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瑩離開後,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辦公室去,而是又去了林奕寒那裡。
當蘇曉瑩還只是站在門口敲門的時候,林奕寒便注意到,蘇曉瑩的臉色不對勁。
明顯的,蘇曉瑩此刻的臉色。比去蘇沫辦公室之前,要蒼白了幾分,但是,她一側的臉上,又紅的有些不正常。
林奕寒擰了擰眉宇,沒等蘇曉瑩走進來,立刻就起身走向了蘇曉瑩,然後挑起她的下巴,細細查看她那側發紅的臉頰。
“這是怎麼回事?”林奕寒緊擰着眉頭問。
蘇曉瑩擡眸看了眼林奕寒,這種時候,她最需要的,莫過於別人的關心與在意。所以,林奕寒的一句話,輕易地便勾起了蘇曉瑩心中所有的委屈與壓抑,淚水在瞬間便涌了起來。
不過,蘇曉瑩也只是用飽含着委屈的淚眼看着林奕寒,什麼也沒有說。
蘇曉瑩越是一句話都不肯說。就證明她心裡越委屈,就看的林奕寒越心疼,心裡愈發擔憂着急地道,“這一巴掌,是不是董事長打的?”
問完,林奕寒又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現在在公司,除了蘇沫,誰還敢對蘇曉瑩動手,更何況,剛纔蘇曉瑩一直呆在蘇沫的辦公室裡。
沒有再多問任何一句,林奕寒氣憤地便往蘇沫的辦公室衝。
他不明白,蘇曉瑩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蘇沫對蘇曉瑩做到這種程度,連動手這一招都用上了。
大步來到蘇沫的辦公室,不過,當看到蘇沫站在落地窗前清冷的身影時,他心中的氣憤,倏然就消息了幾分,理智,也漸漸回籠。
以他這幾年對蘇沫的瞭解,蘇沫是一個何其聰慧而又大氣淡然的女子,她的身份又是一種何其尊貴的存在,如果一件事情能讓蘇沫憤怒到爲之不惜毀了自己的形象親自動手。那麼這件事情,必定是觸及到了蘇沫心中不可觸及的底線。
只是,蘇沫心中的底線是什麼?蘇曉瑩到底又做錯了什麼?
“奕寒,你是想替蘇曉瑩來討伐我的嗎?”
林奕寒只是站在門口,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甚至是連敲門都沒有,蘇沫便精準地判斷出了林奕寒爲何而來。
蘇沫的睿智,再次折服了林奕寒,也徹底澆滅了他心中僅剩的那點怒火。
“對不起,我一開始是想來替蘇曉瑩討伐你。”林奕寒走進蘇沫的辦公室,來到蘇沫的身後兩步遠的地方,“不過,我現在只想聽聽你扇了蘇曉瑩一個巴掌的理由。”
蘇沫不想回頭。因爲,她不想讓林奕寒見到她眼裡還有淚,臉上的淚痕,還那麼清晰可見。
“奕寒,蘇曉瑩不是值得你付出的女人,不要再對她抱有任何希望,除了工作,也不要再在她的身上,浪費任何的時間了。”
林奕寒擰眉看着蘇沫,整個人都是懵的,完全不明白蘇沫爲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來。
“西婭,你讓我不要對蘇曉瑩感興趣,不要愛上她,甚至是不要在她的身上浪費任何一點時間,那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林奕寒頓了頓,真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至少到目前爲止,我沒有發現蘇曉瑩對公司或者對我有過任何不當的行爲,她的存在,沒有威脅到任何人的利益,爲什麼我不能愛她,甚至是跟她在一起?”
