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深山的城堡裡,折騰了一整夜,蘇沫真的累極了。
她原本還在想着,非夜會以怎樣的手段來懲罰她,而她,又要怎麼樣保住肚子裡的孩子不受到傷害。
可是。回到城堡後,非夜對她卻並沒有任何異常。仍舊給她準備了豐盛的飯菜,跟她同桌而食,吃過飯後,又讓人帶蘇沫回房間休息。
非夜的態度,他的喜怒無常,蘇沫完全琢磨不透,也完全猜不到非夜到底想對她怎麼樣。
回到房間,泡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實在是太累,既然猜不到非夜的心思,蘇沫索性放棄,自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與其膽戰心驚地度日,不如安安穩穩地養精畜銳,得一刻安寧,算一刻安寧吧。
於是想着,蘇沫很快便睡了過去,只是卻睡的迷迷糊糊,很不安穩。
不知道睡了多久,蘇沫迷迷糊糊中突然聽到有人將她房間的門輕輕推開了,然後,步伐緩慢而小心翼翼地朝她的方向走來。
雖然聲音極輕極輕,但是淺眠的蘇沫卻醒了過來。卻並沒有睜開雙眼,只是眉心微微蹙了蹙,彷彿什麼都沒有察覺般。
隨着腳步的漸漸靠近,蘇沫知道,進來的人是非夜,因爲他身上的氣息,是這座城堡裡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沒有的。
即使判斷出了來人就是非夜,蘇沫仍舊沒有睜開雙眼,只是在心裡好奇,非夜突然以這樣的方式闖進她的房間。到底想幹什麼?
就在蘇沫思忖的時候,非夜已經停在了蘇沫的牀前,看着睡顏恬靜,貌似仍舊睡的香甜的蘇沫,非夜扉薄的脣角,勾起淺淺魅惑的弧度。
漸漸俯身,低頭,非夜的薄脣,一點一點朝着蘇沫那嫣紅的雙脣落下。
就在非夜的脣距離蘇沫的脣還有三公分遠的時候,蘇沫倏地睜開雙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揚手,“啪”地一巴掌便甩在了非夜的臉上。
非夜看着突然睜開雙眼的蘇沫,她又黑又亮的眸子猶如黑夜中的星星般亮麗,只是。裡面迸射出來的光芒,充滿着憤怒。
保持着三公分的距離,非夜一動不動,然後,勾着脣角笑了,笑魘如花,卻邪魅至極,像一朵盛開的罌粟,天生帶着毒性。
擡手,非夜微涼的指腹落在蘇沫如凝脂般的臉蛋上,帶着挑釁般地輕輕滑過。
蘇沫撇頭,避開非夜的手,心裡,充滿厭惡。
“非夜,雖然你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我覺得你至少應該懂得最基本的禮貌。”雖然憤怒,雖然厭惡,但是,蘇沫的語氣,卻很平淡不驚,沒有一絲的慌亂與惶恐。
非夜一笑,脣角的弧度,愈發的魅惑人心,指腹繼續輕輕地滑過蘇沫的臉頰,在蘇沫的耳邊吐氣如蘭地道,“一個顧澤城,一個慕容謙,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蘇沫和別的女人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能讓兩個有錢有權有勢的男人對你如此的情深不渝,視若珍寶。”
話落,非夜的手大力一揚,蘇沫身上的被子被掀開,掉到了地毯上。
“非夜,你想清楚,一旦我有事,你所有的一切,將會徹底完蛋。”在非夜揚手掀掉蘇沫身上的被子的那一刻,蘇沫忍不住渾身一顫,心底,霎時涌起無限的恐懼來。
她不能讓非夜碰她,她絕對不能讓非夜碰她,就算死,她也不能讓非夜碰她。
蘇沫的話真的起到了作用,讓非夜並沒有繼續任何侵略性的動作,只是直起了身子,一手抱胸一手捏住自己的下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穿着睡衣躺在牀上的蘇沫。
“你輸了遊戲,違背了遊戲規矩,必須得到該有的懲罰,不是麼?”
“除了我,你想得到什麼?”蘇沫從牀上坐了起來,爲了防止非夜有進一步的動作,她選擇從牀的另一側下了牀,與非夜隔牀對視。
這種時候,保住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纔是最重要的,其它的一切身外之物,她都可以不在乎。
“如果我說,除了你,我什麼也不想要呢?”
