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琉苣正在尋歡作樂, 他的幾個妃子們衣衫不整的正在給他剝葡萄呢,這就聽小李子傳來,前朝待滿了人, 說是京城裡也死人了。
他手裡的葡萄一個哆嗦就給掉在了地上, 突然一陣暴怒, 就刪了那個給他剝葡萄的妃子一巴掌, 那妃子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嚇得不知所措,不知道皇帝怎麼會突然生氣了。
“滾,都給我滾出去!”蕭琉苣一揮手打翻了裝葡萄的籃子, 嚇得所有的太監宮女都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滾出去,我的話你們聽不到嗎?一個人不留!”蕭琉苣看到沒人起身, 氣的人都快炸了, 火氣越來越大, 恨不得把他們拖出去全都斬首。
幾個妃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起身顫顫巍巍的往外走去, 宮女太監們也跟了上去,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砍了頭,這皇帝脾氣太怪了。
前一刻笑的比花都燦爛,後一刻就陰雲密佈彷彿誰欠了他銀子一樣,可怕的緊。
直到宮殿裡一個人都沒有了, 蕭琉苣的表情越發的狠毒, 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把人給撕掉, 他發覺他的肚子彷彿有無數個小蟲子在撕咬, 疼的厲害。
這該死的傀儡師, 竟然對他的身子動了手腳!
京城裡開始死人了?還是達官富貴?與他何干?他這個尊貴的皇帝身體都出毛病了,讓他們與自己共同遭受災難不好嗎?
反正這個國家遲早滅亡, 蕭琉苣陰仄仄的笑了,笑的格外的詭異,他過不了,那就所有的人陪着他一塊死就好了。
他纔不在意是不是他們導致的他這樣呢,就算不是又怎樣?陪着他一塊死好了。
所有的人都以爲皇帝是爲了京城死人了而生氣憤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開心的不得了,唯一的憤怒就是自己的肚子了,疼的厲害,可是這點子疼痛,他都習慣了。
割手腕流血不比這要疼的多?
“哈哈哈——”蕭琉苣的大笑聲在宮殿裡迴盪,顯得格外的刺耳。
……
京城確實死了不少人,也都是傀儡師一族乾的,他們的目的不過是爲了混淆視聽,他們只想在這裡牽制住大部分的人,然後發動他們最終的目的。
陸六等不及了,青園鎮只要那些該死的人不在那裡待着了,他就命令所有的傀儡師都出動,一個不留在隱藏地。
隱藏地都被發現了,還叫什麼隱藏呢?
還不如都分散開,只要不被發現,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陸六想的很好,可是柳桐他們都在鎮子上住下了,如何讓他們離開,如何讓他們不打擾自己的計劃?
他已經放棄了用林川的靈魂契合他陸大人的身體了,他們怎麼還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面,不鬆手,這林川不是不見了嗎?難道真的不是他們給救走了?
陸六每次聽到這種消息都是冷笑一聲,呵呵,他一點都不信,這人類的話都是放屁,沒一句話是真的。
可是不管他們怎麼做怎麼說,都不可能阻止他讓他的陸大人復活。
這天夜裡,柳桐一行人沒有留下蹲守,畢竟一天了所有的人都筋疲力盡了,便讓他們都回去休息下,明天再繼續過來。
他們回去了,傀儡師出動了,東北東南西南西北四個方向,每幾個人擡着無數的新鮮血液往不同的方向走去,血液蓋的嚴嚴實實,還布上了陣法,防止血腥味蔓延出去,被這該死的人類聞到。
各個方向,不同的路線,有條不紊的在黑夜裡穿梭,陸六飄在上空看着所有傀儡師的行動,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
陸大人,咱們的族人們都長大了,開始爲您的重生做事情了,您看到這一幕該有多麼開心啊!
只等天亮了,只要天一亮,四面八方的鮮血全部彙集到正中心。
他已經把陸大人放在了這馬路的下面,一個開關陸大人就能從地底下出來了,絲毫不擔心他們會傷害到陸大人,打死這些愚蠢的人類他們都不會想到自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做了如此大的動作,還沒被他們發現!
