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寒昨晚捨命陪君子,不比慕容謙喝的少,所以直到手機不停地響起的時候,他才醒了過來。
摸過手機滑動接聽鍵,一聽聲音,居然是蘇沫打來的。
蘇沫倒沒多說什麼。只是說,讓他洗漱完去餐廳,她和慕容謙會在餐廳等他一起吃早餐。
讓兩個大老闆等自己,那簡直是罪過,所以林奕寒掛了電話便猛然翻身起牀,洗掉了一身的酒味,匆匆去了餐廳。
林奕寒到達餐廳的時候,蘇沫和慕容謙已等在那裡了,林奕寒看到神采飛揚、紅光滿面的慕容謙,覺得今天一定是一個特別好的日子,不由挑了挑眉梢。頗有些意味深長地問道,“難道今天有什麼特別值得慶祝的喜事?!”
慕容謙笑着眯了林奕寒一眼,絲毫都不打算在慕容謙面前隱藏他的愉悅心情,“是啊,不過和你無關。”
林奕寒低頭笑,在慕容謙的對面坐了下來,“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小氣,說出來分享一下,你會怎麼樣。”
慕容謙只笑,沒有接話,如果讓林奕寒知道,自己昨晚才真正得到了蘇沫。不知道林奕寒會在蘇沫不在的時候,怎麼在他的面前得瑟了。
蘇沫喝了口果汁,視線從慕容謙的身上轉身向林奕寒,轉移他們的話題道,“奕寒,吃點什麼?”
“你知道的,我不挑食,跟慕容謙一樣就好。”林奕寒看着蘇沫回答道。
蘇沫一笑。然後吩咐站在一旁的服務生。
“你們是不是今天就回吉隆坡?”等蘇沫吩咐完服務生生,慕容謙又問道。
慕容謙伸手,將蘇沫放在餐桌上的手握進手心裡,大拇指輕輕地劃過蘇沫的掌心,回答道,“是啊,下午就回去。”
林奕寒早就習慣了慕容謙和蘇沫在他面前這副毫不避諱的恩愛樣子。只是今天看來,似乎比以往更讓他覺得肉麻了一些,都讓他有些看不下去了。
“那我也回去吧,這邊分公司的情況都基本上穩定下來了,有t在就完全可以處理好了。”
蘇沫早就習慣了慕容謙這樣的溫柔,不過此刻的心裡,比起以往來,卻又是另一番的柔情蜜意,更多了一抹悸動。
看着慕容謙淡淡一笑後,蘇沫的視線轉向林奕寒,然後將手旁的一份文件。推到林奕寒的面前。
林奕寒會意,立刻拿起文件看了起來。
居然是思寇集團所有股份的無條件轉讓書。
剛開始林奕寒還有些詫異,但是細細一想,他也就不詫異了,就憑蘇沫和顧澤城以前的關係,顧澤城做出任何舉動來,似乎都是可以理解的。
至少,他能理解。
因爲,像蘇沫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失去了,都會追悔莫及。
“你打算接受顧澤城無條件的股份轉讓嗎?”
蘇沫搖頭,“所以你今天還不能回吉隆坡。”
林奕寒笑,他當然知道,蘇沫不會無條件地接受顧澤城將思寇所有的股份轉讓給她。
“讓我怎麼做,老闆儘管吩咐。”
“你不需要多做什麼,只需要按照正常的收購流程和合理的市場價位收購思寇就可以。”
林奕寒挑了挑眉梢,“你確實顧澤城不是讓你親自去出面?”
蘇沫揚了揚脣,看了眼慕容謙,“不用,你出面就夠了。”
林奕寒點頭,突然將視線從蘇沫身上轉移到慕容謙的身上,話峰地轉,問道,“對了,阿謙,昨晚我們兩個都喝多了,誰送你回的房間呀?”
