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楚信彥再出衆還是被旁邊的秦致遠壓了氣勢,秦致遠一襲寶藍色衣袍,腰繫同色錦帶,腰間沒有多餘的飾物,只有一塊溫潤的白玉,身形挺拔,氣場強大,臉上並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眼神深邃明亮,如黑曜石般耀眼。
柳非君從主位上站了起來,他心裡清楚,這兩個人來,除了看戲,就是搗亂,但是也不能直接將人趕出去,雙手輕擡,“楚當家,秦公子!”
秦致遠自己沒有亮明身份前,她不會亂喊,而且剛纔進議事廳,別說秦家堡,連姓名都沒有報,就可以看出,秦致遠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想要幫她。
“柳當家!”秦致遠沒有說話,楚信彥趕緊說道,“信彥也聽說了,柳當家如果有爲難之處儘可以提,如果信彥能幫忙,自當盡力!”說完,臉上掛上了懇切之色,柳非君不由得感嘆,此人真是演唱俱佳,就他現在這個模樣,如果她不是早就知道楚信彥是個蛇蠍小人,一定會被他騙去!
柳非君感激道,“多謝楚當家仗義出手!”
說完,柳非君有意無意的看了秦致遠一眼,“秦公子清閒!”
秦致遠輕笑,“盛世船行是青陽城有名的船行,技術嫺熟,且誠信可靠,致遠如果想要涉足青陽,必然需要柳當家的幫忙,現在柳當家遇難,致遠豈可旁觀?就算是再忙,也要挪出時間施以援助!”
聽到這二人的話,無論是船行的掌櫃還是夥計都露出了欣喜之色,如果真得到幫助,說不定船行就可以平復了
此次爲難。
柳非君在心裡冷笑,這兩人就是爲了給她製造這個困局吧?如果只有他們三人,她可以輕鬆拒絕,甚至都不用考慮是不是委婉,但是當着衆人的面前,如果不接受他們的幫助,似乎是她故意陷船行於困局不管不顧!
“大海,請兩位貴客上座!”
柳非君掩住心底的噁心,清冷的聲音招呼大海進來。
議事廳有兩個主位,秦致遠毫不客氣的選擇了右側主位坐下,看的柳非君皺眉,船行的各個當家也是跟着詫異了一下,他們不知道秦致遠的身份,也從未接觸過,從來沒有遇到這樣一個人,不客氣成這樣!
楚信彥看着秦致遠徑直坐了主位,而柳非君一點兒異議都不敢提,不由得彎了嘴角,選擇坐在了秦致遠的下手位。
柳非君等他們都坐好,纔在左側主位坐下,然後是各個掌櫃依次坐了下去。
柳非君面目清冷,看向在坐的掌櫃,輕輕摩挲手裡的摺扇,不知道在想什麼,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等人。
議事廳一時之間靜了下來。
秦致遠坐在柳非君的旁邊,從他的角度只要稍微側頭就能看到柳非君的表情,可是因爲柳非君垂了眼瞼,他捕捉不到她的目光。
議事廳裡一靜下來,外面等着的人也慢慢安靜下來。
幾個掌櫃有點面面相覷,互相看看,然後小心翼翼的去看柳非君,然後柳非君卻安然的坐在那裡,不言不語,從他的臉上也看不出端倪。
“當家!”柳永財等的有點兒着急,剛開口,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不由的轉頭向外看去。
小六一陣風兒似得跑了進來,前襟、後背被汗水陰溼了一大片,平時機靈的大眼睛現在都被焦急填滿,仔細看去,小六的身體似乎還有點兒發抖,不知道是因爲劇烈的跑動還是因爲心裡慌張。
小六跑到柳非君前三步的距離停下,平穩了一下呼吸,說道,“大少爺,王掌櫃來了!”
柳非君點點頭,一擺手,示意小六站到一邊兒。
然後便又是長久的沉默。
“柳當家是不是有什麼難處不好說出口?”楚信彥不錯時機的發言,趁機打亂這羣人的信心,柳非君這麼久沒有說話,這樣的沉默其實已經讓在場的許多人開始心裡長草了。
楚信彥一開口,徐福便接着說道,“當家,有什麼需要您就吩咐吧!我們總不能坐在這裡等死,總要搏一搏!”
柳非君擡眼看了徐福一眼,臉色未變,手裡的摺扇握的緊了些,然後才表情溫潤的說道,“徐掌櫃不要急,你有這份兒心,我記着,現在不是着急就可以解決事情的!”
柳非君的話剛一落地,柳永財就說道,“當家,你是不是沒有想出解決的辦法?不然這樣,我去找找老夫人,老夫人當年也曾執掌船行,畢竟有經驗!”
這話說的很重,意思就是你太年輕了,現在出事了,既做不了主,也想不出辦法,造成現在這種局面,還是趕緊去求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