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柳家的商船已經離開離島,向着青陽城而去。
柳非君坐在自己的休息室裡左手與右手下棋,但是臉上仍舊有一層鬱色。
昨晚,她還在糾結,秦致遠竟然回頭就直接將她打暈了,早上醒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要窒息一樣,原來秦致遠將她當成了枕頭一樣抱在懷裡。
雖然,她衣物完好,但是兩人這樣親密的接觸,讓她很是惱怒。
秦致遠輕輕的走進來,看了看棋盤上羅列分佈的黑白棋子,嘴角愉悅的上挑,“精於算計和佈局的柳當家下了一手的臭棋?還真是讓人意外!”
柳非君聽到聲音,伸出手就將棋盤上的棋子攪亂,賭氣的起身,如果不是情況特殊,她纔不會和這個男人呆在一起。
秦致遠卻好心情的拉住她,也只有這個時候,有幾分難得的女子之氣,“還生氣呢?我不是怕你晚上休息不好,耽誤了今天的行程麼?”
柳非君也不詢問不辯駁,看着秦致遠的眼神卻十分明顯,信你就有鬼了!
秦致遠目光很誠懇的對上柳非君,“我們手談一局,如何?”
如何?柳非君撇撇嘴,她纔沒那個精力去應對他,再說,她的棋下的還是真的不好,她雖然很愛下棋,可是也知道藏拙。
“沒興趣!”柳非君轉身就要走出休息室,卻沒有想到有人比她更快。
柳非君皺了皺眉,看了看堵在自己門口的三座大山似的男人,“有事?”
秦鬆看了看身前的四少爺,嘴角翹起,有四少爺出面,看柳非君還能囂張?
離開離島的時候,吳勇給了他們一縷草,當時他還以爲吳勇有什麼詭計,卻原來竟然是防治暈船的草藥,而且十分管用,所以他現在得以活蹦亂跳了。
秦致行冷冷的說道,“說吧!你救我,想要什麼報酬?”
柳非君眸光一眯,嘲笑的問道,“四少爺,非君沒有聽錯吧?報酬?非君可不敢要,沒有人告訴你嗎?是秦堡主掐着我的脖子,以柳府數十條性命做要挾,我纔去救你的嗎?”
說道這裡,柳非君忽然轉頭看向秦致遠,“秦堡主,秦家堡的人果然讓非君眼界大開,對待救命恩人的方式還真是別出心裁。”
秦致行一愣,他還真不知道有這一層,他以爲柳非君不畏兇險救他,是爲了纏上他二哥,繼而靠上秦家堡。
秦致遠被柳非君的冷嘲熱諷激的很不悅,冷着臉道,“如果你自己乖乖前去,還用我逼你威脅你?”
柳非君冷冷一笑,沒有還嘴,還有什麼好說的,此人根本就是強盜思維,講得清道理麼?
秦鬆十分想告訴他親愛的四少爺,不管是誰纏着誰,這個柳非君就是個禍害,慣會伶牙俐齒,早結果了早好。
但是秦致行很明顯不按他的思路走,只見,秦致行陰沉的臉色忽然展開,眉目疏朗,眼中帶笑,脣角還出現了一粒可愛的豆窩,看上去十分可愛,矯健有力的
胳膊一伸,直接摟上柳非君瘦弱的肩膀,“柳當家別生氣,我秦老四可不是那樣的人,我這人有恩報恩,從不說虛話,以後有什麼需要我秦老四的地方,只管開口!”
柳非君掃了一眼秦致行攀在她肩上的胳膊,然後轉頭對秦致行一笑,“四少爺說笑了,秦家堡財大勢大,柳家不過是彈丸之地,只希望以後不要找柳家麻煩,非君就銘記於心了!”
秦致行可沒有想到柳非君竟然拒絕了他,還一副讓他走遠點兒的表情,不過想想自己二哥掐着人家脖子,一副要殺人全家的模樣,估計將柳非君確實嚇夠嗆,於是也不計較柳非君的拒絕,好哥們兒一般拍拍她的肩膀,“你是不是被我二哥嚇到了?沒事,我二哥……”
還未說完,便覺得手腕一麻,然後一股大力將他推開。
再一看,自家二哥若無其事的已經站於柳非君身旁,目光不善的看着他,“說話就說話,毛手毛腳!”
秦鬆目光一盛,他家主子對柳非君的佔有慾已經這麼強了?
秦鬆剛要張嘴,便聽秦致行又道,“秦鬆,從今天開始你跟着四少爺,如果四少爺做一些不着調的事情,直接綁了帶回秦家堡,交給徐夫子教導!”
秦致行頓時哇哇大叫,徐夫子?那個磨磨唧唧嘮嘮叨叨的老頭子?對着張白紙都可以說一天?“二哥,我不要回秦家堡!”
秦致行沒有理他,轉頭看向秦樹,“你以後還是跟着我!”