慕容謙看了看蘇沫,輕擰了下眉宇努力回憶了一下,又看向林奕寒道,“好像是個女人,應該是酒店的工作人員吧。”
林奕寒一笑,“也有一個女人送我回房間了,我還以爲是蘇曉瑩。”
慕容謙眉峰一動,笑着問,“怎麼,你看上蘇曉瑩啦?”
“那還不至於,只是有些好感而已。”
蘇沫不動聲色地觀察着林奕寒的神色,發現他在提到蘇曉瑩的時候,眼底竟然有一抹淡淡的柔情。
心中不由輕嘆一聲,爲了慕容謙和林奕寒以後還能像現在一樣毫無芥蒂地做兄弟,她是不是應該適當地提醒一下林奕寒,讓他不要在蘇曉瑩身上費心思。
..........宏叉嗎巴。
午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蘇沫藉着上洗手間的機會,打了一個電話給慕容謙的特助慕容楠,讓他將與昨晚事情相關的視頻和人處理一下,最好是昨晚的事情以後不會再被任何人查到。
慕容楠是何其醒目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蘇沫的吩咐,在昨晚上清楚地知道了蘇沫的態度後便已經將蘇沫擔心的事情處理的乾乾淨淨了。
蘇沫聽到慕容楠的回答,不由揚了揚脣。
不過才執掌慕容家三年多而已,可是整個慕容家族上上下下都對慕容謙心服口服,向來沒有一個人對他說一個“不”字,慕容家族更是在慕容謙的帶領下,邁向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高峰,這不只是憑慕容謙一個人的力量能辦到的,是因爲慕容謙的身邊,有很多像林奕寒和慕容楠這樣出色的好幫手在。
“謝謝你,阿楠!”
“夫人,這一切都是我該做的。”
蘇沫笑了,慕容謙要有怎樣的胸懷與才華,才能讓自己的身邊有這樣一羣全心全意爲他做事爲他着想的人存在。
以前,真的是她瞭解慕容謙太少了,甚至是不及一個特助,而她爲慕容謙做過的事情, 一件都沒有。
以後,她一定會做一個好妻子,補償結婚兩年多來,她所有的缺失。
顧重川回來,原本最高興的人應該是趙麗纔對,可是,顧重川仍舊對她不屑一顧的態度,讓趙麗心中所有的高興都化做了怨憤。
特別是在知道,顧澤城的手術成功,而顧老爺子將名下所有的資產一半給了顧澤城,另一半給了蘇沫,而顧少言則一毛錢也拿不到的時候,趙麗心中的怨憤,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頂峰。
憑什麼,她和她的兒子努力了這麼多年,到最後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趙麗不甘心,十二萬分的不甘心。
既然再也不可能風光地做顧家的夫人,既然什麼也得不到,那她就算死,也要找個墊背的。
而這個墊背的人,當然就只能是顧澤城。
因爲顧澤城纔是顧老爺子和顧重川最在意的人,只有顧澤城死了,顧老爺子和顧重川纔會痛不欲生,纔會想起她的兒子顧少言來。
所以,當顧澤城手術後的第三天,趙麗想方設法來到醫院探望顧澤城。
趙麗一進病房,守在病房的容蓉和夏莎莎都斜睨着趙麗,沒給她一點好臉色。
“誰讓你來的?”夏莎莎從沙發裡站了起來,雙手抱胸攔在趙麗的面前,沒一點兒好氣地道。
夏莎莎好多年前就認識趙麗了,那個時候趙麗從來沒有給過她好臉色,每次看到她都是對她冷嘲熱諷的。
現在,不以牙還牙,她夏莎莎就不叫夏莎莎。
趙麗雖然在顧家身份低微,不過,她還至於會將一個夏莎莎放在眼裡,努力掩藏着心中的怨憤同樣斜睨了一眼夏莎莎,將視線投向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的顧澤城。
自從手術成功之後,快三天來,顧澤城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像現在這樣閉着雙眼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睡着了,還是沒有睡着。
但是,大家很清楚的是,顧澤城清醒着的時間真的少的可憐,就算醒了,也安靜的可怕,說的話屈指可數。
“容小姐,聽說大少爺沒什麼事了,我特意煲了養氣補血的湯過來看看大少爺。”看了看顧澤城情況後,趙麗沒有理會夏莎莎,而是笑着朝不遠處坐在病牀邊沙發上的容蓉說。
容蓉也只是在趙麗進來的時候看了她一眼,現在,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顧澤城的身上。
聽到趙麗的話,容蓉並沒有看她,只是不冷不熱地回答道,“阿城確實沒事了,很快就會恢復健康,趙小姐如果沒什麼事,就請回吧。”
趙麗狠狠斜了容蓉一眼,平常她也沒怎麼得罪這個容蓉,沒料到她會對自己這個態度。
“聽到沒有,死老太婆,容小姐已經讓你滾了,還不走。”夏莎莎仍舊雙手抱胸攔在趙麗的面前,絲毫都沒有打算讓她坐下來的意思。
趙麗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怨憤,現在連一個夏莎莎都敢在她的面前這麼囂張,她哪裡還忍得住。
指着夏莎莎的鼻子,趙麗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道,“夏莎莎你個小野種,你給我說清楚,誰是死老太婆?”
