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琳娜的部隊逃命時,赫拉德的樂隊發出了斷斷續續的歡呼聲。數十名疲憊但快樂的男男女女慶祝勝利的喊聲響徹雲霄。每個還活着的人都很高興能在漫長的戰鬥中倖存下來。
隨着戰鬥的結束,隨之而來的憤怒和能量很快開始從休斯的身體中流失。突然,他能再次感覺到他所有的傷,如果有的話,他們比以前更痛!
不過,大妖精還不能休息。他立即開始一瘸一拐地四處尋找他的主人。休斯需要知道他是否沒事,是不是已經死了。
如果艾克受傷了,他打算怎麼辦?光是想想,他的胸口就感到不愉快的空虛,他的胃也是如此。他的主人是最能養活他的人!
沒過多久,休斯就找到了艾克。當大妖精看到他的主人靠着一棟建築的側面躺着時,他退縮了。
立刻,休斯跑到他身邊,捅了捅他的胳膊。
“你-ss還活着嗎?如果你死了,那不是我的錯,”他蹲在主人身邊問道。
艾克咳嗽了一聲,睜開眼睛,憤怒地瞪着大妖精。
"我很好,別再戳我了,你這個大妖精!"老偵察兵虛弱地咆哮着。
“你看起來或聽起來都不好,”休斯以一種不服氣的語氣回答,同時把頭歪向一邊。
現在他靠近了,大妖精注意到有人在他主人的胸部和左臂上纏了些繃帶。
“呸,我只是在短暫休息。我還沒弱到讓那樣的一擊就能置我於死地的地步。我只是身材走樣了。現在讓我一個人呆着,”艾克說着又閉上了眼睛。
休斯鬆了口氣,重新站了起來。他的主人顯然會活下來,這很好。
好奇的大妖精決定四處打聽一下,看看在他戰鬥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幾分鐘後,他得到了答案。
顯然,這個現已死去的暴徒的一擊只是嚇暈了艾克,當休斯衝向他附近的一個部落成員時,他趁機把這個老偵察兵從前線拉了回來。
救助者是一個年輕的金髮男子。他是她在達格點僱傭的新兵之一。
休斯向他走去。當這個年輕人警惕地看着血跡斑斑的大妖精靠近時,臉色微微發白。休斯放心地笑了笑,但出於某種原因,這似乎沒有幫助。
“你叫什麼名字——ss?”休斯問他。
“埃利亞斯,”那人結結巴巴地回答。
很明顯,他對身邊有一個像休斯這樣了不起的強盜感到敬畏。大妖精並不驚訝,他真的很神奇。
大妖精走到埃利亞斯面前,仔細打量着他。金髮強盜愣住了,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休斯認爲他看起來比普通人聰明,儘管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休斯以蛇一樣的速度俯下身子,緊緊擁抱了那個男人。埃利阿斯驚慌失措的逃跑嘗試是徒勞的。
“謝謝你救了艾克!我喜歡你,”大妖精高興地喊道。
“不客氣!”當休斯捏緊他的肋骨時,那人驚恐地尖叫起來。
“你可以做我的寵臣。我來教你怎麼做繩子,怎麼殺你不喜歡的人,”大妖精興高采烈地宣佈。
所有重要的強盜都有下屬,爲什麼休斯就沒有呢?他幾乎是整個樂隊中第二或第三重要的強盜!
