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吹,而云在飄。雲本來是想長久地留在上海的,怎奈何上海的風不想它久留,在驅趕着它。今日的上海天氣就像那廖輝的心一樣,他有點不想走了,這幾天的相處讓他有些捨不得杜月華。加在一起的時間也只不過五天而已,才五天!有時候男女之間的情愫就是那麼微妙,一見鍾情也只不過一瞬間而已,感情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
杜月華在放着風箏,而廖輝在旁邊看着。其實還有兩個人隨同着他們,只不過他們躲在暗中,那便是方領派的兩個特務。
杜月華在風箏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她爲什麼選擇在今天放風箏呢?因爲同樣也是那年秋天,範耀秋帶着她一起來到這裡放起了風箏。那風箏在天上被風吹着,就像那天空中飄蕩着範耀秋的氣息一樣。她忽然有些慌了神,因爲風箏向地面落了下來。她急忙補救,可惜她無能爲力,就在這個時候,廖輝及時幫助了她,將那風箏又升了上去。
廖輝說道:“你那樣放風箏不行啊!你得這樣放纔可以。”其實風箏是廖輝放起來的,杜月華不會將風箏放起來。結果風箏放起來了,廖輝把風箏線給了杜月華,但那風箏到底還是因爲那牽線人的技術問題而滑落了下來。
其實範耀秋和杜月華在一起的時候,耀秋往往是放風箏的,而杜月華則是在旁邊看着。範耀秋放不是風箏。而是放的心情。記得那時候,他忽然把風箏線給剪斷了,他說他不喜歡束縛。他要的是自由!也許在某一刻的時候,他就是風箏,而風箏就是他。
杜月華也忽然拿起了一把剪刀,這讓廖輝嚇了一跳,他問道:“月華,你這是幹什麼!”杜月華沒有答覆他,更沒有看他。而是剪斷了那廖輝手中的線。線一斷,那風箏便隨着風飄走了。說來也怪,一般的風箏就算被風吹走,也不會吹得太遠而會落下來。而這個風箏不一樣,它直接跟着風消失了。
廖輝問道:“你爲什麼要把線剪斷呢?”他發現杜月華有些不一樣的感覺。她的“神”似乎沒有在這裡,而是在另一個地方飄着。
杜月華說道:“因爲我想讓它自由。”她還是沒有看着廖輝說話。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一直想的都是那個可能永遠無法相見的男人。
廖輝看着她,她心裡一定有什麼東西沒有說出來,積壓在心裡成了病,但是他到底還是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爲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問的。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杜月華帶着有些釋懷的樣子說道。
廖輝說道:“這麼快就走了?今天天氣不錯,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吧!”這話在杜月華看來。對面的這個眼鏡男似乎對今天的出遊還是意猶未盡的樣子。
杜月華說道:“好地方?我長在上海,上海什麼地方我沒有去過啊?那些好地方早就見慣了。”杜月華對他所謂的“好地方”沒有一點感覺。
廖輝說道:“這次這個地方可是不一樣,你去了就知道了。我帶你去吧!”廖輝說這話。眼神中併發了自信的光彩,杜月華看着他那自信的眼神,倒是生起了好奇。
杜月華說道:“那好吧!”
兩個人就這樣一起離開了那個放風箏的公園。他們走啊走啊,杜月華髮現好像有些不大對勁,因爲廖輝帶着自己好像是在繞圈一樣。而後面的那兩個特務也是緊緊跟隨者,也是察覺出了一些不大對勁的樣子。
杜月華對廖輝說道:“你這是帶我去哪啊?我怎麼感覺你一直在兜圈子啊?”
廖輝說道:“我們被跟蹤了。我只怕他們想對你這個千金大小姐不利!”世上想對杜月華對手的人很多,但是他們都知道如果動了杜月華的後果是什麼!因爲在上海誰都知道杜大強是什麼人!但人心難測。也許總會遇到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杜月華沒有說什麼,她居然相信了廖輝的話,也是配合着跟着他打轉。終於他們忽然不再兜圈,而是去了一個小巷口,而後又到了另一個巷口。在巷口與巷口之間快步走着。那兩名特務總算也是回過味來,他們知道自己可能被發現了,便也準備直接拿下廖輝!但是當他們再次尋找時,他們發現已經找不到人了。
杜月華跟着廖輝來到了一個無人的小巷,他們慢慢地走着。杜月華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後面有人跟着我們的?”
