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二十來號人,比孫易在河灘上以一敵百的成名戰還難打,僅僅是顧迪和老狗兩個人,就讓孫易吃了不小的虧。
老耿很快就帶着人趕來,看到這一院子的狼藉,還有一個胸口中槍已經沒氣的顧迪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孫易正坐在一個華青幫打手的身上抽菸,見老耿帶人進來了,起身扔了菸頭,“人都在這裡了,一個都沒有跑掉,對了,這個房子我買下了,現在我是戶主!”
老耿牙疼似的直抽冷氣,趕緊讓人把人收拾一下帶走,同時也對孫易暗豎了一根大姆指,只要稍一運作,連打架鬥毆都算不上,頂多是防衛過當,要知道一般的打架鬥毆殺人搶劫跟入室行兇是完全兩個概念的,這事情是發生在孫易的家裡,房證上可是有着孫易的名字。
而且孫易從頭到尾都沒有使用任何兇器,菜刀、水果刀都是廚房用具,反倒是對方,砍刀、五連發,甚至還有一支軍用來複槍,這可是涉槍案,可算是大案子了。
更何況,孫易還是在上頭掛了號的掃毒功臣,再加上警方剛剛拍板決定開展打非行動,而這個打非,打的就是勢力日漸龐大的華青幫。
所以孫易放翻了這些人,肯定是毛事都沒有,而這事一旦傳到道上去,以後敢來招惹孫易的少之又少。
這一戰與孫易在林市河攤一戰有着極大的相似之處,都是一戰成名,從此以後,諾大省城,孫易可以橫着走,只要不招惹到官方的話,畢竟在官方,孫易認識的人有限,只有一個耿副局而已,不像是林市,市長、市局他都認識。
孫易也跟着去了一趟警局,本來是要他先去醫院的,但是孫易沒幹,這事早辦完早利索,再者,他已經習慣了受了傷吃點自己隨手配製的藥粉,比在醫院躺着效果更好。
在警局做完了筆錄,孫易甚至連正當防衛都沒有搭上邊,做完筆錄就可以走人了,現場什麼的證據確鑿,除了被打死的顧迪,剩下的人都夠喝一壺了,在從嚴從重的政策之下,這些人都倒黴了,就算是最輕的沒有三五年都無法從深牢大獄裡出來了。
耿副局親自送着孫易從警局出來,緊緊地握着他的手道:“孫易,這回可要多謝你了,我們可是又挖出來不少新線索的!”
“行了,想謝我改天請我吃飯!”孫易笑着道,還咳上幾聲,臉色都有些不太正常。
“你傷得也不輕,我送你去醫院!”老耿拽着孫易不讓走。
“算了,去什麼醫院啊,這點小傷小痛的還要不了我的命!”孫易笑着擺擺手道。
老耿搓着手已經不知說什麼纔好了,他的心中也是有慚的,幾方搏奕,孫易誤打誤撞的闖了進來,做爲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自己甚至都沒有提醒一聲,他現在是副局,而且還手握實權,也算是半隻腳踏進了政治圈子裡頭。
好人,誰家好人去搞政治,但是老耿的心中還存有一些從前的耿直,只是現在不知怎麼跟孫去說,猶豫了好半天才道:“你……你去哪?我送你!”
孫易擺了擺手,“不用送我了,我回家!回溝谷村,有事的話你給我打電話!”
“行!”老耿咬了咬牙道,本來這個案子還沒完,做爲重要參與人物的孫易就算是網開一面,也不能離開本城,但是他對孫易有慚,就算是有什麼壓力,他也能扛得下來,真要是有事,大不了可以讓手下親自跑一趟,做爲功臣,孫易還有這個特權。
秋末的風已經涼了,撫過身體時,讓人忍不住微微地打了一個寒顫,孫易看看秋日裡特有的萬里無雲的天氣,緊了緊身上的身衣,“秋末了,冬天快來啦,看樣子快要下霜了,正好能趕上回家收白菜和大蘿蔔,有時間去做客,我給你裝幾麻袋!”