“我不認爲……”埃利亞斯氣喘吁吁地說。
“大多數人類——黨衛軍不這樣。沒關係;你只要照我說的做就行了,”休斯一邊解釋一邊放開了那個人。
當大妖精後退時,埃利亞斯踉踉蹌蹌。
"我的意思是…我已經是里克特船員的一員了,所以我不能加入你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後很快說道。
“我會讓她來處理的。然後我們可以出去,到樹林裡去!”休斯回答道。
“樹林?”那人帶着恍然大悟的恐懼問道。
“當然,你需要學會打獵,而且知道如何不被吃掉或被撕碎也很重要,”大妖精告訴他。
“不,謝謝,我真的不想學那些東西,”埃利亞斯很快脫口而出。
休斯只是搖頭嘆息;他早料到會有這種反應。畢竟人類真的很懶,所以他們需要動力。
“放心吧!你只要照我說的做,就不會有什麼壞事發生在你身上,”休斯陰沉地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地推了推說。
爲了更加強調,他接着用手做了幾個刺傷的動作。你永遠無法向人類解釋清楚。
“我明白了,”幾秒鐘後,年輕的強盜回答道。
他聽起來非常震驚和不知所措。他的右臉似乎也在微微抽搐。嗯,像他這樣一個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能在部落裡獲得如此重要的新職位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在遠處,仍然可以聽到她叫喊的聲音。儘管戰鬥已經結束,但仍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人們四處奔忙,幫助傷員,把所有的屍體和身體部分裝上馬車,掠奪倒下的人,並幹掉受傷的敵人。
大妖精想加入這個有趣的遊戲,但是他太累了,也太累了。他沒有精力在戰場上四處遊蕩,尋找可以帶回家的戰利品。
哦,好吧,他的大多數部落成員無疑會厭倦他們的獎品,把它們扔在某個地方,反正休斯可以把它們撿起來。大部分大妖精想要的東西都以某種方式落入了他的手中。他只需要留意所有卑鄙的小偷…
正在這時,兩個人擡着一副擔架來了。休斯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把他的主人裝上車,開始帶他回基地。那擔架看起來很舒服,休斯因爲所有的戰鬥真的很痛。
幾十英尺外,另一個人正擡着一副擔架,尋找要擡的傷員。休斯決定幫助他。他臉上帶着愉快的微笑,一把抓住埃利亞斯,把他拖向門房。
“我想騎上黨衛軍。帶我回基地,”他對擡擔架的人說。
“這是……只給傷員用的,”搬運工不確定地回答。
“我很受傷。我幾乎走不動了,我覺得我要摔倒了。現在把我的黨衛軍帶回基地,否則我的新奴才埃萊斯會用同樣的方式傷害你,讓你看看我有多受傷,”大妖精眯着眼睛威脅地回答。
搬運工困惑地看了愛麗斯一眼。年輕的金髮女郎只是盯着他的臉困惑。
休斯拔出他的刀,開始用它以一種非常顯眼的方式剔乾淨他的指甲,同時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埃利亞斯。他心領神會。
“好吧,你最好照他說的做,”年輕的土匪不情願地說。
搬運工在聳聳肩,把擔架放在地上之前,看了看埃利亞斯和休斯。大妖精高興地跳上車,兩個人開始揹着他上路。它就像休斯想象的那樣舒適。他放鬆下來,享受旅程。他應該像這樣到處旅行。
然而,他們沒有走多遠就被打斷了。休斯聽到熟悉的輕微腳步聲接近,他睜開眼睛看到她朝自己走來。
起初,她盯着艾克的俯臥姿勢,不滿地皺着眉頭,但後來她轉向了休斯。當她看到大妖精趴在兩個人擡着的擔架上時,她驚訝地微微揚起了眉毛。
“啊,我最喜歡的大妖精來了。我聽說你是自己走回來的,沒有受到任何明顯的傷害,但哨兵顯然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你顯然受了傷,所以我以後要懲罰他們,”她告訴他。
休斯不確定地笑了笑,他忍住了懶洋洋的哈欠。擡着他的兩個人被老闆的目光嚇呆了。大妖精注意到他的酋長看起來異常的…開心。這讓他很不舒服,就像處於暴風雨的平靜中心。顯然,讓她心情好起來的只是數百名敵人的死亡。
“是的,我很受傷;到處都疼。糟糕的哨兵,他們工作很糟糕。嗷,疼死了,”他戲劇性地哀嚎着,癱倒在擔架上。
“我明白了。好吧,既然你顯然沒有受傷到不能說話,我需要一份你最近在做什麼的報告。我給了他一個任務,”她帶着一絲她一貫的嚴厲告訴他。
