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蘇沫拼命地掙扎着,大聲地叫喊着,“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可是,沒有用,絲毫都沒有用,四個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醫生鉗制着她,直接將她押進了手術室,然後,把她擡到了冰涼的手術檯上,用繩子將她的手腳綁住,又拿一塊白布堆住了她的嘴巴,讓她掙扎不了,再也叫不出聲音來。
“嗯,嗯......”
蘇沫被綁在手術檯上,努力哀求,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可是,沒有人理會她,醫生戴上橡膠手套,拿起細細的鋼管,直接扒掉了她的被子,冰涼的鋼管剎那間探入了她的下體。
血,鮮血,模糊了蘇沫所有的視線,她泣不成聲。
“沫兒......”
感覺到懷裡的人在哭,眼淚打溼了自己的胸膛,慕容謙立刻摁亮了牀頭燈,往自己懷裡看去,蘇沫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淚痕。
“沫兒,醒醒,快醒醒~”
慕容謙輕輕拍蘇沫的臉,好讓她快點從惡夢中清醒過來,可是,拍了好幾下,蘇沫都沉陷在夢境裡,無法醒過來,只有眼角的淚水,不斷地涌下來。
“沫兒,快醒醒。”慕容謙眉宇緊擰起,心疼極了,不得不用力地搖晃起了蘇沫,“沫兒,我在這裡,別怕,別怕。”
蘇沫倏地睜開雙眼,手第一時間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當看清楚眼前熟悉的俊顏,還有平靜安寧的一切,才知道一切原來都只是一場夢。
慕容謙心疼地看着蘇沫,他們同牀共枕這麼久以來,這還是蘇沫第一次做惡夢,從惡夢中哭着醒來。
“沫兒,沒事了,只是夢,只是一場夢,一切都不是真的,不要害怕。”慕容謙抱緊蘇沫,輕撫着她的後背,在她的耳邊輕聲安撫着道,“有我在,別怕!”
蘇沫一隻手撫着自己的小腹,一隻手緊緊地拽住被子,回想剛纔鮮血淋漓的夢境,還有被從她身體裡取出來的血肉模糊的孩子,蘇沫的渾身,便控制不住地輕顫。
“別怕,沫兒,一切都只是夢,別怕,我在這裡。”
蘇沫靠在慕容謙的懷裡,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了雙眼。
“阿謙,我夢到他們把我綁上了手術檯,拿掉了我肚子裡的孩子。”蘇沫的長睫輕顫,控制着眼淚不要再流下來,“你不會這樣做的,對嗎?”
聽着蘇沫的話,慕容謙驀然一驚,整個人,都變得無比的荒涼。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在兩個人之間徒然蔓延開來,遊走在偌大的臥室裡,讓一切變得異常的詭異。
等了很久,蘇沫都沒有等到慕容謙的回答,於是,只能放棄,讓自己努力睡去,因爲慕容謙的沉默,已經給了她答案。
“沫兒,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活動100歲的嘛,你不可以失信,拋下我一個人,你不可以。”很久之後,慕容謙才吻着蘇沫的眉心,呢喃着道。
蘇沫緊緊地貼在慕容謙的懷裡,淡淡地點了點頭,從鼻裡發出一個“嗯”的音符,然後,便裝作沉沉地睡去,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反應。
慕容謙抱緊蘇沫,“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孩子長大了,就會離開我們,而只有你,纔是我一生的陪伴,此生的至愛,沫兒,你讓我怎麼能拿你去冒險。
第二天,是週五,早上八點,是慕容家每個星期一次的雷打不動的長老會議時間,慕容家的當家人,不管在哪,都必須參加。
看着牀上仍舊睡的安穩的蘇沫,慕容謙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然後,輕輕地出了房間。
當房門被關上的那一瞬,蘇沫便睜開了雙眼,然後下牀,讓人叫來了Zita。
蘇沫現在完全不過問公司的事情,現在這麼一大早的突然找她,Zita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
來到蘇沫的房間的時候,蘇沫已經洗漱完了,正站在落地窗前。
“夫人,您找我有事?”
“我要去深南市,你現在去安排飛機,越快越好,通知保母,讓她們帶上纖纖跟我一起。”
Zita詫異地看着蘇沫,“那先生和小少爺呢?他們不跟您和纖纖一起去深南市嗎?”
