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章

夜之囈 86章 夜殘 UC 網 穿越 和 晉江穿越文

好久沒有回到自己的夢裡,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會在自我意志喪失時,看到腦海中的天使。

依然是漂亮的紫色頭髮和藍金色的羽翼,他坐在廣袤的蔚藍深海支出的石頭上,蜷縮着自己的身體。我看不到他的臉,只看到他灰色的如水一般的衣衫,紫色的頭髮順着石頭落進水裡,一縷縷的順着海水飄蕩,藍金色的翅膀隨着風抖動。

我說:“你還在嗎?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他稍稍轉過來一些,然後又轉了回去。輕輕的柔和聲音飄了過來:“你是誰那?”

聽了他的話我有些驚愕,似乎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住在我的思緒之中。我說:“我叫夜殘。你上次和我說過話的。”不靠近他,似乎一靠近那個孱弱的身影,他就會消失在海水裡。

他說:“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我說:“你住在我的思緒裡,一直在這裡。不過上次你也沒有說自己是誰。”

他說:“這裡是你的思緒嗎?”

我看着廣闊的海面,濃重的天空,蔚藍的海水,偶爾出現的點點星辰。這不是我記憶中的大海。因爲我從成爲血族以後就沒有在海邊流連過,因爲根本不想回憶起有朝陽和落日的海面,霞光的璀璨。我說:“或許是。”

他說:“你現在大概很憂傷,因爲這裡的空氣潮溼的很,雖然看起來,海水平靜的幾乎讓人想睡……可是很沉重,大概在水面之下,是無法穿越的漩渦吧。”他抱着自己的膝蓋,圈坐在石頭上,一隻手伸到水面之下。

我說:“是嗎?可是你似乎也有着不能回頭的事情。你讓我阻止麥塔特隆,可是我根本不可能看到他。”他住在我的思緒,便可以輕易的體會我的心情嗎?我的安心在平靜海面下,隱藏的是無法剋制的陷阱嗎?跳進去,或許會就此沉睡在意識之中吧。

他說:“或許只是我自己的執着,我不記得。只是,如果那是我的過錯,我願意承擔。”

我問他:“你做錯了什麼?才被困在這裡的。”

他說:“我只記得是無法被原諒的過錯,或許讓身邊的人感到了痛苦。我失去了肉體,只能在這裡,一日一日的看着海面。翅膀無法揮舞,身體無法動彈,離不開這裡。”

上次看他還可以任意飛舞在雲層之上,而且甚至可以改變我的心境,幫助我離開黑暗。恐怕我失去力量,也致使他失去了力量吧。與我不同,我尚有身體在,而他,不過一縷靈魂,如何控制自己那?而且迷身上帶有力量封印的血液,讓我到現在都無法恢復。

我說:“你怎麼才能出去?”

他說:“或許有一天,我的力量被消磨殆盡,那時我就會消失在虛無之中。”

他說:“若是有天,你能知道我是誰。就請告訴那個,或許是我傷害的人,告訴他,我真的很抱歉。還有,若是可以,我真的不想這樣做。”他轉過來的臉被飄揚的髮絲遮蓋,只露出一隻漂亮的紫色眼睛,清凜的淚痕。

我們都在不知不覺中傷害着別人,不管是誰。我以爲被傷害的是我,可是這兩百年我又何時不是在傷害着殤。他笑着對我說從此,大概就是從此以後,再無可能。因爲這兩百年我都沒有了解過他。那麼從此以後他就不再給我機會。他拿回了戒指,大概就是從此以後再無瓜葛。那天的幻覺,竟在不知何時成爲現實。

我低下頭,左手的手指上仍然有黑耀石的戒指。我笑着轉了轉它,我的夢裡,它依然存在着。這不是就夠了。只要我的思緒依然平靜,我就能安然的面對一切。

我只能和他一同眺望大海,靜靜的等待我意識的清醒。他不能離開,我卻無法幫助他。

很久很久,我身上淡淡的疲憊消失了一些,天空清淡的好似吉貝爾的眼睛。

他站起身來,動作有些僵硬,如果不是微微動彈的翅膀,幾乎要跌進海里。他說:“你該離開了。有人來這裡找你了。”

我回頭,看到吉貝爾的臉。

他說:“你已經睡了太久了。我來接你回去。”

我再次回頭時,石頭上已經沒有任何影子。那個男人不見了。

我說:“好。”

牽着吉貝爾的手,他帶我走出海邊的石叢,步入一片五光十色的空間。四處都是喧鬧的聲音。

我問他:“這裡是哪裡?”