大妖精很快開始告訴他的老闆關於他幹掉刺客的計劃,以及它是如何完美的完成的!他咧嘴笑着,做着暗示性的手勢,講述着他在對付馬爾薩斯和其他24名刺客時發生的大膽逃跑和近身搏鬥。
“……但是現在我很受傷。噢,痛苦在我體內無處不在,”休斯戲劇性地結束。
當大妖精說話時,強盜首領翻了翻白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當他講完時,她不相信地搖了搖頭。
“既然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猜你一時半會兒拿不到獎勵了,”她說。
藍奶酪和肉餡餅的景象在休斯的腦海中閃過,他的胃也大聲抱怨着。
“我還能吃!”休斯坐了起來,連忙叫道。
“不知何故,我認爲可能是這樣,”她乾巴巴地說,她開始走開。
過了一會兒,她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又開口了。
“哦,還有休斯……把艾克從火里拉出來幹得好,”她在離開前告訴他。
她走後,休斯放鬆下來,如釋重負地倒在擔架上。
“你們兩個在等什麼?動起來!”他對着搬運工咆哮。
回到基地,治好自己的傷後,休斯蜷縮在他舒適的大牀上打了個盹。當他聽到有人試圖叫醒他的聲音時,他盡力不去理會。不幸的是,這被證明是困難的,他很快不得不翻過身,睜開眼睛,這樣他就可以瞪着希塔。
“醒醒,休斯。你已經睡了一天多了,她需要你,”年輕女人說着伸手去搖大妖精。
“碰我,我就咬你,”休斯從她身邊滾開時嘶嘶地說道。
“她想讓你跟着她去達格點和其他酋長開會,”希塔解釋道。
休斯含糊地哼了一聲作爲回答,但沒有動。聽起來真的很無聊。他並不急於離開他那漂亮的牀,離開他那柔軟的牀單。
“她想讓你在那裡嚇嚇大家,恐嚇他們,”希塔補充道。
大妖精的眼睛又睜開了,他仔細思考着她的話。聽起來確實很有趣。他可以練習做鬼臉。隨着一聲長嘆,休斯坐了起來,回頭看着希塔。
“好的,我要起牀了。走開,”他咕噥道。
“快點;你不會想讓她久等的,”希塔一邊回答一邊走出門去。
幾分鐘後,休斯穿上了他平常的衣服,但沒有戴面具。他相當肯定他不需要它,而且它還在他扔的灌木叢中。
然後,他拖着自己走出房間,加入了赫拉德和她笨重的保鏢在基地的主要入口。赫拉德穿着她通常的黑色皮革的花哨版本,她眼睛下面的陰影似乎也更暗,但當大妖精到來時,她傻笑。
要麼是贏得戰鬥的影響還沒有消失,要麼是她真的很期待這次會面,因爲她仍然看起來異常高興。她甚至沒有怒視任何人,它看起來不像她要殺死任何人!
二十幾個匪徒拖着休斯向中心區走去。他們平安無事地通過了守衛邊境的衛兵,進入了城市的大部分地區。在短暫走過維護得越來越好、越來越大的房子後,他們來到了市中心的豪宅。
更多像那些守衛中心區的哨兵站在外面,但她沒有理會他們。她漫步走過他們身邊,他們迅速拖着腳走開,沒有發表任何評論。他們中的一些人注意到了休斯,皺起了眉頭,但大妖精只是給了他們一個露齒的微笑,他們什麼也沒說。
當他們走近時,宅邸的門被打開了,他們大步走了進去。另一邊的房間給休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是他見過的最華麗的房間。它甚至比盧菲拉或阿維爾盧斯的家都要華麗得多。
牆壁是光滑的珍珠白灰泥,細長的白色窗簾框住了大玻璃窗。複雜的銀色吊燈懸掛在屋頂上提供照明。甚至桌子和椅子看起來都像是精心製作的藝術品。
“問候,女主人赫拉德。如果您願意,請跟我來,我將帶您去會議室,”一位衣着整潔的僕人鞠躬解釋道。
她點點頭作爲回答,那個人立刻帶他們穿過一個側門,進入一個短走廊。然後他拉開另一扇門,示意他們進去。
門另一邊的房間被一張大圓桌佔據了。十幾個男人和女人圍着它坐着,還有幾十個人站在房間的邊緣。她大搖大擺地走到一把椅子前,在桌子旁坐下,她示意她的跟班沿着她身後的牆就位。
休斯又一次吸引了很多關注,似乎沒有人樂於見到他。大妖精不理他們。他正忙着找地方坐下。
不管是誰佈置了這個房間,他都很不體諒別人,沒有爲每個人準備椅子,所以休斯不得不解決一些問題。有一個靠牆的小站,大妖精在坐下前簡單地把上面所有的垃圾放在地板上。在這個過程中,一些裝飾品,包括一個銀燭臺,可能莫名其妙地落在了他的口袋裡。
“咳咳,既然大家都到齊了,我們開始開會吧。衆所周知,這個城市最近發生了幾起重要而不尋常的事件,”一個穿着考究、留着灰色山羊鬍的老人宣佈道。