蘇沫眉心微蹙,目光裡,透出無比的堅定與凌厲來,“那麼我告訴你,你不僅得不到我,你還會失去一切。”
“因爲我死了,慕容謙就算傾盡整個慕容家的力量,也不會放過你。”
非夜捏着下巴看着蘇沫,突然輕聲笑了起來,點頭道,“這個我信,我當然信,當年一個顧澤城爲了你,竟然帶人闖入我的地盤,殺了我的父親。”
“如今,我當然信,爲了你,慕容謙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將我剷除。”
聽着非夜的話,蘇沫心中不由一驚,“蔣泰龍是你的父親?!”
“沒錯!”非夜挑眉,“你說,這仇我該怎麼算?”
“非夜,蔣泰龍做惡多端,就算顧澤城沒有殺他,他也不可能逍遙法外。”蘇沫目光堅定,語氣淡然而從容,“況且,蔣泰龍殺死了我的家人,他一命抵兩命,要說仇,那也只能是我跟你算。”
“哈哈~”非夜大笑,拍着手道,“慕容夫人,你還真是精明啊!可惜如今是你在我的手上,而且你在我這裡還違了規,犯了錯,既然你也要跟我算,那我們來談一筆交易如何?”
看到非夜終於聰明地放棄了一開始的目的,轉而開始跟自己談交易,蘇沫鬆了一口氣。
“什麼交易?”
“想必你已經知道我是幹嘛的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做說明了。”非夜勾了勾脣角,來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長腿交疊起,整個人相當閒適地靠進椅背裡,看着蘇沫,繼續道,“中國的大陸市場,對於任何的東西需要都是最旺盛的,其中,也包括毒品。”
“你想要我幹什麼?”
“世華、西婭、思寇三大集團以及慕容家在華的所有企業,每年都會從越南進口不少的東西到中國大陸,我要的,很簡單。”
蘇沫雙目一眯,即使非夜的話沒有說完,但蘇沫已經明白了非夜的用意。
非夜無非就是想將他的那些害人的毒品混雜在世華、西婭和思寇及慕容家在華的企業中從越南採購的各種東西里,然後一起出口到中國大陸,一旦出事,有事的,也只是她和慕容謙而已。
“不可能,害人的事情,我不會做!”蘇沫沒有絲毫猶豫地拒絕道。
得到蘇沫不加思索的拒絕的答案,非夜不禁嗤笑了一聲,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聲音卻仍舊帶着絲漫不經心地道,“蘇沫,你想清楚了,太過意氣用事,只會讓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受盡苦頭,最後,說不定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沒了。”
蘇沫看着非夜,並不詫異他知道了自己懷孕的事情,只是,一旦非夜拿孩子來威脅蘇沫,那麼蘇沫的勝算,就渺茫了。
“我可以給你錢,只要我給得起,你要多少,都可以。”
“錢?!”非夜笑,“一億,十億,還是一百億?”
“我說了,你要多少,都可以,只要我給得起。”
非夜搖頭笑了笑,“慕容夫人,我想,你搞錯了,我是毒梟,不是土匪。”
“來人。”非夜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眼裡,佈滿陰鷙。
“夜少。”立刻有兩名黑衣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把慕容夫人帶去地下室交給李博士,看看他新研究的神仙水,是不是有我想要的效果。”
“是。”說着,兩個黑衣男子已經大步朝蘇沫走去。
“非夜......”蘇沫眼裡,終於劃過恐懼,因爲她不能讓肚子裡的孩子有事。
非夜挑着狹長的鳳目看向蘇沫,“怎麼,慕容夫人這麼快就後悔了嗎?”