秦樹以爲是自己這次保護四少爺不利,所以將他調開,可是他又很納悶,秦鬆的功夫還沒有他好呢,秦鬆就能好好保護四少爺了?
不過,秦樹很高興,他性子比較木訥,跟着性格開朗但是跳脫的四少爺,其實還是比較吃苦的,而且四少爺總是有各種奇怪的點子來整他,這樣更好!
柳非君對於他們秦家堡的人員調動不感興趣,冷着臉向船板走去。
秦致行一看,立刻撇下自己的二哥,跟了上去,“柳非君,你要去哪裡?”
“吹吹風!”柳非君對於熱情的秦致行並沒有什麼敵意,他雖然也是秦家堡的人,可是從來沒有害她,最重要的是,秦致行開朗活潑,陽光十足,行事隨意,算是比較得她的眼緣。
“一起!”秦致行繼續跟,對於柳非君的冷言冷語絲毫不介意,繼續問道,“柳非君你手底下的那個王春,開船很厲害啊!”
柳非君一笑,那倒是真的,她父親看中的人,還能有錯?但是卻還是謙虛說道,“還可以吧!”
“你不用謙虛了,我又不搶你的人,”說着,秦致行扭頭看了看還在給秦鬆秦樹分配任務的二哥,將他沒有看他,用肩膀撞了撞柳非君,“借給我用用?”
“什麼?”柳非君對於秦致行與她如此近的接觸,還是有些反感。
秦致行卻沒有感覺到,一臉不滿的道,“別裝了,把王春借給我幾天!怎麼樣?”
“他是盛世船行的掌櫃,怎麼能隨便借給別人?”柳非君實在是摸不清這個紈絝少爺的想法,只想早點將他打發了!
秦致行趕緊說道,“
兩天如何?他教會我駕船,我就放他回來!”
柳非君很是無奈,“四少爺,你剛從水賊窩裡出來,又想回去了?”
秦致行難的臉一紅,繼續道,“之前我不是學藝不精麼,再說誰知道秦樹暈船那麼嚴重啊,現在我再好好學一回,早晚我還要殺回去,收拾那個女魔頭!”
柳非君仔細端詳了他半天,好久才說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秦致行立刻跳腳,“黑的像碳,脾氣像個爆竹,言語還粗魯,我怎麼會看上她?”
“那你對她還很瞭解嘛!”柳非君笑着說道。
秦致行臉更紅了,這個柳非君怎麼和二哥一樣,說句話,都好像已有所指,“別說廢話了,你到底借還是不借?”
不等柳非君拒絕又說道,“你會騎馬嗎?”
柳非君搖搖頭,她有些覺得秦致行和嚴千碧還是挺配的,說起話來天馬行空,她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現在已經是夏末,陽光不那麼烈了,在懷州更加涼爽一些,過幾天,等我學會駕船,我帶你去懷州,去秦家堡,那裡有好多馬場,我送你一匹上等良駒,然後親自教你騎馬,如何?”秦致行急促的說道。
柳非君看了看秦致行急切渴望的眼神,這個四少爺還真虧是投生在秦家,上面有父母兄弟的疼愛,不然,就這樣的性子還能活到現在?不過,話又說回來,不是在秦家,估計也養不成這樣的性子。
騎馬?她確實不會,而且也沒有興趣,但是去懷州?她倒是覺得可以一行,最起碼,可以看看北方糧食的產銷,既然打算北糧南運,總要詳細瞭解之後才放手操作。
不過,柳非君臉色有點爲難的道,“四少爺,非君恐怕還是不能答應你,”將秦致行着急的又要羅列籌碼,柳非君趕緊說道,“你剛剛出事,秦堡主一定對你嚴加看管,秦堡主對秦鬆的吩咐你也聽到了,如果非君真要將王春借給你,秦堡主還不殺了我?我死也就算了,柳家上下幾十口子人,可不是小事啊!”
秦致行這才聽明白,原來柳非君是想要借給他的,可是礙於自己二哥的淫威,只能拒絕,秦致行皺起了眉頭,他二哥還真是夠煩人的,“你怕他也是應該的,秦家堡就沒人不怕他,天天冷着一張臉,心狠手辣啊!”
柳非君聽着秦致行的感慨,簡直想吐血,本以爲讓秦致行去對抗秦致遠,卻沒有想到,這個活蹦亂跳的猴子,竟然還真是畏懼他二哥。
柳非君想了想,現在離島上的嚴千煞算是友軍了,秦致行再在青陽河上的行船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於是試探的問道,“你沒什麼辦法將他調開嗎?”
秦致行疑惑的看向柳非君,“你有什麼好辦法?”
“秦家堡家大業大,總有地方出現什麼大事需要堡主去坐鎮,只要秦堡主不在青陽城,你不就可以學了?”柳非君引誘性的說道。
秦致行眉毛一揚,爽朗的笑出來,好辦法,“好兄弟,你真是夠聰明!”
柳非君還未說話,便聽到冷冷的聲音傳來,“聰明嗎?我覺得更像是自掘墳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