夏莎莎滿臉不屑地嗤了趙麗一聲,“你說在這病房裡,除了你,還有誰配得上這個‘死老太婆’的稱呼?”
“夏莎莎,你別狗仗人勢,不就一個小秘書嗎?你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趙麗幾乎被氣的快要吐血了,揚手就想要朝夏莎莎的臉上甩去。
夏莎莎可從來都不是吃素的,趙麗的手才揚到半空中,就被夏莎莎一把握住,“喲,死老太婆,這麼快就狗急跳牆了呀。”
“夏莎莎你這個小賤人......”
“閉嘴!”趙麗惡毒的話還沒有出口,一道染了霜般冷冽凌厲的聲音驀然在空氣中響起,硬生生讓趙麗將所有到了嘴邊的話都吞了下去。
“阿城,你醒啦!”
“姐夫,你醒啦!”
容蓉和夏莎莎欣喜的聲音同時響起,兩個人都朝病牀圍了過去。
顧澤城睜開雙眼,深邃黯然的眸底,沒有一絲情緒,平靜的猶豫一潭死水,但即使是這樣,顧澤城眼裡的威嚴氣息,絲毫都不減於從前。
淡淡地掃了趙麗一眼,趙麗立刻就渾身都哆嗦了,剛纔要發飆的母老虎的樣子立刻就變成了一隻鴕鳥,露出一臉噁心地笑容道,“大少爺醒了,我給你煲了些很有營養的湯,既然你醒了,就趁熱喝一碗吧。”
“你這個死老太婆煲的湯,沒下毒吧?”夏莎莎斜睨了趙麗一眼,抽着脣角道。
趙麗臉色倏地一白,眼底有一絲慌亂閃過,不過也只是一瞬,她的神色便恢復了正常。
“你別含血噴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出去!”
夏莎莎抖抖肩,斜睨着趙麗道,“聽到沒有,我姐夫叫你滾!”
“夏莎莎你個小賤人......”