“非夜,不要傷害我肚子裡的孩子。”蘇沫的聲音,帶着些許祈求。
非夜英俊的眉峰輕挑一下,“你不用求我,選擇權在你自己手裡。”
話落,非夜靜靜地看着蘇沫,等待着她改口,可是,一分鐘,兩分鐘......,很快,五分鐘過去了,蘇沫卻仍舊倔強地什麼也沒有說,也絲毫沒有打算要跟他合作的意思。
“帶走。”
陰暗的地下室實驗室裡,到處擺滿的是各種裝着試劑的瓶瓶罐罐,還有用來提煉毒品的各種花草果實。
兩名黑衣男子押着蘇沫,穿過實驗室,將蘇沫關進了一間陰暗封閉的房間裡,而此時的房間裡,已經有了五個女孩在裡面了,其中一個,就是蘇沫認識的阿彩。
另外四個女孩子看到蘇沫被帶進來,都開始細細地打量蘇沫,心裡充滿好奇,一看蘇沫,她們就知道,蘇沫是與她們不同的,但是對蘇沫,卻並沒有惡意,只有阿彩,在看到蘇沫被帶進來的那一瞬,除了驚訝,眼裡就只剩下怨毒。
蘇沫也同樣打量着眼前的幾個女孩子,她們的年紀都不大,個個面色蒼白如紙,枯瘦如柴,裸露在外的皮膚,到處都是可見的青青紫紫的傷痕,但是這些傷,蘇沫估計都是她們毒發裡不能控制而自己弄傷的。
看着這些被折磨的已經不成人樣的女孩子,她們一個個睜大着雙眼,像打量怪物一樣打量着她,她的目光,就像一根根刺一樣,刺在了她的身上,讓她覺得特別的難受,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你們......”
“不要聽她說話。”正當蘇沫打算開口跟這羣可憐的孩子們說些什麼的時候,阿彩卻突然跟發了狂一樣的大叫,“這個女人迷惑夜少,讓夜少把我送到了這裡,還爬上了夜少的牀。”
其她的四個女孩子聽了阿彩的話,先都是神情一滯,很快,她們原本空洞的目光便如阿彩一樣,染上了仇恨。
“姐妹們,她就是一個狐狸精,我們打死她。”
隨着阿彩的一聲口號,其她的四個女孩子像瘋了一樣的朝蘇沫衝了過來。
“你們搞錯了,事情不是......”
“啊!”
蘇沫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有一個女孩子伸手一把揪住了蘇沫的頭髮,狠狠一扯,蘇沫整個人往地上倒去。
下意識地,蘇沫雙手先着地來減少身體受到的撞擊,而就在蘇沫倒地的同時,有拳腳不斷地向蘇沫揮了過來。
在這種時候,面對如此幾個被藥物折磨的瘋掉了的女人,蘇沫知道,她的言語上的勸說肯定是不會管用了,爲了護住孩子,蘇沫只能是下意識地蜷縮成一團,曲起膝蓋,雙手緊緊地抱住雙膝,擋住自己的腹部不會被踢到。
“打死她,她就是個迷惑夜少的狐狸精。”阿彩邊揮舞着拳腳邊發狂地大叫道。
“對,打死狐狸精!”
“打死她,誰跟夜少睡過覺,就打死誰。”
蘇沫死死地護住自己的腹部,後部和頭部不斷地經受着五個女孩子的拳打腳踢,雖然這些女孩子個個瘦弱,可是拳腳上都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把所受的苦和怨恨都朝着蘇沫發泄,力道可想而知。
蘇沫承受着所有的拳腳,眉心緊蹙着發出一聲聲疼痛的悶哼。
此刻,她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全身的疼痛,她都可以忽略不計,唯獨有腹部傳來的陣陣不適,讓蘇沫害怕不已。
想到自己和慕容謙的骨肉很有可能在這五個瘋掉的女孩的拳腳下即將失去,蘇沫萬般無助和絕望的淚水便奪眶而出。
慕容謙,慕容謙,你在哪,在哪,快來救救我們的孩子,救救我們的孩子!
“哐啷!”
“住手!”
木樑一腳將門踹開,看到眼前的一幕,大呵一聲,然後,擡腿橫掃過去,三兩下便將圍着蘇沫下了狠心拳打腳踢的五個女孩踢開,個個趴在了地上。
蘇沫擡眸,晶瑩的目光中,她看到的是木樑高大的身軀,還有他硬朗的側臉。
用力揚脣一笑,蘇沫的脣角,露出無限的感激來,“木樑,謝謝......”