陸六一想到明天他的陸大人就能活過來了,整個人就開心的不得了,忙跑到地底下去見他的陸大人,只要見到陸大人,他總是心安的。
陸六心滿意足的摟着他的陸大人睡着了,以後他會有更多的時間跟陸大人在一起了,就不會是這冷冰冰的屍體了。
……
許峪做了一個夢,夢到林川了,夢裡的林川跟他嬉皮笑臉的,穿着他不認識的服飾,減了一頭短髮,看着格外的清爽。
開始林川自顧自的說了許多話,許峪有些都聽不懂,說了好一會兒就與平日裡嬉皮笑臉的模樣不一樣了,變得嚴肅起來了。
林川牽着他的手,一五一十的數叨着這些天來兩個人的遭遇,從第一次遇見做的事情到最後一次分開時的事情,事無鉅細,一點一點的說着,說他多麼喜歡許峪,特別謝謝許峪的照顧。
還跟他說要照顧好自己,吃魚的時候要一點點吃,不要被魚刺給卡着了,醉芳樓的糖醋魚最好吃了,但是不要多吃,想吃了就去吃點,晚上要早點睡不許睡那麼晚了,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買個自己的宅子收拾乾淨佈置的溫馨一些,不許光待在家裡不出去,要不時跟蕭琉軒他們出去遊玩,聊聊天,不會做飯就出去找個廚子,他不在了也不要太想他,太難過,別把自己身子搞壞。
出去跟人家交談的時候別那麼直,要委婉些,人啊都願意聽好話,這樣做事情就少些爲難,不要一言不合就拔刀,要控制自己這糟糕的壞脾氣,雖然對自己挺好的,可是不許對他人太壞了。
林川絮絮叨叨的,看着許峪一直笑,那樣子就像要離開一段時間想把許峪深深刻在腦海裡一樣。
林川說完了就握着許峪的手把玩,許峪想說話,但是一張嘴發不出聲音來,就像失聰了一樣,林川玩一會兒看一會兒他,笑着跟他說:“你不用說話,是我進來了你的夢裡,你且聽着就好了。”
林川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都有星星,就看着許峪開心的笑。
然後林川就拽着他出去看星星,天色昏暗,許峪帶着他去了房頂,林川依靠在許峪的肩膀上:“許峪,從來沒有跟你看過星星,今晚算是圓了我的夢了,原諒我以這種方式跟你道別。我錯了,我以爲我能輕而易舉的放下,結果我還是很想你特別想你。”
“我知道你一定會問我爲什麼,發生了什麼,許峪,對不起我不能說的,我也不想讓你知道,等你醒來就把我忘了吧,迴歸你正常的生活,我是不該出現的,是我擾亂了你正常的生活,你已經對抗過心魔了吧,那麼你以後就不會再黑化了。”
“你說你以後會不會找一個溫文爾雅的姑娘然後成親生子,還有個長得白白嫩嫩的可愛的小少爺啊,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再找我這種性子的人,你這麼完美適合更好的姑娘啊。”
林川在許峪耳邊嘟嘟囔囔,說着說着眼淚就開始往下落,無聲無息的往下落,如果不是打溼了衣衫,沒人會發覺。
“許峪,許峪,許峪,我再叫叫你,我捨不得你,我真的捨不得你,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只要你好好的,我做的什麼都是值得的,你且別記得我了。”林川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擦不盡就像開了閘的水管,止不住的往下流。
許峪說不出話,只能給他擦眼淚,讓他不哭不哭,林川一把抱住了許峪,心裡默默地說,許峪,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林川的身子開始慢慢的消失,一點一點的,直到全部消失不見了。
許峪抓了抓,什麼都沒有抓到,只印在了腦海裡林川最後的那個笑容,眼角還掛着淚。
還有一句話:許峪,忘了我罷。
許峪掙扎着,說不出話,滿世界的找林川,無果。
整個人頹廢的坐在客棧裡,問小二要了酒,一罈又一罈的喝着,酒不醉人人自醉,人若想醉,卻怎麼也醉不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林川,只有林川。
最後的那個笑容他一想起來就鑽心的痛,什麼都抓不住,什麼都留不下。
許峪從夢中猛然驚醒,摸了摸臉上滿是淚水,枕頭都打溼了,他木然的坐起身緩了緩,適應了下黑暗,掀開被子下了牀。
走到窗邊,看着外面被月色籠罩的黑夜,天上還有零零散散的星星,在半空中掛着,格外顯眼。
林川,我們夢裡看到的星星同外面的星星一樣,都是那麼美那麼亮,你能看到嗎?
等我把你救出來,我陪你天天看星星好嗎?
你不要進我的夢裡了,明日天一亮我就去帶你出來,我們日日見着了就不用夢裡見面了,你說可好?
許峪的眼睛裡開始流出了淚水,眼角都紅了,落下的淚水滴落在窗臺上,一滴一滴的被月光一照,格外的晃眼。
忽的,一陣風吹過來,窗戶被吹上了,許峪再打開時外面已經是狂風密佈了,那點點星辰已經不見了。
許峪的心忽的一沉,忙關上了窗戶,背對着倚在窗戶上,不再看外面那忽然變壞了的天氣。
林川,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你在哪你究竟在哪?你還好嗎?
林川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