廖輝其實老早就發現了,只是他一直沒有說破。他也已經察覺出那個旅館有些古怪。因爲那些人似乎對自己實在是有些照顧。他不想再回那個旅館了,他發現他的那塊手錶雖然還在自己的房間,但是那手錶放置的位置有些偏離。
他其實是一個心細如針的人,就像他的科學研究一樣,要及其的嚴謹和認真!那來潛入自己房間的人不來偷表,而是拿起了手錶又放回了原處,那本就是有問題。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人壓根就不是小偷,而是來確定自己身份的人!廖輝想到這裡,後背生起了冷汗!那人絕不是*,因爲如果是*的同志,他們一定會第一時間與自己聯絡。他異常地敏感起來,因爲他發現了原來自己一直被監視當中。他在想辦法離開旅館的時候,這時候杜月華卻來了,他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廖輝說道:“是在剛纔,我發現有兩個人似乎一直跟着咱們。因爲咱們走到哪,他們就跟到哪。恐怕他們用心不軌,因爲你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小姐。”相處了這幾天,他也知道了杜月華的家室,其實他不知道杜大強在上海是個什麼樣的地位,但他知道杜月華的出手闊綽絕不是一般的有錢人家的小姐。
杜月華說道:“好了,現在也安全了。我們回去吧!”
廖輝說道:“我們回哪?”杜月華看着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她對廖輝說道:“當然是回興盛旅館了,怎麼了?”
廖輝說道:“不,我不想回到那裡!因爲我擔心那兩個人是從興盛旅館就開始跟蹤的,我怕我回去了,會出現不測。”他說這話,看着杜月華的表情,他感覺杜月華還是有些遲疑的樣子,他又繼續說道:“我要是出現不測,那誰來教你德語啊!”
廖輝的這最後一句簡直就是殺手鐗,殺得杜月華直接敗了下來。她對廖輝說道:“那好吧!不去就不去吧!我們換一家旅館。而且這個旅館會離那個興盛旅館特別遠。”
廖輝開心地說道:“那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安心地教你德語了!而且我會更用心地教你,也會安心地想如何讓你快速學習的辦法。”他開心地跟着杜月華去找新的旅館。其實他壓根就沒必要再回到興盛旅館,因爲他壓根就沒有行李,他的行李箱早就在上海機場的時候,就被遺失了。
那兩個特務跟丟了人,也是自知有罪,但到底還是得回去覆命。他們來到了興盛旅館的門口,可是外面掛着一個“暫不營業”的大牌子。他們心生疑惑,也許方領壓根就沒心思去開店,這個興盛旅館也只不過是一個表面上的幌子而已,到了如此,則是乾脆暫不營業了。能行使這個命令的人一定是方領纔可以!難道是方領已經回來了不成?方領能回來,那就代表也許方領已經成功了。在方領心情大好之時,是最好去認錯的時機,也許自己不會被方領責罰。
他們一想到這裡,便面露喜色地去開了那興盛旅館的大門,可是擺在他們眼前的是另一羣人。而他們的太陽穴也被一件東西頂住了,那是手槍!大門也被楊九樓的人給再次緊緊關閉上了。楊九樓此時坐在那老闆凳上喝着茶,那喝茶的姿勢很是優雅,旁邊站着王權,而他們的兩旁又站着一些人。
那兩個特務仔仔細細看了又看,都沒有看到自己的人,料定肯定是出了問題。楊九樓笑着說道:“你不用去看了,你們的人現在都在柴房,你們想不想跟他們一起去柴房啊?”
那兩個特務在方領手下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只是在面對苦難的時候,也許有些人就遲疑了,因爲那對方口中的柴房,在他們眼裡就意味着被人束縛,而接受的便是任人宰割!
那特務甲說道:“快把我們的人放了,否則你會後悔的!”他相信方領的手段,更相信那方領背後的趙黑子是何等的人物!他們一定會把這個人給快速地解決掉。
那楊九樓笑道:“後悔?你是想要方領殺了我?還是想要那趙黑子直接把我一槍打死?”楊九樓的笑帶着毫不掩飾地戲謔,放佛在聽世上最可笑的笑話。
那特務乙聽到這話,心中膽顫。因爲對方既然知道自己背後的靠山是誰,還是這樣無法無天!那麼這個人一定很是不簡單!他能大白天的帶一羣人,恐怕也是一個極有勢力的人。特務乙說道:“大爺,我們其實都是很無辜的人,你就放了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