下一秒,蘇沫只覺得眼前一暈,黑暗徹底襲來,她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正在這時,一個穿着白大褂帶着眼鏡的男子兩個黑衣男子的陪同下走了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幕,穿着白大褂帶着眼鏡的男子先是愣了一下,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夜少要拿誰來試神仙水?”役帥匠圾。
木樑雙目一眯,指向倒在牆角的阿彩,“她,夜少指定由她來試神仙水。”
“不,不是我,不是我......”阿彩瑟瑟發抖,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就是她!”木樑指着阿彩,看着白大褂帶着眼鏡的男子道,“難道我的話你也不信嗎?”
男子自然知道木樑是非夜身邊最信任的人,什麼也沒有說,點了點頭,然後朝身後的兩個黑衣男子看了一眼,示意他們兩個去抓住阿彩。
兩個黑衣男子會意,立刻向前,把阿彩死死地鉗制住。
“不......不要......不是我,是她,是她......”
可是,沒有人聽阿彩的話,白大褂男子向前幾步,舉起手裡的注射器,毫不猶豫地便朝阿彩心臟的位置紮了下去,將注射器裡的神仙水,全部注射進了阿彩的心臟裡。
因爲只有將神仙水注射進心臟,才能最快的被傳送到身體的各個部位,最快地發揮作用。
木樑看到注射器被扎入阿彩身體的時候,便立刻抱起暈過去的蘇沫,大步出了地下室。
他知道,現在以他個人之力,定然是不可能保蘇沫周全,更加不可能將蘇沫安全送出去的,但是,那神仙水是這世間最毒的毒品,蘇沫一旦被注射,就不可能戒掉,到時候,她定然會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她肚子裡的孩子,更加不可能保住的。
所以,無論如何,他不能讓非夜拿蘇沫來試藥。
正當木樑抱着蘇沫快要走出地下室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激烈的槍戰和爆炸的聲音,還有螺旋槳“呼啦啦”的飛速旋轉的聲音。
木樑心中一驚,他跟在非夜身邊有六七年了,自從六年前這個毒品研製和交易的秘密基地建成,沒有出過任何的事情,更加沒有發生過如此激烈的槍戰,難道,是慕容謙來救蘇沫了嗎?
眉宇緊擰一下,木樑心中喜憂參半。
一方面,他希望慕容謙能救走蘇沫,另一方面,非夜是他的老闆,救過他一命,而且這些年來待他不薄,他也不希望非夜有事。
正當木樑猶豫的時候,清幽已經帶着人朝着地下室衝了過來,看到木樑懷裡抱着蘇沫,清幽眼裡立刻便殺意騰騰,“木樑,是你背叛了夜少,告訴了慕容謙我們的位置,讓他來救蘇沫的,對不對?”
果然,是慕容謙來了。
慕容謙的實力,越來越不容小覷了。
“我沒有背叛夜少,更沒有聯繫過慕容謙。”
“你還狡辯!”話音未落,清幽已經拔出了槍,瞄準木樑,朝他射擊。
木樑反應迅速,在清幽扣去扳機的時候便往一邊閃去,然後,抱着蘇沫朝安全的地帶躲藏,來到一個牆面拐角處,木樑將懷裡的蘇沫放下,再以最快的速度拔出腰間槍,對準向他追過來的清幽和其他的幾名黑衣男子開始射擊。
木樑的槍法很準,幾乎百發百中,清幽是知道木樑的槍法的,所以找了個地方躲起來,先讓幾名黑衣男子衝在前面送死,等木樑的子彈用光了之後,她便立刻衝了出來,朝木樑射擊。
木樑閃躲不及,左手手臂中了清幽一槍,鮮血,立刻冒了出來。
木樑眉宇一擰,退回拐角處,然後,屏氣凝神地等着清幽的靠近。
清幽知道木樑的子彈已經用光了,而且受了傷,所以,舉着槍放心地朝木樑靠近。
