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身體才動,男子就一把將她推倒在牀上,然後又繼續解着襯衫上的扣子,輕啓薄脣道,“你認爲你可以逃嗎?”
男子的聲音猶如鬼魅將蘇沫全身纏繞,讓她渾身都開始顫慄。
搖頭看着已經褪去襯衫的男子,蘇沫無助地後退,眼淚不知不覺便滑了下來,“不要,我求你,我求你......”
蘇沫的求饒不擔沒有取悅男子,反而讓他像一顆被點燃的炸彈,彷彿下一秒就會爆炸。
蘇沫退到牀的另一邊,忽然身下一空,她從牀上摔了下去。
絲毫不覺得自己被摔痛了,蘇沫立刻又爬起來想要往後退,視線無意中瞥到牀頭櫃上放着的水晶玻璃杯,她箭步衝過去抓起玻璃杯,然後狠狠砸碎,將其中一塊最大的玻璃碎片緊緊握在手中,指向身上已經只剩下最後一點遮攔的面具男子。
“別過來,別過來......”
蘇沫搖頭,害怕、無助、惶恐地搖頭,淚水滑下,緊握着玻璃碎片的手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
男子緊眯着雙眸,下顎的優美線條如被冰封住了般。
看着從蘇沫手心往玻璃碎片上蔓延的血色,他的心彷彿也被那玻璃碎片劃過般,滲出了鮮血。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他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卻仍舊在叫囂着讓他前進,讓他不要放過她。
他痛了這麼多年,他早就麻木了,現在,是該讓她痛的時候了。
擡腳大步跨過大牀,男子毫不猶豫地朝蘇沫走過去,胸口漸漸抵上那尖利地玻璃碎片。
蘇沫搖頭,男子的身影在模糊的淚眼中重疊又重疊,手中的玻璃碎片一點點沒入他的胸膛,一抹刺眼的鮮紅驚覺了她的視線。
驀地收手後退一步,蘇沫手裡的尖利抵在了自己另一隻手的動脈處。
“別過來,求你了。”蘇沫又後退一步,握着玻璃碎片的手更加用力,“我做不了你的太太,更加不會愛上你,是我錯了,不應該逞一時之快而答應嫁給你,放過我吧,求你了。”
蘇沫從來就不知道,原來自己有一天可以這麼卑微,卑微到要以命相挾。
男子垂在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目光是可以將萬物都毀滅的狠絕與痛恨。
“蘇沫,從你答應嫁給我的那一刻開始,你的配偶欄上就永遠都會存在我的名字,所以,別想逃,永遠都別想逃。”
男子靠近一步,伸手想要去抓住蘇沫,可是卻在他靠近的同時,一道絢爛的血色從蘇沫手腕綻放,瞬間淹沒了男子所有的憤怒與痛恨,取而代之的是驚慌與恐懼。
“蘇沫!”
男子的手以最快的速度落下緊緊握住蘇沫的手腕,一把奪下她手裡的玻璃碎片。
“別碰我!”
蘇沫下意識地往後退,眼裡沒有身體被割裂的痛,只有無助的惶恐與哀求。
男子不管不顧將蘇沫拉進懷裡,然後去握緊她另外一隻正在往外冒血的手腕,壓抑着幾近顫抖的聲音保證道,“好,我不碰你,我不碰你。”
蘇沫擡頭,模糊的淚眼望着那折射着刺眼光芒的金色面具,和那面具之下讓她困惑的目光。
倏爾,她就信了,莫名地就相信了男子的話。
雙膝一軟,她的身體被帶入了一個堅硬的胸膛,閉上眼睛,她再也不是剛纔那隻全身防備的刺蝟,轉而成了一隻柔弱的小白兔,任由男子慌亂將她抱到牀上,緊握着她的手腕,大聲咆哮着讓人拿藥箱,讓人叫醫生。
聽着男子不再淡涼反而充斥着慌張的聲音,蘇沫卻笑了。
原來世界上會有像他們這樣可笑又可悲的夫妻,居然要用這樣的方式纔能有效的溝通。
不過,現在她真的累了,她只想睡覺。
睡着了,她就再也不用去想也不用去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