蘇沫垂眸,深吸一口氣,“奕寒,對不起,我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我不能告訴你。”
從蘇沫的語氣裡,林奕寒聽出了蘇沫的無可奈何,但是他卻仍舊不死心,畢竟,就因爲蘇沫的一句勸告讓他放棄一個自己心動的女人,他做不到。
“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蘇沫淡淡點頭,“不能。”
其實,不需要蘇沫再做什麼,等到蘇曉瑩懷孕四個月以後,她的小腹便會漸漸隆起,到時候,林奕寒再傻,也不會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好,我知道了。”林奕寒有一絲負氣,“你做事有你做事的理由,我沒有資格干涉你,但是,我也有想要做的事情,也希望,你不要再幹涉我。”
蘇沫眉目一蹙,閉上了雙眼,不再對於林奕寒負氣的話,做任何的評論。
因爲她清楚,每一個男人對於自己愛上的女人,都有着極強的保護慾望,而且,就算再睿智的男人,在對待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問題上,智商都可能降爲負數。
只有等林奕寒看到了事情的結果,他纔會清醒。
“奕寒,等事情到了最壞的那一天,要想自己的心不太痛,那就不要投入太多。”蘇沫還是做不到,對林奕寒即將面臨的痛苦,熟視無睹,“所以,請你記得我的話,千萬另讓自己陷得太深。”
林奕寒擰着眉宇,深籲一口氣,蘇沫沒有任何理由的話,讓他完全無法理解。
所以,林奕寒什麼也沒有再說,轉身便大步離開了。
聽着林奕寒大步離開的腳步聲,蘇沫深深地吁氣,只希望,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將事態控制到最好,不要傷害了任何一個人。
當顧澤城睜開雙眼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牀上,手背上插着針管,透明的藥水一滴一滴很有節奏地在往下滴着,然後注入他的身體。
“哦,顧先生,你終於醒了!”一旁守着的鐘點工見到睜開雙眼的顧澤城,終於鬆了口氣,“我早上去你的公寓幫你準備早餐的時候,發現你倒在了沙發裡昏迷不醒,所以就把你送到醫院來了,醫生說你的情況很不好,不過,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顧澤城微微擰了擰眉看了眼鐘點工阿姨,“我昏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顧澤城眉宇又是一擰,擡手就將手背上的針管給拔了下來,然後翻身要下牀。
“顧先生,你要幹什麼?”顧澤城的行爲,把鐘點工阿姨給嚇壞了,趕忙就去阻止顧澤城,“醫生說你的身體狀況很糟糕,你需要最專業的治療和休養。”
顧澤城根本就不理會鐘點工阿姨,徑直下了牀,然後拿過自己掛在衣架上的衣服,打算去洗手間把身上的病號服換掉。
鐘點工阿姨看着如此情景,沒辦法,只得按鈴叫來了醫生。
所以,當顧澤城換好衣服從洗手間裡出來的時候,病房裡已經站了好幾個醫生跟護士了。
“顧先生,你好!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我想,我有義務讓你明白一下你目前的狀況,或者,你有家人在吉隆坡嗎?我可以跟你的家人說明一下你的情況。”一個四十多歲的男醫生看着顧澤城,很禮貌地說道。
顧澤城並沒有因爲病房裡突然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而有任何的異常,扣上袖釦,穿好風衣後,顧澤城纔看向面前的主治醫生,回答道,“謝謝,不過,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相當清楚,你不需要再跟我說明什麼,我現在要的,是出院。”
做爲主治醫生,什麼樣的病人沒有見過,不過像顧澤城這樣的,還真是少見。
“顧先生,如果你不想細聽,那我可以說的直接點。”主治醫生也不想浪費大家的時間,直接道,“你現在身體狀況,相當糟糕,如果你不接受治療的話,很有可能半年的時間都熬不過去。”
顧澤城看着主治醫生,點點頭,表情沒有一點兒變化地道,“我知道,已經有人告訴過我了。”
主治醫生挑挑眉,“既然這樣,你還是要堅持出院嗎?”
顧澤城點頭,毫不遲疑地道,“是的。”
主治醫生無奈,從護士手中拿過一個文件夾,裡面夾着一份病情告知書,然後遞到顧澤城的面前,“那好,如果你堅持要出院,請在這上面簽下你的名字。”
顧澤城眯了一眼主治醫生手裡的病情告知書,接過,然後“唰” “唰”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大名,徑直離開。上反土弟。
一個人走在這寒冷的夜裡,繁華的城市,四處瀰漫着歡快的聖誕節氣氛,可是,燈光再閃爍,氣氛再歡快,夜色再迷人,也絲毫融不進顧澤城的心裡半分。
不遠處的廣場上,一棵十幾米高的巨型聖誕樹被安置在廣場的正中央,聖誕樹被裝飾的五光十色、流光溢彩,樹下,很多爸爸媽媽帶着自己的孩子在歡快地嬉鬧着,雖然天氣很冷,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聖誕樹下嬉鬧的人羣。
顧澤城站在不遠處看着這歡快的場景,再不敢靠近半分,生怕,自己的靠近會破壞了那樣美好的氣氛。
腦海裡,不由自主地就浮現出自己一隻手摟着蘇沫,一隻手抱着他們的兒子在這聖誕樹下的情景。
那樣的情景,該有多美好!
如果,真的會有那一刻的出現,就算一刻也好,他也願意用他的全部來交換。
可是,他的全部又還剩下什麼?
活不過半年?!
