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教室之後,向南依明顯感覺到教室中的人齊刷刷的將目光都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今天這節課是大課,教室中的人很多,加上她來的有點晚,靠後面的位置已經被坐滿了,於是她難得很稀奇的坐在了前面幾排靠窗的位置。
無視周圍人注視的目光,向南依沉默的坐在座位上,打開揹包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連書都忘記帶了,只有一個筆記本。
正愣神的時候,卻沒有想到教室裡忽然響起了一陣口哨聲。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朝着門口的方向望去,只有向南依,微垂着頭望着書桌上自己的筆記,對周圍的一切漠不關心。
當你開始去關注輿論和八卦的時候,就要做好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爲被人輿論和八卦的焦點。
對於向南依來講,她從小就是在別人的目光中長大的,加上家庭的環境因素,她的性格比別人更敏感了一點,那種被人注視和當成“異類”的感覺很不好受,所以她從來不會對任何人報以看熱鬧的心態。
而她至今沒有被那樣的目光壓垮,是因爲她知道,這個世界不會對太懦弱的人溫柔以待。
最終的結果,無非就是弱者自殺,而更弱者,笑自殺者爲弱者。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卻沒有想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向南依,昨晚的事情希望你別誤會,是因爲我和我女朋友吵架喝多了,爲了氣她纔會去找你,你可別多想,我對你沒什麼想法。”舒翰一手插着兜,另外一隻手摟着一個漂亮高挑的女孩子,眼神不屑的望着向南依。
緩緩的擡起頭,髮絲柔順的垂至她的腰際,迷濛的雙眼平靜的望着舒翰,並沒有他預期中的後悔和侷促不安。
朝着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子微微點了下頭,向南依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對於舒翰這樣的行爲,她只看到了兩個字。
幼稚!
隨便他要和任何人談戀愛亦或是結婚都不關她的事,他實在沒必要特意跑到她的面前來炫耀。
這樣做,既讓他自己看起來很蠢,也讓他所謂的那個女朋友很沒有面子。
她從前讀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上面說,“每一個男子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窗前明月光;而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看到舒翰,她忽然就有些明白,爲什麼作者會在書中有那樣的感嘆。
見向南依又無視了他,舒翰忍着發火的衝動轉身要走,可是餘光瞥見她前排空着的位置,扔下手中的包就走到了那坐下。
一時間,整個教室的人都朝着他們這邊張望,竟已經沒有人顧着說笑了。
等到秦嘉木進來上課的時候,難得發現教室裡安安靜靜的,不像以往那樣喧鬧。
想到剛纔在辦公室別的老師給他看的學校論壇上的內容,他的目光下意識的朝後面望了望,卻奇怪的沒有發現向南依的身影。
難道她逃課了?!
正這樣想着,不妨目光略過前幾排的時候,向南依安靜乖巧的身影忽然撞進了他的眼眸中。
原來是在這兒……
不過她今天倒是很奇怪,居然坐的這麼靠前。
目光掃過前排的舒翰時,秦嘉木自然也見到了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子,那是和向南依完全不同的類型。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飄散的有些遠,秦嘉木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開始上課,只是目光還是偶爾不受控制的瞟向向南依。
她聽的很認真,一直在做着筆記,雖然……她並沒有帶書。
一直到中間下課的空檔,她纔拿了手機出來,皺眉看着屏幕,不知道是不是看見校園論壇裡面的內容。
而事實上,向南依正在發愁的,是顧安塵給她發來的簡訊。
——下午記得來拿學生證。
一想到昨天因爲學生證引起的一系列烏龍,向南依就覺得已經足以抵消掉他爲她做早餐的那份感激了。
看着手機的電量只剩下不到百分之十,向南依果斷的關了手機,徹底的隔絕了自己與外界的聯繫。
她並不是一個十分依賴電子通訊的人,因爲她沒有要聯繫的人,也不會有人想起要來聯繫她。
只除了那位顧先生……
雖然他之前威脅過她,如果不主動找他的話,他就會來學校堵她,但是畫展已經結束了,最近她準備給自己放個假,不想一直泡在畫室裡了,這麼大的學校,她如果真的想躲,他根本就找不到她。
這樣想着,向南依就心安理得的關了機。
而另外一邊的顧大少看着手機遲遲沒有回信,俊眉下意識的就微微皺起。
會議室裡靜的鴉雀無聲,剛剛彙報完企劃案的部門經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不知道執行長皺眉的意思是不是不滿意。
“執行長……”
“方案大綱可行,不過具體細節還需要深化,這週末之前確定下來。”
“好的。”
言簡意賅的總結了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內容之後,顧安塵率先起身準備離開,“辛苦了,大家散會。”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顧安塵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樓下川流不息的車輛,手中一直握着手機,卻遲遲沒有得到他想看見的消息。
一直到他下班,手機都像死了一樣沉寂。
撥通對方電話的時候,對面傳來了一道公式化的女聲,冰冷又無情,“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
關機了!
看着手機上顯示的通話字樣,顧安塵薄脣微抿,幽深的眼中隱隱閃動着一絲危險的光芒。
她好不乖啊,都已經告訴了她要來找他的。
既然山不來找他,那他就只能去就山了,想要躲着他可不行。
如果她聽話的來拿學生證,那他也一定乖乖的等着她,可她不來,他就只能去找她,她如果不許他去,那他反倒非去不可。
這是來自內心深處的劣根性,由一個叫向南依的女孩子引發,所以她得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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