“行,有時間我一定去!”耿大隊緊緊地跟孫易又握了下手道。
看着孫易上了自己那輛Q7走了,耿大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面對孫易的時候,他特想給自己一巴掌。
孫易用了一天的時間開回了溝谷村,誰都沒有通知,本來身上就有傷,再加上一路奔波,到家的時候臉色都有些蒼白了。
一點白本來要撲到他身上來,但是他家的狗靈性十足,似乎知道孫易的身體不好一樣,只是哼哼着圍着他轉個不停,腦袋一個勁地在他的褲腳上蹭個不停。
正要進屋呢,外頭傳來了喝罵聲,孫易探頭一看,正是六嬸子領着幾個老孃們,拎着擀麪杖在追那兩頭賴皮熊,公熊跑在前頭,嘴上還叼着一個大麻袋,母熊留在後頭,衝着追上來的老孃們人立而起揮着雙爪嗷嗷直叫喚,尖牙利齒還有龐大的身體極具有震懾性和壓迫性。
孫易嚇得一驚,這兩頭賴皮熊怎麼搞的?怎麼還動起粗來了,真要是傷了人,他孫易都過意不去。
剛想上去阻止的時候,讓孫易掉眼珠子的事情發生了,追上來的幾個老孃們非但不怕,反而掄起擀麪杖衝了上去,如同悍不畏死的勇士一樣,堅硬的擀麪杖砸在熊皮上砰砰做響。
這頭母熊竟然沒有掄爪子,也沒有張嘴咬人,這大傢伙一巴掌能把百多斤重的東西打出幾十米遠去,哪怕是農村的老孃們身子板結實也挨不了一下,可偏偏母熊被打得嗷嗷叫,然後低着腦袋拱翻了兩人,追着公熊向孫易家跑。
兩頭熊連滾帶爬地衝進了院子就向倉房裡鑽去,那幾個老孃們大叫着壞了,追到門口就不敢動了,一點白坐在門口,目光不善地看着她們,只是尾巴還抖上一抖,顯出它非常不錯的心情。
“喲,小易呀,啥時候回來的?”到了門口,幾個老孃們也不追了,笑着跟孫易打起了招呼,不是她們不想追,而是孫易家的門,在這幾個老孃們當中,也只有六嬸子一個人能進來,但是她一個人,好像不是兩頭熊的對手。
一點白護家這一點做得完美之極,能進門的女人當中,好像也只有體格粗壯的六嬸子沒那啥……想想孫易就打了個冷顫。
“幾個嬸子好,六嬸子,你們這是幹啥呀,閒着沒事揍熊玩啊!”孫易笑着開着玩笑,然後摸出兜裡的一包中華開始派煙,農村的婦女很多都是會吸菸的。
六嬸子接了煙,湊在孫易的打火機前點了火,抽了一口道:“你家這熊咋越來越奸了呢!”
“咋了?”孫易一邊給其它人點着煙一邊道。
幾個婦女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聽到最後讓孫易都有些哭笑不得了,這兩頭賴皮熊還真是個禍害啊,最初只是到了飯點上別人家蹭吃蹭喝,最後都變成明搶了。
誰家要是做點好吃的,飯菜剛剛一端上桌,這兩頭賴皮熊能把盆子一起端走,然後三口兩口的吃個精光,還會把盆子還給人家,好幾回都燙得嗷嗷叫喚。
而且吃完了還不走,向地上一蜷,初時村民都懼這熊的野性還有龐大的體格,在北方的林子裡,熊無疑是戰鬥力最強悍的傳說級野牲口。
直到有一天六嬸子家來客人,小雞燉蘑菇,結果又是這兩熊把菜給吃光了,吃了菜不要緊,但是把來的客人差點嚇尿了。
六嬸子一怒之下,掄着擀麪杖就揍了過來,結果倒好,它們捱了揍之後非但不走,反而更加理直氣壯地又順走了一筐剛出鍋的大饅頭。
後來村民知道了,這兩熊痞着呢,捱揍不還手,但是捱揍一定要有吃的,本來這樣就當出氣了,皮厚經打,有點不順心的事還巴不得它們來家禍禍點,揍起來一點顧忌都沒有。
但是後來這兩熊玩意也不知怎麼的就變聰明瞭,竟然學會了使用各種袋子,編織袋,甚至是麻袋,把人家的饅頭大餅之類的都裝裡頭叼着跑,比從前嘴上叼兩饅頭拿得多了去了。
孫易不在的這段時間,這兩黑瞎子明顯胖了好幾圈,簡直就是現實版的熊大和熊二。
孫易捏着有些泛疼的眉心,到倉房裡把麻袋搶了下來打開,好傢伙,香氣撲鼻,不但有饅頭、有油餅,還有不知是誰家用細玉米麪混着豆麪和白麪做出來的味道極香的大餅子。
孫易不客氣地撈了一個叼在嘴上,把剩下的又扔給了它們,吃着香噴噴的大餅子走了出來,道了一圈的歉,散了一圈的煙。
六嬸子十分大方地一擺手道:“也沒啥,你都給了錢的,誰家也不缺那口吃的,就是連吃帶拿,還拱壞了桌子打了碗挺讓人心疼的,還有啊,這兩熊玩意專喜歡吃剛出鍋的,那頭大個的熊有回差點掉時我家大鍋裡頭給煮了,我們教訓教訓,讓它們長點記性!”
孫易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農村的大鍋都是那種直徑一米多,大的能到兩米的超級大鍋,一頭熊煮不下,半頭應該沒啥問題。
幾個婦女也看孫易的臉色有些不對勁,知道他累了,紛紛地關心了幾句就回去了,孫易回了倉庫,揪着兩頭熊的耳朵訓了幾句,只覺得乏得厲害,去後園子把三種藥材各採了一點,回來泡水裡喝了,天也黑了,鑽進被窩裡就要睡。
秋末,晚上已經涼得很了,孫易在被窩只覺得涼得厲害,他也懶得燒火,然把把兩頭黑瞎子弄屋裡來了,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再裹上被子向它們的懷裡頭一擠,真真正正的純皮毛,別說,還真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