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氏瞪大眼睛看着李寶珠,聲音有些顫抖:“姑娘……你,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李寶珠停了笑聲,擔心萬一真的把竇氏嚇到就麻煩了。“我剛纔在藥田裡做實驗,所以不小心臉上沾了許多泥土和血跡,剛纔那位仁兄還把我當成鬼了呢。”
“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了。”竇氏撫了撫心口,又略帶責備的說道,“姑娘怎麼夜裡一個人跑來做事?你膽子也太大了,還剛好遇到了賊人,若是出個什麼意外可怎麼好呢!”
李寶珠笑着正要解釋,那邊金有福問道:“姑娘,這賊人怎麼處置呢?”
“先把他捆結實了扔到柴房裡,明天再說。”李寶珠把藥罐裡剩餘的草藥摸到傷口上,又叮囑了一句,“記得拿抹布把他的嘴堵上,以免他亂吵亂叫打擾了孩子們睡覺。”
金有福應了一聲把那小偷拖到柴房裡關好。鬆了口氣的竇氏拖着李寶珠到房裡,圍着她仔細檢查了一番,見她確實只有胳膊上的一道傷口,才放下了心。
“萬幸那賊人只傷了姑娘的胳膊,如果傷了別處可怎麼好。”竇氏滿心擔憂的唸叨着,她還以爲李寶珠那傷口是剛纔的小偷乾的。
“不是他弄的。”李寶珠低頭仔細觀察傷口的癒合情況,隨口解釋道,“我想試試碧玉草的藥性,自己拿刀子割的。”
正在端水給李寶珠洗漱的竇氏聽了,愣愣的看向李寶珠,半晌才說出一句:“姑娘這是何苦?”
見李寶珠仍在盯着傷口看,竇氏又勸道:“姑娘難道爲了種藥才命都不要了嗎?我雖沒讀過書,也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您這麼個明理的人怎麼反而不知道呢?”
李寶珠無所謂的說道:“我都不知道我父母是誰……”說了一半忽然反應過來,忙改口道,“我父母早都不在了,爲了照顧弟弟妹妹,受點傷沒什麼。”
竇氏想了想,似乎下定決心般,開口說道:“姑娘,以後我和鴛鴦他爹只拿二錢銀子的工錢就夠了。”
“怎麼?”
“我們現在每天吃飯都是姑娘提供,再拿那麼多工錢也沒處使用,姑娘留着吧。不要再爲了草藥做這種事了。”
李寶珠這才擡起頭認真的說:“竇嫂,我這麼做不光是爲了賺錢,這種草藥我是第一次栽種,如果藥效不合格賣給了病人,救不活人家怎麼辦?”
見竇氏不說話,李寶珠又道:“以後不要再提工錢的事了。再說這種草藥用了連疤都不會留下,你看鴛鴦和寶瑞的臉上有一點疤痕嗎?”
之前鴛鴦和寶瑞的臉上都受了傷,用了一段時間的碧玉草,現在連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有了這兩個最好的例子,竇氏也無話可說,只好嘆着氣會自己房裡了。
想必在她心裡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李寶珠的行爲吧。
當天夜裡李寶珠胡亂洗了洗就睡下了,可能因爲受傷的緣故,這次沒有再到仙園裡。而是一覺睡到了天亮。
等她醒來時寶璉已經去了學院,院子裡傳來鴛鴦和寶瑞玩耍的聲音。
李寶珠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驚喜的發現傷口已經癒合。算算時間,藥效和仙園裡長的碧玉草幾乎差不多。
把碧玉草移植到外面並且不減退藥效的想法真的成爲了現實,李寶珠心中激動不已。
把這批碧玉草賣給濟世藥鋪後,她攢的銀子就有二百多兩了。應該足夠在街上租個小門面,再買些用具,甚至還能僱個打雜的小夥計。
這麼想着的李寶珠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下了牀隨手拿起一件衣服就朝身上套。
“姑娘慢點,我幫您穿。”竇氏走進來見了急忙說道,“胳膊才受了傷,得好好養着,今兒就別到藥田忙活了。讓鴛鴦她爹去。”
李寶珠得意的向她展示自己的胳膊,笑道:“已經沒事了。”
“不是玩笑的!”竇氏堅持幫她穿衣服,“姑娘穿這條藍裙子吧,我特意照着姑娘的身段做的,比外面買的合身。”
李寶珠看了竇氏拿來的裙子,笑道:“竇嫂你的手真正巧,我是沒這個指望了。只能做做農活,趕明兒有空了教教寶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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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李寶珠的設想,她是打算按照大家閨秀的標準培養寶瑞的,可惜她現在財力不夠,不能請人來家裡教導她。這杭集鎮裡去學院讀書的女子更是一個也無。
“這還用姑娘吩咐。”竇氏笑眯眯說道,“現在寶瑞姑娘還小,再大一些我就教她做女紅。好了,姑娘瞧着怎麼樣?”
“很好看。”李寶珠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
由於這段時間吃得好,又經常把成熟的靈草拿來熬水喝,李寶珠的個子已經長高了一些,身上也多了些肉,不再那麼幹巴巴的。看着已經很有幾分青春少女的神采。
其實李寶珠本就長的不錯,只是營養不良才不顯眼。如今的模樣再穿上竇氏巧手做出來的裙子,李寶珠的外貌已經可以稱得上清麗了。
“走,看看那賊人去!”
昨天晚上那個倒黴的小偷被捆了扔在柴房裡,幸而現在已經是夏日,如果是冬天估計就要活活把他給凍死。
饒是如此那小偷也被折騰的夠嗆,先是受了驚嚇,又被金有福揍了一頓。接着就被堵上嘴巴反手捆了扔在地上,一夜下來是又渴又餓又累。
那小偷正餓的直想哭時,鼻端忽然聞到一陣香味撲鼻的飯菜香,已經乾巴的嘴裡忍不住狠狠的嚥了口水,眼巴巴的看着推門而入的李寶珠。
因爲此時李寶珠手裡端了個餐盤,上面放着稀粥,饅頭,雞蛋和鹹菜。那小偷直勾勾的盯着食物看,如果不是嘴裡塞了抹布,口水就要流了下來。
李寶珠取下小偷嘴裡的抹布,笑眯眯問道:“姓什麼叫什麼從哪來到哪去來做什麼受誰指使,一一給我交代清楚。說的我滿意了,這些就給你吃。否則……你還得在這裡呆一夜,反正也沒人知道。”
嘴裡沒了抹布的小偷大口大口的喘氣,艱難的說:“我……我只是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