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和宋世平、周大順一起。(請記住我.dkankAn)(瘋狂看小說.FkkS?手打)手拽小樹、身貼斜坡,硬是從山腳爬上山腰的人行小道,發了瘋似地衝向村裡。
剛進村口,驀然就被大難來臨的恐怖氣氛籠罩住。雞從窩裡飛出來,驚慌失措地驚叫亂竄;豬在淒厲地嘶叫,將豬圈門拱撞得啪啪作響;狗像得了狂犬病似地,發了瘋的無目的四處奔竄。
平時不該出聲的現在卻大聲嘶叫,而最能發出動靜的“人”,此時卻顯得異乎尋常的寂靜無聲!一路上,男人們蜂擁向老屋,除了相互之間的輕聲問答外,並沒有誰大聲驚叫或呼喊,就像早已料定似地;如果不是因他們神態驚慌,外人肯定會認爲是有組織的集中,或是去領受什麼非凡的使命。
在高良他們的想象中,他們的祖屋上空驚現晴天霹靂,所有人都應驚慌失措才正常。可眼前的情景令人大爲驚詫,其程度甚至超過了電閃雷鳴。
他們到底怎麼回事呀?
當高良他們隨着人流趕到江邊時,四周已到處是黑壓壓驚恐無聲的人堆了。他扒開人羣向老祖屋擠過去,忽然被誰拽了一下,扭頭一看見是振華和平安他們幾個。隨即輕聲問道:
“嚯,都在呀!看樣子男人都過來了?”
“嗯”
“這麼快大家都知道了?沒聽人叫喊呀!”
“傳話嘛”
“大晴天的電閃雷鳴,看來要出事呀?”
“呵呵。”
“老祖屋會出什麼事嘛。”
“……”
“霜打了似的,怎麼不說話?…”高良大聲道。
“噓,小點聲,當心招雷打!”
高良正感到不解,卻見桃花父親明欣老人和明倫、明哲、袁家三老爹等五六位老人也趕到這兒。明欣老人見高良等三個也在,便責怪道:
“你們怎麼也來了?外人……咳!別到最前邊,不能大聲叫喊。”
還有這麼回事!大聲說話會招來電擊雷打,這還是頭次聽說呢。不過,閃電是否追逐人音,以前沒聽說過,更沒人專門試過。也許有一定道理吧,若聲音太大,聲波可能使附近的空氣產生擾動,以至於吸引或影響電擊方向。當然,也許就是胡說八道的迷信。
高良聽明欣老人招呼過了,自然不好再說話。別說是怕雷擊,即使沒有也不好違背準岳父呀。再說他也已感覺到,就因爲他剛纔不合時宜地大聲嚷嚷,已經引來周圍人的很大反感,若再不閉嘴可能真的要捱罵了。
幾位老人並沒有停步,徑直cha到老屋旁邊指指點點,輕聲而惶惶然地議論起來。宋世平已經很不耐煩,他可不願受這些老頭子們的過分約束,一時興起正要擠向老屋,卻被平安拉了下衣服耳語道:
“請你們三個過去一下呢。”
既然被人家禮貌相請。那就得尊重人家的規矩。三個小夥子一言不發地跟隨平安,輕步來到老人們身邊。幾個老人見他們過來,便拉着蹲下,顯得很是滑稽、鬼祟。宋世平覺得很可笑,但置身於嚴肅而神秘的氛圍下,況又受到禮遇和尊重,畢竟不好意思lo出不協調來。明欣老人輕咳了下,問他們三個道:
“你們是從金雞石那邊過來的嗎?”
“是呀。”高良答道。
“剛聽說,那邊先有動靜,是真的麼?”
“呵呵…”
高良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纔好,便掃了眼周大順和宋世平,見周大順點頭,這才接着說:
“是的。我們就在現場。當時金雞石裡咕咕叫、頂部和洞口閃藍光呢!又是魚跳,又是旋風的。藍光射向月亮時,就聽到五顯大帝廟下和蛟龍口那裡,分別轟隆隆幾聲悶響,然後就從金雞石洞口噴出黃黑色渾水。片刻之後,老祖屋這邊就電閃雷鳴了。”
周大順既同意高良介紹情況,又擔心他將別的事情說出來,見他就事說事,這才放下心來。
高良心裡又如何不明白。現在他們的每句話都可能引起意想不到的後果,那些尚且不能說的秘密尤其如此。他也不是存心隱瞞明欣老人,而是擔心壁刻上那句“有大禍”的話。
不得不注意呀!皮猴子淹死,張志高瘋癲,不能再有人爲此遭殃了。故而,他雖得到周大順和宋世平兩人的首肯,但仍只介紹了今晚公開發生的事。
幾位老人聽了高良介紹,全都駭然驚呆。良久,明倫老人忽然說:
“‘五顯動,蛟龍吟;金雞啼,祖屋堙’。莫非六百大限到了?”
“是到了!這話我一直不敢說呀。其實今春以來就有好多兆頭了,只是都沒引起重視罷了。”明欣老人說着,瞟了高良等幾人一眼,又意味深長地說:
“幾個技術員知之廣博又生而逢時,和黃石磯有大緣哪!”