蘇沫眉心一蹙,深籲口氣,又很快鬆開,“不要多問,也不要告訴阿謙,去安排吧。”
Zita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卻又不能不聽蘇沫的話,只能點點頭,“好的,夫人,我現在就去辦。”
等Zita離開,蘇沫閉上雙眼,深深地吁了口氣。
阿謙,對不起,我不能聽你的話。
如果你不願意陪我冒險,那就讓我和我們的孩子來堅持吧。
會議整整持續了三個小時,離開議事大廳,慕容謙即刻便回了主樓。
“夫人在哪?”一踏進主樓,慕容謙便問傭人道。
“夫人帶着纖纖小姐出去了。”傭人低頭,恭敬地回答道。
整個慕容家,除了蘇沫和慕容謙,還有那幾名醫生之外,便再也沒有人知道蘇沫懷孕的事情,所以,傭人自然也不會知道,蘇沫外出有多危險。
聽了傭人的回答,慕容謙臉色鉅變,心中驀然間升騰起無數的驚慌與不安來,“什麼時候的事情?”
傭人聽到慕容謙那從未有過的帶着驚恐的聲音,不由詫異地擡頭看向了慕容謙,看到他突然有些蒼白的臉色和異常緊張的神情,猜到事情不妙,所以想了想,立刻回答道,“夫人已經離開快兩個半小時了。”
慕容謙眉宇緊擰一下,立刻拿出手機撥打蘇沫的電話,可是,電話撥通,裡面傳來的卻是關機的提示音。
強烈的不安如如巨浪般洶涌而來,將慕容謙一下子淹沒,“阿楠,馬上讓人查清楚夫人現在在哪裡。”
“是,先生。”
這時,一個傭人手裡拿着一個信封走向了慕容謙,在他的面前停下,行了一禮,恭敬地道,“先生,這是夫人出門前讓我交給你的。”
慕容謙眼裡劃過驚恐,立刻接過傭人手裡的信封,拆開。
——阿謙,我帶着纖纖回深南市了,你不要擔心我們,我們會很好的。
——我知道,你不想我冒險,所以選擇了放棄我們的孩子。
——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或許,堅持生下這個孩子,真的會很危險,但是不去嘗試,我會後悔一生,或許,還會怨恨你一生。
——所以,對不起,請再一次原諒我的自私!
——如果,你仍舊堅持要放棄我們的孩子,請不要來找我!
——不要逼我,否則我會選擇與你永不相見。
——沫兒留!
慕容謙怔怔地看着紙上清秀雋永的字,好幾個字,都被打溼,暈開了淡淡的墨跡,有些模糊。
慕容謙知道,那是蘇沫的淚。
腦海裡浮現出當蘇沫最後寫下“與你永不相見”這六個字的時候,蘇沫的神情,是一種怎樣的絕決,又是一種怎樣的悲傷逆流。
——不要逼我,否則我會選擇與你永不相見。
再將最後這一句看一遍,慕容謙只覺得整顆心都在顫抖,在被無數的野獸撕咬,鮮血淋漓,讓他整個人都快要窒息。
蘇沫從來都是那麼倔強的人,連蘇曉瑩的孩子,她都不願意放棄,更何況,是屬於只他們兩個人的親骨肉。
“先生,夫人正在飛往深南市的飛機上,飛機已經起飛兩個多小時了。”不過一個電話,慕容楠就清楚了蘇沫的動向,繼續問道,“先生,我們要準備飛機飛去深南市嗎?”
慕容謙搖搖頭,英俊的眉宇,擰的從未有過的緊,“派足夠的人手,保護好夫人的安全。”
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答應蘇沫,唯獨讓他選擇拿蘇沫的性命去冒險,他不能答應她。
所以,他要好好想想,想清楚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蘇沫放棄,他才能去深南市。
慕容楠看着慕容謙那無比悲傷而又擔憂苦惱的神情,滿頭霧水。
蘇沫才被從非夜手裡救出來沒多久,慕容謙和蘇沫,這些天來都像是連體嬰兒一樣,形影不離。
可現在這裡怎麼啦,蘇沫突然不辭而別,一個人帶着纖纖去了深南市,把慕容謙和小溯留下,而慕容謙明明就擔憂的要命,可是卻爲什麼不追上蘇沫。
難道,這對萬年恩愛、膩死人不償命的楷模夫妻,鬧彆扭呢?
慕容楠心中驚歎,這算不算是世界的又一大奇蹟?!
深南市,西婭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裡,正在與幾個高管開會的林奕寒突然聽到自己的手機在辦公桌上震動的聲音。
能在這個時候打林奕寒私人電話的,很少,如果有人打,那一定是重要的事情,或者是重要的人。
揚了揚手讓正在發言的高管停下,林奕寒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過手機一看,是慕容謙。
慕容謙這個時候不正應該正陪着蘇沫纔對嘛,怎麼有心情打電話給他?!
林奕寒揚脣笑了笑,知道肯定是有事。
拿着手機走到離會議區最遠的落地窗前,林奕寒接通了電話。
“阿謙,找我有事?”
“沫兒回深南市了。”慕容謙淡淡地說道,聲音裡,是無法掩藏的黯然與悲傷。
林奕寒眉宇擰了擰,這慕容謙的聲音,明顯不對呀。
“你沒有跟西婭一起回深南市嗎?你讓他一個人回來了?”