“趙麗,出去。”
顧澤城的聲音,不怒自威,讓趙麗再不敢繼續在他的面前撒野,臉色青一陣黑一陣最後又白了一陣後,趙麗惡狠狠地瞪了夏莎莎一眼,又笑着對容蓉道,“容小姐,這可是煲了好幾個小時的湯,最適合大少爺這種剛動過手術的病人喝了,你呆會記得給大少爺盛一碗啊。”
說着,趙麗將裝了湯的保溫杯放在了茶几上,低眉順目地笑着道,“那我先走了,不打擾大少爺休息了,改天再來看大少爺。”
出於禮貌,容蓉淡淡地點了點頭。
看到容蓉點頭,趙麗終於放心了,又看了一眼顧澤城,不遺餘力地叮囑道,“大少爺,你可一定得喝呀,這樣傷好的快。”
“你有完沒完,還不快滾!”夏莎莎滿臉不耐煩地道。
趙麗倏地瞪向夏莎莎,原本還想和她對罵上兩句,但又怕自己壞了事,只得嚥下一口惡氣,然後憤憤地轉身離開了房間。
等趙麗離開後,容蓉立刻去扶顧澤城,“阿城,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顧澤城看着容蓉,自從他住院以來,容蓉日夜守在病房裡,任憑他怎麼趕也趕不走。
其實,容蓉何嘗做錯過什麼,又何嘗欠他的,這麼多年來,她守在他的身邊,從來就沒有向他索取過任何的回報,所以,他又有什麼資格,去傷害容蓉。
就算不愛,他們之間,也應該可以好好的相處。
淡淡點頭,顧澤城掀開被子下了牀,“好。”
看到終於願意開口跟自己說話的顧澤城,容蓉喜極而泣,努力控制着自己就要掉下來的淚水,點頭道,“恩,我現在就去準備。”
顧澤城淡淡一笑,“謝謝你!”
容蓉搖頭,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然後扶着顧澤城往茶几邊的沙發走。
一旁的夏莎莎看到,趕緊過去幫忙一起去扶顧澤城,顧澤城卻擺擺手,“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夏莎莎笑笑,像個小乖乖一樣站在一旁看着顧澤城。
容蓉扶着顧澤城來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將陳嬸準備好的保溫杯裡的飯菜端了出來,接着,又去擰開趙麗送過來的那個保溫杯。
“這個不能給姐夫喝。”夏莎莎大步向前,將容蓉手裡的保溫杯搶下,“趙麗這種女人,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好心給姐夫送湯,萬一這湯裡有問題怎麼辦?”
容蓉倒是沒多想,“趙麗不至於會害阿城吧?”
“那可不一定,反正姐夫不能喝!陳嬸不是也煲了湯嘛,喝陳嬸帶來的吧。”
容蓉一笑,“也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拿去扔了吧。”顧澤城雖然不覺得趙麗會有意害他,但是,趙麗送的東西,肯定不會是好東西。
“好的,姐夫。”話落,夏莎莎便擰着保溫杯出了病房,然後朝不遠處的垃圾桶走去。
正好此時離垃圾桶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清潔阿姨正在收垃圾桶裡的垃圾,看到夏莎莎擰着保溫杯放在了垃圾桶的蓋子上放下後就又轉身回了病房,清潔阿姨一喜,立刻就朝垃圾桶走去。
拿過垃圾桶上的保溫杯一看,光只是保溫杯便是又精緻又高檔,一看就不是便宜貨,再打開保溫杯,裡面的湯還散着熱氣和香濃的味道。
是人蔘雞湯!
她可是知道顧澤城是這深南市最有錢的大人物,難怪這麼好的東西都拿來浪費,正好她還沒有吃午飯,這人蔘雞湯,她可以美美地吃一頓了。
一個小時後,保安經理匆匆衝到季易軒的辦公室外面,說有緊急情況要彙報。
季易軒原本和幾個科室主任在開會,聽到秘書說情況很緊急,便讓保安經理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二少爺,有個保潔阿姨死在了保潔員休息室裡。”
“什麼?!”聽到這樣的消息,季易軒確實震驚了,不只是季易軒,在坐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什麼時候的事?”也只是片刻的震驚後,季易軒便冷靜了下來。
“十幾分鍾前。”
“怎麼死的?”
“中毒。”
“沒有搶救嗎?”
“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有心跳跟呼吸了。”保安經理低着着恭敬地答道。
季易軒眉宇一擰,果斷地道,“立刻報警。”
“二少爺......”
