快撐不住了。
可她不能睡啊,好不容易逃出魔爪,怎麼可以對眼前快要得到的自由,輕易放手呢?不,她絕不對她渴望的自由放手,死也不會放手。
“明知逃不掉,你爲何還要執着的一次次逃跑?”那名男子負手踏步而來,語氣淡淡的包含幾分無奈,可眸底卻透着毫不掩飾的沉痛與陰鷙。
顯然,他這回是真怒了。
肖雲灩雙手抓着長裙,緩緩轉頭看向他,臉色蒼白的宛若白紙,可她還在調皮的笑說:“你啊,是永遠不會懂我如何看待人生的,也許別人在自由與生命之間,會因怕死而選擇放棄自由。可我卻與一些人恰恰相反,在生命與自由之間,我選擇自由。因爲讓我失去自由,會比殺了我,還讓我難受。”
“你要做什麼?”那男子負手在原地眼神陰鷙的看着她,暗咬牙,背後雙手緊握成拳,掌心都在不知爲何的冒汗。
她這樣的笑容,多麼像那一現而逝的曇花?令他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即將失去她的恐懼。
肖雲灩對那疾步跑來的男子,更輕哼一聲,頗爲調皮的眨眼一笑道:“不幹嘛啊,只是想再拼一次,看看我的運氣……到底是好是壞而已。”
說話間,她便扭過頭去,勾脣一笑展臂撲向急湍的河流,這回要是大難不死,她一定會有後福吧?
“不要!”那名男子雙眼瞬間因驚恐而瞪大,腳尖點地飛掠而過,伸出手的想要抓住她,可她那飄揚的青絲卻從他指尖劃過,他終是沒有留住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急湍奔流的河水捲走。
爲什麼,爲什麼她還是這個樣子,寧死也不願意留在他身邊?
那兩名追蹤高手其中一人,上前阻止了那名要順流去追肖雲灩的男子。
而另一人,則迅速的撲入水中,那怕他們丟了性命,也要保住主子要保的人。
肖雲灩的水性其實還不錯的,只是身上的藥勁兒沒有全解,有些手腳使不上力氣罷了。
在被人抓住手腕的那一刻,她就在水裡暈了過去。
得!這回救她的英雄,可要陪她一起下黃泉,這水流也太急了,他們能死裡逃生纔怪。
那名男子眼見着肖雲灩被衝下了瀑布去,他怒紅了雙眼猛力揮出一掌,轉身頭也不回的順遊疾馳追去。
他絕不會對她放手,哪怕是她的屍體,也必須是要屬於他的。
那名追蹤高手被對方重打了一掌,之後又被那名男子的數名手下纏住,只能嘆氣的在心裡祈禱,希望他那兄弟能護好那位姑娘吧!
這樣,他們也算是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了。
急湍的河流,將肖雲灩與那位倒黴的追蹤者,一路衝下了瀑布。
那名古怪的男子,也還在順流追下,可在瀑布下方,他卻發現兩條分叉的河流,一時間,他倒不知該順着哪條河流去追尋了。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他從白日,站到了夜幕降臨,可他依舊不曾動一下。所謂的求不得,難道真是無論犧牲多少,費盡多少手段,都是求不得的嗎?
她都逃婚了,她都不想嫁給那個人了,爲何就不能選擇他呢?
“主子,您該回去了,歸期已快到了。”一名黑衣勁裝男子,在不遠處拱手低頭道。
“歸期?”那名古怪的男子勾脣苦澀一笑,便拂袖轉身離開了奔流的瀑布之下。
在那叮咚的小河邊,圓潤的大石上,唯留下一雙溼溼的腳印,顯得是那樣的孤悽。
而在當天夜裡,遠在櫟陽的宮景曜已接到消息,說他的人與那個小女子一起被水沖走了,如今已是無跡可尋生死不知。
宮景曜緊握拳頭,沉默良久,纔對龍遠下令道:“調動大批人馬,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她,她……不能死。”
肖良當初爲守明月國邊關安寧,一守玉門關便是五年未曾歸家,連他夫人去世,他都因身在戰場之上,而未能回長安來見他夫人最後一面。
如今,他們夫婦雙亡,唯留一女在世,他既有能力,便定然要一保忠良之後。
這般,纔對得起爲國捐軀的忠良。
“是!”龍遠面上一片肅然領命,他對於肖良,也是知曉一二的,此人的確是位令人敬重的忠義良將。
宮景曜獨自靜坐在桌邊,望着跳躍的燈火,心裡再次衍生出一股怪異的感覺,他這樣屢次在意那小女子的安危,真的只是全因肖良將軍嗎?
頭疼,爲何他要去關心她?他莫不是天生賤骨頭欠虐?就想找個人來氣的他死去活來?
罷了,還是不要多胡思亂想了,等到那人再說吧。
而在來到櫟陽鎮第三日後,鎮子裡,在這一日,大街小巷裡皆充滿了肅殺之氣。
鎮上少數的百姓,因爲變天了,而一個個皆躲在家裡沒有出門。
而鎮上本就不多的店鋪,也在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寒流後,一個個的皆收拾了下,關門不做生意了。
只有客棧不遠處,還有個傻大個在爐火前掄錘打鐵,大冬天光着膀子,臉上佈滿勤勞的汗水,很爲認真的一錘子一錘子打着鐵,也只是爲了三餐一宿養家餬口罷了。
寂靜的街道上,只剩下打鐵的聲音,還在一聲聲的繼續敲打着。
而宮景曜卻已在櫟陽逗留第三日了,可他等的那個人,依舊沒有來。
如今,這裡到來一羣陌生的人馬,每人皆是手持鋼刀跨馬,一身的嗜血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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