“她懷孕了,醫生說很危險,只能把孩子流掉。”慕容謙沒有心情跟林奕寒多說任何一句廢話,直接講明重點。
林奕寒一驚,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足足愣了有十秒,把慕容謙的話在大腦裡回放了一遍又一遍後,林奕寒才確定,慕容謙跟他說的,是蘇沫懷孕了,但是蘇沫根本不適合生孩子,所以慕容謙只能悲痛地選擇把蘇沫肚子裡屬於自己的孩子流掉。
“阿謙,那是你和西婭的孩子,真的沒有辦法保住嗎?”林奕寒的神情,驀然間也染滿了悲傷。
“只要醫生說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慕容謙眼裡,突然就氤氳起一層淡淡地霧氣,聲音,近乎哽咽地道,“你知道嘛,沫兒肚子裡懷的,是雙胞胎。”
聽着慕容謙的聲音,林奕寒被深深地震撼了。
與慕容謙從小長大,三十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慕容謙如此悲傷難過到根本無法自抑的而顫抖不止的聲音。
決定放棄蘇沫肚子裡的雙胞胎,最痛的,是慕容謙吧。
“那你需要我做些什麼?”聰明如林奕寒,熟悉慕容謙如林奕寒,他當然知道,慕容謙打電話給他,當然不只是爲了訴說心中的苦痛。
“沫兒很不用多久就要到深南市了,在我去深南市之前,替我好好的照顧她,不要讓她出任何的問題。”
“好,我答應你!”
慕容謙閉上雙眼,眼淚滑了下來,“謝謝你!”
林奕寒深深地嘆了口氣,什麼也沒有再說。
慕容謙又何須向他說“謝謝”,如果當年不是慕容謙的父母收養他,如果不是慕容謙待他如兄弟,又怎麼可能有今時今日的林奕寒。
就算爲慕容謙兩肋插刀,也是他應該做的,更何況,只是照顧蘇沫,做他心甘情願去做的事情。
蘇沫下了飛機,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停機坪外不遠處的林奕寒,快一個月的時間不見,他仍舊還是那瀟灑英俊的模樣,一如五年前她第一次看到他時的樣子。
時間過的真快,一晃,竟然五年了。
她和慕容謙在一起,竟然五年了,可是,蘇沫竟覺得,她和慕容謙好好相愛的日子,既然短暫的只是一剎那的時間。
是因爲太愛,所以纔會覺得時間怎麼也不夠嗎?總是貪心地想永遠永遠地在一起,不分不離。
站在自己的黑色邁巴赫前的林奕寒看着脣角淺揚,淡淡笑着朝自己走過來的蘇沫,雖然還有些距離,可是林奕寒還是輕易地便能感受到蘇沫身上的那一份淡淡的悲傷。
但林奕寒明白,蘇沫的這份悲傷,與慕容謙的是不同的。
大約蘇沫的悲傷,是因爲慕容謙沒有選擇跟她一起堅定地留下他們的孩子,而慕容謙,則是在爲他們的孩子和蘇沫失去孩子時會有的難過而悲傷。
看着蘇沫淡然而略顯蒼白的小臉,林奕寒的眉宇不由輕輕擰了一下。
這世間,大抵最傷人的,也就莫過於太深愛一個人了吧。
揚脣明朗一笑,林奕寒大步走向蘇沫,來到蘇沫面前,在什麼也沒有說之前便伸手從保母的懷裡將還在熟睡的纖纖一把抱了過來,你頭在小不點粉嫩嫩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之後才又看向蘇沫,打趣道,“你回來太好了,我就又有地方可以蹭飯了。”
“是誰說過,等我回來的時候,身邊一定是有佳人相伴的。”蘇沫低頭輕笑一聲,繼續說道,“佳人呢?還沒追到手?”
林奕寒一笑,看來,蘇沫的心情,沒有他以爲的那麼糟糕,能這親像以前一樣跟他打趣,很好!