“猶豫什麼,立刻報警。”
“是,二少爺。”
不過短短的兩個小時,保潔阿姨的死因水落石出,所有的證據都證明,保潔阿姨是喝了那個從顧澤城病房裡扔出來的保溫杯裡的湯而中毒身亡的,而那個保溫杯和保溫杯裡的湯,是趙麗送過來的。
季易軒請來了顧老爺子和顧重川,將警察所調查到的所有結果和監控視頻給他們看。
顧老爺子看了,氣的差點暈過去。
如果這個湯是顧澤城喝了下去,那此刻,死的便不是保潔阿姨,而是顧澤城了。
“顧老先生,我們之所以給您看所有的證據,就是想知道您的態度。”負責案子的警察態度恭敬地道,“這件事情,您是希望私了,還是希望我們公事公辦?”
顧家長久以來都是深南市最有頭有臉的家族,當警察的眼力勁自然不能差,更何況,保溫杯原本就已經被當做垃圾丟棄了,是保潔阿姨自己貪小便宜才喪了命,如果說這件事情顧家要私了,那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有人想要要了顧澤城的命,而這個人還是趙麗,顧老爺子心中的怒火就從未有過的旺盛。
“我的態度很簡單,這件事情,你們警方該怎麼處理就處理,趙麗又不是顧家的人,你們不需要顧及我的面子。”老爺子臉鐵青地道。
警察點頭,“是,顧老先生,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您請放心吧。”
一旁的顧重川深深地嘆了口氣,一個字也沒有說,這就是他這輩子的報應呀,因爲一時的貪心作祟,到頭來,結果一個好好的家,再不成家了。
第二天季易軒去顧澤城病房的時候,季易軒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夏莎莎便興沖沖地問季易軒道,“季易軒,抓到趙麗那老太婆了嗎?”
季易軒站在顧澤城的病牀前輕擰着眉宇眯了夏莎莎一眼,原本這件事情大家並不打算告訴顧澤城的,夏莎莎這樣一問,顧澤城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和你無關的事情少過問。”
“什麼叫和我無關呀,昨天那個保溫杯可......”
“夏莎莎!”顧老爺子聽到夏莎莎即將出口的話,立刻出聲阻止。
現在顧澤城情緒才穩定下來,大家都不希望因爲趙麗的事情而再對顧澤城造成任何哪怕一點點的影響。
夏莎莎聽到老爺子威嚴的聲音,這才收了聲,吐了吐舌頭,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
“蘇沫回吉隆坡了嗎?”就在大家想的都是趙麗的事情的時候,顧澤城卻彷彿完全沒有聽到大家的聲音一般,兀自開口問着蘇沫的情況。
大家的視線在這一刻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顧澤城,整個病房裡剎時陷入了沉默當中。
“是,你手術結束的當天下午,蘇沫就回吉隆坡了。”片刻之後,季易軒回答道。
“姐姐還真絕情!”夏莎莎撇着嘴巴嘀咕道。
“夏莎莎,記住,不管你姐姐怎麼做,你都沒有資格評論她。”夏莎莎地話音才落,顧澤城帶着警告的聲音便響起。
夏莎莎真是啞巴吃黃連,如果這個說話的人不是顧澤城而是季易軒的話,她一定想都不想便頂了回去。
只是,這三年多來,顧澤城對她的調教與栽培,讓顧澤城在她的心裡,似乎已經成了比蘇沫更重要的親人存在般。
她可以不聽所有人的話,但是,她一定會聽顧澤城的話。
既然不能跟顧澤城頂嘴,夏莎莎便只能憋屈地垂下頭去,相當鬱悶地出了病房。
“阿城,易軒說的對,既然你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就應該徹底放下小沫,過屬於你自己的日子,你有容蓉,還有初初。”顧老爺子深嘆了口氣,即使已經知道了蘇沫是自己的親外孫女,可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他又怎麼可以再奢望,蘇沫再回到顧家,再回到顧澤城身邊。
“爺爺,我和你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你不應該再將世華一半的股份給我,你所有的股份,都應該屬於蘇沫。”顧澤城視線毫無焦距地投向窗外,並不在意大家的話,只是說着自己想說的東西。
“阿城!”顧老爺子花白的眉峰擰起,“爺爺知道,但是如果不是你這些年的努力,世華的資產也不會翻了好幾翻,所以,一半的股分是你應該得到的。”
“爺爺,請你將股份都給蘇沫吧,我不需要。”
“阿城......”