他說:“你自己的意識,自己都不知道嗎?”

我說:“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他說:“大概快離開了,喧鬧代表着和身體的溝通。你可以感到你血液的流動和每個神經的顫動。”看了看遠處的光亮,他說:“你繼續往那邊走。我要離開了。不然就要走不了了。”

說着,他銀白的髮絲動了一下,就消失在空間中。我慢慢的往光亮走去。進入意識是件很恐怖的事情,起碼我就不會隨便進入。如果身體和靈無法契合,血族的靈也無法抵制互相的吞噬。

走出光亮,我便睜開了眼睛。依然是那個淡紫色素雅的華麗房間。周圍的東西都被換了新的。我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長袍。

身邊的吉貝爾正看着我:“醒了嗎?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說:“睡了多久?”

他躺了回去,兩隻手放在頭下,說:“按照人界的時間,大概是五天了。”

我支起身體,狠狠的晃了晃頭,清醒了一些。“五天嗎?還好……不算很長。你怎麼過來找我?”

他狠狠的咬牙,說:“可恨的是路西法來找了你五天。還說你要是再不醒,就把我扔回人界永遠不許來地獄。”

我笑着說:“真是給你添麻煩了。”想要起來活動一下,卻覺得身上還是隱隱的痠痛。這纔想起來五天前有今天沒明天的瘋狂。

他說:“還疼嗎?”

我放棄了掙扎,就躺着說:“嗯,還有點。”

他笑着靠過來,嘴脣貼在我的脖子上使勁的吸,說:“來,過來親親就不疼了。”

我說:“那我後天都下不了牀。”

他說:“還是等你應酬完那個君王陛下以後再說吧。我看他的臉看得已經煩了。”

正說着,一個緩慢的腳步聲穿過長長的迴廊走了過來,沒有敲門就闖了進來。

路西法那張漂亮的臉一下子就近在眼前,他幾乎是撲一樣的衝了過來,整個人都靠在我身上。我本來就渾身都酸,他這一撲徹底躺進牀裡了……

“那個……好重……”

吉貝爾在旁邊說:“陛下該減肥了。不然把我家殘都壓壞了那。”

路西法穿的依然是黑色的披風,只不過這次的長袍是有袖子的,領子也是高的。頭髮束好,額頭上垂着一隻漂亮的紅色寶石,和他的眼睛爭放光彩。整個人充滿禁慾的美。他沒管吉貝爾,看着我說:“終於醒了。我都等了五天了。你還說第二天就陪我的。”

我說:“因爲一些不得已的情況……”

路西法斜了吉貝爾一眼說:“都跟你說讓你剋制點。”

吉貝爾笑着優雅的很,說:“陛下,新婚之夜不可能剋制的吧。”

路西法終於想起自己還壓在我身上,於是說:“今天殘歸我。你不許和我掙。”

我說:“路西法,今天讓我休息好嗎?”倒不是爲了吉貝爾,只是我實在是不想動彈。

路西法用自己厚實的黑色披風將我蓋住,一擡手就把我抱起。穩穩的打橫抱在懷裡,整個身體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路西法說:“我抱着你。不用你走。”

我看了眼吉貝爾,倒是很希望他能阻止這位任性的陛下,不過似乎吉貝爾已經打算好了,他說:“陛下請便。”很好,我的意見再次被這兩個人忽略了。

我說:“那我還是自己走好了。”

路西法說:“我抱着好了。又不沉。說起來真是輕的過分。”一點不放棄的樣子,步子很安穩,最近真是倒黴,走哪都被人抱着嗎?他把我往上託了一下,然後笑着對我說:“摟好了。我帶你參加地獄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