呵~
在這半年的時間裡,他的要求真的不多,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他的兒子知道,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有他這個親生父親存在,讓他的兒子,親口叫他一聲“爸爸”。
可是,蘇沫會願意麼?
驀然,巨大的悲涼將顧澤城徹底淹沒,讓他再也不想一個人呆在這繁華的夜色下。
“城哥哥。”
就在顧澤城擡走準備大步離開的時候,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好似熟悉的聲音,不過,一下子,他又想不起來,這道熟悉的聲音,是屬於誰了。
又或者,是他根本就聽錯了。
在吉隆坡,又怎麼會有人叫他“城哥哥”呢?就算有,那也是小時候的蘇沫,可是,現在的蘇沫,根本就不願意再見他。
而且,他的行蹤,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誰又會突然找到他了呢。
“城哥哥。”
就在顧澤城不以爲意的時候,那好似熟悉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然後,一道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了顧澤城的視線裡。
“怡寧!”
季怡寧!
顧澤城詫異了,爲什麼季怡寧會出現在這裡,而且,看到他,神情那樣平靜淡然,沒有一絲震驚,這隻能說明,季怡寧是早就知道了他在吉隆坡,在這個地方,似乎,季怡寧就是在等待他的出現。
爲什麼會這樣?
顧家沒有一個人能找到他,爲什麼一個兩年多快三年沒有見過面,甚至是沒有過任何聯繫的季怡寧,會知道他的確切行蹤。
季怡寧站在離顧澤城五步遠的地方,將顧澤城眼裡的詫異,看的清清楚楚。
她當然明白,顧澤城爲什麼會詫異,整個顧家的人,甚至是季易軒都在滿世界的找尋他的下落,可是,顧澤城卻有本事讓自己像空氣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留下任何的痕跡。
可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卻能精確地知道顧澤城的行蹤,顧澤城又怎麼可能不詫異。
看着五步開外的顧澤城,季怡寧的脣角,揚起溫婉寧靜的笑,笑容裡,透着恬靜大氣,幸福與安好。
其實,憑她,又怎麼可能會如此精準地知道顧澤城的行蹤,試問,這個世界上,又有哪一個人能像蘇沫那樣,如此的瞭解顧澤城。
所以,當她求蘇沫,求蘇沫幫她尋找顧澤城的行蹤的時候,蘇沫在短短的三天時間內,便給了她精確的信息。
其實,從季易軒那裡瞭解到顧澤城和蘇沫的一切的時候,她就一點都不怨恨蘇沫,甚至是絲毫都不責怪蘇沫了,甚至是佩服她,感激她。
天下,又有幾個女人能做到蘇沫對顧澤城那樣,因爲愛,而包容所有的仇與恨,怨與怒。
就算現在,蘇沫對顧澤城不愛了,但是蘇沫卻還是在爲顧澤城着想,希望顧澤城能過的好好的。
顧澤城看着不遠處笑容安寧而恬靜的季怡寧,不由嘴角揚了揚,扯出一抹久違的笑容。
快三年不見,季怡寧真的長大了,不再像個孩子,淡然寧靜,站在那兒,自成一番風景。
“怡寧,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城哥哥,我能說,只是碰巧嗎?”
季怡寧答應過蘇沫,她不會告訴顧澤城,其實是蘇沫找到了他,也只有蘇沫,才能找到他。
顧澤城揚脣笑了笑,這麼巧的碰巧,他怎麼可能會信!
但是,此刻,他居然不想再深究季怡寧到底是怎麼樣知道了他的行蹤的,在這寒冷而孤單的夜裡,在一切都彷彿遙不可及的現在,突然遇到一個彷彿親人一樣的人,顧澤城的心裡,有種莫的溫暖與感動。
走近季怡寧,顧澤城擡手,攏了攏季怡寧的大衣衣領,眉目溫和地道,“吃飯了嗎?如果沒有,陪我一起去吃吧。”
季怡寧明媚一笑,澄澈的眸底,竟然有了淚花,“好,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吃飯的。”
顧澤城一笑,攬過顧澤城的肩頭,“走吧。”
季怡寧點頭,看着顧澤城消瘦卻仍舊風華絕代的側臉,心中有種久違的悸動的感覺。
就如蘇沫所說的,只要你願意努力,願意堅持,一定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哪怕,這顆心已經堅如磐石。
更何況,這麼多年她都等了,又何必在乎,這個期限,會是一輩子。
哪怕,這一輩子,顧澤城也只能像現在這樣把她當成妹妹,可是,顧澤城若不再娶,她定然不嫁。
顧澤城帶季怡寧去的,是一家中餐廳,吃飯的時候,季怡寧看得出來,顧澤城的味口似乎一點都不好,只是草草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碗筷。
看着顧澤城深邃而黯淡憂傷的眸底,以及他消瘦的俊顏,季怡寧的心,真的好痛。
她原本已爲,三年的離開,三年的不見,三年的不聞不問,她可以徹底忘記顧澤城,至少,她可以放下對顧澤城的愛。
可是,在倫敦遇到蘇沫,在知道其實蘇沫早已改嫁他人,早已不再愛着顧澤城了,她塵封的心,幾乎是在瞬間就又被徹底喚醒了,甚至是比以前,更加堅定了決心。
“城哥哥,我給你講笑話吧。”季怡寧放下手中的碗筷,笑容燦爛而明媚,笑的像個孩子,可是眼中閃爍的光芒,卻不再是一個孩子,“如果你笑了,就把碗裡的飯和我夾給你的菜,全部吃完。”
顧澤城收回投向窗外的視線,看向季怡寧,是多久,沒有一個人在他的面前,笑的如此燦爛而明媚了。
輕揚脣角,此刻的顧澤城,仍舊還是以前的那個帶着倨傲的顧澤城,“你確定你可讓我笑嗎?”
