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的?”李寶珠面上帶笑,朝他走去。
“沒多久,剛好能夠聽見你和表哥的對話。”沈少澤聲音冷淡,“不許他見任何女人?你和他的關係還真是有些不尋常。”
李寶珠意識到他似乎誤會了什麼,連忙想要解釋:“阿澤你誤會了,我在和明月說白圓圓的事……”
“明月?”沈少澤脣角帶了冷笑,“連表哥也不叫了是嗎,我只知道他並不是你的表哥,現在看來,你們的關係也許比表哥更親近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李寶珠被他的話激怒,“聽話聽一半,隨便誤會別人,這就是你的風格嗎?我沒想到你如今變成這樣!”
“誤會?也許你該聽聽他對我說的話。”
“他跟你說了什麼?”
“緊張什麼,你們的事,你自己不清楚嗎?”沈少澤冷硬的說,“我已經命人把寶瑞的住處收拾出來,在海棠苑,下午你們自己回府。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李寶珠眼睜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中,覺得心裡似乎空了一塊。
“傻站着做什麼?”明月端着一旁點心走過來,遞到她面前,“新鮮出爐的,要不要嚐嚐?”
李寶珠盯着他。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不吃我走了。”明月拿起一塊點心塞進嘴裡,拔腿便要走。
李寶珠叫住他:“明月,你跟阿澤說過什麼?之前下棋的時候。”
“沒說什麼啊。”明月面現無辜的神情,“他問我和你關係如何,那自然是實話實說了,本仙可從不會撒謊。”
“那你到底怎麼說的?”李寶珠心底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明月這個人說話從來不會拐彎抹角,如果他直接說出曾經幫她抹藥,或者說出她曾經在洗澡時不小心出現在他眼前……
她自問做人坦蕩,那兩次都是意外而已。
可阿澤會相信嗎?
“他對你如果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也不值得你這麼多年對他如此深情了。”明月笑笑,轉身離去,絲毫不覺得自己說話肆無忌憚是多大的隱患。
他堂堂明月尊者,千萬年來一直是如此說話,不需要考慮任何人。
等到傍晚李寶珠帶着寶瑞回到沈府的時候,府裡的人立刻全都知道少夫人回門竟然是獨自回來的。
早上大少爺陪着出府,晚上竟然獨自回來!
發生了什麼事?
是不是說明大少爺對少夫人只是一時的新鮮,這麼快就已經厭倦了?
沈府的下人們議論紛紛,很快傳到了沈老太太和其他主子的耳朵裡。
老太太氣的直拍桌子,“這個小冤家!他怎麼能把寶珠丫頭丟下自己先回來了,馬上把他給我叫過來!”
“你說,是怎麼回事!”沈老太太氣呼呼的喘氣,看着站在面前的嫡長孫。
沈少澤平靜的說:“祖母不要生氣,孫兒有急事要處理,不得已才提前離開。”
“什麼事能比陪寶珠回門還重要?”沈老太太一聽更生氣,“你倒是惦記着那些生意,怎麼不想想,寶珠一個人回來別人會怎麼想她?她貴爲縣主,若是不管不顧鬧了出去,沒臉的可是我們府裡!”
“是孫兒考慮不周。”沈少澤道,“孫兒回去就會向珠兒道歉。”
沈老太太看了他一會,見他略有瘦削,心疼的嘆氣道:“你也是,畢竟剛成親,早點給沈家生出子嗣纔是最重要的。外面那些事讓下人去料理就行了。萬一朝廷很快招你到京裡任職怎麼辦?”
被老太太教訓一通的沈少澤回到點絳院,春杏告訴他,少夫人又被大夫人叫去了。
許氏原本就不待見她,此時聽說她獨自回來,一定以爲她惹了沈少澤的厭煩,還不知又要怎麼折騰她。
“我去看看,你先把飯菜熱着。”沈少澤轉身向外走,卻發現李寶珠牽着寶瑞已經回來了。
“回來了?”沈少澤恢復冷淡,隨意問了句。
“姐夫,寶瑞剛纔吃了許多好吃的呢!”寶瑞眉開眼笑,舉起手裡一個包裹,鼓鼓囊囊的,似乎裝了許多東西。
“我帶寶瑞在母親那裡吃過晚飯了。”李寶珠笑道,“你沒吃吧,我去廚房做一點。”
雖然納悶她這次去母親那裡爲何風平浪靜,沈少澤還是略微放下心,淡淡的說,“不用了,春杏已經準備了飯菜。”
其實李寶珠是想親自下廚做幾道菜,然後和他好好解釋明月說的話。
可見他這副敬而遠之的模樣,便也放棄了這個想法。
雲夢公主從來都是高傲的,雖然現在她已經沒了公主的身份,可骨子裡的傲氣讓她做不出一而再再而三低頭的事。
“寶瑞,今晚就在阿姐這裡住好不好?”
吉祥和鴛鴦已經帶着寶瑞的東西先去了海棠苑,寶瑞畢竟剛來沈府,李寶珠不放心她,想要她在這裡住幾晚,適應了再回海棠苑去。
“好,寶瑞要和阿姐一起睡,和以前一樣!”寶瑞歡快的笑道,小手抓着包裹不放,裡面都是從許氏那裡帶來的零食。
昨天聽阿澤說許氏那裡有他的人後,李寶珠再也不擔心許氏那裡的食物會做什麼手腳。
下午回來許氏派人叫她過去,李寶珠邊帶着寶瑞一起,在那裡放開懷大吃一頓,只要是許氏拿出來的珍貴食材,她們毫不客氣,來者不拒。
看的許氏心驚肉跳,總覺得其中有什麼貓膩。
等李寶珠吃飽喝足帶着寶瑞離開後,許氏皺眉想了半天,吩咐冬兒說,“你去大少爺那裡把紅梅叫來,避着點,不要讓人發現。”
冬兒做事向來利落穩妥,深的許氏倚重。
很快她便趁着夜色,把紅梅帶了過來。
紅梅穿着身半新不舊的藍色夾襖棉裙,頭上只有一支素釵束髮,不施粉黛,加上她本就生的柔弱,看起來極其惹人憐愛。
“大夫人。”紅梅進來低着頭,給許氏行禮。
許氏打量她一會,說:“擡起頭我看看。”紅梅擡起頭,一雙眸子眼含秋水,眉毛淡淡,當真楚楚可憐。“在我面前用不着做這種媚態!”許氏最厭恨裝可憐的女人,可她的丈夫卻偏偏喜歡這種類型,她還要忍着強烈的妒火,把這樣的女人朝她的丈夫和兒子身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