說話間,電閃雷鳴更爲劇烈,頭頂上空已集聚起細碎的雲朵。隨着雲朵越聚越多,雲層愈積愈厚,顏色也由淡至灰、由灰到黑,最後就如同一把奇大的黑傘撐在老祖屋上空。
高良感到極爲恐怖,惶惶中禁不住環視起來。卻見大黃石嘴、鮎魚嘴、老虎背、盤龍頂和江心洲、復生州及村子的絕大部分,全是一派晴明月色、如水光華;唯有這老祖屋及其附近一片黑暗,在一閃一閃的雷電光中,顯得格外詭異和陰森。
閃電從雲層中不斷突射,利劍、魔爪似的直cha老祖屋,每當接觸到屋頂的剎那,便是一連串“咔嚓嚓”、“轟隆隆”的炸雷或滾雷聲。
突然又一個天崩地裂的炸雷,人羣惶然爲之震懾,蹲着的老人們冷不防幾乎被震跌倒。雷聲才過。忽聽江面上一聲尖嘯,猶如千軍萬馬蜂擁奔騰,附近的江水頃刻間便狂怒激盪起來。
只見電光在空中閃耀,月光在浪尖上閃爍,江水猶如被人兜底撼動起來,狂涌無序四起,不規則地互相糾纏、碰撞着。閃電自天穹刺下,長時間滯留在附近江面上;一通通滾雷擦着浪峰波谷,自遠而近,猶如餓狼窺伺着老祖屋。
高良從未見過這種陣勢,一種末日來臨的恐懼感覺驟然而生。他扭頭見身邊人都顯出擔心老屋的憂慮神情,心裡不覺又生出全力維護它的意念。
正在暗下維護決心,可瞟了一眼宋世平和周大順,又不覺爲自己的杞人憂天而感到可笑。理智告訴他,即使老祖屋有危險,人卻不會有大妨礙。再說老祖屋的基礎非常堅實,屋基前又有四、五排數十棵擋浪的大柳樹,風浪又能奈何?
高良不停安慰着自己,心濤才穩,忽見老虎背山上射來一道銀光,經人羣頭頂直cha向老屋頂。惶恐中只聽江中心“轟”的突起一股狂涌,排山倒海地壓向老屋。發狂的江水“轟”的撞向兩米高的老屋基腳,又“譁”的壓向已經破敗的老屋牆壁。
人羣中不覺響起一片“啊——!”的驚呼聲。隨着嘩啦啦連續脆響,老屋屋瓦被巨浪大部砸碎,江水竟從屋頂直泄地面,水珠將周圍十多米都濺得盡溼。
幾個年輕人趕緊護住老人們,正待攙扶着遠離,忽聽老屋內“嗚——”的一聲長鳴,就見一縷炊煙似地霧氣從老屋內蒸騰而起,冉冉直上,瞬間將頭頂烏雲頂出一個洞口,傲然飄向月華閃耀的茫茫太空。
幾位老人被異相驚呆了片刻,忽然都顫抖着跪倒地上。嘴裡便嘰裡咕嚕地念叨起來。衆人見此,哪裡還用招呼,早已紛紛漸次屈下了腿。
高良感覺明欣老人掙拖了他的攙扶,正要伸手拉他,見如此情景,腦際驀地亮光一閃,壁刻與明倫老人的話便貫連起來:
“此密必被四頑童探知,後則金雞鳴、出口堵、驅動源面世”。
“五顯動,蛟龍吟;金雞啼,祖屋堙”。
兩句相互印證,且眼前現實已lo端倪,無不說明原先安排之有條不紊,所有的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可悲的是,自己所經歷的種種奇異,無非是“遊戲”安排罷了。從開始到現在,其實並沒有偶然,一切就像按既定程序運行的列車,都有必然的過程和結果。
必然和奇異只是認識程度的不同而引起的。知者謂之必然結果,不知者謂之奇異現象。
該是歸結的時候了!
金雞已經鳴叫,五顯大帝廟已經動搖、地宮已經毀塌。蛟龍口的轟鳴聲,表示蛟龍已吟、出口已經被堵。下一步是什麼呢?該是“祖屋堙”和“驅動源面世”了吧!
高良看着恐懼的人羣,心中更加惶惶。難道祖屋堙、驅動源面世還附帶有巨大的災難?還會波及到刻石人後裔?
他渾身一顫不敢再想下去,這不僅因自己已置身危險境地,更主要的是擔心他的魂靈所繫——桃花!
如果刻石人的後裔會有災難,那麼毫無疑問,桃花不但會名列其中,而且還可能首當其衝。因爲,她身上承載了太多的特殊信息!她母親的夢、她的名字、與小人像的禍福聯繫,還有被廢的郡主、與高良這“四頑童”之一的情感糾纏,等等,等等。他腦子裡高速運轉着,要不要回去保護桃花,卻忽聽明哲老人大喊道:
“快請‘護佑對寶’!”
振華、曉祥、新華等人聽得這聲喊,立刻答應一聲,便飛身而去。周大順疑惑地看看高良。高良也搖搖頭,又彎腰低頭問明欣老人道:
“伯…伯父,什麼是‘護佑對寶’呀?”
“你見過的。就是小人像和硯臺。”明欣老人答道。
高良正待再問,突然一個亮閃直逼眼前,緊接着“咔!”的一個炸雷,江中心便轟的涌起一堵四、五米高的水牆。空氣被急劇壓縮,洶涌的水牆猶如千百條巨龍,一起呼嘯着撲向老祖屋。
【……第一百一十七節??大限來臨?】@!!