季怡寧挑挑眉梢,“不試試你怎麼知道!而且,我看你現在就笑了。”
顧澤城輕笑一聲,“好,那你說吧。”
即使季怡寧講的笑容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但是又怎麼可能逗的笑整顆心都掉進了最黑暗的冰窖裡的顧澤城。
只是,三年未見的季怡寧如此好心,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顧澤城又怎麼忍心辜負,所以,他不僅吃光了碗裡所有的米飯,就連所有的菜,都被他吃了一大半。
季怡寧又怎麼可能沒有看明白,顧澤城雖然一直在笑,可是,他的笑,卻沒有一分抵達過眼底。
但是,至少,她的目的達到了,不是麼?
買過單,兩個人一起走出餐廳,顧澤城穿上風衣,看着季怡寧道,“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季怡寧揚脣燦然一笑,帶着一絲神秘地回答道,“好呀。”
顧澤城也是淡淡揚了揚脣角,現在的季怡寧,倒是比三年前,更加坦率真誠了。
走到路邊,顧澤城正伸手去攔車的時候,季怡寧卻叫住了他,“城哥哥,我就住在附近,不用打車的。”
顧澤城有些困惑地擰了一下眉,什麼也沒有問,收回了手,“那好,我陪你走回去。”
兩個人邊走邊隨意地聊着,基本上,都是季怡寧在問,顧澤城在答。
而季怡寧問的,大部分都是與經濟和生意有關的問題,因爲她這三年讀的就是經濟學專業,向顧澤城這樣在商場上無往不利的人請教,最合適不過。
顧澤城倒是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不過不到三年的時間而已,季怡寧竟然成長的這麼快,能夠很獨到完整並且符合實際的思考分析各種商業成功案例,而且,某些地方,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走着走着,不知不覺間,顧澤城發現,季怡寧竟然帶着他朝他所住的公寓大廈走去。
原本不想再過問季怡寧是怎麼找到自己的,但是,現在顧澤城卻很想問清楚。
“怡寧,是誰告訴你我的行蹤的?”
就連顧老爺子至今都沒有尋找到他的下落,顧澤城又怎麼可能相信,季怡寧會有這個能力。
如果如季怡寧所說的,一切只是碰巧,那麼顧澤城更加不會相信。
因爲季怡寧好好的呆在倫敦,沒有理由才結束學業,甚至連深南市都沒有回,便直接來了吉隆坡。
所以說,他來吉隆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因爲他。
而他的行蹤,真的有人要知道,也並非查不到,但這個人,顧澤城不敢去想,不敢再去認爲,她還是在意他的。
季怡寧澄澈清亮的目光看着顧澤城,睿智如顧澤城,他又怎麼可能會猜不到那個人,會是蘇沫。
“城哥哥,我答應了那個人,不說的。”季怡寧笑,“你能讓我不要失信於她嗎?”
顧澤城眉宇倏地緊擰一下,心臟劇烈收縮,全身幾乎快要痙攣。
是蘇沫,果然是蘇沫!
只是,爲什麼,爲什麼蘇沫要這樣做?
她不愛他了,所以要找一個人替她那愛他嗎?
呵~
顧澤城笑了,悲涼的淚水不知不覺滑出了眼眶。
蘇沫,你不應該這樣做的,不應該用你的大度,來成全我的自食其果。
既然不愛了,就不應該再理會,我的生與死,你都不應該再理會。一場未盡的離婚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