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東啓長老不能給予我等這個保證,那麼又憑什麼說我等是爲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與諸位如此斤斤計較呢?往小了說,此事關係到青城派、移花宮、一心宗和我個人名譽,往大了說,這是關係到我中國修行界在其他種族心目中的形像的大事!難道說,這樣的事情在王東啓長老這裡,僅僅是無關緊要的雞毛蒜皮的瑣碎小事嗎?”陰天樂此時已是聲色俱厲,就差戟指着王東啓的鼻子大罵了。
王東啓氣得渾身上下直抖,他也是修行了數百年的修行界強者,無論在宗門內外,近百年來,又有誰會這樣毫不客氣地點名道姓地指着他大加譴責?不過一兩句話,令陰天樂捉到了把柄”,就這樣當着大庭廣衆之面,嚴詞斥之,讓他那張老臉怎麼承受得起?何況,在他看來,陰天樂不過是一恰逢其事,順勢而起的一區區小輩,若不是玄真子多事,與其稱兄呼友的,這裡哪有他說話的餘地!再說了,他那番話也並非成心諷刺青城,只是這身處上位久了,這說起話來有時就難免會帶出來那種趾高氣揚的味道。===其實他剛一說出口,看到玄真子等人顏面變色,就已經省悟道自己的語氣重了,但是沒有想到,陰天樂根本就沒有給他任何迴轉的餘地,一連串的帽子就這麼扣了過來。
在場的諸人都被這一番似非而是的話語說得一時間不知道應當如何反駁,同時也是被陰天樂這針鋒相對的駁斥給唬住了。既然連王東啓這樣的修行界老人,都沒給以什麼臉面,其他人說話時自然是三思而後行。生恐再被陰天樂捉到什麼破綻。而且更令他們吃驚地是,玄真子等一衆青城門下。對於陰天樂的態度竟然是放任和支持!要知道這可是關係到數個宗派關係地事情,而且是可大可小,他們竟然任由陰天樂這一介外人在此隨意的揮灑着言論。雖然說他們知道玄真子與陰天樂的關係十分地近密,但是在這種事情上,他也可以代表青城一派的態度嗎?
“陰天樂!注意你自己的身份!”王東啓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字般地說道。
“注意我的身份?”陰天樂故做一臉不解地問道,“我的身份有什麼問題嗎?這你得去問費大長老,我可是正式接到一心宗的請柬才應邀前來地,若是我的身份有什麼問題。^^^^你也別來問我,我又不知道費長老的安排……”既然一心宗在自己初入其宗門就迎面給一悶棍,那麼陰天樂自然也就不必客氣了,以德報怨,可不是他一向的作風。聽得費言在一旁是眉毛直跳,心裡恨不得將陰天樂那張嘴給堵上----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夠了!”王東啓如今那張馬臉已經和驢面相差無已了。黑得已是有些紫。這個小子分明在這裡裝瘋賣傻,自己明明說的是修行者要懂得長幼有序,他卻生生地給胡扯到了個人身份上去了,簡直是胡攪蠻纏!王東啓地暴吼聲打斷了陰天樂接下來的話語。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停留在了已是怒衝冠的王東啓身上。沒有人能夠猜測得出,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陰天樂淡然地一笑,將目光轉向了費言,雖然並沒有說話,但是費言仍然不得不站了出來,攔在了兩人之間,強笑道:“王長老。*******友。今天是鄙宗慶典之日,乃是大喜之日。兩位還請息怒,有事好商量。大家有事好商量。”身爲地主地他自然是不能讓這兩位就在這裡大打出手,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對一心宗的聲譽終究是個不大不小的打擊----邀請前來的貴賓在慶典開始前在宗門內大打出手。
要知道,在此之前,即便是敵對的種族,如妖族,召開的幾次會議中也沒有生過這樣惡劣的事件。況用更重要地是,若是王東啓勝了還則罷了,若是他敗了,那豈不是更加地雪上加霜?費言可不想已方的盟友受此重挫。他心中不由得暗罵王東啓愚蠢,陰天樂在貝爾加湖斬殺古妖族如今已是人盡皆知,就是想以武力解決也得量力而行啊!
