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四姑娘丟了,這事過去了不過一天一夜的功夫,整座洛陽城都在傳此事。
有的說程家四姑娘被劫匪劫走了,也有說被流民給誆騙跑了,還有人說是和情郎私奔了,各種版本不計其數。
程知允差點氣暈過去,二房、四房也派了人出去尋找。大街小巷翻遍了,又去新安的莊上問了皆沒有錦書的消息。
陽氏母女也故作驚惶,陽氏甚至還在老君像面前燒香求老君保佑錦書平安。
就在大家亂成一片時,秦勉帶了錦書回到了程家。
陽氏見是秦勉送錦書回來的,不是預先計劃好的侄兒,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暗道莫非其中出了什麼紕漏?
程知允見女兒總算是回家了,他提心吊膽的一天多的時間,見着了女兒便質問道:“那封信真是你寫的?”
錦書點頭道:“幾個劫匪威逼着我寫的。”
“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是秦郎君救了你?”
錦書便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大家,那陽氏越聽臉色越差,果然壞事了。她瞪了一眼錦繡,心道錦繡這出的什麼鬼主意。
“你說的那些人都跑呢?”
錦書道:“是啊,都跑了。不過秦郎君幫我捉住了一個如今已送到官府去了。”
程知允不悅道:“送到官府去,你嫌臉丟得不夠大麼?出了這樣的事我看將來誰敢娶你!”
“有人犯了事爲什麼不送官府?惹了我,總要他付出代價!”錦書冷冰冰的說着,她睨了陽氏一眼,卻見陽氏的臉色很不好看。
“好了,好了,你有理,我爭不過你。回來就好生去歇着吧。”程知允顯得有些不耐煩。
秦勉在一旁看着,心道女兒出了那麼大的事,這對父母就不關心一下嗎?母親是後母就不用說了,爹可是親爹啊,難道也不管?
他心裡憋了一口氣,這口氣還找不到地方發泄。
程知允欲要出去,卻見秦勉還杵在那裡。他平時對於這個王府裡的紈絝本來有些瞧不上的,可如今是這個紈絝送女兒回來的,他對秦勉還是很客氣。
“辛苦秦郎君送書姐兒回來,勞煩你了。”
秦勉蹙眉道:“程三老爺就不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四妹妹她被什麼人擄呢?又是怎麼回來的嗎?”
程知允聽見了這句,他這才擡頭看了秦勉一眼,點頭說:“秦郎君都知曉?”
秦勉道:“知道是不算多,但關鍵的地方都清楚。”
程知允想了想便請了秦勉到外面書房說話去。
這裡陽氏和錦繡娘倆慌了神,錦繡顯得比陽氏還慌張:“母親,這和預想的不一樣啊,是不是三表哥他出什麼事呢?”
陽氏暗恨:“沒想到這個書姐兒運氣這樣好,肯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陽氏說着便讓人去陽家看看情況。
錦繡有些戰戰兢兢地說:“若她真把三表哥送到了官府去,那她也太心狠了,說來不是親戚麼?”
“你認爲她會覺得我們陽家是親戚?我們陽家也攀不上。繡兒,這事我們可能做錯了,最大的錯就是不該讓你三哥摻和進來。”陽氏有些悔恨。
錦繡心道說到底還不是陽家貪戀錦書將來的陪嫁,認爲三哥和錦書呆一晚,回來後什麼都認了,順理成章的能成其好事。哪知卻出現了差錯。
被派去陽家的心腹很快就回來了,向陽氏稟報:“太太,表少爺不見蹤跡,那邊已經亂了都在四處尋找。”
陽氏聽說,頓時臉色煞白,她跌坐到椅子上,心中沒來由的害怕,好你個程錦書,果然是夠心狠。這事要鬧開了,丟的可是他們陽家的人,到頭來大哥大嫂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怪罪到她的頭上!
一步錯,步步錯。
錦繡聽說此事頓時也沒了法子,忙問:“娘,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陽氏也沒主意。陽氏又讓人去官府打探消息,看陽駿是不是被官府捉拿了。
這裡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擡頭見程知允臉色鐵青,氣呼呼的從外面走來。陽氏心裡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
果然那程知允走了來,劈頭蓋臉對陽氏就一頓罵:“你們姓陽就沒一個是好東西,他要爲非作歹,作天作地,在外面怎麼胡來我都管不着。爲何將心思打到了書姐兒的身上?”
陽氏故作懵懂:“你說什麼,我們陽家人怎麼書姐兒呢?”
“你還不知道是不是?我說給你聽。你那好侄兒竟然敢綁書姐兒,還讓人給我們家寫勒索信,你說是不是你們陽家見不得我們程家好,想要立馬來分我們程家的家產。”
陽氏心道這什麼跟什麼啊,慌忙道:“不是的,不是的,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哼,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將敏君的陪嫁拿去貼補你孃家?”
“我,我沒有。”陽氏死也不肯承認。
“你把我當傻子哄,是不是?我給你說,書姐兒受到了驚嚇,你們陽家得賠錢來才能安撫她。”
“賠錢?爲什麼?”
程知允冷笑道:“爲什麼,只怕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陽氏一個激靈,隨即對程知允跪下了,苦苦哀求道:“老爺,妾身真不知此事。您別輕信讒言。妾身什麼都不知道啊。”
程知允見陽氏眼淚滾了下來只覺得討厭,他照着陽氏用力的踢了一腳,罵道:“之所以容忍你到現在,就是因爲你是繡兒和平兒的母親。”
陽氏抽抽搭搭的哭個不住。
程知允喝斥了陽氏一番,於是又去了雨花閣。
錦書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折騰早已累得不行,正呼呼大睡。程知允聽說也沒讓人把她叫醒,倒是叫過了玉扣詢問了幾句。
玉扣所答與秦勉的話並無出入,他更加確定了此事。
不多時二房、四房都知道了此事,程知章還親自過來向他三哥打探情況。
“書姐兒她回來呢?”
“回來了。”
“沒出什麼事吧?”
程知允點點頭,如今他頭疼的卻是不知如何收場。一面錦書受了委屈,一面是那陽駿作梗,鬧得太開了對兩家都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