當清幽離牆角還有一步遠的時候,木樑以閃電般的速度出手,控制住了清幽握着槍的那隻手,清幽扣去扳機,朝着天花板發射了幾槍,然後搶掉落在地上,兩個人赤手空拳地打了起來。
地面上,數架直升機盤旋在城堡的上空向城堡裡掃射,並且不停地投放炸彈,其中幾輛屬於慕容家的直升機上,一身黑色勁裝外加黑色風衣的慕容謙和幾十名同樣是勁裝打扮的保鏢開始以最快的速度往城堡裡降落。
非夜着在城堡的四樓,拿着望遠鏡看着快速降落的數名黑色勁裝的人,很快便發現了慕容謙的身影。
想不到,慕容謙竟然會聯合了國際刑警這麼快地找到他所在的位置,這次,真的是他失算了。
扛起一把機槍,非夜立刻就朝慕容謙的方向掃射,不過,他才朝慕容謙的方向掃射,就有直升機對準了他開火,他不得不選躲了起來。
慕容謙帶着保鏢降落到城堡裡,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蘇沫,其它的,都可以交給國際刑警解決。
非夜不傻,當然知道慕容謙的目的,所以,他立刻往地下室去,有蘇沫在手,慕容謙不會拿他怎麼樣。
慕容謙並不瞭解城堡裡的形勢,更加有能確定蘇沫的位置,只能讓人分頭找,而慕容謙自己則帶着幾個人直接往城堡的最高層去。
一上一下,慕容謙和非夜,很快便碰在了一起。
即使對方沒有見過面,可是慕容謙和非夜,又怎麼可能認不出對方來。
兩人的臉色同時一沉,目光裡迸射出的寒意,瞬間讓四周的空氣凝固。
也幾乎是同時,兩個人拔槍相向,對準了彼此的要害。
“慕容謙,我孤家寡人一個,死了也無所謂,不過,要是蘇沫死了,你應該會痛苦難過一輩子吧。”非夜挑着脣角,漫不經心地挑釁道。
慕容謙雖然明白這只是非夜的挑釁,但是,任何關乎到蘇沫的事情,都可以讓慕容謙毫不猶豫地做出退讓,更何況,對於此時對蘇沫的情況,他一無所知。
“你要怎麼樣?說!”只要蘇沫能平安無事,不受到傷害,慕容謙什麼都可以拿來交換。
“帶我離開這裡,不要讓任何的國際刑警抓到我。”現在,這麼多國際刑警來了,這個秘密基本是不可能保住了,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只要他非夜還活着,幾年後,便又可以建一個比現在更大更堅固更隱秘的城堡,可以將想要至他於死地的人,統統消滅掉。
“蘇沫在哪?我要先見到她。”
非夜眉宇一擰,知道慕容謙見不到蘇沫,是不可能帶他離開的,與其耗下去浪費時間讓國際刑警衝進來帶走他,不如堵一把,現在就讓慕容謙見到蘇沫,反正此刻蘇沫在清幽的手裡,慕容謙絕對不會亂來。
“她在地下室,跟我來。”
說着,非夜便大步走在前頭,往地下室而去,也不擔心慕容謙在後面會開槍殺了他,因爲在沒有確保蘇沫的安全之前,非夜相信,慕容謙什麼也不會對他幹。
地下室裡,木樑已經把清幽打扒下,清幽滿臉是血扒在地上,惡狠狠地瞪了木樑一眼,再也沒有一絲力氣爬起來跟木樑繼續打下去了。
木樑傷的也不輕,左手手臂和半邊臉上都是血,看了一眼扒在地上的清幽,木樑轉身走到蘇沫的身邊,雖然左手中彈,卻還是咬緊牙關將蘇沫抱了起來,然後往地下室外走去。
可是這時從地下室的入口處又傳來數人的腳步聲,木樑抱着蘇沫想要藏起來,可是清幽卻拼了命似地拽住了木樑的腳,不放他走。
木樑眉宇緊擰一下,正打算一腳朝清幽踢去的時候,非夜和慕容謙的身影同時映入了木樑的眼簾。
慕容謙看到木樑,然後看到他懷裡抱着的暈過去的蘇沫,看到拽着木樑的腿不讓木樑離開的清幽,立刻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就在非夜同時反應過來的時候,慕容謙已經揮拳朝以閃電般的速度朝非夜攻了過去。
誰傷了蘇沫,慕容謙便會跟會拼命,更何況慕容謙看的清楚,此刻木樑懷裡抱着的蘇沫,不僅昏迷不醒,而且一頭青絲散亂,額頭臉上全是傷。