他一邊說話,一邊向青蓮真人連打眼色。有心看看熱鬧地青蓮真人也只好上前拉住了已是怒形與色的王東啓。陰天樂看他地脣形,分明提到了貝爾加湖數字,接着王東啓就彷彿被捅破了的豬尿泡一般,態度立時軟化了下來,臉上流露出了驚詫的顏色。*****
“哼!”王東啓轉身拂袖冷哼果斷而去,不再給陰天樂半點挑釁的機會。此時若有人能看到王東啓的那張馬臉,就會現,他的額頭處已處遍佈了汗珠。如今的他,在青蓮真人的提醒下,才突然意識到了陰天樂這個修行界中名副其實的年輕人卻有着與他年紀完全不符的實力。自己就是以武力來解決,也恐怕不是對方的對手,只是徒勞無益罷了,反而損了自己和宗門的聲譽。這樣的結果,他又怎麼能夠承受?可是厚着臉皮留下來,也只會引來對方的恥笑,所以他靈機一動,順勢拂袖而去。王東啓這果斷地抽身而走,引得費言、青蓮真人等人是面面相覷,而跟隨在王東啓身後的道德宗弟子們,稍怔了片刻,也紛紛追了上去。
他的這一動作,不僅出乎費言他們的意料之外,也是令陰天樂他們預料不到的,於是衆人目送着道德宗衆人的背影消失在了竹林樹海中。
“這老傢伙倒是果斷,不給我再有半點挑釁的機會。一次良好的立威機會啊!”陰天樂的心裡不禁有些惋惜,這半年來,雖然他也自知自己的實力有了大幅的增強,但是卻苦無練手之人。無論是趵勒還是玄真子他們,動起手來都難免有些束手束腳,不能全力以赴。所以方纔陰天樂也是有意在激怒王東啓。可是沒想到那青蓮真人的兩句話,竟然會令這位道德宗的強權長老,連句場面話都不交待地就抽身而去。要是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剛纔就應當再下幾句狠語,當時就徹底地激怒他。
“廢物!沒有用的廢物!”與此同時,費言也是心中大罵不已。你即便不敵也犯不上就這樣拂袖而去吧,陰天樂他也不能當着這麼多的人,牛不喝水強按頭吧。這樣一來,他倒是走得痛快,餘下的人可是氣勢盡失了。
柳雨菲此時的心中更是驚駭不已,看向陰天樂的目光中已經充滿了別樣的意味。長年在移花宮的她,雖然也聽說過陰天樂的威名,但是心中卻是總有幾分不以爲然。一個踏入修行界不過數十年的“年青人”,說他善於敲詐勒索,這可信;說他精於經營,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說他與政府間關係密切,也很正常;但是他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的驚人的戰績?在柳雨菲想來,那不過是政府和修行界爲了振奮人心,提升士氣聯手所使用的小小手段罷了。待她此次親眼看到陰天樂時,更是覺得自己的揣測無差。
但是方纔原本已是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的場面,竟然因爲青蓮真人無聲的兩句話,就變得煙消雲散了。她也懂得一些脣語,又恰恰看到了那一幕---“王長老,難道你忘記了貝加爾湖上的那個古妖族了?”結果原本怒衝冠的王東啓就“落荒而走”了,要知道那可是王東啓,道德宗的執法長老,實力恐怕不在自己之下成名修行界百餘年的強者!
這樣大的反差,令柳雨菲不禁有片刻的失神,口中喃喃地低聲細語道:“青城派真是好運氣,竟然能夠得到這樣的強援!”
“咳咳……“玄真子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將衆人的目光重新拉了回來。“諸位道友,貧道倒是覺得王東啓長老說得倒也有些道理。現在慶典在即,費長老你肯定是諸事繁雜,你我又何必爲區區幾座精舍的暫時歸屬權在這裡喋喋不休呢?耽擱了諸位道友寶貴的時間。既然柳仙子門下弟子衆多,屋舍不足,一時間也無法解決,那麼此處不如就交於柳仙子她們。費道友,還是勞煩你爲貧道等人在貴宗中劃出一片地來,做爲吾輩的臨時營地吧。”
“這個……實在是太失禮了!”費言口中推脫着,心中卻是不斷地轉着念頭。看來,想在精舍一事上挫挫青城氣勢的計劃是註定要泡湯了。這一處精舍,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入住了。可是任由他們真的風餐露宿,那也是絕對不行的。自己只能再給他們另尋他地安置。如果說讓宗內的幾位長老擠擠,加上青城總共也不過十幾人,這地方相信倒是能擠出來,不過自己怎麼樣才能順理成章地提出來呢?
此時,只見關心悅由林中走了出來,在衆人的目光中,站到了人羣中朗聲道:“費師叔祖,弟子奉宗主法旨前來,請青城一行貴賓入住瀟湘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