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珏將我拉入暗處的剎那,我忽然聽見,有人在聊起蘇珏,頓時一愣,白震和霍然卻在這時,出現在了我和蘇珏先前站着的位置。
霍然滿臉怒氣的問白震:“你之前怎麼和我說的?把她的棺材藏進合歡殿的閣樓上,不會有任何人發現,可以等我們這次進來把她帶走,現在被人打開了,裡面的屍身也不見了!”
一聽霍然這話,我猛地來了興趣,他口中的棺槨,該不會是被我打開的那個吧?
白震被霍然訓斥的面色蒼白,緊緊的低着頭,好一會,才反駁霍然:“那個蘇珏之所以進來,不就是你和他說她的屍身在這裡面嗎?會不會是他搶先一步,把她的屍身偷走了?”
霍然聽後頓時一愣,卻在下一秒反駁了他:“不會的我,我和蘇珏說她的屍身被我封存在墓中,這次可以順便把她帶出來的時候,蘇珏讓我別做傻事,他都這麼說了,怎麼可能自己去做?”
白震聞聲接着問道:“這話會不會是蘇珏故意說來迷惑你的?”
霍然搖頭,說不會,雖然蘇珏這人善於僞裝,但這次不像是在撒謊。
白震聽後,沒在說話,直到他倆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這條墓道之中,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正想朝着前方走去,卻猛地一僵,低下頭看了一眼蘇珏放在我腰間的手……
蘇珏卻也在這時,反應過來我倆先前的動作太過親密,連忙鬆開我,別過眼,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誰都沒主動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珏這纔開口,打破了僵局,警告我男男授受不親,讓我以後離他遠點。
我聞聲,自覺的後退了兩步,和蘇珏拉開了半米的距離,他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我趁機問他:“棺材裡的女的到底是誰,霍然這麼重視她?”
蘇珏回過頭,淡淡看了我一眼,嘴裡蹦出三個字:“不知道。”
顯然是不想告訴我,我一臉不爽的跟在他屁股後面走了好久,眼瞧着前方已經走出了墓道,蘇珏這才停下腳步,四處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吐出一句。
“所有人都以爲他進墓穴是想自己的本體破獲封印,沒想到,竟然是想帶走她的屍身,還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蘇珏這話聽的我雲裡霧裡的,想開口問他,又知道他不會告訴我,不由得嚥下心中的好奇,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這時候我才發現,前方已經沒有路了,出現了一條悠長直上的鐵索橋,底下是纏繞着迷霧的萬丈深淵,周圍的空間很大,類似我和蘇珏此時站着的地方,能看見的,有好幾個,全都無一例外的出現了一條鐵索橋,直通前方被迷霧擋着的位置,形成了一個圓形。
“呵,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把四象陣以虛實的方式擺出,真是挺厲害的。”
蘇珏不緊不慢的說着,語氣中帶着幾分輕諷,我一聽是陣法,不由得來了興趣,問蘇珏四象陣是什麼意思?
蘇珏卻告訴我說,四象陣本是一個根據八卦中的坎、離、兌、震、巽、乾、坤、艮,這八個方位擺成的陣法,將敵人困在陣中。
而這個陣法中的四象陣以虛實相生,正反互用,將一個四象陣生成了虛實兩個,所以這裡有十六條鐵索橋,可以通向前方。
但這十六條鐵索橋裡,只有八條是真的,另外八條是虛的,一旦踏入,便會墜入萬丈深淵,而剩下的八條真的鐵索橋裡,蘊藏了奇門遁甲中的八門,只有找到了其中的生門,才能過去。
說完這話蘇珏反問我:“這兒的風水,是不是挺有趣的?”
我聽後點點頭,繼而問道:“但你也說了,四象陣是用來困人的,霍然幹嘛在他墓穴裡擺四象陣?”
蘇珏聞聲,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說他之前一直以爲這個墓穴是霍然自己建的,後來被人改了風水,所以被困住了,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
我一聽這話,不由得一愣,難不成真像爺爺說的那樣,霍然是被一個道人活埋進這個墓穴裡的?
可那個道人對霍然未免也太好了吧,活埋他還給他建造了一個這麼金碧輝煌的陵寢?
四象陣的最中間,被一團迷霧所包裹,蘇珏似乎並沒有想過去的打算,四處瞭望了一眼,便帶着我離開了這裡,一邊走着,一邊讓我起個局看看,我們從哪兒能出去。
我聞聲不由得一愣,問蘇珏:“不是風水亂了,出不去了嗎?”
蘇珏像看傻子似得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要沒把握出去,會讓你起局嗎?”
“哦……”我呆呆的望着蘇珏,在墓穴裡找了塊泥地,拿了塊小石子,畫了井字,排了時辰干支,定了陰盾,將地盤、天盤、九宮、八門、九星、九神全列進去之後,安靜的蹲在地上斷局。
奇怪的是,先前白震起局,斷我們能不能出去,起出來的局爲伏吟,根本無法突破,難以找尋出路,我起的這個局裡,我的宮位落了開門,開門大吉,爲最大的吉格,卻臨了坎宮,坎在八卦裡爲北方,又爲水,代表着出口在北方有水的位置。
可坎又爲兇,在吉門裡落了兇,恐怕找到出口,我和蘇珏也不是那麼容易出去。
斷完局之後,我小心翼翼的將這局的結果說給了蘇珏聽,他聽後,若有若無的看了我一眼,帶着我朝着北方走去。
走着走着,我卻愣住了,朝着北方走,竟是讓我和蘇珏原路返回,不一會兒,我和蘇珏便走到了之前來過的合歡殿……
此時的合歡殿四處都是斷壁殘垣,不成樣子,先前吊頂上出現的小閣樓更是從空中落下,砸個粉碎,裡面的紅木棺槨早就不翼而飛,絲毫看不出這裡有出現過棺材的痕跡。
蘇珏一走進合歡殿,整個臉色陰沉的不行,顯然是和棺材裡的紅衣女人有關。
直到走出了合歡殿,靠近了先前走過的木橋,蘇珏這才停下腳步,問我:“你之前說,棺材裡的女人頭戴鳳冠,穿着一身嫁衣,蠱惑你開棺,對嗎?”
我下意識的點點頭,蘇珏嘴角若有若無的勾起一抹淺笑,意味深長的說了句:“看來和我想的一樣,霍然這麼千方百計的想幫她打開棺材,都是浪費力氣,她要想出來,有千百種方式可以自己出來。”
一聽蘇珏這話,我忍耐已久的好奇是再也忍不住,開口問蘇珏:“霍然做事,向來無利不歡,怎麼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蘇珏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並沒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是幽幽的吐出一句:“你之前不是問我,風水亂了,我們怎麼出去嗎?陰碑困的是霍然又不是我,即便是砸碎了,也已經請來了,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
蘇珏把這話音拉的很長,我連忙順着他的話,問了下去。
話音剛落,蘇珏眼底的笑意弄的深不見底:“更何況,那陰碑是我請的。”
我一聽蘇珏這話,整個人都呆了,霍然可是以爲那塊陰碑是我爺爺請來鎮他的,氣的差點暴走,怎麼會是蘇珏請來的?
他不是被霍然請來一起進墓的嗎?爲什麼……
或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形容蘇珏更加合適,明明身在局中,卻像個博弈之人,肆無忌憚的擺弄局中的棋子。
震驚之餘,我和蘇珏已經沿着這條河流走到了一個像是溶洞一樣的地方,一道道曙光從前方不遠處逼近,顯然在走不遠,就能找到出口。
可那副被我打開的紅木棺槨,卻在這時,橫在了我和蘇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