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配好了藥,請了韓家的僕婦幫忙去買藥,她這裡又回到了內室。好再秦勉沒有再陷入昏迷中。
“你昨天和我說遇到了危險,到底怎麼回事啊?”
秦勉不是很確定的說:“我讓韓兄弟幫我查一件事,等到查證清楚我才能告訴你。”秦勉私心裡一是怕誤會,二是怕錦書擔心,沒有十足的證據之前他不得不謹慎。
“秦夫人,你們的人來訊問秦郎君的情況,請問要他們進來嗎?”
錦書便知道肯定是邢管事他們,她看了一眼秦勉,問道:“你要見他們嗎?”
“自然是要見的。”
錦書知道他們肯定要談論正事,也沒在跟前打擾就退了出去。邢管事和戴嘉就進來了。兩人見秦勉已醒,紛紛歡喜。邢管事甚至激動得不能自已:“二爺總算是有驚無險,菩薩保佑,老君保佑啊。二爺這一次可把我們幾個給嚇死了,好再您沒事。”
“哪裡沒事,受了這傷渾身都在痛,動也動不得。對了我們的人怎麼樣呢,傷況如何,損失了多少的貨物?”
邢管事見秦勉雖然傷重,但腦袋卻依舊清醒,忙答道:“這些都還在統計中,一有結果老奴馬上就來告訴二爺,請二爺放心。”
“放心?”秦勉苦笑一聲,道:“你們都去商棧那裡幫忙吧,有什麼情況再回來告訴我。”
“是,請二爺放心靜養,一定會沒事的。商棧裡的事就交給小的們。”
秦勉無力的點頭,擺擺手,戴嘉和邢管事便退下了。
等到配好了藥,錦書守着熬了藥,端了進去,卻見秦勉掙扎着想要起來,她連忙前去按住了他:“受了傷還不老實躺好,再動來動去的拉着傷口了怎麼辦?”
“躺久了骨頭痠痛。”
“比起傷口疼痛這點又算什麼,你要配合着我,纔好治療啊。”錦書將秦勉的身後支了個枕頭,又扯過一副被子堆好,讓他暫時半臥在上面。
能夠坐起來對秦勉來說已經很滿足了,錦書給他脖子上繫了手巾,試着藥已經不燙了,又輕輕的吹了吹才讓他喝藥。
然而這藥實在是苦澀不已,每喝一口對舌頭都是折磨。這種苦澀的感覺從舌頭一直躥到了喉嚨,一直到了胃裡。雖然極其難喝,但他至始至終都很配合,一碗藥漸漸的見了底。錦書替他擦了嘴角。
喝了藥,錦書又去看傷口,在紗布解下來的那一刻,她便發現血並沒有完全的止住。再這樣的流下去,他身上的血液遲早要流乾,最終還是性命難保。
錦書憂心的看着,心道還有什麼辦法可用呢?
她不得已又更換了藥,給秦勉包好了,讓他半臥着。
“你自己最好別亂動,不然怕血流越流越多。”
“嗯。”秦勉乖順的答應。
錦書出來後,讓兩個丫鬟去屋裡照顧。她則叫上了宋平:“我們出去一趟,看能不能找到治療的辦法。”
宋平義無反顧的跟隨,他們還叫了韓家的人一路帶路。
海邊的城市和內陸自然有很大的不一樣,空氣中都瀰漫着一股鹹溼,還帶着些許的腥臭。
她在韓家人的帶領下去了城裡的幾處醫館向那年老的大夫請教,接着便去了海邊的漁村。漁村裡剩下的是在家留守的婦女和小孩,婦女操持着家務,織補漁網,小孩們則無憂無慮的在海灘邊玩耍。其中一個小孩子從沙灘裡挖到了一個碩大的貝殼,抱着那貝殼歡喜的往家裡跑去。
與這些婦人交談起來很困難,女人嘰嘰咕咕的說着閩南語錦書一句也聽不懂,好再有韓家的人跟隨,能給她做翻譯。
錦書問了幾件事,沒多少收穫便放棄了。
她站在大海邊,腳下踩着柔軟的沙灘,海面波瀾起伏,浪濤陣陣,還有海鳥的聲音。看着眼前從未見過的壯闊,她卻一點興致沒有。
“二奶奶,我們接着又往哪裡去?”
“碼頭,沒去的就那裡了吧。”
他們接着便又去了碼頭,等趕到碼頭時已經漸近黃昏了。正好大大小小的船歸了港,碼頭上倒是熱火朝天的。錦書讓韓家的僕人幫她打聽,一番下來找到了兩位曾經也受過毒箭的,錦書虛心的向他們請教,問他們用了什麼辦法解毒復原。那兩人倒是沒什麼遮掩,告訴了錦書一些他們常年在碼頭上跑苦力們的一些土辦法,錦書雖然聽不大明白,但韓家那個家僕卻都聽懂了。
回頭那家僕給錦書仔細解釋了一番,錦書這才恍然大悟:“我怎麼就沒想到可以用這個辦法呢。”
回去的時候她不像來的時候那樣迷茫了。當到家,她甚至來不及去韓夫人那裡打個照面,便急匆匆的往蕉桐院而去。
錦書想着先去看看秦勉的情況,然而還沒進屋,就聽見愛寶那特有的帶着幾分俏皮的聲音穿過了簾子,她來看秦勉了啊?
錦書心裡有說不清的難過,她站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一時不知是要進去還是走開。就在她猶豫的時候,簾子被揭了起來,丫鬟從裡面出來了,猛然見錦書站在外面唬了一跳,隨即陪笑道:“秦夫人回來了,怎麼不進去呢?”
錦書略低了頭,終於還是進屋了。
韓愛寶聽見了響動這才從屏風內走了出來,見錦書回來了,滿臉笑容的說:“聽說姐姐出門了,怎麼去了這麼半天,纔回來吧?”
錦書一身的疲憊,點了點頭。她見愛寶這樣的高興,心道在這之前愛寶和秦勉在說什麼呢,他們這樣的高興?
她踱步到屏風內,卻見秦勉已經半臥在牀上,牀前的繡墩上放着一個方盤,盤子裡有一空碗。愛寶又來給他送吃的了嗎?
正這樣想着,愛寶身邊的丫鬟就過來收碗,愛寶也走來了和錦書告辭:“姐姐,我明天再來。”又對秦勉說:“秦郎君好生保重。”
秦勉點頭道:“多謝韓姑娘關心。”
那韓愛寶才走,秦勉不免關心起錦書來:“我聽人說你出去了,外面危險,你怎麼隨便亂跑。”
這一刻錦書心裡也不知哪裡來的火氣,微怒道:“你管我做什麼,有這閒心還是多想想自己吧。”說完竟拂袖而去。
秦勉甚是詫異,暗道這人是怎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