想必,蘇沫一定是被非夜折磨成這樣的。
心中的憤怒猶如突然間爆發的火山,慕容謙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將蘇沫所受過的苦和痛,千倍萬倍施加非夜的身上。
慕容謙的拳腳,猶如這世間最所向披靡的武器,又狠又快又準地朝非夜攻擊着。
非夜的身手雖然一點都不差,可是面對此時猶如一頭髮狂的雄獅般的慕容謙,即使身手相當,可是非夜的力量,卻根本無法招架得住此時的慕容謙。
非夜一拳打在慕容謙身上,如果算是有十分力道的話,那麼慕容謙一拳打在非夜身上,那力道便加倍了,所以非夜節節敗退,很快,在力量上根本便無法與慕容謙抗衡,明顯地處於下風。
另一邊,有非夜的人衝進地下室,慕容謙帶來的保鏢跟非夜的人堵在地下室入口跟非夜的人槍戰,而木樑則一直抱着蘇沫,任由清幽抱着他的腿,他則站在一旁看戲。
事情已經這樣子了,他既不能出手幫慕容謙,也不會出手幫非夜,所以,只能選擇看戲。
但是看現在的形勢,非夜,必敗無疑。
看到已經明顯處於下風的非夜,慕容謙不但沒有放緩進攻,相反,他的進攻愈發的猛烈。
對着朝自己揮拳過來的非夜,慕容謙擡腿一個後璇踢對準了非夜的胸口,然後,以讓非夜預料不及的速度,慕容謙一隻手抓緊非夜一隻手臂,一個側空翻。
“咔嚓”一聲,非夜的手臂被硬生生折斷,非夜迅速地一個旋轉,想要將自己的手臂從慕容謙的手裡掙脫出來,可是就在他旋轉的時候,慕容謙又擡腳,一腳狠狠地踢在非夜的小腿肚子上。
慕容謙的力道實在是太大,非夜膝蓋一軟,朝地面跪了下去。
慕容謙死死地踩住非夜的小腿肚子,一隻手死死地反扣着非夜那斷掉的手,另外一隻手,則狠狠地從後面扣住了非夜的下顎,徹底制服的非夜。
而此時,國際刑警已經進了城堡,制服了大部分的非夜的手下,那些想要衝進地下室的人,也全部被慕容謙帶來的保鏢幹掉了。
看到慕容謙制服了非夜,兩個保鏢立刻向前,從慕容謙的手裡接過非夜,將他死死地鉗制着。
非夜嘴角冷冷一扯,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但是他這次,不是敗在慕容謙的手裡,而是敗在了自己的手裡。
是他低估了慕容謙的實力,也低估了慕容謙對蘇沫的在乎程度,所以纔會招來今天的滅頂之災。
又或者,他應該將蘇沫的命早早的握在手心裡,那麼,也就不會敗的這麼慘了。
慕容謙把非夜交給了保鏢的那一瞬,他的目光,便全然朝蘇沫看去。
轉念間,慕容謙眼裡的狠絕與殺戮全部被溫柔與疼惜所取代,更有無限的自責。
眉宇緊擰起,慕容謙迫不及待地大步朝木樑走去,在最後一步邁到木樑面前的時候,慕容謙伸手去抱木樑懷裡昏迷的蘇沫,手卻抑制不住地開始有些顫抖,因爲此刻他的心疼的在顫抖,整個人都在顫抖。
和木樑相視一眼,即使多年未見,但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情卻絲毫未變,只需一眼,彼此的心意,便心領神會。
木樑脣角微扯一下,半邊染血的臉上露出一絲很久很久都沒有過的笑意,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把懷裡的蘇沫交給慕容謙。
慕容謙接住木樑懷裡的蘇沫,彷彿眼前昏迷的人兒是一個一碰即碎的瓷娃娃,那麼的小心翼翼,倍加呵護。
“沫兒......”
雙臂收攏,慕容謙將蘇沫那麼用力又那麼輕柔地抱進懷裡,低頭,溫熱的薄脣落在蘇沫的眉心,閉上雙眼,眼淚涌起,掉出眼眶,落在蘇沫的額角,和蘇沫額頭滲出的鮮血溶在了一起,成爲了一體。
“沫兒,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