“這是一個非常保守的說法,州長,”桌邊一個看起來比較粗魯的人回答道,他惱怒地看了她一眼。
“這座城市的大部分仍然屹立不倒,這是一個小小的奇蹟。有些人有很多問題要回答,”另一個人補充道。
“哈,你指的是誰,雷蘭?”赫拉德輕蔑地笑着回答。“我只是在保護自己,並不是我把一個僱傭軍公司帶進城市,意圖征服它。另外,任何時候你想讓我回答什麼問題,你都可以和我決鬥。我很樂意接受或者更大的戰鬥。澤琳娜去了,方死了,我就是城裡最大的勢力。”
“事實上,我們不是來譴責任何人的。雖然我對你們在城外的所作所爲沒有發言權,但我本人並不認爲她違反了我邀請你們所有人進城時我們達成的任何規則。然而,澤琳娜的行爲需要一些…討論,”州長插話道。
“你說的討論是什麼意思?”另一個酋長問。
“我的意思是,我希望我們能就規則的一些澄清達成一致。特別是,我說的是澤琳娜對僱傭兵的利用。目前沒有規定反對僱傭這樣的力量,但我認爲我們都同意,鑑於最近的事態發展,這是不可接受的,”老人解釋說。
“我對此沒有意見。雖然每個人都在這裡,但我也想提醒他們,我的樂隊大部分人現在都在南方活動,任何進入我領地的人都將被毫不留情地處理,”赫拉德補充道。
“那她在那裡的新寵物呢?那東西應該放下。它當然不應該在這個城市裡遊蕩,更不應該被允許進入這個房間!”一個長得很醜的女酋長大聲說道。
休斯轉過身,怒視着演講者。他很確定她在說他。不過,他不是寵物。這個女人顯然沒有那麼聰明,但是休斯仍然不喜歡被侮辱。好吧,她帶他來這裡是爲了嚇人,所以他懷疑她會在乎他說出來。
“就像馬爾薩斯那個軟弱的傻瓜一樣,你侮辱了我。我一會兒見你,”他怒視着那個女人,用他最陰險的聲音咆哮道。
當他說話時,她退縮了,她不是唯一一個。房間裡的其他幾個人似乎對他的說話能力比對他的長相更感到不安。她只是笑了笑。
“我倒想看看你禁止休斯從任何地方或任何東西進來。曾經圍坐在這張桌子旁的幾個人艱難地認識到,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即使逃跑也是徒勞的。如果你認爲他在這個城市很危險,那你還沒見識過。他是由艾克爾親自訓練來打獵和追蹤的,他是個該死的大妖精!他最喜歡在森林裡打獵了。我敢肯定,如果你道歉,他會原諒你,”她殘酷地說。
休斯盡力讓自己看起來有威脅性。他怒視着餐桌旁和房間四周的男男女女。如果這沒有得到迴應,他對他們笑了笑,用他敏捷的長舌頭舔了舔他尖尖的像針一樣的牙齒。這似乎是最令他們不安的。
酋長們很快開始在他們之間爭論,最終甚至表現得可怕也開始變得無聊。人類只是不停地說啊說!當會議最終結束時,休斯正準備起身在房間裡四處走動。
經過幾個小時的爭論,土匪頭子們唯一達成一致的是州長禁止僱傭兵的提議。如果她不得不一直和這樣的人打交道,難怪她想殺死所有人。
在短暫地走回他們的基地後,艾克在入口處迎接了她。休斯很高興看到他的主人能下牀走動。強盜首領解散了她的衛兵,當他們向建築深處走去時,她轉向老偵察兵。
“你想要什麼,艾克?”她問他。
“我想我應該告訴你我在檢查澤琳娜逃離城市時留下的贓物時的一個發現,”艾克預言地解釋道。
她對他的話和語氣皺起了眉頭。
"我想這不是那種可以轉換成現金的發現吧?"她挖苦道。
“要看你指的是什麼。儲藏室裡有一個橡木箱子,”他告訴她。
“我記得,”她不耐煩地回答。
“嗯,我覺得它看起來很眼熟,所以我試着打開它。好消息是裡面有幾小袋銀子。壞消息是我用這個打開的。休斯是在帕蘇斯的商隊來我們營地時從他那裡拿到的。”艾克告訴她,他舉起一把熟悉的金鑰匙。
當她領會了這位老偵察兵的話時,一陣不祥的沉默,然後她的雙脣緊閉,怒容滿面。
“也許他們只是從同一個鎖匠那裡買箱子,”她威脅地盯着鑰匙,一秒鐘後回答道。
休斯的主人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但被她打斷了。
“閉嘴,我是在諷刺你,艾克,”她對他發出噓聲。
艾克閉上了嘴,表情嚴峻。
“惡魔和詛咒,那個該死的黃鼠狼!嗯,至少這解釋了爲什麼沃裡克似乎有無限的資金,”強盜首領怒視着她,陰沉地喊道。
休斯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心煩意亂。那只是一把鑰匙。他現在有點想要他的奶酪,但似乎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