“爺爺,算我最後一次求你。”
顧老爺子垂下頭去,眉宇間滿是無奈與疲憊,“好,如果這樣可以讓你覺得好受些,爺爺答應你就是了。”
其實顧老爺子知道,除了世華跟思寇,顧澤城還有其它的很多生意和資產,一直都是唐成和其他的幾個助理在替顧澤城打理,顧澤城自己過問的並不多。
而且,憑顧澤城的能力,顧老爺子相信,就算沒有思寇,沒了世華,只要顧澤城願意,他可以再創造出無數個思寇和無數個世華來。
所以,顧老爺子並不擔心顧澤城沒有了世華的股份後會怎麼樣。
“謝謝你,爺爺。”
這時,門口傳來“叩”“叩”的敲門聲,是唐成。
自成顧澤城中彈住院後,思寇和世華的大小事情就一直是唐成在處理,唐成跟在顧澤城身邊十多年,顧澤城的做事方法和行事風格,唐成自然是學到了八九分,所以,如今思寇和世華在唐成的管理下,井井有條,並沒有出過什麼亂子。
“老闆,慕容夫人並不願意無條件接受我們將思寇集團所有的股份轉讓給她。”唐成走進病房,並沒有廢話,而是直奔他來的主題。
唐成的話,猶豫一把利劍,再一次狠狠地刺進了顧澤城的心裡,鮮血汩汩地往外涌。
閉上雙眼,顧澤城努力壓抑着從心臟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痛意,努力讓自己平靜。
沒有愛,沒有恨,沒有任何一點牽絆,蘇沫和他,真的已經撇的乾乾淨淨了。
不是蘇沫絕情,不是蘇沫冷血,是經過那麼刻骨銘心的傷害,蘇沫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那個蘇沫了。
從此,他要怎麼做,只會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與蘇沫,再無關係。
“她想怎麼做,都可以。”良久之後,顧澤城才平靜地吩咐道,淡然的聲音,彷彿一切對於他,都已經過去了,放下了,隨着煙霧飄散了。
“好,我知道了。”唐成點頭,顧澤城的回答,讓他安心。
“唐成,我不在的日子,就由你來擔任思寇和世華的吧,直到蘇沫派人接管。”
“老闆,我是你的特助,這輩子都是,不需要什麼的頭銜。”
“是啊,阿城,唐成爲你的特助的身份在公司處理事情沒有人敢有任何異議,你不需要這樣做。”顧老爺子也在一旁反對道。
顧澤城緩緩睜開雙眼,墨色的眸底,一片平靜晦暗,扯了扯脣角,顧澤城雲淡風輕地道,“我打算給自己放一個長假,難道你們這樣也不肯成全我嗎?”
“我贊成顧澤城的做法,因爲他確實需要放一個長假。”就在大家都反對的時候,季易軒突然開口了,“在蘇沫派人接管兩間公司前,由唐成暫時出任,這樣最好不過。”
顧澤城身體因爲長期在酒精和安眠藥的作用下出了問題,這件事情,季易軒除了跟蘇沫說過,並沒有再跟其他的人提起過,因爲現在大家已經夠爲顧澤城操心難受的了,他不想再往大家傷口上撒鹽,更加爲顧澤城心痛。
在適當的時候,他會再跟大家提起,而他,會盡力讓顧澤城配合治療。
顧澤城淡淡瞥了季易軒一眼,對於季易軒,雖然顧澤城嘴巴上不說,可是心裡對他的感激,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表達的。
既然顧澤城想輕輕鬆鬆地放個長假,而且季易軒也這麼說了,顧老爺子和唐成不可能再有反對的理由。
“那好,阿城確實需要好好休養。”顧老爺子看向唐成,對於唐成的能力,他也是放心的,“唐成,就由你暫時代替阿城出任思寇和世華的吧。”
唐成點頭,因爲沒有再拒絕的理由,“是,董事長。”一場未盡的離婚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