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見你?”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不知道?這幾次來的時候都是吩咐的木兮,直接將他帶去了燕南琛的湖邊小築就離開了啊。
軒如玥無奈的點了點頭,嬌美的臉上有些憔悴,“已經避而不見好幾次了,我怕你擔憂,就沒有告訴你。”
聰明如她,哪裡能不懂得白欣悅的意思。白欣悅對於這段感情也是十分看好的,只是她自己沒用,得不到燕公子的心。
“前幾次都好好的,也有說有笑的,我還以爲……想到前兩日貼身丫鬟無意間說漏了我的身份,他頓時就變了臉色,之後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第二次再去的時候,他卻無論如何都不肯見我。”
軒如玥大概猜到燕南琛是爲了什麼對她避而不見,可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夠改變的,身份地位一出生就已經註定。身爲帝師府的女兒,她享受着錦衣玉食,衣食無憂的生活,卻也承擔着這個身份帶給他的責任。
軒如玥打從一開始就明白,她的身份註定了她這輩子只能嫁入皇家!誰想到居然遇上了燕南琛,讓她古井一般的心掀起了重重波瀾!
她原本想爲自己爭一爭,哪裡想到燕南琛若即若離,讓她心神不定。
“是我疏忽了。”白欣悅一拍額頭,有些自責。她起先並沒有表明軒如玥的身份,以爲燕南琛應該有所察覺纔是,哪裡想到他們一個沒說一個沒問,居然糊里糊塗到現在才知道。
“這不怪你,我自己一開始沒有說清楚,我以爲他知道的。”
軒如玥苦澀的一笑,悶頭不語。
“我去和他談談吧。”橫在他們之間的不是身份地位,而是心。
燕南琛對於軒如玥究竟有沒有男女之情?這纔是最主要的。都這麼久了,真要是如玥一廂情願那白欣悅也會勸着她放棄的。
軒如玥沒有答話,白欣悅給了墨月一個眼色,便帶着她去了湖邊小築。
燕南琛此刻剛練完劍,正在休息,白欣悅走進院子的時候,恰好碰到他掃過來的目光。那道視線卻越過了她,往她的身後看去,隨即又淡淡的收了回去。
開始旁若無人的擦拭着手裡的寶劍,“你怎麼有空過來了?不怕楚蕭寒吃醋?”
白欣悅有些無語,看來尊貴的宸王殿下這醋桶的名號是摘不掉了,一個兩個的都這樣說。
“你不問問如玥出什麼事情了?”白欣悅自來熟的找了一個石凳坐下,端詳着他。
燕南琛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眸光很明顯的閃爍了一下,隨即垂下眸子,遮擋住白欣悅探究的目光,繼續若無其事的擦拭着手裡的長劍。
“帝師府的嫡出大小姐,她能有什麼事?再說了,即便是有什麼事,又豈是我這一個莽夫能夠解決的”
“當真不在意?”在白欣悅看來,燕南琛確實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他的心思都寫在自己的臉上。
明明就擔憂如玥,偏偏還要裝作不在乎的模樣,他顧忌什麼?
“你到底是想說什麼,故意來我這裡打啞謎?”燕南琛的火爆性子終於是忍不住了!軒如玥能夠一次又一次的來到他這湖心小築,白欣悅的態度就已經表明了。
她是想要做什麼,明明知道他們之間隔着一道天險,還非要讓他們二人湊在一起。
若不是如此,不是如此的話,他也不會……
燕南琛的心中是又氣又怒,一雙劍眉緊緊的擰在一起,怒視着白欣悅。“我是答應了替楚蕭寒做事,但這並不代表你能夠干涉我的私事。”
“你急什麼?我可什麼話都沒有說,你這樣反倒將心思暴露了。”白欣悅淡淡的說道,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再者說了,我並沒有干涉你的私事,只是想代替如玥來問你一些話而已。”
燕南琛終究是性子直爽,又沒有心眼兒的人,兩句便被白欣悅壓得無從反駁,最終只能憤憤地坐了下來,怒視着她:“你也別跟我這動心思,我不管你在想什麼,都立馬中止了這個想法,燕某很有自知之明。”
“我只要的起如玥,但要不起軒如玥。”
他懶得和白欣悅在這打啞謎,便將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喜歡就是喜歡,動了心思就是動的心思,他不會否認對於軒如玥的感情,這段日子的避而不見,只是讓讓他更加清楚了心底的渴望。
可惜的是,軒帝師府裡的掌上明珠,嫡出的大小姐,憑什麼會喜歡他這樣一個只懂得喊打喊殺滿手鮮血的粗人?
他們不會有未來,倒不如現在就斷個乾淨,免得空留念想折磨她也折磨自己。
“沒什麼要得起要不起,只有想不想要。你怎知她的想法不是和你一般,又怎知她不會爲了你放棄一切?你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便硬生生的折斷了所有的退路,這對她而言不公平。”
白欣悅面色凝重的說道,燕南琛冷笑了一聲,語氣無不嘲諷,“我沒有楚蕭寒那樣縝密的籌謀算計,做不到爲她步步爲營。你們能在一起並不代表我們也可以。”
“你是想讓我帶着她去過那種腦袋懸在褲腰帶上的日子,風餐露宿,食不果腹,滿手血腥,噩夢連連?還是想讓我帶着他在屍體堆裡過夜?在寒刀利刃中逃竄?”
“她是養在帝師府裡的一朵蘭花,清麗嬌美,柔婉動人,我不想她過早的凋謝,也不想她整天提心吊膽,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燕南琛這番話說的不閃不避,字字扎心,他自己又何嘗不難過,只是有些話必須得一次性說明白了,否則的話只能留下一世的憾恨。
白欣悅沉默了!不可否認的是燕南琛說的話有道理,她與軒如玥,二人都想錯了,燕南琛或許比他們任何人的心思都更加細膩,他是認真的衡量過他們的以後,才做出的無奈選擇。
“你有沒有問過她是否願意?”白欣悅問道。
燕南琛苦笑一聲,“有些事情我自己心裡清楚也就是了,等到合歡樓的事情一解決,我便重返江湖,此生再不踏入大盛的地界半步。我與她之間,隔着千山萬水,隔着朝廷與江湖百年的恩怨糾纏,縱使不甘,卻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