“快了,是我的,別人搶不走。”
蘇沫又是一笑,“那你得抓緊,我們家纖纖可是想早點有個漂亮的乾媽。”
說話間,蘇沫的車已經開了過來,保鏢爲她拉開了車門。
蘇沫看了林奕寒一眼,擡腿上了車,林奕寒當然知道蘇沫的意思,是想讓他跟她坐同一輛車,大概是想聽他彙報這一個月來西婭和思寇的情況吧。
於是把懷裡的纖纖交給了保母,又將自己的車鑰匙丟給了蘇沫的保鏢,讓保鏢開他的車。
車上,蘇沫果然一開口便問起了林奕寒公司的事情,林奕寒將西婭和思寇的近況向蘇沫一一彙報。
林奕寒辦事,蘇沫從來沒有不放心的,一路上,蘇沫都只是聽着,偶爾問幾句,當車快要開到清水灣別墅的時候,蘇沫突然覺得腹部傳來一陣陣的不適。
林奕寒看着蘇沫突然變得更加蒼白的小臉和微蹙起的眉心,立刻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便立刻吩咐司機調頭去醫院。
“Zita,幫我打個電話給季易軒,讓他安排一個最好的中醫在醫院等我。”蘇沫吩咐副駕馭位上的Zita道。
既然西醫都認爲她肚子裡的孩子無法平安地生下來,那麼蘇沫現在能求助的,也就只有中醫了,這也是蘇沫,爲什麼要回深南市的原因之一,她相信,以中醫幾千年的博大精深,一定是有辦法保住她肚子裡的孩子的。
Zita回頭看着蘇沫,雖然不明白蘇沫爲什麼突然要去看中醫,但是看到蘇沫現在難受的樣子,也不敢多問,趕緊撥通了季易軒的電話,然後按照蘇沫的話去做。
電話那頭的季易軒知道蘇沫回了深南市,很是欣喜,但是卻相當好奇蘇沫爲什麼突然要去醫院看中醫,便問Zita是怎麼回事。
Zita當然回答不上來,只能把電話交給了蘇沫。
蘇沫接過手機,因爲有些難受,一句廢話也沒有說,直接告訴季易軒道,“軒哥哥,我懷孕了,不過胎兒有些不穩定,馬來西亞的醫生都沒有辦法保住這個孩子,你一定要幫我。”
電話那頭的季易軒聽着蘇沫的話,從來遇事不慌不亂的他卻硬是被蘇沫驚出了一身冷汗。
季易軒清楚,蘇沫太過倔強,她決定的事情,除非是她自己想要放棄,要不然,沒有人能讓她放棄,他就更加不能了。
“好,我會幫你安排最好的醫生。”即使已經預料到了情況的糟糕,季易軒還是答應了下來,因爲他知道,他不幫蘇沫,蘇沫會去找別的人。
幾十分鐘後,蘇沫的車開進了濟仁醫院,而此時蘇沫的小臉已經是一片慘白了,額頭上,更是有大顆大顆的淚珠往下落。
這種時候,林奕寒也顧不得什麼,抱着蘇沫便衝下了車,幸好季易軒帶着人等在門口,蘇沫一下車,便帶着她往早就準備好的急診室衝去。
到了急診室,最專業的醫生查看了蘇沫的情況,給她注射了安胎保胎的藥物。
季易軒站在病牀邊握着蘇沫的手,笑容如往日一樣溫和如陽光般地道,“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覺,我會在這裡一直陪着你。”
蘇沫看着季易軒,可能是真的太累了,整夜都沒有睡好,而且一整日的奔波勞累,所以,她很快便睡了過去,睡的深沉而安穩。
睡夢裡,蘇沫夢見有可愛的孩子笑呵呵地向她伸手,口齒不清地叫她“麻麻” “麻麻”,蘇沫笑,然後,一覺醒來,已是晚上十一點多了,肚子,在咕嚕咕嚕地叫。
她睜開眼,便看到了好多人,有林奕寒,有季易軒,有顧澤城,有夏莎莎,還有季怡寧。
蘇沫揚脣一笑,這些,都是真正關心她的人,都是她的親人和朋友。
“我餓了,有東西吃嗎?”看到他們個個緊蹙着的眉頭,和複雜的神情,蘇沫什麼也沒有多說。
季易軒點點頭,走到病房門口,吩咐了兩句,立刻便有人將熱騰騰的可口飯菜端了進來,全部是爲蘇沫特意準備的最適合孕婦吃的東西。
夏莎莎走到牀頭,將蘇沫扶了起來。
蘇沫淡淡笑了笑,然後彎腰準備去穿鞋,夏莎莎卻立刻阻止了她。
“姐姐,我來替你穿。”
話落,夏莎莎蹲了下來,拿過蘇沫的鞋子,小心地替她穿好。
蘇沫一笑,說了聲“謝謝”。
當蘇沫站了起來往桌邊走的時候,林奕寒立刻下意識地伸手去扶她,蘇沫無奈一笑,“我只是一個孕婦,不是殘廢,你們不用這樣。”
林奕寒低頭扯了扯脣角,收回了手。
蘇沫來到桌邊坐下,熱騰騰的飯菜已經擺好了。
季怡寧給蘇沫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她,蘇沫接過,說了聲“謝謝”,一口喝了一大半,然後,夏莎莎又給蘇沫盛了湯,蘇沫淡淡揚脣,沒有再說“謝謝”,低頭吃起了東西。
夏莎莎和季怡寧一左一右地坐在蘇沫身邊,三個大男人則站在一旁,都靜靜地看着蘇沫吃飯,沒有人說任何一句話,就連呼吸,也放的很輕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